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疑或确信方面的比较
我们每天都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对历史抱有如此怀疑的态度,以致他们断言对任何民族来说竟然相信像希腊和埃及的异教的原则那样的荒谬原则是不可能的,同时他们对宗教又抱有如此独断的态度,以致他们认为同样的荒谬不会在任何其他教派中找到。冈比西斯[1]怀有类似的偏见,非常不虔敬地嘲笑、甚至伤害埃及人的大神阿庇斯[2],这个神在他亵渎的感官看来不过是一头高大的长有花斑的公牛。但是希罗多德卓有见识地把这种出于激情的俏皮话归因于他的头脑的真正疯狂或错乱[3];这位历史学家说,否则他决不会公然侮辱任何既定崇拜。他接着说,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每个民族对他们自己的既定崇拜感到最满意,认为他们比其他每个民族强。
必须承认,罗马天主教会是非常博学的教派,除了英格兰教会,没有一个教派能够争辩他们是所有基督教会中最博学的教会;然而,阿威罗伊[4]这位毫无疑问曾经听说过埃及人的迷信的著名阿拉伯人宣称,一切宗教中最荒谬和最荒唐的宗教就是那种其信徒创造出他们的神之后又将它们吃掉的宗教。
的确,我相信,一切异教中没有任何信条会像真在论[5]这个信条一样给予嘲笑如此美妙的机会;因为它是如此荒谬,以致它逃避一切[6]论证的力量。甚至有一些这类令人愉快的故事,它们虽然有点亵渎,却通常都是由天主教徒们自己讲述的。据说,有一天一位牧师分发圣餐时无意中分发的不是圣饼,而是一枚碰巧落入圣饼堆中的量具。领受这份圣餐的人耐心等待良久,期望它会在他的舌头上溶化;但是当发现它仍然完好无损时,他将它吐出来。他大声对牧师说,“但愿你没有犯某个错误;但愿你没有把主父给我;他是如此坚固不化,根本无法吞下。”
一位著名将军当时在莫斯科履职,到巴黎来疗伤,随身携带着一位他俘虏的年轻土耳其人。某些索邦的博士[7](他们像君士坦丁堡的僧侣[8]一样完全是独断的)认为这个可怜的土耳其人将会因为缺乏教导而被罚入地狱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恳求穆斯塔法[9]转变为基督徒很艰难,为了鼓励他,向他许诺今世有大量美酒、来世有乐园。这些诱惑是太强大而不能抵御,因此,在接受良好的教导和问答法学习之后,他最终同意接受洗礼和圣餐的仪式。[10]然而,牧师为了使每件事情稳妥牢靠,仍然继续他的教导;次日他从一个平常问题开始[11]:“有多少个神?”“一个也没有”,本尼狄克特回答,因为这是他的新名字。“怎么!一个也没有!”牧师叫起来。“当然,”这个诚实的改宗者说。“你一直告诉我只有一个神;而昨天我吃了他。”
这些就是我们的教友天主教徒们的教义。但是这些教义我们是如此习惯,以致我们对它们从来不感到惊奇,虽然在未来时代要使某些民族相信任何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创造物竟然能够接受这样的原则在概然性上将会变得困难。而且这种概然性是一千比一,但是这些民族自身在他们自己的信条中应当有他们将会给予最绝对无疑和最有宗教性的同意的十分荒谬的东西。
我曾经在巴黎与一位突尼斯大使下榻于同一座旅馆,这位大使在伦敦度过多年,正经由此路回国。有一天我看到他的摩尔人的优点促使他亲自在门廊下检查一路乘驾而来的高大马车,当时碰巧有几个卡普秦修士[12]经过那里,这些修士从来没有见过土耳其人,同样这位大使自己虽已习惯欧洲人的服饰,却从来没有见过卡普秦修士的奇形怪状的装扮;而他们丝毫没有表露他们互相激发出来的相互钦敬。如果这位大使的牧师参与同这些法兰西斯会士的争论,他们的相互惊奇就属于同一种性质。以这样一种方式,整个人类就保持互相凝视,而毫不给他们的头脑灌输[13]:非洲人的头巾不像欧洲人的斗篷那样正是好时尚或坏时尚。萨利王子[14]谈到德·鲁伊特[15]时说,“他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遗憾的是他是一个基督徒。”[16]
