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曼巴札仓

第五节 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曼巴札仓

17世纪末至18世纪初,遵循西藏大乘佛教传统的寺庙开始在布里亚特建立,新的宗教迅速传播到布里亚特各个部落当中。 这样,泛贝加尔湖地区的主要人群皈依了藏传佛教, 特别是著名的宗教改革家宗喀巴(1357—1419)创立的格鲁派。

由于宗教的原因, 藏传佛教寺院的专业教育体系传播到了泛贝加尔湖地区。传统的佛教教育中医学研究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藏医也经常被称为“艾木其”(藏文em chi ),“艾木其”是蒙古语,用来指我国西藏,以及蒙古和布里亚特的藏医大夫。 他们在合格的老师指导下学习藏医,所获得的学问取决于教师的水平。

1712年,150位西藏和蒙古的僧人到达泛贝加尔湖地区。 其中有一位是学识渊博的藏族喇嘛确吉·阿旺普措(藏文chos kyi ngag dbang phun tsogs )。他在南部的色楞布里亚特地区居住下来。作为一位喇嘛和医生,他为佛教和藏医学在布里亚特地区的传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宗果斯基寺曼巴札仓

18世纪初, 许多布里亚特人历经艰辛到西藏最负盛名的寺院去获求佛教和藏医学方面的教育。 色楞布里亚特人丹巴多杰咱雅耶夫,花了7年时间在拉萨学习藏医。 回到布里亚特以后,丹巴多杰咱雅耶夫成为了一位著名的佛教学者和藏医。 另外,他还是第一世堪布喇嘛(藏文mkhan po bla ma) ——布里亚特地区佛教最高领袖。

在泛贝加尔湖地区居住下来的这些藏族和蒙古喇嘛都是著名的佛教大师,并拥有众多的布里亚特信徒。 1721年,色楞布里亚特人阿嘉塔耶夫到蒙古的旧都库仑(Urga )去接受佛教和藏医学方面的教育。传统上,布里亚特地区的寺院是教育文化的中心。1730年,宗果斯基(Tsongolsky )寺成立了,里面供有确吉·阿旺普措塑立的宗喀巴像。遵从位于拉萨西部,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哲蚌寺的传统,这个寺院设有数个札仓,因此宗果斯基寺被称为“宗果哲蚌”。 1741年,根据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Elizaveta Petrovna )的旨令,佛教被俄国正式承认。

18世纪建立的布里亚特寺院有: 萨图斯基(Sartulsky)寺(1707年)、宗果斯基(Tsongolsky)寺(1730年)和古斯诺色斯基(Gusinoozer-sky)寺(1741年)。 古斯诺色斯基寺是堪布喇嘛的驻锡地,一直到20世纪30年代还保留着堪布喇嘛的宝座。1869年,蒙古僧医曲·曼然巴(藏文em chi chos sman ram pa )在赤塔地区的宗果斯基寺建立了布里亚特第一个曼巴札仓。

宗果斯基寺的医学教育遵循的是西藏安多地区拉卜楞寺曼巴札仓的教育体系。这些佛教寺院的医僧必须背诵大量的医学文献。为了理解藏医学的根本原理,他们需要学习藏医学经典著作《四部医典》(藏文rgyud bzhi )和相关的注释文献。 对于我国西藏及印度、蒙古和布里亚特的医学学生来说,这些文献直到今天仍然非常重要。 它们是由中世纪西藏不同的医学学派撰写的。 这些医学院的课程还包括药理学、生药学文献和处方学(藏文sman sbyor )方面的内容以及医学唐卡这样的视觉辅助教学形式。

