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少年将军
导语
国难当头,英雄们甘愿舍小家,保大家,且留下了很多豪言壮语,比如,宋朝名将岳飞说“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耳”,东汉开国名将马援说“男儿当为国战死边野,马革裹尸而还”,本节的主人公霍去病也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少言寡语的霍去病是怎样与匈奴对抗的吧。
霍去病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十八岁做了汉武帝的侍中。他擅长骑马和射箭,两次随大将军征伐,大将军奉汉武帝的诏命,调给他一些壮士,让他做剽姚校尉。霍去病同八百名轻捷勇猛的骑士,脱离大军几百里远,寻找有利的机会攻杀敌人,斩杀、捕获的敌人数超出了他们所损失的人数。于是汉武帝就封霍去病做冠军侯。
霍去病被封侯三年后,元狩二年(前121年)春天,汉武帝任用他做骠骑将军,带领一万骑兵自陇西出塞,建立了功勋。汉武帝加封霍去病二千户食邑。
那一年夏天,霍去病同合骑侯公孙敖都自北地出塞,分路进军;博望侯张骞、郎中令李广都自右北平出塞,分路进军,全部去攻击匈奴。霍去病自北地出塞,已深入匈奴领地,同合骑侯公孙敖迷了路,没能会合,霍去病跨过居延山到达祁连山,俘获了许多敌人。汉武帝加封五千户给霍去病,赐给随霍去病到小月氏的校尉左庶长爵位。合骑侯公孙敖因行军滞留、不与霍去病会合,应该被处死,他拿钱赎罪,成了平民。
◎《四库全书》本《史记正义》卷一百十一
霍去病率领的兵士常常是经过挑选的,而且敢于深入敌人腹地,经常同壮健的骑兵冲锋在大军的前边,军队的运气也很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危险。从此之后,霍去病越来越受到汉武帝亲近,更为显贵,与大将军卫青不相上下。
这年秋天,单于因浑邪王居守在西面,多次被汉攻破,损失了几万人而生气,这都是霍去病的军队造成的。单于十分气愤,打算招来浑邪王并诛杀他。浑邪王同休屠王等人商议要降汉,就先派人到边界迎接汉人。汉武帝知道后,怕他们以诈降的方法来袭击边疆,于是就令霍去病领军队去迎接。霍去病渡过黄河之后,同浑邪王的部众互相远远地观望。浑邪王的副将们看见汉军,多数不愿归降就逃走了。于是霍去病就打马跑到敌营,同浑邪王相见,杀了想逃走的八千人,让浑邪王一个人乘传车,先到汉武帝的行在所,然后他领着投降的几万人回长安。汉武帝夸赞霍去病的功劳,用一千七百户加封霍去病,减去了陇西、北地和上郡驻扎的一半兵士,以减轻天下民众的徭役。
不久,朝廷便迁移投降的匈奴人去边疆五郡原来的关塞之外,不过都在河南一带,沿用他们旧有的风俗,作为汉的属国。第二年,匈奴侵犯右北平、定襄,杀死、掳去了一千多汉人。汉武帝同各位将军商量说:“翕侯赵信给单于出谋划策,始终认为汉军不可能穿越沙漠轻易久留,现在如果大举出兵,势必会得到我们想要的。”这一年是元狩四年(前119年)。
元狩四年春天,汉武帝命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分率五万骑兵,几十万步兵以及转运物资的人紧随其后,而那些敢拼敢杀、深入敌营英勇作战的兵士都归属霍去病。霍去病起初要自定襄出塞,迎战单于。被俘获的匈奴人说单于在东面,于是汉武帝改令霍去病自代郡出塞,命卫青自定襄出塞。郎中令李广做前将军,太仆公孙贺做左将军,主爵赵食其做右将军,平阳侯曹襄做后将军,他们全都归属卫青。军队穿越沙漠,连人带马总共五万骑兵,同霍去病一同攻击匈奴单于,这次一共斩获一万九千多敌人。
霍去病也带领着五万骑兵,所带的辎重同卫青的军队一样多,但是没有副将。他便将李敢等人全都任用为大校,担任副将,自代郡、右北平出塞一千多里,碰上了左贤王的军队,所斩获敌人的功劳已大大超出卫青。军队归来后,汉武帝说:“骠骑将军霍去病带领军队,总共俘虏及杀敌七万零四百四十三人,汉军损失了大概十分之三。他们由敌人那里获得粮食,能到极远的地方却没断了军粮,用五千八百户加封骠骑将军。”