你们怎么能崇拜韭葱和洋葱呢?我们将假设一个索邦主义者[17]对一个塞易斯[18]牧师说。后者回答,如果我们崇拜它们,至少我们不同时吃它们。但是那位有学问的博士说,猫和猴是多么奇怪的崇拜对象啊?他的学问毫不逊色的对手回答,它们至少像殉道者的遗骸或腐骨一样好。那位天主教徒坚持说,你们不是为了优先选择卷心菜或黄瓜而疯狂到割断另一个人的喉咙吗?这位异教徒说,是的,我承认这一点,倘若你们将承认那些[19]为了在价值上一万卷也抵不上一棵卷心菜或一根黄瓜的诡辩术著作中做出优先选择而战斗的人是更疯狂的。[20]
每个旁观者将会容易判断(然而不幸的是旁观者很少),如果对确立任何通俗体系来说必不可少的东西惟有暴露其他体系的荒谬,那么每种迷信的每个信徒都能为他对他曾经被教导的那些原则的盲目固执的依恋给出充分理由。但是无须一种非常广泛的知识来为这种确信奠定基础(而且没有这种知识或许更好),人类中就已经并不缺乏宗教热忱和信仰的充分储备。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21]为这个意图提供一个显著事例,他自己就是这个事例的目击者。当埃及笼罩在那个罗马人名字的最严重恐怖[22]之下时,一名军团士兵无意中犯下杀死一只猫这种渎圣的不虔敬,整个民族对他升起极大的狂怒;国王竭尽全力也没能挽救他。我相信,罗马的元老院和人民那时对他们的国家的神不会如此体贴。在那个时间之后不久,他们就非常坦率地投票决定奥古斯都在天庭有一个位置,而且他们会为了他而废黜天堂中的每个神,倘若他似乎想要那个位置的话。贺拉斯[23]说,Praesens divus habebitur Augustus[24]。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在其他民族和其他时代这同一个因素也没有被视为完全漠不相关的。[25]
图利[26]说[27],尽管我们的神圣宗教崇高庄严,然而没有什么罪行是比渎圣令我们更常见的;但是我们曾经听说埃及人冒犯猫、朱鹭或鳄鱼的神庙吗?同一位作者在另一个地方说[28],没有什么痛苦埃及人不能忍受,只有对朱鹭、蝰蛇、猫、狗或鳄鱼的伤害。因此,德莱顿[29]观察到的东西严格说来是真的,
“无论他们的神出身于什么,
牲畜、石头或其他平常的动物谱系,
在他的保护下他的仆人们大胆无畏,
好像他是从金箔中诞生出来。”
——亚伯撒伦和亚契托费尔。[30]
不但如此,神由以构成的材料愈低贱,他在其受益惑的信徒胸中可能激起的虔诚就愈巨大。当他们因为他的缘故而勇敢面对他的敌人的一切嘲笑和侮辱时,他们就对他们的羞耻感到欣喜若狂,并以他们的神而自我夸耀。一万个十字军骑士报名参加举着圣旗的军队,甚至公开欢呼他们的宗教的那些被他们的对手视为最受谴责的部分。
我承认,埃及的神学体系中出现一个困难,因为实际上这类体系[31]很少是完全没有困难的。显然,按照猫的繁殖方法,一对猫在五十年中就会供给一整个王国;如果那种宗教崇敬仍然被给予它们,那么再过二十年就会不仅在埃及见到神比见到人更容易(佩特罗尼乌斯[32]说这是意大利某些地区的情形),而且那些神必定最终完全饿死人,而让它们自己既非祭司、亦非信徒存活下来。因此,具有概然性的是,这个智慧的民族,这个在古代以实践智慧和健全政策最著名的民族,预见到这样危险的后果,就保留他们对发育成熟的神的全部崇拜,而毫无顾忌或懊悔地运用溺死圣胎或幼小吸乳的神的自由。以这样一种方式歪曲宗教信条以便为现世利益服务的做法,决不应当被视为这些后来时代的发明。
富有学问和哲学的瓦罗[33]在谈论宗教时自称不提供超出概然性和现象之外的任何东西[34];这正是他的良好感官和节制!但是富有激情和热忱的奥古斯丁[35]却侮辱这位高贵的罗马人的怀疑主义和保留,声称最彻底的信念和确信。[36]然而与这位圣徒同时代的一位异教诗人却荒唐地把后者的宗教体系视为如此虚假的,以致他说甚至孩子们的轻信都不能使他们相信它。[37]
当误解是如此常见的时,发现每个人都是武断的和独断的,热忱经常与错误成正比例出现,乃是奇怪的。[38]斯巴提阿努斯[39]说,Moverunt et ea tempestate Judaei bellum quod vetabantur mutilare genitalia。[40]