曼巴札仓的学生每年都要参加辨认和采集药材的远足活动。 所有的药物都是手工制作, 医生和他们的学生及助手都要参加整个漫长的制药过程。 在布里亚特只用散剂和煎出来的汤剂,没有丸剂。 药材的采集、干燥和储藏的过程遵循着很严格的规定,因此能够提供给患者使用的新鲜药草很少。大规模生产是不可能的。不幸的是,今天,随着藏医药在全球范围内日益流行, 以质量下降为代价的机械化大规模生产开始出现。 传统的布里亚特藏医大夫习惯于将手工制作的药粉装在特殊密闭的皮袋子里, 当他们去看望一位病情严重的患者时, 通常会把全部的药都装到一个袋子或者容器内, 然后在现场配药。 蒙古医生曲·曼然巴的去世导致了布里亚特和赤塔地区藏医学传承的中断。 直到1899年以后,他的一位学生,学识渊博的布里亚特佛教学者达玛·毕里克图耶夫开始在赤塔地区继续医学传承。

二、阿金斯基寺曼巴札仓

赤塔地区阿金斯基佛教寺院最著名和技艺高超的一位毕业生就是苏廷·巴德玛(Sultim Badmaev ),他的东正教教名是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多维奇(Alexander Aleksandrovich )。 作为一名在民间学得的、技艺熟练的医生,他是阿金斯基寺最有影响力的一名僧人。

1857年,苏廷·巴德玛到达圣彼得堡。 归功于他的极大努力和大量的活动,藏医学在俄罗斯帝国首都变得非常流行。 1860年,巴德玛大夫在圣彼得堡开办了他个人的藏医诊所和第一个藏药药房。

1884年,阿金斯基寺成立了曼巴札仓,19世纪50年代,苏廷·巴德玛在这里学习过佛教哲学。

三、阿察噶特斯基寺曼巴札仓

1913年,苏廷·巴德玛与最杰出的布里亚特大学者、政治家和老师阿万·多杰耶夫建立了阿察噶特斯基寺(Atsagatsky Datsan )的曼巴札仓。 作为第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老师之一,阿万·多杰耶夫在俄国沙皇和第十三世达赖喇嘛之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阿察噶特斯基寺位于乌兰乌德南40公里处,当时有大约60名学僧,是布里亚特最大的曼巴札仓之一。

寺院的名字来源于附近的一个村庄。 阿察噶特地区自然形成坛城形状,具有非常大的加持力。 因为这种加持力,本地的药草和具有疗效的树木在这里生长并被用于制造藏药。 阿察噶特斯基寺的僧医们对本地的植物有着很深的了解。 来自阿察噶特地区的清澈的泉水(布里亚特语称为阿尔山,arshan )因为能够治疗很多疾病,尤其是皮肤病而闻名。

布里亚特藏传佛教寺院其中一个组成部分就是它的大型印经院。许多包括医学在内的佛教典籍以藏文和蒙古文形式印制。按照传统,布里亚特人用苏金(Sumkin )造纸厂生产的俄国纸来印刷蒙古文和藏文典籍。 1917年“十月革命”前,全俄国有很多苏金造纸厂,其中一些分布在伊尔库茨克。 制造的纸张质量非常好,很适合于印刷木刻版典籍。 例如,大量的阿金斯基版的木刻典籍用的就是苏金造纸厂制造的6号纸和7号纸。每一张纸上都有造纸厂特殊的印记。阿金斯基寺的印经院以高质量的纸张和清晰的印刷著称于泛贝加尔湖地区。重要的藏医学典籍都在这里印刷。

位于乌兰乌德的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社会科学分院蒙古、佛教和西藏研究所的手稿部仍然保留着阿金斯基寺印刷的典籍完整的目录,有一些则被私人收藏家收藏。

阿金斯基寺、艾阁图依斯基寺和克珍斯基寺印刷了《四部医典》的蒙古文翻译本。 阿金斯基寺、艾阁图依斯基寺则印刷了第司·桑杰嘉措(1653—1705)所著《藏医医诀补遗》(藏文Man ngag lhan thab )。宿喀·洛追加布(1509—1579)所著《祖先口述》也在印制的典籍当中,但不幸的是出版地点没有提及。 从19世纪中期一直到20世纪30年代, 大多数的藏文和蒙古文的藏医学文献在布里亚特的寺院里都得到了印制。

参考文献:俄罗斯布里亚特地区藏传佛教寺院的曼巴札仓,娜塔利亚·波索克耶娃(著),月光(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