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归秦
吕不韦陪着异人历尽千辛万苦、担惊受怕,惶惶如漏网之鱼地回到咸阳后,第一要务就是见华阳夫人。这时,异人与自己生母夏姬虽也多年不见,而且她也在宫内,但因她不受宠仍在冷宫备受凄凉。吕不韦和异人也顾不上那么多,对她只是置若罔闻,首先要向有权有势的华阳夫人讨好。
在入宫晋见华阳夫人之前,吕不韦为异人作了精心的安排:除了一招一式地教导他如何讨得华阳夫人欢心外,还特意让异人穿上楚地的流行服装。战国时期楚地的服装是具有特色的,因楚地适于种麻植桑,有悠久的纺织历史,所以楚地丝织品质地相当优良,服装的手工精细更在其他各地之上。博袍、长裙为楚服代表式样。丝绸轻薄而凉爽,博袍宽而且舒适。女子的拖地长裙和男人的广袖阔带,均为楚地流行的服装样式。楚人奉祝融为先祖,祝融是火神,火尚红,故楚人多喜欢红色,楚王所穿就是“绛衣”。楚人又崇凤鸟,其衣料上刺绣图案多以凤鸟为主,加上繁复的花纹、形状怪诞的图案,色泽艳丽的楚服是十分好看的。异人穿上这样一身楚服光彩夺人,比起在邯郸时完全变了一个人。
吕不韦让异人作这样打扮,除了让异人给王室中人留下一个追求时尚的印象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则是要讨华阳夫人的欢心。因为华阳夫人是楚人,而且她对楚国的眷恋之心始终未减。
异人这一身装束可以给华阳夫人以亲切感,唤起她美好的回忆。果然,这一精心设计确实取得了预期效果。
“太好了!”华阳夫人一见异人就禁不住高兴地喊了出来,“我是楚人,难为你如此细心让我高兴,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改名叫子楚吧!”异人当然忙不迭地遵命谢恩。从此,他又有了一个名字——子楚。
有华阳夫人的厚爱,子楚作为安国君的嫡子的地位当然也更加巩固。原先令华阳夫人担心的子傒,继承王位的可能性也愈来愈小了。在赵国充当人质的落难公子异人,终于在吕不韦的导演下回到咸阳的宫中。
华阳夫人对子楚有好感,认为他聪明好学,不断在安国君面前夸奖他。殊不知子楚的那一点小聪明全是吕不韦教的,这个纨绔子弟在外多年,一直花天酒地,从不学习,只会吃喝玩乐,毫无真才实学。有一天安国君突然问起子楚读书的事。
“你把念过的书朗诵一段。我听听!”安国君有意测试一下这个久居国外的儿子到底有多大学问。
“……”这一下可把子楚问住了。他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会诵读哪一段书。或许这时吕不韦正在身边给了点暗示,他灵机一动说:“儿从小被送出去,在外没有老师指教,不会朗诵。”意思是说自己虽有满腹经纶,只因没有老师指导所以只是不会朗诵。其实他岂止不会朗诵!子楚根本没读过什么书。大概安国君也原谅了他这个自幼没有管教的儿子,见他不能诵读,也就算了。
不过不学无术的真面目露了馅,对今后的前途总是个威胁。一定又是吕不韦在后面导演,时隔不久,子楚在安国君面前做了一次弥补前愆的表演。
“父亲曾去过赵国,赵国豪门知道您的人很多。”子楚装出一副忧国忧民又十分关心安国君的样子,“如今您回到秦国,再没有和赵国的知名人士联系。儿恐其有怨心,图谋危害秦国和父亲。请下令边境城门早闭晩开,以防奸细或杀手混入。”
这个不疼不痒的建议确实不算什么“高见”,但出自庸碌的异人之口也很不易了。听到这样的话,安国君竟连连拍案称赞,认为子楚提出了“奇计”。华阳夫人在旁趁机怂恿,使安国君最后下定决心:宣布子楚代替子傒的地位,成为太子。
