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要结婚了?!

8.我很快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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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霍里根族人修补好了“胖海鹦号”,然后又花了大约一天时间来寻找卡米卡琪,却一无所获。这一次,他们小心翼翼地宿营在静活岛上,这个宿营地有一大堆水母,不过没有鬼,没有狂怒族人,也没有丑煞族人。

大块头斯托伊克稍后派了一只邮差龙把坏消息带给大胸脯贝莎,说他们找遍了整个东部海域也没找到卡米卡琪,所以他们要回贝客岛了。

游戈没有说小嗝嗝必须只靠自己去采集蜂蜜,所以大块头斯托伊克觉得,如果有一队毛霍里根部落的士兵与小嗝嗝一起在午夜时分骑着龙对狂怒岛发动突袭的话,这场从狂怒岛采集蜂蜜的远征获胜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于是,第二天傍晚,参加海盗训练课程的十二个维京少年都在打嗝戈伯面前立正,站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排。打嗝戈伯是负责贝客岛海盗训练课程的老师。他们身着黑色夜间飞行服,站在贝客岛的最高点——休格山旁的阿莫斯树林前面。

“听好了,小伙子们!”打嗝戈伯咆哮道,“为了让年轻的小嗝嗝能成为未婚夫……”

队伍里的年轻人纷纷说着肉麻的话,对小嗝嗝冷嘲热讽起来。

“小嗝嗝和昙春爬上一棵树……在接吻……”克鲁乐斯嘲笑道。他是个愚钝蛮横的大个子年轻人,脑袋长得跟罐子一样,耳朵从头两侧伸出来。

“嘿,小嗝嗝,陷入爱——爱——爱河是什么滋味啊?”塔夫那·朱尼尔冷笑道。

“你的眼睛就像两池绿水……你的头发是我见过的最红的……”史毕非斯特唱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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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嗝嗝的脸变得通红。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所有人要冒这个险,就因为这个不中用的能力弱到没法谈恋爱……”鼻涕粗继续冷嘲热讽道,“他应该觉得够丢脸了,写那么缠绵的诗……他的诗也太次了!”

“安静!”戈伯喊道,“这是你们练习骑龙术的好机会。要知道,狂怒岛是蛮族群岛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狂怒族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士兵,所以,你们要尽一切力量避免被俘虏。你们要在黑夜中骑龙快速飞行,要避开树木,这些真正做起来可不像听上去那么容易。”

这群年轻勇士已经许久没有骑龙飞行了。

骑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技能,必须分阶段学习。对骑手来说,你不光要指挥你的龙在空中左右转向,还要叫它们能垂直地上下翻飞,同时必须保持高速行进。尽管龙天生是十分出色的飞行者,但它们也得经过数年的训练才能掌握滑翔、俯冲、倒着飞、列队飞、翻跟斗等各种空中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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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戈伯咆哮道,“这是一堂骑龙飞行训练课!我已经在树上挂了葫芦来代表你们要去采集的蜂蜜。你们必须穿越这片树林,尽全力去采集尽可能多的蜂蜜,然后把它们带回到这儿来。同时我会假扮一个‘兼备毒螯龙和惊吓龙的狂怒族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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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伯的狂怒族人扮相是在身上涂满了迷彩色,还往头上罩了一条毛茸茸的内裤。他拿着一张弓,弦上头搭着涂了黏糊糊的菘蓝的箭。

“扮得真像,先生。”鱼腿斯说。

“谢谢,鱼腿斯。”戈伯说。

“好了,如果我抓到你们,或是你们被其中一支箭射中的话,你们就可以当自己死了。”戈伯清了清喉咙,吼道,“现在,就当你们真的在狂怒岛采集蜂蜜,骑上你们的龙!”

小嗝嗝的坐骑龙是只焦虑成性而且脏兮兮的风行龙,耳朵长得歪歪扭扭,连翅膀也不齐整。

“无牙肚子疼……”

无牙发起了牢骚。它的脸看上去比平时稍稍绿了一点,不过这确实很难看出来,因为它本身的颜色就是绿油油的。此外,由于觉得整个谈话过程有点无聊,它刚才连续在空中翻了五个跟斗。

“那你就别翻跟斗了。”小嗝嗝向它建议道。

“出发!”戈伯吼道,吹响了号角。

在这次练习中,小嗝嗝表现得还可以——风行龙虽然有点笨重,不过在飞越树林时飞得非常快。

可怜的鱼腿斯遇到麻烦了。他的痘痘龙是个易怒的家伙,一个劲儿地暴跳着想把鱼腿斯从它背上甩下来。更要命的是鱼腿斯还对它过敏,所以像发疯了似的不停地打喷嚏。

随后,玩得很开心的戈伯大叫起来,活像一个套着毛内裤的可笑的女鬼。他悄悄靠近鱼腿斯,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号叫,这叫声会让真正拥有毒螯龙和惊吓龙的狂怒族人都引以为傲。

