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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愣头愣脑的家伙叫马鸣,不算矮,不算穷,也不算丑,但至今没谈过一次恋爱,高中时潜心当“学术帝”,高考完的暑假暗暗发誓,到大学一定要释放天性好好谈场恋爱。可恋爱又不是鱼尾纹,哪是想弹就能弹的。

星座社虽然咨询和报名的人不多,但路过的人,多会停下来拍几张照再走。曼珠帘一半放下,一半收起,“星座社”三个由镂空的小灯泡连成的大字,像演唱会的粉丝牌一样闪着光,闪得非常没规律,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电压不稳。桌上盖着一块异域风的棉麻桌布,最抢眼的是桌上的水晶球,比足球小不了多少,立在一个精致的铜色底座上,若盯着球心看,似乎还真能看到一些虚无缥缈的有的没的。余颂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像等人算命的巫婆。副社长,也就是余颂的室友,早以“拍照人多,略丢脸”为由走开了,余颂一人撑台,摆出一副信我者来的架势,周边没有任何广告和海报,气场依旧很足。

马鸣站在星座社桌前,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发呆少女,难以相信这就是传说中把十二个星座都谈了个遍的风云学姐。确实对星座毫无兴趣,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星座的他,真的要投在这个巫婆门下,以星座之名学习谈恋爱吗?鉴于不知如何开口,马鸣便也望着水晶球发起了呆。

就这样,时间凝固了十来分钟,余颂终于开口说话了:“同学,别这样盯着我的水晶球看,会被你看坏的。”

“哦,对不起,我轻点儿看。”马鸣弱弱地回答。

余颂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居然有比自己还天然呆的人,“你也对星座感兴趣吗?报名参加我们星座社吧!”

“不,我不信星座,只是那边的学姐指引我来你这边看看。”

“来我这边看看?当我演马戏呢。你为什么不信星座?你肯定是金牛座的,你们金牛座的人总是对星座爱信不信。”余颂又摆出那副我能把你看穿的表情,不过马鸣的视线没在她那儿。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星座的,别人告诉了我几次,我总记不住,大约是跟数学符号欧米伽(Ω)有关的形似物体,反正不是金牛座。”

“欧米伽?居然有人把天秤的星座图形当成欧米伽,你们工科男真是不可理喻,你一点儿也不像平易近人的天秤座,你很可能不是你爸妈亲生的,他们连你生日都记错了。”

“不要迷信星座,这是前人乱编的。全世界有七十多亿人,平均到每个星座有六亿人,怎么可能每六亿人都有类似的性格。”马鸣自顾自地说着,依然没看余颂。

“你在我的水晶球面前站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些?你是来砸场子的吧?还有,你不知道跟别人说话不看着别人会很没有礼貌吗?”

气氛有点儿尴尬,马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似乎应该掉头就走,可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只见他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填写星座社的报名表,这一举动着实把余颂吓了一跳。

一切都显得那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