如果竟然存在公共宗教失去其对人类的全部权威的民族或时代,那么我们可以期望,在西塞罗主义时代[41]的罗马,不信神将会公开建立起它的御座,西塞罗自己在每一次演说和每一个行动中将会是其最公开宣称的教唆者。但是看来无论这位伟大人物在其著作或哲学谈话中可能采取[42]何种怀疑主义的自由,他在日常生活行为中却避免自然神论和亵渎的指责。甚至在他自己家中和对他高度信任的妻子特伦迪娅,他也愿意表现为虔诚的宗教主义者;留传有一封他写给她的信,在信中他认真要求她给阿波罗和埃斯枯拉皮乌斯献祭,以感激他们恢复他的健康。[43]
庞培的虔诚更真诚得多;他在内战期间的一切行为中都非常注重占卜、梦兆和预言。[44]奥古斯都受到每一种迷信的影响。正如弥尔顿记录说,他的诗歌天才在春天从来没有容易地和充沛地流淌过,同样奥古斯都观察到,他自己的梦兆天才在春天从来没有像在一年的其他季节中那样完善和那样值得信赖。这位伟大而有才能的皇帝,当他碰巧换鞋而把右脚鞋穿到左脚上时,也是极度不安的。[45]简而言之,不能怀疑的是,古代既定迷信的信徒在每一个状态中都像现代宗教的信徒在当前一样是人数众多的。它的影响是一样普遍的,虽然这种影响不是非常巨大的。因为许多人对它表示同意,虽然这种同意在表面看来不是非常强烈、准确和肯定的。
我们可以观察到,尽管一切迷信都有独断主义、傲慢专横的风格,然而在一切时代,宗教主义者的确信与其说是真正的、不如说是假装的,几乎从来没有在任何程度上接近于那种在日常生活事务中支配着我们的牢固信念和信服。人们不敢承认、甚至不敢对他们自己的心承认他们对这样的主题抱有的怀疑;他们以绝对无疑的信仰而自我夸耀,通过最强烈的断言和最肯定的固执把他们真正的不信神对他们自己隐藏起来。但是本性对他们的一切努力,来说是太坚硬的,不能经受到那些黑暗地区中提供的朦胧微光来等同于通过共同感官和通过经验形成的强烈印象。人们的行为的通常过程证明他们的话语是假的,并且表明他们在这些问题上的同意是他们的心灵处于不信和确信之间、但更接近于前者而非后者的某种不可说明的活动。
因此,既然人的心灵看起来具有如此松散和不稳定的质地[46],以致甚至在目前当如此众多的人发现有兴趣对它不断雕凿时,他们仍然不能给神学信条刻出任何经久的印记,那么在古代当从事这项神圣职责的人们相比较而言更少得多时,其情形必定何等更是如此![47]毫不奇怪,现象在那些时期是非常不一致的,人们在某些场合可能看起来是坚定的不信神者和既定宗教的敌人,而并非实际就是如此,或至少并非在那个方面知道他们自己的心灵。
使古代宗教比现代宗教更松散得多的另一个原因是,前者是传说的,后者是经文的;在前者中传说是复杂的、矛盾的和在许多场合下可疑的,因此,它不可能被还原为任何标准和法规,或提供任何明确的信仰条款。诸神的故事就像天主教的传奇一样不可胜数,虽然几乎每个人都相信这些故事的一部分,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相信或知道其整体;同时,所有人必须承认,没有一部分比其余部分立于更好的基础。不同的城邦和民族的传说在许多场合下也是截然对立的,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被分派[48]来说明为什么优先选择一个而非另一个。而且由于对哪个传说决不是独断的有着无限数量的故事,从最根本的信仰条款到那些松散的和不稳定的虚构的等级分别就是不可觉察的。因此,异教徒的宗教,无论人们什么时候接近它和一片片考察它,就似乎像云一样消失不见。它决不能通过任何确定的教条和原则得到确断。虽然这没有把一般人类从如此荒谬的信仰转变过来,因为人们什么时候会是理性的呢?然而它却使人们在坚持他们的原则时变得更加迟疑和犹豫,甚至容易在心灵的一定气质中产生某些具有坚定的不信神的表现的做法和意见。
对此我们可以补充说,异教徒的宗教的寓言本身是明快的、舒适的和亲切的,没有魔鬼或硫磺海或任何能够令想象力感到非常恐怖的对象。当想到马尔斯和维纳斯的爱情或朱庇特和潘恩的恋爱嬉戏时,谁能忍得住微笑呢?在这方面,异教徒的宗教是一种真正诗意的宗教,倘若它没有对较严肃的诗而言太多的轻浮的话。我们发现这一直被现代游吟诗人所采纳,这些游吟诗人谈论他们视为虚构的神也没有比古代人谈论他们虔诚信仰的真正对象采取更大的自由和不崇敬的态度。
