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网络红人产生的深层社会动因
本节通过对芙蓉姐姐、凤姐、小月月等三位女性网络红人现象的符号学分析,初步勾勒出了女性网络红人的生产与消费机制。网络空间由于受众的广泛参与,意义的生产与消费方式相比传统媒体更为多元。女性网络红人通过弥补网络交往所缺乏的视觉线索,与受众实现了准社会交往。这种观展-表演的意义消费方式体现了中国受众的创造性阐释与个性化需求,同时也证明视觉奇观的生产背后必然有其深层政治经济动因。
网络红人的出现反映了一种都市青年的网络亚文化,这是底层白领们对主流话语的一种抵抗。他们通过对女性网络红人的追捧,鼓励女性违背传统文化对她们的角色期待,从而实现对主流社会价值观的颠覆。这种颠覆的原动力来自他们的边缘社会身份,这种边缘身份来源于社会性别、阶层、职业、收入等方面与上层社会的差距。他们的这种抵抗是自娱自乐、自欺欺人,但是当被主流传统媒体关注之后,就会变成一种社会事件,反映了一定的社会思潮与情绪,表达了失利群体的诉求。这种迷文化与传统意义上的迷文化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喜爱被替代为憎恶,但仍然不妨碍它作为迷文化而存在,也就是学界所谓的反迷文化。
网络红人现象也是都市白领们通过消费社会弱势群体来完成自我身份认同的一种途径,借助新媒体来进行自我赋权。网民通过女性网络红人对传统女性形象的颠覆获得快感,并且通过亲身参与生产与消费网络红人。这种现象的背后存在着深刻的社会结构与社会心理动因。但是存在并非就是合理的,这种行为违背了社会伦理。它没有公正地对待弱势群体,而是将他们作为嘲笑的对象。受众与网络红人也可能是一种合谋的关系,他们共同表演了一出社会戏剧,达到了离经叛道的效果,撼动了主流审美观与价值观的霸权地位。总之,互联网满足了传统媒体无法满足的受众需求,作为一种新的媒介形式,它还有无数种可以“玩”的方法,也会不断改变我们眼见的社会景观。
芙蓉姐姐、凤姐未必真如网友所想的是“缺心眼”的人,恰恰可能是草根女性中极为聪明,而且幕后有高人、团队在支持的优秀分子。当然,不论是芙蓉姐姐,还是凤姐、“小月月”,最后都以真人的面目出现,甚至还代言了广告,她们的表演直接与经济利益挂钩。在网络红人不断推陈出新的年代,她们通过视觉线索的弥补攫取了人们的注意力,不断拓展人们的想象空间,增强自身的可消费性。她们以“敢曝”愚弄了那些嘲笑和消费她们的人,通过与商业文化的合谋提高了自己的社会、经济地位,她们是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
网络红人文化是一种社会抗争的表现方式,凸显了新媒体为弱势群体赋权的功能。但从对网络红人的消费中我们可以发现,大多数的中国网民依旧处于社会底层,他们心智不够成熟、缺乏批判理性与审美思维,这与网民构成主要是年轻人和未受过精英教育的年轻人有关。未来社会的首要目标是培养有社会责任感的合格公民,积极、理性地参与社会公共事务,而不仅仅是通过消费低俗文化来获得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