从此,异人便心安理得地在宫中等待。他要等着年老的秦昭王死后,把王位让给父亲安国君,然后再等安国君死后,自己登上王位。虽说这个目标似乎有点遥远,但异人信心十足,因为当时的王位是年迈的爷爷昭王坐着,而尚未继位的父亲安国君已四十七岁。谁都看得出,安国君即使登上王位,这个淫逸成性的王储也不会在国王的位子上坐长久。凭异人年龄更小这一条件,等待是大有希望的。但最盼望异人取得秦国王位的还是吕不韦。他所有的投资都要靠异人登上王位才能收回。是一本万利还是输个精光,关键在于异人能否继位,所以,在异人漫长的等待期间,吕不韦一定是左右不离地守着他的“奇货”,共同度过那焦灼、难耐的时光。
在吕不韦陪伴异人等候继位的这一段时间,秦国内政、外交、政治、军事上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客观上为吕不韦将来的执政创造了条件。
在秦国内部,范雎和白起的矛盾以白起自杀而结束,范雎依旧当权。秦昭王只得让范雎理政,因为他已经老得没有精力过问太多的事务了。
范雎派自己的同党郑安平为将军,与王龁共同率兵进攻已围困数月之久的邯郸。赵国的形势时紧、时松,但秦军的威胁始终不能解除,邯郸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赵国原来政治相当腐败,君臣之间、大臣之间、官民之间,相互猜忌、倾轧,矛盾重重。但长平战败后在强敌久困之下,这些矛盾逐步降到第二位。多难兴邦,赵国的内政开始有了转机。
以当时的军事实力,赵国一国绝对无法抵抗强秦的进攻。因此,赵国君臣在被困中加紧外交活动,争取各国的援助。在赵国的盟国中,最重要的是魏国。赵、魏早已结成同盟,加上魏国当权的公子无忌将姐姐嫁给赵国当权的平原君赵胜,两国关系更加亲密。当公元前257年(秦昭王五十年)秦军猛攻邯郸之初,应赵国之请,魏王曾派大将晋鄙率十万大军救赵。但秦国派人对魏进行威吓,声称“哪国敢救赵,将来拔赵后先打哪一国”。受威吓的魏王害怕秦国报复,连忙下令叫晋鄙停止军事行动。
被困在邯郸城中的赵国君臣和军队、百姓,日夜盼望魏国援军到来,但迟迟不见援军踪影。平原君赵胜就写信给他的妻弟魏公子无忌,指责其背信弃义不能急人之困,并以亲属之情打动无忌,信中说:“你就是不顾我和赵国的困境,难道连你姐姐的安危都不管了吗?”魏无忌受到指责虽有救赵之心,却也无计可施,因军权完全掌握在魏王手中,而当时在位的魏安釐王又是极专断的君主,根本不听公子无忌的劝说。魏无忌只好下决心自己率百余宾客上前线,准备与秦军拼死。这种以卵击石的蛮干显然无补于赵。后来,一个负责守城门的夷门监侯生向魏无忌献计,让魏无忌通过安釐王宠幸的如姬夫人窃出兵符,矫命调兵。魏无忌果然照此办法窃到兵符。拿到发兵的虎符后,魏无忌亲自到魏军驻地——邺,出示兵符令主将晋鄙交出兵权。晋鄙不相信虎符是真的,拒绝交出兵权,随公子无忌来的壮士即举起铁椎杀死晋鄙,夺得军权。魏无忌从这一军中挑选八万精兵,去解邯郸之围。
这时,赵国的平原君已率领二十位宾客,突围至楚国求救兵。在宾客中有一位毛遂,最初并没有受到平原君的重视,在平原君门下三年毫无贡献。此时,见赵危急,毛遂也自告奋勇随平原君出使。平原君一行到楚国后,楚王也畏惧秦军,不愿出兵。平原君与其他宾客从日出开始劝楚王,至日落,楚王仍不愿派兵。最后还是毛遂出来,对楚王晓以利害,说明出兵救赵也是为救楚,并当场以武力胁迫楚王歃血定盟,出兵救赵。楚王无奈只好派大将景阴率兵救赵,向邯郸方向进军。
