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从清瘦秀雅到匀称健美
第一期从太宗贞观五年(631)至咸亨四年(673),共14座墓,包括李寿墓、戴胄墓、杨温墓、长乐公主墓、李思摩墓、段简璧墓、执失奉节墓、新城长公主墓、郑仁泰墓、李震墓、韦贵妃墓、李爽墓、李勣墓、燕妃墓。另外,贺若厥墓、王善贵墓图像资料不详。
第一期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深受南北朝至隋墓室壁画女性图像影响,因而回顾南北朝至隋墓室壁画女性图像的发展状况很有必要。
1.南北朝至隋墓室壁画女性图像
山西大同北魏司马金龙墓漆屏风上的《列女图》女性画风纤细飘逸,同现藏大英博物馆《女史箴图》上的女性、河南邓州市学庄南朝画像砖墓贵妇出行画像砖上女性的绘画风格接近。这一情况可说明南朝画风流传并影响了北朝。
南朝墓葬壁画流行镶拼砖壁画,最有代表性的南京西善桥墓室镶拼砖壁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以树做间隔,两棵树中间坐着一个高士,人物瘦骨清像,懒散清雅,线条纤细、流畅、细密。山东临朐北齐天保二年(551)崔芬墓壁画人物富有南朝意韵,特别是北壁的高士屏障壁画,源于南朝“竹林七贤与荣启期”一类的题材。有所不同的是,崔芬墓屏障壁画中,有的高士旁,有一两个清瘦侍女。崔芬墓壁画墓室西壁《男女主出行图》中女性图像线条细密,或属于密体。两位贵妇清瘦俊雅,高髻上插满扇形簪钗,交领大袖衫下摆系在裙中,长裙上还系着红黑条纹短裙,高头履,两臂平展,由两边双髻侍女扶着,曳地的裙摆由侍女提着。
太原王家峰北齐武平二年(571)徐显秀墓壁画,侍女头上戴着如鸟两翼翘起的小黑冠,椭圆形脸,眼尾嘴角用赭石渲染,身穿交领窄袖衫,长裙,黑靴。女主人头上也戴着小黑冠,身穿交领红色大袖衫,袖边有白底赭红色花纹袖缘。壁画女性图像线条简洁舒朗,注重表现主要结构,应属于疏体。
北周建德元年(572)陕西咸阳底张湾墓室北壁存一幅侍女图,头大而身体细瘦,是一种中原风格的代表。
宁夏固原北周天和四年(569)李贤墓墓室南壁的侍女与女乐,造型呆板古拙,发髻低平,面部与服饰用朱磦染凹法渲染,与于阗达玛沟佛寺遗址出土的一幅壁画中佛像面部的画法比较接近。这是另一种风格,受西域画风影响较大,或可能就是来自西域画工的作品。
隋开皇四年(584)山东嘉祥徐敏行墓壁画女性图像,较多继承了北齐墓葬壁画的风格,线条舒朗,也属于疏体。女性图像椭圆脸,头上有带尖角的黑色髻或冠,上身穿窄袖交领衫,下身穿高腰红蓝间色长裙和黄色长裙,有的长裙上还系着小短裙,穿棕靴。
隋大业四年(608)李静训墓石椁门两侧线刻画有两个女性,可能是守门侍女,左边女性为正面,右边女性为半侧面(图3-1-1)。她们发髻低平,可能为平云髻一类,身材瘦小,头部较大,削肩细臂,清秀柔美,身穿窄袖襦衫,裙束在胸上部,披帔子。
隋大业六年(610)宁夏固原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5个女性(图3-1-2),左边一人比较完整,6.4头身[7],额前剃齐发际,眉间饰花子,耳前眼尾间画月牙状斜红,梳高髻,服饰为襦服裙,穿间色裙(图3-1-3)。这种墓室壁画女性图像风格对初唐墓室壁画女性图像影响较大。
