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无关爱情”

回不去的“无关爱情”

平时总不愿意把自己当一个女生搞。蛮蛮的大个子,穿老土的衣装:一件脏脏的棉衣,一条胡乱扭着的围巾。顶着重来不梳理的一头杂草,忙碌或悠闲的在学校里穿梭。我开玩笑的收老婆,收儿子孙子,也喜欢他们叫我“爹”或者“外公”。我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不是仍然还有点“女”。小时侯的我可不是这样的。我也喜欢打扮,喜欢穿裙子喜欢美丽的事物。

昨夜和密友三人窝在寝室的床上,信誓旦旦的交换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那种带点爱情成分的秘密。起初有点无奈,自己这方面太迟钝。但是我却突然想起他,一个尘封在记忆里很久的人。

说起来多么的好笑,我是和他一起成长的,却没有一起长大。至今我的记忆里,也只是残存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的影子。

我讨厌用“青梅竹马”这样俗套、恶心的词语形容我们的关系。即使我们从刚刚学会走路,就在一起玩一起闹。他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像个女孩。当我们还是幼儿的时候他妈妈总是给他扎小辫儿,穿花裙子。他小时侯身体不好,一直比我矮比我瘦。我们幼年时期的照片,总是一个威风八面的我,和一个委委屈屈的他。妈妈说,我小时候总像一个强盗一样闯到他家去,然后毫不客气的吃他的零食玩他的玩具。我却觉得我们其实都是幸福得狂妄的孩子,因为我记得我们在那么小的时候,骑着各自昂贵的儿童三轮车,嚣张的在景区里闲逛。引来的,都是游人讶异的微笑和山里孩子羡慕的眼光。

读小学前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玩,我们精力旺盛的在妈妈工作的宾馆里、景区里追跑、打闹。在宾馆后院的小山上抓各种各样的虫子,采各种各样的花那时侯我们分头行动,抓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漂亮甲克虫,然后用绳子系住,黄昏十分再汇合,然后强行给两只大小不一的虫子举行婚礼。

他给虫新郎配音,说得奇奇怪怪,我总是以张家界土话专家的姿态嘲笑他。

那时候的夕阳总是羞涩的躲在山的后面,用余辉给我们度上光彩。我记忆中有那样一片金灿灿的天空。

上小学后我去了长沙,我们腻在一起的日子一下子骤减为短短的暑假寒假。考完考试后,他也会经常找我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而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奔到他家,把好吃的好玩的一同分享。过年的时候,我们和一群孩子围着暖炉坐,玩小霸王、打雪仗;夏天我们还是一起抓虫子,摘花花草草。一起坐在树阴底下,美美的吃着廉价的绿豆冰棒。

日子依旧那么纯真、那么美好,黄昏的天空还是金灿灿的,那种幸福的眩晕的感觉。

可是我们还要长大。

六年级的时候一次变故,我们全家离开了张家界。从此我们见面的机会变得那样短暂。小学毕业时匆匆回去一次,我们匆匆见了一面。从此以后就再没后文。

我不敢去想象这一切有多么的荒唐。其实我连他的名字是怎样的几个字都不知道,我只会用张家界话叫他。他比我大半岁,却比我低一年级。这样的失去联系不足为奇。于是我们各自度过了改造了彼此的四年。

不久前妈妈在电话中告诉我,他高中考上了张家界民族中学——也就是现在附中的张家界实验学校!这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一种缘分感油然而生。

我设想了N种我们再见面的情景,但是现在又全部否决了。也许现在是我太自卑,也许是我害怕失望。更有可能我们不会再见面,因为他早就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儿时的玩伴了。

有时我很迷惘,觉得时间太残酷;有时候我又变得虔诚,因为老天对我太慷慨,让我有这样一个值得回忆的好朋友。其实我和杨杨一样的幸福,我们拥有永恒的友情,而且我更加幸运,我不用承受天人永隔的痛苦。

密友说:“这就是你最初朦胧的爱情吧?!”我说不是,因为有一些东西,在我心里远远高于了庸俗的“爱情”。

祝远处的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