有了魏、楚援军,赵国的抗秦力量大增。齐和燕本来就与赵保持合纵联盟的关系,韩国则在新中这个地方袭击秦军,给赵国以支持。正是由于多数国家站在赵国一方,这就使秦国攻赵的军队频频失利。其实,秦国的白起早就指出这种不利的形势,可惜秦昭王仍相信范雎的话非要进攻邯郸不可。
秦军的主力在王龁、郑安平统率下进攻邯郸,并以偏师攻魏。攻魏的秦军取得一些胜利,但邯郸则久攻不下。不过此时的邯郸城内已到最严重的时刻:楚、魏的援兵尚在途中,城内兵源已绝,粮草已尽。人们易子炊骨而食,一片凄惨景象。本来就不想救赵的魏王,又在这时派了一位说客新垣衍前来劝赵王投降,他出主意让赵尊秦为帝,以换取秦国撤兵。但新垣衍投降论调受到赵国的鲁仲连痛斥,赵国军民也不愿向秦低头。为鼓舞士气,平原君赵胜将家财分给士卒,令夫人以下的家人都编入军列,表示共赴国难的决心,又征得敢死之士三千人,大大地加强了赵国的战斗力。
赵国邯郸城的军民,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一直坚持到魏无忌和楚国的景阴率援兵赶到,才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会战。
公元前257年(秦昭王五十年),秦军在邯郸城外与赵、魏、楚联军展开了恶战。赵军在内,军民同仇敌忾,配合城外的魏、楚军拼命向外冲杀。魏、楚军从秦军背后包抄上来,将郑安平所率的两万秦军围困在中间,郑安平突围不出,只有缴械投降。秦军主将王龁见败局已定,率军逃走。被困数月之久的邯郸,终于在坚持到最后一刻时摆脱了危机,取得抗秦的胜利。白起的话竟不幸言中。
公元前256年(秦昭王五十一年),秦国又继续向韩国进攻,取阳城(今河南省登封市东南)。这时秦国驻守河东的统帅是王稽。范雎入秦时,曾依靠王稽觐见昭王,为报答王稽引荐之恩,范雎当权后就任命王稽为河东郡守。但王稽既无统帅才能,又无骨气,在河东却与外国勾结,出卖秦国利益。秦军在邯郸大败之后不久,又在河东郡遭到魏、楚联军的打击,以至河东郡和太原郡皆从此失守。
秦国在邯郸和河东的失败,与用人不当有直接关系。郑安平和王稽都是范雎举荐、任命的。按照秦国法律:“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就是说,推荐、任命的人要对被推荐、任命的人负责,如果被推荐、任命的人在任职期间犯罪,那么推荐、任命他的官吏,也要受到同样的处罚。根据这条法律,王稽里通外国,其罪应诛;郑安平降敌其罪更重。公元前255年(秦昭王五十二年),范雎这个嫉贤妒能、结党营私、独掌秦国朝政几年的秦国丞相,终于从权力的顶峰跌下来,罢相后回到封地,不久病死结束了他的一生。
接任范雎为相的,是从燕国来的蔡泽。但蔡泽任相后仅几个月,就遭到秦国人的反对,只得提出辞呈,退回相印。
秦国国王年迈,相国接连易人,使朝政动荡不安。“候补”的秦王异人和隐然以未来相国自居的吕不韦目睹这一幕幕闹剧,自然暗中欣喜,至少他俩都盼望昭王早死。
没想到秦昭王寿命特长,直到公元前251年,在位已有五十六年的秦昭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人世。
在秦昭王临死前的几年中,秦国虽因朝廷缺乏精明的主政者而使前线的征伐进程稍嫌迟缓,但秦军对东方各诸侯国的攻势已如破竹,胜利的捷报仍不断向住在秦宫中的吕不韦的耳边传来:
公元前256年(秦昭王五十一年)进攻赵国邯郸的秦军继续向韩、赵发动攻势。秦将摎伐韩,取得阳城、负黍(今河南省登封市西南),斩首四万;又伐赵取得三十多个县,斩首九万。这时东方各国又发动联合抗秦,西周君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在春秋以前被各诸侯国奉为共主的周天子,自春秋以来地位逐渐跌落。“大国争霸”的形势把周天子所能直接控制的地盘挤得愈来愈小。进入战国以后,周天子的权力所及的范围,只限于现在河南省洛阳市附近的几个县,连一个小诸侯国都不如。这些周天子也不争气,经常出内乱,旁边的韩、赵、魏等国就常趁火打劫,使周愈来愈衰落。公元前267年,周威公去世,少子公子根和太子公子朝争立,发生内乱,韩、赵两国帮助公子根在巩(今河南省巩义市西南)独立。这样,周就分为两个——西周和东周。就在这一年,各国联军出伊阙(今河南省洛阳市西南龙门),企图截断秦军通向阳城的后路。昭王命秦将摎向西周进攻。西周君大惊,忙向秦军投降,顿首认罪,将其所有的三十六个城邑、三万人口全部献给秦国。当年,周赧王去世,从此挂名的天子也没有了。次年,秦将代表天子的九鼎从西周迁到秦。相传九鼎是夏禹时所铸,象征九州,夏、商、周时奉为传国宝,拥有九鼎者即为天子。成汤时迁之于商邑,周武王迁之于洛阳。进入春秋后,周分为东、西两个小国,九鼎则为西周拥有,因西周名义上始终为天子。第二年,九鼎为秦取走,也就象征秦王将为天下共主,即可名正言顺地讨伐各诸侯国而统一中国了。这对于即将主持秦国朝政的吕不韦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关于九鼎,据说其中有一鼎飞入泗水,实际秦国只得到八个,但习惯上仍称九鼎,后来在汉武帝时,还曾派人在泗水打捞,也未捞到。这是后话。
因九鼎入于秦国,公元前254年(秦昭王五十三年),各诸侯国皆派使者来咸阳表示祝贺。韩国的国君桓惠王也亲自到秦国入朝。迟到的只有一个魏国。
魏国缘何不入秦国祝贺呢?
原来,趁秦军在邯郸城外进攻失利之后,魏国就向秦地进攻。公元前254年(秦昭王五十三年)魏国一举攻占了秦国在东方的属地陶郡(定陶),并向卫国进攻,将吕不韦的家乡、已成为魏国附庸的卫国彻底灭掉。卫国的灭亡在吕不韦的思想上应是一件大事,虽然这个小国早已名存实亡,但它毕竟是吕不韦的祖国。魏国消灭卫国对吕不韦来说必定有切肤之痛。所以,在吕不韦日后执秦国大政之时,又重新立了一个卫君,作为秦国的附庸。这无非是当权的吕不韦借以寄托怀旧之情而已。
魏国伐陶,灭卫,无非趁秦国无暇东顾趁火打劫而已。其实秦军实力此时仍远超过魏军。伐陶、卫之举及不来朝贺,深深激怒秦王。于是,秦昭王令大将摎伐魏,夺取吴城。魏国见状十分惊恐,紧急派人入咸阳,表示“魏国听令”。
秦昭王统治的最后几年,秦国实际上已经放弃主动向东方各国的进攻,只是在一些诸侯国挑起战端时才予以反击。然而,东方各诸侯国毕竟已失去反攻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扭转秦国兼并各国的大趋势。于是,就有游说之士来到秦国替东方六国说项,企图挽救其覆亡的命运。
“土地广大并不能保障国内太平,人口多也不一定强大。”游说之士向秦王提出这样的警告,影射秦国能否取得最后胜利尚难肯定。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是战国时期的说客常用的话术:“如果土广人众就可胜利,那么桀、纣之后一直可延续到今天,以前赵氏不是也曾强大过吗?”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年老的昭王还摸不清来客的用意。