《历代名画记》记载隋代的郑法士、袁子昂、孙尚子等画家均长于画女性。郑法士与孙尚子均师法张僧繇,郑法士工于“游宴豪华”“柔姿绰态,尽悠幽之雅容”,[8]应指他画美人的风格。孙尚子“妇人亦有风态”[9]。画史中对隋代画家画女性的一些描述,也体现出时风之好尚。特别是郑法士的女性画风“柔姿绰态”,可能更为贴近李静训墓石椁门上的线刻美人一类清瘦柔弱的画风。
图3-1 隋代李静训墓石椁线刻画与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女性图像
2.第一期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
高祖武德年间的唐墓壁画仅贺若厥墓壁画一例,可惜未见图像资料发表。
这一时期的唐墓壁画女性图像从太宗贞观五年(631)李寿墓壁画至咸亨四年(673)房陵大长公主墓壁画之前,可以分为太宗时期与高宗早期两个时段。
(1)第一时段:太宗时期
太宗时期,李寿墓、戴胄墓、杨温墓、长乐公主墓、李思摩墓壁画受隋代绘画女性图像影响较大,但也展现了一些唐代贞观时期女性图像的新特色。特别是前三座墓同隋代李静训墓石椁门上线刻美人,以及隋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侍女一类清秀细瘦的画风接近,可以明显看出受隋代画风影响。
贞观五年(631)李寿墓壁画第三天井脱落壁画残片有牛车厢内坐一个妇女,两个女仆推磨,一个女仆肩挑两只水罐,偏房内三个侍女捧盆、碗,一个抱婴妇女。甬道东壁上栏绘飞天,下栏绘三个侍女。墓室北壁庭院中绘一位游园贵妇,侍女三人。南壁绘侍女二人,笔者仅找到上述壁画的线图。所幸墓室壁画庭院乐舞部分有彩色摹本(图3-2-1),可以更直观地看到贞观早期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的风格。李寿墓壁画分上下两栏,女性图像处于全景式构图的场景之中,如乐舞仅是壁画庭院场景的一小部分。与其后唐墓壁画女性图像以影作木构分割画面的构图方式差别很大。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李寿墓壁画构图复古,但也可以看出画工试图把旧图式与新风尚结合。李寿墓壁画女性造型6.7头身,身材瘦小,削肩,椭圆脸,头较大,梳高髻,穿窄袖襦衫,红蓝间裙系在胸部,有帔子。线条粗细变化较少,为铁线描,色彩比较艳丽,朱砂与石青色较多。李寿墓石椁线刻画女性更消瘦矮小,多见梳低平的平云髻(图3-2-2)。
图3-2 李寿墓壁画与石椁线刻画女性图像
贞观八年(634)戴胄墓室四壁壁画绘影作木构下用红柱隔开的九位女性,五位保存较好,7.7头高,身材细瘦,两臂细长,椭圆脸,发际剃齐,梳高髻,穿窄袖襦衫,红白间裙系在胸部,披帔子,参见第179页图3-5-1。线条粗细变化较少,色彩以红、白为主。
贞观十四年(640)杨温墓室壁画存有七个侍女,椭圆脸,身材细瘦,削肩细臂,上臂较长,发际剃齐,梳高髻,穿窄袖襦衫,间裙系在胸部,披帔子。线条细密,色彩以红、蓝为主。杨温墓壁画女性面部的花钿与斜红与隋代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侍女面部的花钿与斜红接近(图3-3)。
图3-3 杨温墓壁画女性图像
总体来说,李寿墓、戴胄墓、杨温墓壁画受隋代画风影响尤为明显,女性6.7~7.7头身,体形细瘦,窄肩细臂,动作拘谨,墨线细而疏密得当,风格继承发展了隋李静训墓石椁门上线刻美人一类的清秀细瘦画风,以及隋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侍女风格。