因为一个宗教体系没有在一个民族的心灵打下任何深刻的印记,因此它就必定被一切具有共同感官的人武断拒绝,而与之对立的原则虽然受到教育的偏见的影响,却通过论证和推理而得到普遍确立;这个推论决不是正当的。我只知道,一个相反的推论可能具有更大的概然性。任何一种迷信看起来愈少纠缠讨要和傲慢不逊,它将会愈少激起人们的怨怒和愤慨,或引起人们探究它的基础和起源。同时显然,整个宗教信仰对知性的统治是动摇的和不确定的,容易成为各种各样幽默的对象,依赖于各种刺激想象力的当前偶因。差异只在于程度。古代人会交替运用不虔敬的笔调和迷信的笔调来贯穿整个论述[49];现代人则经常以同一种方式来思想,虽然他可能在表达上更谨慎。
琉善明确告诉我们[50],无论谁不相信异教的最荒唐的寓言,他就被人民视为亵渎的和不虔敬的。如果这种国家宗教没有被他的同胞和同时代的人们普遍相信,这位令人愉快的作者运用他的机智和讽刺的整个力量来反对这种宗教,真正为了什么目的呢?
李维[51]像任何一位牧师现在将会坦率承认的一样坦率承认他的时代的常见的不轻信;但是随后他又像任何一位牧师现在将会严厉谴责的一样严厉谴责这种不轻信。谁能想象一种能够迷惑如此灵巧的[52]人的国家迷信不会也赢得人民大众呢?
斯多亚派把许多恢宏壮丽的和甚至不虔敬的形容词赋予他们的圣人:唯有圣人是富裕的、自由的、国王和相当于不死的神。他们忘记补充,圣人在实践智慧和知性方面并不高于老妪。因为无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这个学派对宗教事务[53]怀有的情感是更可怜的,当他们严肃地[54]赞同普通占卜:渡鸦从左边叫时,它是吉兆;乌鸦从左边聒噪时,它是凶兆。帕奈替乌斯[55]是希腊人中惟一一个甚至怀疑占卜和预测的斯多亚派。[56]马尔库斯·安东尼乌斯[57]告诉我们[58],他自己在睡梦中接到过神的许多警示。诚然,爱比克泰德[59]禁止我们注重乌鸦和渡鸦的语言,但是,不是它们不言说真理,而只是因为它们不能预言别的、只能预言我们的脖子的扭断或我们的财产的罚没;他说,这些是与我们毫不相关的事情。[60]以这样的方式,斯多亚派就把哲学热情和宗教迷信结合起来。他们的心灵的力量,当完全转向道德这一边时,就放松宗教那一边。[61]
柏拉图[62]介绍,苏格拉底断言,对他提起的不虔敬的指控完全是因为他拒绝诸如萨图尔努斯阉割其父乌兰诺斯和朱庇特废黜萨图尔努斯那些寓言一样的寓言[63];然而在一篇后来的对话[64]中,苏格拉底承认,灵魂有死的学说是人民的公认意见。这里有任何矛盾吗?当然有;但是矛盾不在柏拉图中,而在人民中,人民的一般的宗教原则总是由最不和谐的部分组成的,尤其是在迷信如此轻松和舒适地适合于他们的时代。[65]
西塞罗在他自己的家庭中假装表现为一个虔诚的宗教主义者,同一个西塞罗在公共的裁判庭中毫无顾忌把来世状态的学说看作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予任何关注的荒谬[66]寓言。[67]撒路斯提乌斯[68][69]把恺撒描绘为在元老院开会时说着同一种语言。[70]
但是所有这些自由并没有蕴涵人民中有一种总体的和普遍的不信神和怀疑主义,这是太明显而不能否认的。虽然国家宗教的某些部分松懈地悬挂在人们的心灵之上,但是它的其他部分更紧密地黏附于人们的心灵;表明一者并不比另一者有着更稳固的基础,正是怀疑主义哲学家的主要[71]任务。这是科塔[72]在关于神的本性的对话中的诡计。他把正统逐渐从人们相信的较严肃重要的故事引向人人嘲笑的较轻浮琐屑的故事、从男神引向女神、从女神引向仙女、从仙女引向幼鹿和半人半羊[73]来反驳整个神话学体系。他的老师卡尼阿德斯[74]运用过同一种推理方法。[75]
总体说来,传说的、神话学的宗教和系统的、经院的宗教之间最大的和最可观察的差异有两个:前者经常是更合理的,因为它只是由众多不论多么没有根据都不蕴涵任何明确的荒谬和论证矛盾的故事组成的;它也如此轻易和轻巧地坐落于人们的心灵之上,以致虽然它可能普遍被接受,但是它幸运地[76]没有在感情和知性上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记。