“赵国曾强大一时,那时齐、魏都曾被赵打败,千乘之国的宋也听命于赵,卫国的国土也被赵国占领一大块。”说客先说赵国曾经强大的形势,但紧接着话头一转,才说出主旨,“当时,天下之士相互与谋,都说:难道我们就甘心向赵伏首吗?于是,大家决心联合起来,在魏国率领下共同攻击赵国。结果,把赵国的气焰打退。从此赵王不再跋扈称雄。”
“魏国打败赵国之后,也称起雄来。”说客见昭王不加反驳,进一步又说,“魏要称天子。齐国知道后又率诸侯兵伐魏。结果,魏被齐打败,魏国国王只好抱质执璧,请求投降。”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套,无非是一个意思:强者不足恃,因强国易招天下忌恨,而令众国联合起来共伐之,故有被攻击之祸。其实,这种陈词滥调早已不适合当时的形势:秦的强大足以敌过东方各国的联合进攻。横扫六国的阵势已摆好,摇唇鼓舌的说客自然无力改变这一趋势。所以,昭王对于这种游说根本未予理睬。
不过,昭王毕竟年事已高,公元前253年(秦昭王五十四年),大约他已预感到在世的时间有限,就返回雍郊祀天。两年后,这个统治秦国达五十六年之久的昭王就离开了人世。在昭王有生之年没有完成统一大业,只能由他的后继者庄襄王和吕不韦以及秦始皇来继续完成了。
吕不韦和异人从秦昭王五十年回到秦国,到昭王去世,整整等了六年之久。而这六年中,异人所娶的邯郸姬,以及邯郸姬所生的儿子赵政还留在赵国的邯郸。他们母子的命运如何呢?
当赵国发觉吕不韦和异人暗中从邯郸逃回后,就扣住留在赵国的邯郸姬和她的儿子。愤怒之下的赵王要杀死他们母子,幸亏邯郸姬虽出身娼妓,却依托豪门,有当地有势力的豪门庇佑,将他们母子二人藏匿起来,使赵王始终未能捉住他们,才保全了性命。
赵国之所以未能捉住异人的妻和子,主要还是因为赵国自邯郸解围之后,秦军对赵的压力有所减轻,而赵与北方的燕国矛盾又骤然紧张起来,因而追捕邯郸姬及其幼子的事自然搁置一旁。
燕、赵间的冲突加剧无疑在客观上转移了对赵政母子的压力。因为这场冲突在燕、赵两国都是极偶然的。然而,这一偶然事件却保存了一个统一天下的伟人。
开始,燕王喜派丞相去赵,向赵王献百金表示友好。可是丞相栗腹从赵国归来后却向燕王喜献计:“赵国青壮年都在长平之战中死光,所剩下的都是老头和小孩,可趁机伐赵。”
燕王听罢大喜,又召昌国君乐间问伐赵之事。昌国君乐间却说:“赵国是善战之国,民众都习兵,不能伐。”
“我用多于赵国一倍的兵力进攻,行吗?”燕王急于攻赵,想以多胜少。
“不行!”
“我用五倍的兵力,难道还不行吗?”
“不行!”
燕王听乐间如此回答,当然不快,而其他大臣则随声附和,纷纷说一定能胜赵。于是在公元前261年(燕王喜四年),燕派栗腹和卿秦为将率兵二军,车二千乘,向赵进攻。
赵国得到燕军攻来的消息,当时廉颇尚在,赵王就派老将廉颇率兵迎敌。结果,赵军一击,燕军即溃。栗腹被杀,卿秦和乐间均被赵军俘获。廉颇率胜利之师趁势向燕国进攻。
在豪门庇护下的邯郸姬,趁赵、燕交战无暇追捕之际,依然偷偷地苦中作乐,放纵恣欲于亡命时期。
年轻、妖艳的邯郸姬本性难移,自吕不韦和异人走后,难耐床帷寂寞,多方寻觅,很快找到“大阴人”嫪毐,此人能满足淫荡少妇的需要。邯郸姬得到嫪毐,终日厮混,当然也不急于回归秦国寻找异人和吕不韦。因此,在邯郸的日子里,她也不甚寂寞,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六年,膝下的赵政,也快到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