贞观十七年(643)长乐公主墓甬道壁画五个侍女仅存上半身,其中穿男装的侍女卷发,持丁字杖,可能是昆仑女奴或僧祗女。三个女性梳半翻髻,发际剃齐,椭圆脸上画倒晕眉,面部凸染淡赭色,穿窄袖襦衫,黄绿间裙系在胸部,披帔子(图3-4)。长乐公主墓壁画线条细劲,色彩清雅,红、绿色较多。另外,笔者认为墓道东西壁云中车马图中坐在马车低厢中面貌清秀的高髻人物可能是公主[10]。云中车马图的类似粉本多见于北朝至隋代敦煌壁画中,如西魏249窟顶壁画、隋代305窟顶壁画、陕西潼关税村隋代墓石椁线刻画均可见类似的云车,与《洛神赋图》中洛神云车也颇为类似。可见长乐公主墓壁画《云中车马图》粉本可能借鉴并改造了北朝至隋代的粉本。
图3-4 长乐公主墓壁画
贞观二十一年(647)李思摩墓壁画墓室西壁绘影作木构,其下绘竹下持罐、提壶两个侍女与树下弹琵琶、箜篌两个女乐,墓室南壁西侧存持团扇和花的侍女一人。李思摩墓壁画女性服饰面妆有独特之处:竹下捧唾盂侍女高颧骨,尖下巴,戴耳环,披土红长袄,穿长裙。由于李思摩是突厥可汗,这个侍女很可能是突厥女。其他几个侍女的面妆也在唐墓壁画中罕见,额上有土红色横道,眼上下画月牙形,脸颊画圆形或斜弧形土红色块,下巴也染土红色,这种面妆可能是突厥赭面妆。弹箜篌女子的窄袖短衫下摆没有如一般唐墓壁画女性一样扎入白色裙中,下摆和袖缘还有连珠纹锦褾,没有披帔子,参见第179页图3-5-2,这种服饰异域风格浓厚,不知与突厥女性服饰是否有关。李思摩墓壁画线条粗细均匀,色彩多用土红色与赭色平涂。此墓壁画画风有异域特色,墓道壁画神兽造型接近北朝墓壁画,说明李思摩墓壁画仍受北朝至隋代画风影响。但总体来看此墓壁画女性图像体态从清瘦变为肥瘦适中,体现出贞观晚期女性画风的新特色——匀称健美。
(2)第二时段:高宗前期
高宗前期,段简璧墓、执失奉节墓、新城长公主墓、郑仁泰墓、李震墓、韦贵妃墓、李爽墓、李勣墓、燕妃墓壁画虽然仍能看到受前朝绘画女性图像影响的痕迹,如燕妃墓与李勣墓壁画均有多扇屏障画,画中女性图像风格接近北魏司马金龙墓漆屏风女性图像,但从永徽二年(651)段简璧墓开始,唐墓壁画女性图像已经基本完成了向唐代新风尚的转变。新城长公主墓、李震墓、燕妃墓壁画与第二期中的阿史那忠墓壁画女性造型体现出使用通用粉本的迹象,说明唐代贵族墓室壁画女性图像已经有了相对约定俗成的模式,这或许也是唐代长安士女画风形成的标志之一。
永徽二年(651)段简璧墓壁画存第三天井西壁两个侍女,第四天井东西壁小龛两侧各绘一个侍女,第五天井东壁小龛南侧绘侍女三人,西壁小龛北侧画侍女三人,其中二人穿男装。段简璧墓壁画女性6.7~7.5头身,体态匀称健美,胖瘦适中,脚较大,椭圆脸,细眉底面颊上染淡赭石,多见梳半翻髻。裙装女性穿锦褾袖窄袖衫,胸部系间裙,披帔子。此墓壁画线条流畅匀称,严谨细致,设色精细艳丽,渲染与平涂结合,黑、蓝、红、绿色较多。总体画风工整富丽。
显庆三年(658)执失奉节墓壁画女性画风与众不同,特别是北壁壁画半翻髻舞女6.7头身,“S”形的体态曲线优美,简练生动,墨线偏淡,服饰部分较粗而均匀,肌肤部分较细。但此墓壁画总体设色粗率,水平较差,只用红、黑两色平涂或点染,东壁壁画两个女性头部被红颜料的流痕破坏。造型好而设色差说明可能是师傅级画工画墨线而学徒级画工设色,此问题详见第二章第四节“粉本”。