[1]冈比西斯(Cambyses,?—公元前522年),居鲁士大帝之子,波斯帝国国王,公元前525年征服埃及,是第一个统治埃及的波斯人。他对埃及人的圣牛阿庇斯的嘲笑和伤害可见于希罗多德:《历史》卷Ⅲ,第27—29章;汉译本,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205—206页。
[2]阿庇斯(Apis),埃及人的圣牛。按照希罗多德的记述,它是一头不能再怀孕的母牛因受天光照耀而怀孕生出的牛,其特征是全身黑色,前额有一块四方形白斑,背上有一个鹰状物,尾巴上有双股毛,舌头下有一个甲虫状物。参见希罗多德:《历史》卷Ⅲ,第28章;汉译本,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206页。
[3]Lib.ⅲ.cap.38.[希罗多德:《历史》卷Ⅲ,第38章,亦可见第30章;参见汉译本,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211页,第206页。]
[4]阿威罗伊(Averroes,原名Ibn Rushd,1126—1198年),西班牙人,多才多艺的医生、法学家和哲学家。在哲学上,他大量研究和注释亚里士多德著作,在很大程度上恢复被柏拉图主义歪曲的亚里士多德哲学;他坚定捍卫哲学的自主性,使哲学摆脱宗教束缚而独立发展。1195年,伊斯兰教神学家指控他是异端;1277年,基督教神学家谴责他的许多观点。
[5]真在论(real presence),天主教神学的圣事学说之一。按照这个学说,耶稣的肉体、血液、灵魂和神性真实存在于经过弥撒祝圣的饼和酒中。新教各派对这个学说没有统一的看法,其中多数教派认为,饼和酒只是耶稣的肉体和血液的象征,耶稣自己并不真实存在于其中。
[6]“一切”,AWC版为“几乎一切”,TLB版为“一切”。
[7]索邦,意指巴黎大学神学院;索邦的博士,意指巴黎大学神学院的教授。
[8]君士坦丁堡的僧侣,意指君士坦丁堡的一些通过烈酒和鸦片来提神和促进宗教虔诚的伊斯兰教徒。
[9]穆斯塔法(Mustapha),伊斯兰教徒的常见教名,这里指这位年轻的土耳其人。
[10]由此开始至本段结束的文字,《休谟哲学著作集》编排为单独一段,AWC版和TLB版编排为紧接前面而没有分段。根据上下文的联系,这里遵从AWC版和TLB版的编排而没有分段。
[11]“开始”,AWC版为“开始他的问答法教学”,TLB版为“开始”。
[12]卡普秦修士(Capuchins),亦译作嘉布遣修士,是意大利人玛窦·巴西(Matteoda Bassi,1495—1552年)创立的法兰西斯会一支。他们的穿着与圣法兰西斯相同,身披大兜帽斗篷。
[13]“给他们的头脑灌输”,AWC版为“使他们的头脑产生”,TLB版为“给他们的头脑灌输”。
[14]萨利王子(the Prince of Sallee),即17世纪摩洛哥苏丹的封臣悉第·阿里·本·穆罕默德·本·穆沙(Sidi Ali ben Mohammed ben Moussa)。
[15]德·鲁伊特(de Ruyter,1607—1676年),荷兰历史上最著名的将军。他出生于啤酒搬运工家庭,大约十一岁时成为水手;十五岁时成为步兵并参加莫里斯领导的反对西班牙人的战争;后来加入荷兰商队;参加并领导17世纪三次英荷战争中的荷兰军队。他一生功勋卓著,把水手的地位从唯利是图的乌合之众提升为受人尊敬的秩序井然的组织,把荷兰皇家海军塑造成现代的国家武装,是荷兰共和国建立初期保卫其独立和主权的关键人物,深受人民的爱戴。
[16]这句话有一个典故。AWC版援引布洛克《德·鲁伊特将军传》中的叙述(Petrus J.Blok,Life of Admiral de Ruyter,translated by G.J.Renier,London:Ernest-Benn,1933.P.27.)予以说明,见AWC版第69页注2。TLB版首先引述布洛克《德·鲁伊特将军传》中的故事(Petrus J.Blok,Lifeof Admiral de Ruyter,pp.26—28.)加以介绍,然后援引布兰特《德·鲁伊特将军传》中的叙述(Gerard Brandt,La Vie de Michel de Ruiter,Amsterdam,1698.pp.12—13.)