“啊啊啊——咦咦咦——呀呀呀!”鱼腿斯惊声尖叫起来。痘痘龙则发出了类似雪德兰矮马的喷气声,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地在阿莫斯树林中奔跑起来,冲过了浓密的树枝,擦着灌木丛而过,差点就踏折了一株历经暴风雨存活下来的很柔弱的花楸树,最终一头撞上了一棵着实粗壮的橡树才停下来,好比一头怒火冲天想要自我毁灭的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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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痘痘龙的脑袋像头盔一样坚硬,所以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让它眼冒金星而已。

但鱼腿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飞过了痘痘龙的头顶,一头撞到了树上,身体倒挂在痘痘龙鞍座的保险带上,还不断地摇来晃去。而痘痘龙依然像一只喝醉了的蛾子似的,一往无前地在空中乱飞。

戈伯追上他们,扯开喉咙大喊起来,还巧妙地向鱼腿斯的手上、脚上乃至他的头盔上都射了箭。

“这意味着我已经攻击你十八次了,鱼腿斯!”戈伯高兴地喊道,“你得加紧练习了,孩子!”他放弃继续攻击鱼腿斯,又去追塔夫那·朱尼尔了。塔夫那很轻松地掉头穿过一片桤木林,从而摆脱了戈伯的追击,他灵活得好像在踩着雪橇进行障碍滑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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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不太识趣的维京少年勒住自己的龙,停下来嘲笑可怜的鱼腿斯。他此时正摇摇晃晃地倒挂在痘痘龙的鞍上。

这幅画面当然是有趣得不得了!鱼腿斯头朝下倒吊在半空中,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三十英尺,这实在是有点危险,所以小嗝嗝甩了甩风行龙的缰绳迎了上去,在鱼腿斯的脚就要完全从安全带里滑出来时抓住了他,安然无恙地飞回到地面上。

可是鱼腿斯有一个会经常发作的毛病——他在发怒时往往会变身成“狂怒魔”,特别是当他的头被击中时,情况就会更加严重。现在就是这种状况,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块明亮的褐色阴影。

所以鱼腿斯没有感谢小嗝嗝,他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拳头,冲那些骑着龙的男孩们大声地骂着。

这么一来,那些男孩当然笑得更大声了。

小嗝嗝很担心,他从风行龙的背上下来,抓住鱼腿斯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下来:“待在那儿,鱼腿斯……”

这么做是个错误,因为鱼腿斯怒不可遏地挣脱了,对他乱挥着手臂大喊:“你能不能别管闲事?”

“我不是在管闲事,”小嗝嗝安抚他说,“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从三十英尺的高空坠落到地上……”

“你总是爱管闲事!”鱼腿斯喊道,“你声称那些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写成的诗是你写的,就是在管闲事!”

“我不那么做的话,游戈·丑煞会当场杀了你!”小嗝嗝此刻真的很担心鱼腿斯的状况。

“哼!真实原因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一个真正的公主,对不对?”鱼腿斯号叫道。

小嗝嗝张开嘴想说不是那样子的,可是鱼腿斯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吼道:“你这么做,是因为你有皇室血统,而我却是个无名小辈,是不是?我不仅是个无名小辈,还身世不详,没有父母,是被人从港口捡来的,所以我想跟像昙春一样美丽的公主共同生活就是个大笑话,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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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背上的那些男孩们当然觉得这是个大笑话,特别是鼻涕粗,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龙身上掉下来。戈伯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及时中止了这场闹剧。他难得地用上了温和的语气:“嗯,小嗝嗝,我觉得你应该把鱼腿斯带回家,他可能需要小睡一会儿,顺便一起带上他的龙。”就在其他男孩目瞪口呆时,戈伯吼道:“其他人接着训练!”

戈伯和其他男孩骑着龙飞走了,留下了小嗝嗝跟狂怒魔状态下的鱼腿斯待在一起。

“我不需要小睡!”鱼腿斯像头发疯的野兽一样猛挥着拳头,“我好得很!”

“没错,”小嗝嗝安抚道,“可是你的头被撞伤了,而且你有点要变身成狂怒族人的倾向,睡一小会儿你会感觉好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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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是这样!”鱼腿斯突然停下了疯狂的动作,大声喊道,“之前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是个狂怒族人!”


[1]毒螯龙和惊吓龙是狂怒岛号叫林里的两种危险的龙,它们听命于狂怒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