龙朔三年(663)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共绘一百一十二名女性,是67座纪年唐墓壁画中女性图像最多的。墓道北壁上部《阙楼图》中有一个侍女,第二过洞东西壁各画侍女六人,第三过洞东壁绘侍女五人,西壁画六个侍女,第四过洞东壁画五个侍女,西壁六个侍女,第五过洞东西壁均绘六个侍女。第二、三天井东西壁小龛两侧均画一名侍女,第四天井东西壁共存三个侍女。第五天井东西两壁均绘影作木构下三个侍女,北壁绘两个侍女,共八个侍女。甬道东西两壁各绘影作木构下七个侍女。墓室绘影作木构柱分隔的开间,东壁绘十二个侍女,西壁十一个侍女,南壁四个侍女,北壁十二个侍女。第三章第四节分析过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女性采用了小样粉本略加改造或重新组合位置绘制,可能由至少两个画工合作完成。两个画工虽使用同一粉本,但两人所画风格略有差别,水平高低也不同。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女性5.3~8.2头身,身材高矮差距很大,椭圆脸,眉毛粗长,多见梳半翻髻、双鬟髻、双刀髻等,部分女性瘦高而曲线窈窕,部分女性矮而动作拘谨。裙装女性穿窄袖衫,圆领半袖,胸部系间裙或单色裙,披帔子。男装侍女穿圆领袍,条纹裤,鞋或乌皮靴。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墨线爽利直硬,粗细均匀,为铁线描,衣纹简洁,动作拘谨。色彩偏清淡,以红、淡墨、赭石、黄、花青色为主,渲染与平涂结合。
麟德二年(665)李震墓壁画墓道西壁牛车出行图中牛车后有三个侍女,其中一个男装侍女手持物大概是行幛。第三过洞东壁存有两个侍女,其中一个持拂尘,东壁南侧有两个侍女;西壁存一个持如意侍女和一个持杖侍女。第四过洞东壁一个戏鸭侍女和一个提壶托盘侍女;西壁存两个侍女,其中一个持烛。李震墓壁画女性5.5~6.4头身,高低差别较大,动作活泼,造型多变。第三过洞东壁两名抱在一起的侍女,以及第四过洞东壁戏鸭的侍女都画得极为生动有趣。裙装女性发型多为反绾椎髻,穿窄袖衫,圆领半袖,胸部系间裙,披帔子。墨线较重而流畅,粗细均匀,衣纹简洁。色彩浓艳,以红、黑、赭色为主。
咸亨二年(671)燕妃墓壁画绘影作木构,第一天井东绘一个侍女,前甬道东西两壁绘影作木构,东壁侍女九人,西壁侍女五人,前室西壁绘两个侍女,东壁北部两个侍女。后甬道东壁三个侍女,西壁四个侍女,后室北壁画四个侍女,东壁绘一个贵妇,三个女乐奏乐,两个舞女对舞,造型优美动人,服饰与李勣墓的女乐与舞女类似。北壁西侧、西壁和南壁西侧绘十二扇屏树下人物图,其中十八个女性服饰画风接近司马金龙墓漆屏风上的女性。燕妃墓壁画女性6.7~8头身,身材瘦高,椭圆脸,画倒晕眉,女性发髻多见灵蛇髻、半翻髻与双鬟髻。裙装女性穿窄袖衫,圆领半袖,胸部系黑白间裙或单色裙,披帔子(图3-5-3)。墨线粗细均匀,衣纹简练,动作拘谨。色彩艳丽,以平涂为主,多用红、黑、黄、蓝等色。
以上三座墓壁画与第二期的阿史那忠墓壁画部分女性图像可能使用了通用粉本,有些稍加改动,有些改动较大,改动主要集中在发型、手持物、服饰等细节上。因此可以把以上各墓壁画女性画风归为一类。
