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寄生物——国家

5.消灭寄生物——国家

我们已经引用了马克思有关的言论,现在还应当补充几段。

马克思写道:“……新的历史创举通常遭到的命运就是被误认为是对旧的、甚至已经过时的社会生活形式的抄袭,只要它们稍微与这些形式有点相似。于是这个摧毁〈bricht——打碎〉现代国家政权的新公社,也就被误认为是……中世纪公社的复活。……是……许多小邦的联盟〈孟德斯鸠,吉伦特派8〉……是反对过分的中央集权的古老斗争的扩大形式。……

……公社制度将把靠社会供养而又阻碍社会自由发展的寄生赘瘤——‘国家’迄今所吞食的一切力量归还给社会机体。仅仅这一点就会把法国的复兴向前推进了。……

……公社制度会使农村生产者在精神上受各省主要城市的领导,保证他们能够得到城市工人做他们利益的天然代表者。公社的存在自然而然会带来地方自治,但这种地方自治已经不是用来对抗现在已被废弃的国家政权的东西了。”[9]

“消灭国家政权”这个“寄生赘瘤”,“铲除”它,“破坏”它;“国家政权现在已被废弃”,——这就是马克思评价和分析公社的经验时在国家问题上使用的说法。

所有这些都是在将近半世纪以前写的,现在必须把这些话发掘出来,使广大群众能够认识马克思主义的本来面目。马克思观察了他经历的最后一次大革命之后作出的结论,恰巧在新的无产阶级大革命时代到来的时候被人忘记了。

“……人们对公社有各种不同的解释以及公社代表各种不同的利益,证明公社是一个高度灵活的政治形式,而一切旧有的政府形式在本质上都是压迫性的。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结果,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如果没有最后这个条件,公社制度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就是骗人的东西。……”[10]

空想主义者致力于“发现”可以对社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各种政治形式。无政府主义者根本不考虑政治形式问题。现代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者则把议会制民主国家的资产阶级政治形式当作不可逾越的极限,对这个“典范”崇拜得五体投地,宣布摧毁这些形式的任何意图都是无政府主义。

马克思从社会主义和政治斗争的全部历史中得出结论:国家一定会消失,国家消失的过渡形式(从国家到非国家的过渡),将是“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但是,马克思并没有去发现这个未来的政治形式。他只是对法国历史作了精确的观察,对它进行了分析,得出了1851年所导致的结论:事情已到了破坏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的地步。

当无产阶级的群众革命运动已经爆发的时候,马克思就来研究这个运动究竟发现了什么样的形式,虽然这个运动遭到了挫折,虽然这个运动为期很短而且有显著的弱点。

公社就是无产阶级革命“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形式。

公社就是无产阶级革命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第一次尝试和“终于发现的”、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代替已被打碎的国家机器的政治形式。

我们往下就会看到,俄国1905年革命和1917年革命在另一个环境和另一种条件下继续着公社的事业,证实着马克思这种天才的历史的分析。

选自《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31卷第21—31、33—35、51—53页

注释

1 列宁在写《国家与革命》时还不知道马克思在1871年以前已经有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提法。他在《马克思主义论国家》这本笔记中曾写道:“查对一下,马克思和恩格斯1871年以前是否说过‘无产阶级专政’?似乎没有!”(见《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31卷第149页)在《国家与革命》出版以后,列宁才看到了马克思1852年3月5日给约·魏德迈的信。他在自己的一本《国家与革命》(第1版)的最后一页上,用德文作了一段笔记:“《新时代》(第25年卷第2册第164页),1906—1907年第31期(1907年5月2日):弗·梅林:《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传记的新材料》,引自马克思1852年3月5日给魏德迈的信。”接下去便是从信中摘录的谈无产阶级专政的那一段话。《国家与革命》再版时,列宁作了相应的补充。——第161页。

2 出典于圣经《旧约全书·创世记》第25章。故事说,一天,雅各熬红豆汤,其兄以扫打猎回来,累得昏了,求雅各给他汤喝。雅各说,须把你的长子名分让给我。以扫就起了誓,出卖了自己的长子权。这个典故常被用来比喻因小失大。——第163页。

3 涤罪所 亦译炼狱,按天主教教义,是生前有一般罪愆的灵魂在升入天堂以前接受惩戒、洗刷罪过的地方。通过涤罪所是经历艰苦磨难的譬喻。——第164页。

4 “掘得好,老田鼠!”出自英国作家威·莎士比亚的悲剧《哈姆莱特》第1幕第5场。马克思曾不止一次地使用善于掘土的老田鼠这一形象来比喻为新社会开路的革命。——第163页。

5 黑帮分子 指俄国反动组织俄罗斯人民同盟、君主派、法制党、十月十七日同盟、工商党以及和平革新党的成员。他们力图保持旧的专制制度。——第167页。

6 立宪民主党人 是俄国自由主义君主派资产阶级的主要政党立宪民主党的成员。立宪民主党(正式名称为人民自由党)于1905年10月成立。中央委员中多数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地方自治局人士和自由派地主。主要活动家有帕·尼·米留可夫、谢·安·穆罗姆采夫、瓦·阿·马克拉柯夫、安·伊·盛加略夫、彼·伯·司徒卢威、约·弗·盖森等。立宪民主党提出一条与革命道路相对抗的和平的宪政发展道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它支持沙皇政府的掠夺政策,曾同十月党等反动政党组成“进步同盟”,要求成立责任内阁,即为资产阶级和地主所信任的政府,力图阻止革命并把战争进行到最后胜利。二月革命后,立宪民主党在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中居于领导地位,竭力阻挠土地问题、民族问题等基本问题的解决,并奉行继续帝国主义战争的政策。七月事变后,它支持科尔尼洛夫叛乱,阴谋建立军事独裁。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于1917年11月28日(12月11日)宣布立宪民主党为“人民公敌的党”,该党随之转入地下,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并参与白卫将军的武装叛乱。国内战争结束后,该党上层分子大多数逃亡国外。1921年5月该党在巴黎召开代表大会时分裂,作为统一的党不复存在。——第16,页。

7 指格·瓦·普列汉诺夫在《我们的处境》和《再论我们的处境(致X同志的信)》两篇文章(载于1905年11、12月《社会民主党人日志》第3、4期)中发表的意见。——第170页。

8 吉伦特派是18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一个政治集团,代表共和派工商业资产阶级和农业资产阶级的利益,主要是外省的资产阶级的利益。它的许多领导人是立法议会和国民公会中的吉伦特省代表,所以后世历史学家给它取了这个名称。吉伦特派主张各省自治,成立联邦。——第171页。

[1]《国家与革命》一书写于1917年8—9月。这是一部系统阐述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重要著作。在本书节选的部分章节中,列宁详尽说明了从1848年法国革命前到1871年巴黎公社出现后马克思的国家学说的发展,令人信服地证明,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也不是凭空虚构的幻想,而是随着实际运动的发展逐步趋于丰富和完善的科学理论。列宁指出,马克思不是根据逻辑推论,而是严格地依据实际的历史经验来不断发展自己的国家学说的;他分析群众性革命运动的经验,根据这个经验来重新审查自己的理论。

[2]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197页。——编者注

[3]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78页和第489页。——编者注

[4]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第215—216页。——编者注

[5]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290—291页。——编者注

[6]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292页。——编者注

[7]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105页。——编者注

[8]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355页。——编者注

[9]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360—361页。——编者注

[10]同上书,第361页。——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