说明它可能是休谟的引语的来源,见TLB版第152页注68.31。为了便于读者理解,这里根据AWC版和TLB版的注释将这个故事转述如下:1641年,德·鲁伊特的商船停靠于摩洛哥,他深入内陆推销他的商品。萨利王子悉第·阿里·本·穆罕默德·本·穆沙想买其中一块布,但是他的出价远低于这块布的实际价值。德·鲁伊特不同意,悉第·阿里就变得非常愤怒,威胁他将不再讲礼仪而没收他的布。德·鲁伊特于是宁愿把这块布作为礼物送给他。悉第·阿里质问:什么!你有权赠送你的主人的货物,却无权按照我的出价将它们卖给我?德·鲁伊特回答,如果我以低于它的价值的价格来卖它,我就会对我的主人不义;但如果我把它送给你,他们将会知道,我这样做是因为担心更坏的结果。悉第·阿里进一步威胁说,我能逮捕你和扣留你的船及船上的所有货物。德·鲁伊特回答,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那样我的同胞和其他商人就会不再相信这个国家的人民。悉第·阿里继续坚持威胁,德·鲁伊特发脾气对他说,如果我登上我的船,你就无法再这样威胁我。悉第·阿里非常愤怒地走开,但是他离开时对他的随从说,真遗憾,这样一个人是一个基督徒。后来他又回来赞扬说,德·鲁伊特的诚实和坚定应当成为每个人的榜样。
[17]索邦主义者(Sorbonnist),意指索邦的博士或巴黎大学神学院的教授。
[18]塞易斯(Sais),现为Sa el-Hagar,古代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埃及第二十四王朝和第二十六王朝的首都,其居民主要崇拜女神内特(Neith),也崇拜一些动物和植物。
[19]“那些”,AWC版为“所有那些”,TLB版为“那些”。
[20]奇怪的是,埃及人的宗教虽然是非常荒谬的,但却应当与犹太人的宗教有着非常大的相似性,以致古代的作家们、甚至那些具有最伟大天才的作家们都没有能力观察到它们之间的任何差异。因为可以注意到,塔西佗和苏埃托尼乌斯两人,当他们提到提比留统治时期元老院的那个将埃及人和犹太人改宗者逐出罗马的法令时,明确地把这些宗教当作同一种宗教:而且看来甚至那个法令本身也是基于这个假定。“Actum et de sacris Egyptiis,Judaicisque pellendis;factumque patrum consultum,ut quatuor millia libertini generis ea superstitione infecta quis idonea aetas,in insulam Sardiniam Veherentur,coercendis illic latrociniis;et si ob gravitatem coeli interissent,vile dam-num:Ceteri cederent Italia,nisi certam ante diem profanes ritus exuissent.”Tacit.Ann.lib.ⅱ.c.85.[“另一个争论涉及禁止埃及人和犹太人的仪式。元老院的法令规定,把四千名沾染这种迷信的成年的被释奴隶后裔用船送到撒丁岛去执行清剿盗匪的任务。如果他们因为当地不利于健康的气候而死亡,那么这个损失是很小的。其他信奉异教的人,如果到规定的日期不声明放弃他们的那种不敬的仪式,他们就不能再留在意大利。”塔西佗:《编年史》卷Ⅱ,第85章;参见汉译本,王以铸、崔妙因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31页。]“Externas caeremonias,Egyptios,Judaicosque ritus compescuit;coac-tus qui superstitioneea tenebantur,religiosas vestes cum instrumento omni comburere”,&c.Sueton.Tiber.c.36.[“他废止外来的崇拜仪式,尤其是埃及人和犹太人的崇拜仪式,强迫所有爱好这种迷信的人焚烧他们的宗教法衣和随身用具”,等等。苏埃托尼乌斯:《提比略传》,第36章;参见《罗马十二帝王传》,张竹明、王乃新、蒋平等译,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第133页。]这些聪明的异教徒在观察到这两种宗教的总体气象、特征和精神是同一种时,就将它们的教义的差异看作太琐屑而不值得任何关注的。