乾封元年(666)韦贵妃墓壁画绘影作木构,第三天井北壁存一个男装侍女,第四天井东西壁各存一个侍女。前甬道东西两壁各绘一个侍女,前墓室东壁存一位贵妇,北壁存一个侍女,后甬道东西两壁各绘女乐四人,舞女一人。后墓室东壁绘侍女四个及贵妇一人。韦贵妃墓女性图像5.5~7头身,有的身材偏矮,有的修长健美。女性发髻多见半翻髻、双鬟髻。裙装女性多穿窄袖衫,前室贵妇与甬道乐舞伎穿广袖襦衫、圆领半袖,胸部系黑白或黑红间裙,有的系单色裙,披帔子。男装侍女穿圆领袍,条纹裤、鞋或乌皮靴。墨线圆润流畅,富有曲线的韵律。色彩鲜艳,以平涂为主,多用红、黑、绿、蓝等色。韦贵妃墓壁画女性画风独特,流丽研美,气质接近寺庙壁画中的菩萨、天女(图3-5-4)。
总章元年(668)李爽墓壁画绘影作木构,甬道东西两壁各绘一个女侍。墓室东壁画三个侍女和一个男装女乐,西壁画四个侍女,其中之一为男装,北壁两个女乐和两个托盘侍女。李爽墓壁画女性5.9~7.1头身,多头较大,身材瘦小,脸偏圆,显得年龄偏小,有的女性上臂特别长(图3-5-5)。服饰多见裙装女性穿窄袖衫、圆领半袖,胸部系红白间裙,披帔子。男装侍女穿圆领袍、条纹裤、鞋。李爽墓壁画女性发型多见梳双鬟髻,身材头大、削肩、细臂,特别是上臂长的特点比较接近戴胄墓与杨温墓壁画女性。李爽墓壁画有些女性后衣领翘起,这个特点还可见于李寿墓石椁线刻女性服饰中。李爽墓年代虽晚,但却较多地继承了太宗时期的女性画风。
麟德元年(664)郑仁泰墓壁画第五过洞西壁存侍女一人,墓道残存牛车后一个侍女的裙和鞋。因仅找到线图,且女性仅存下半身裙与履,具体画风不甚明了。
图3-5 第一期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
3.第一期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的风格特征
第一,这一期多数墓女性图像风格继承发展了北朝至隋墓室壁画女性图像画风。太宗时期,李寿墓、戴胄墓、杨温墓壁画女性头大,椭圆脸,体形细瘦,两臂细小,风格与隋代李静训墓石椁门上线刻美人的清瘦风格与隋大业六年(610)宁夏固原史射勿墓室西壁壁画侍女风格更为接近。长乐公主墓、李思摩墓壁画女性粉本造型仍未摆脱北朝风格的影响。直到高宗时期燕妃墓与李勣墓壁画屏障画中女性图像风格仍复古,接近北魏司马金龙墓漆屏风女性图像。
第二,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第一期人物造型从太宗时期的清秀细瘦向高宗时期的匀称健美发展。由李思摩墓壁画已初见端倪的匀称健美女性画风,到高宗早期的段简璧墓,再到燕妃墓壁画女性图像,匀称健美逐渐发展为唐代长安主流士女画风。
第一期壁画女性造型的身材有逐渐变高大的趋势,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壁画出现了8头身女性,面部比例通常上停最短,中停最长,多为椭圆脸型,发髻常见半翻髻、双鬟髻,还有各种类型的双髻与高髻。裙装女性多见窄袖衫,圆领半袖,胸部系间裙或单色裙,披帔子。男装侍女穿圆领袍,条纹裤,鞋或乌皮靴。
第三,新城长公主墓、李震墓、燕妃墓壁画女性造型体现出使用通用粉本,说明唐代贵族墓室壁画画工团体中流行的画风形成,女性图像也随之产生一定的模式。
第四,太宗时期,贞观五年(631)李寿墓壁画构图分上下栏,把整个建筑都画出来,女性人物在建筑庭院内外活动。贞观八年(634)戴胄墓壁画土红色影作木构出现之后,第一期唐墓壁画构图多绘制影作木构,象征性地表现建筑,以梁柱为界隔开女性图像。影作木构既是壁画女性图像的背景,也将一组组女性图像分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