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三女师学潮
1922年春,三女师已建立了团组织,何宝珍担任支部书记兼任学生会总干事,她更加频繁地带领进步学生到丁家码头及几个热点景区宣传反帝爱国思想。
三女师的校长欧阳骏强烈反对何宝珍等进步学生的爱国行动,经常把她们叫到校长室里进行训斥。这事激起大家的愤怒,决定对欧阳骏开展斗争。一天,欧阳骏坐着一顶小花轿来到学校,刚到礼堂门口准备下轿,何宝珍即对等候在门口的同学们大喊:“来来来,大家快来看新媳妇呀!”同学们一窝蜂围拢过来,对欧阳骏议论纷纷,把欧阳骏气得冒火,正要大发雷霆之际,忽然,一阵“反对欧阳骏!”的口号声把礼堂门口变成了向欧阳骏进行说理斗争的阵地。何宝珍趁机把这位女校长的政治腐败、治校无能等事都公之于众,以致欧阳骏狼狈不堪,威风扫地。此后,何宝珍等进步学生又将欧阳骏的劣迹写成“罪状书”分致各界。欧阳骏对何宝珍、肖腾芳、邓金声等进步学生更加痛恨,为了泄愤,开除了何宝珍等人的学籍。
当时朱舜华已经毕业,在三女师实习,有一间房子,何宝珍等人便在朱舜华房里开会商量如何继续斗争。被校方得知后,欧阳骏专门找到朱舜华,跟她说:“你的一切都没有了,包括毕业证书。”这样,朱舜华也被开除了。学校要赶她们离校,何宝珍坚决不肯,仍然坚持上课。
三女师学潮在衡阳引起了强烈反响。面对社会各方压力,欧阳骏以退为进,假意提出辞去三女师校长之职,同时要求追缴何宝珍、肖腾芳、邓金声等学生在校学习期间的费用。9月24日,湖南《大公报》发表了一则辞职信:
第三女师校长辞职
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校长欧阳骏女士,以经费奇绌、设施困难、且负累不堪,呈恳省署辞职。并请发欠费,以资清理。不卜省署如何指示云。
9月26日,省署亦在《大公报》发文称:
因该校学生发传单攻击,呈请辞职。昨省署指令云:呈悉。据称该校第五班毕业生,请求未遂,遍发传单,肆意谤讟。此种恶习,竟发现于女子师范毕业生,良堪浩叹。惟传单所指各节,毫无事实。该校长既堪自信,无可介意。仰仍安心供职,毋萌退志,并将校中一切事务,切实整顿,俾臻完善,而杜流言。本省长有厚望焉。
可见省署当局与欧阳骏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面对欧阳骏与省署的诬陷与恶意指责,很多学生慑于权势,萌生退意。何宝珍并未退缩,她与朱舜华、孙平、刘淑媛、龚楚壁等商议,决定反击。10月8日,三女师第五班代表朱舜华、孙平、刘淑媛、龚楚壁等为回击欧阳骏所发声明并澄清事实真相,在《大公报》发表公启:
敝校校长欧阳骏劣迹昭著,本年七月同人分致各界之欧阳骏罪状书,是属确实。此次又将在校同学何、肖、邓三君开除泄愤,淫威益增,诬谓罪状书系三君所发。同人今特声明,欧阳骏罪状书实为同人全体公意。此启。
第五班代表:朱舜华 孙平 刘淑媛 龚楚壁。
同日,《大公报》以《第三女师风潮之两面观》为题,作了较为客观详细的报道:
第三女子师范校长欧阳骏开除学生何宝珍等一事,双方均有传单,互相攻讦,兹又接衡阳某君投稿云:第三女子师范校长欧阳骏接办以来,无甚成绩,且多不合之处,早经该第五班毕业学生宣布其罪状。欧阳骏乃照例向省署辞职,省署亦曾照例慰留。欧阳骏因此恨五班学生刺骨,乃将伊等毕业文凭扣留不发。欧阳骏又恐为在校学生所揭发,乃先发制人,突于前日借故将该校学生何宝珍、肖腾芳、邓金声开除。该校学生亦噤不敢声,且通信会客均不自由,学校顿成囚舍。闻何宝珍等业已来省,发表宣言,哀诉于学界;并呈请官厅惩办欧阳骏校长云。
欧阳校长亦于日前以开除犯规学生学籍呈报省署,并请追缴用费。昨奉指令云。(传)单均悉,该校学生何宝珍、邓金声、肖腾芳等,窃名攻讦,破坏校规,既据查明开除学籍,应准备案并令行该生原籍知事追缴在校用费,以儆效尤。所请辞职一节,着无庸议。此令。
此后,欧阳骏又指使“第六班陈素秋、周文英,第七班谢警湘、齐君远,第八班梁容、周瑾,第九班蒋抡英、雷得口,预科任培瑾、王泽惠等”学生“面呈省长”,诬陷何宝珍、肖腾芳、邓金声等所发的“罪状书”是受朱舜华指使,而朱舜华又是因“陈某觊觎校长地位从中挑拨”等,妄图将这次三女师的正义学潮转为私人争权夺利而利用学生的行为。即使如此,欧阳骏也没有撤销对何宝珍等学生的开除处分,依旧扣押了她们的毕业证书。
即将毕业却遭此打击的何宝珍,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此时,张秋人找到她,并带来了介绍信,希望她与朱舜华、肖腾芳、邓金声去长沙找中共湘区委员会,进一步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为处于迷茫中的何宝珍点亮了一盏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