当卫青与霍去病两支军队出塞的时候,边塞上的官吏统计当时官府及私人马匹总共十四万,可他们进入边塞时,所剩下的马匹不到三万。于是朝廷增设大司马官职,卫青、霍去病都做了大司马。接着朝廷制定法令,使霍去病的官阶、俸禄和卫青的一样。
霍去病为人寡言少语,不露声色,有气魄,敢办事,所以汉武帝越加器重、喜欢他。霍去病自元狩四年领兵出征后三年,也就是在元狩六年死去。汉武帝很悲痛,调遣边疆五郡的铁甲军,自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修建的坟墓如祁连山一样。赐他谥号,取“武与广地”的意思称之为景桓侯。他的儿子霍嬗继承侯爵。
亲近原典
《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节选二
其秋,单于怒浑邪王居西方数为汉所破①,亡数万人,以骠骑之兵也。单于怒,欲召诛浑邪王。浑邪王与休屠王等谋欲降汉,使人先要邀边②。是时大行李息将城河上③,得浑邪王使,即驰传以闻④。天子闻之,于是恐其以诈降而袭边,乃令骠骑将军将兵往迎之。骠骑既渡河,与浑邪王众相望。浑邪王裨将见汉军而多欲不降者,颇遁去⑤。骠骑乃驰入与浑邪王相见,斩其欲亡者八千人,遂独遣浑邪王乘传先诣行在所⑥,尽将其众渡河,降者数万,号称十万。既至长安,天子所以赏赐者数十巨万。封浑邪王万户,为漯阴侯。封其裨王呼毒尼为下摩侯⑦,鹰庇为(huī)渠侯,禽棃梨为河綦(qí)侯,大当户铜离为常乐侯。
注释
①数:屡次。为:被。
②使:派。要:通“邀”,迎接。边:边境。
③将:率。此言率兵于河上筑城。城:筑城。河上:黄河岸边。
④驰:急奔。传:驿站,此指驿站备用的车驾。闻:传报朝廷知道。
⑤颇遁去:多有逃走者。
⑥行在所:帝王临时驻留的地方。
⑦下摩:《史记·建元以来侯者年表》作“下麾”,地名。
译文
这年秋天,单于因浑邪王居守在西面,多次被汉攻破,损失有几万人而生气,这都是骠骑将军的军队造成的。单于十分气愤,打算招来浑邪王并诛杀他。浑邪王同休屠王等人商议要降汉,就先派人到边界迎接汉人。当时大行李息领兵在黄河边上建造城池,见了浑邪王的使者,便立刻命令传车马上向皇帝报告。天子知道后,怕他们以诈降的方法来袭击边疆,于是就令骠骑将军领军队去迎接。骠骑将军渡过黄河之后,同浑邪王的部众互相远远地观望。浑邪王的副将们看见汉军,多数不愿归降就逃走了。于是骠骑将军就打马跑到敌营,同浑邪王相见,杀了想逃走的八千人,让浑邪王一个人乘传车,先到皇帝的行在所,然后他领着所有投降的人渡过黄河,投降的人有几万,号称十万。回长安之后,天子用来赏赐的钱财有几十万。汉朝分封给浑邪王食邑一万户,让他做漯阴侯。封他的小王呼毒尼做下摩侯,鹰庇做渠侯,禽梨做河綦侯,大当户铜离做常乐侯。
探古迹
霍去病墓:霍去病墓修建于武帝元鼎元年(前116年),位于陕西省兴平市南位镇道常村,在汉武帝陵寝的东面。墓的形状为山形,占地面积超5000平方米,周围既有山石掩映,又有苍松翠柏环绕,墓前排列着石人、石马、石象、石虎等石雕。这些石雕对后世历代陵墓石刻有着深远影响,也是现存的时代最早、保存最完整的成组石雕。由于年代久远,墓前的部分石雕曾被当地乡民搬移使用,历经千百年,墓周围山石树木的样貌也发生了变化,因此后人将这里称作“石岭子”,却将墓北边的小丘当作霍去病墓。清朝乾隆年间,曾专门题碑改正,但当地仍称霍去病墓为“石岭子”。
识典故
封狼居胥:狼居胥为山名,即今蒙古国肯特山。这个成语比喻建立显赫功绩。典出《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汉武帝时期,曾命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50000人,远赴漠北,征讨匈奴。由于情报失误,本该追击匈奴单于的霍去病遇到了左贤王的部队。两军一番厮杀,左贤王不敌,狼狈逃窜。霍去病乘胜追击,将匈奴逼至狼居胥山,最终歼敌70000人。这一战后,霍去病在狼居胥山祭天,又在姑衍山(今蒙古国的宗莫特博克多乌拉山)祭地,将这里纳入汉朝领土。从此之后,“封狼居胥”便成为中华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
有所思
为什么后世说汉武帝用人多凭裙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