[21]Lib.i.[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历史丛书》卷Ⅰ,第83章,第8—9节。]
[22]那个罗马人名字的最严重恐怖,意指盖尤斯·尤利乌斯·恺撒在公元前48—前47年对埃及的征服和统治。
[23]贺拉斯(Horace,公元前65—前8年),罗马共和国末期和帝国初期的抒情诗人和批评家,其主要作品有《颂诗》和《诗艺》等。
[24]这个拉丁文句子意为:“奥古斯都应当被尊封为尘世的神。”语出贺拉斯:《颂诗》卷Ⅲ,第5首,第2—3行。
[25]当路易十四[Louis the ⅩⅣ th,1638—1715年,法国波旁王朝国王和纳瓦拉国王,1643—1715年在位]亲自保护耶稣会士的克莱蒙中学[Jesuits'College of Cler-mont,1563年由耶稣会士创办,1682年由于路易十四的参观和赞助而获得政府的承认和肯定,学校被授予“路易大帝的中学”(College de Louis le Grand)的名称。后来随着法国历史的动荡,它多次改名,1873年定名为“路易大帝中学(lycée Louis le Grand)”并延续至今]时,该会命令把国王的盾形徽章挂到他们的大门上,并取下十字架以便为它腾出地方,这引起下面这句诙谐诗:
Sustulit hinc Christi,posuitque insignia Regis:
Impia gens,alium nescit habere Deum,
[由此他们取下基督的标志,挂上国工的徽章,
不虔敬的民族,不能承认任何其他神。]
[26]图利(Tully),拉丁文全名为Marcus Tullius Cicero,汉译为马尔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公元前106—前43年,古罗马政治家、法学家、文学家和哲学家。
[27]De nat.Deor.lib.ⅰ.[西塞罗:《论神的本性》卷Ⅰ,第29章,第81—82节。]
[28]Tusc.quaest.lib.ⅴ.[西塞罗:《图斯库卢姆谈话录》卷Ⅴ,第27章,第78节。]
[29]德莱顿(John Dryden,1631—1700年),英国诗人、剧作家、文学批评家和翻译家。
[30]德莱顿:“亚伯撒伦和亚契托费尔”(Absalom and Achitophel),第100—103行。
[31]“这类体系”,AWC版为“体系”,TLB版为“这类体系”。
[32]佩特罗尼乌斯(Petronius,公元27—66年),古罗马抒情诗人和小说家。
[33]瓦罗(Varro,公元前116—前27年),古罗马最伟大的学者和有名望的讽刺作家。
[34]瓦罗:《论拉丁语言》卷Ⅴ,第10章,第57—74节。
[35]奥古斯丁(Augustine,354—430年),罗马帝国时代的基督教神学家和教父哲学家,其主要著作有《忏悔录》《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和《论自由意志》等。
[36]De civitate Dei,lib.ⅶ.cap.17.[《上帝之城》卷Ⅶ,第17章;参见汉译本,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83-284页。]
[37]Claudii Rutilii Numitiani iter,lib.ⅱ.1.386.[克劳迪乌斯·鲁提利乌斯·努迷提阿努斯(Claudius Rutilius Numitianus,5世纪拉丁诗人):《返回高卢的旅程》卷Ⅱ,第386行及以下。]
[38]这句话在AWC版和TLB版中以疑问句的形式出现:当误解是如此常见的时,发现每个人都是武断的和独断的是奇怪的吗?热忱经常与错误成正比例出现是奇怪的吗?
[39]斯巴提阿努斯(Spartianus,公元3—4世纪),罗马帝国的历史学家和传记作家,主要作品有《哈德良传》等。
[40]In vita Adriani.[斯巴提阿努斯:《哈德良传》卷ⅩⅣ。这个拉丁文句子意为:“也正是在这个时间犹太人发动战争,因为他们被禁止实行割礼。”]
[41]西塞罗主义时代,亦即罗马文学的西塞罗主义时代,意指与西塞罗成年时期和罗马共和国末年大致相当的时期,时间大约从公元前70年到公元前30年;这个时期的作家主要有西塞罗、卢克莱修、撒路斯提乌斯和瓦罗等。
[42]“采取”,AWC版为“使用”,TLB版为“采取”。
[43]Lib.ⅹⅳ.epist.7.[《致友人书简》卷ⅩⅣ,第7简。]
[44]Cicero de Divin.lib.ⅱ_c.24.[西塞罗:《论预测》卷Ⅱ,第9章,第24节。]
[45]sueton.Aug.cap.90,91,92.Plin.lib.ⅱ.cap.7.[苏埃托尼乌斯:《奥古斯都传》,第90、91、92章;参见《罗马十二帝王传》张竹明、王乃新、蒋平等译,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第100—101页。普林尼:《自然史》,卷Ⅱ,第7章。]
[46]“质地”,AWC版为“构造组织”,TLB版为“质地”。
[47]“那么在古代……其情形必定何等更是如此!”AWC版和TLB版为“那么在古代……其情形必定何等更是如此?”
[48]“分派”,AWC版为“找出”,TLB版为“分派”。
[49]看看塔西佗的这个著名段落;Praeter multiplices rerum humanarum castts,coelo terraque prodigia,et fulminum monitus,et futurorum praesagia,laeta,tristia,ambigua,manifesta.Nec enim unquam atrocioribus populi Roma ni cladibus,magisque justisjudiciis approbatum est,non esse curae Diis securitatem nostram,esse ultionem.Hist.lib.ⅰ.[人类除了受到各种各样不幸的打击,还看到天上和地上出现一些怪诞的事物,听到雷声的警示,以及对未来的各种欢乐的和阴郁的、模糊的和清楚的预言。罗马人民遭受的可怕灾难或不容怀疑的征兆最充分地证明,诸神不关心我们的安全,只关心对我们的惩罚。《历史》卷1,第3章;参见汉译本,王以铸、崔妙因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4页。]奥古斯都与尼普顿的争执是同一个类型的事例。如果这位皇帝不相信尼普顿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者并统治着海洋,那么他的愤怒的基础何在?如果他相信,那么更进一步激怒这位神又是何等疯狂?对昆体良[Quintilian,约35—100年,罗马帝国时代的著名律师、修辞学家和教育家,其主要著作有《演说术的准则》等]在lib.ⅵ.Praef[《演说术的准则》卷Ⅵ,序言]中对他的孩子的死亡的哀叹可以做出同样的观察。
[50]Philopsetldes.[琉善:《爱说谎的人》3。]
[51]Lib.ⅹ.cap。40.[李维(Livy,公元前59—公元17年,古罗马历史学家,其主要著作有《罗马史》等);《罗马史》卷Ⅹ,第40章。]
[52]“灵巧的”,AWC版为“伟大的”,TLB版为“灵巧的”。
[53]“宗教事务”,AWC版为“一切通俗迷信”,TLB版为“宗教事务”。
[54]“严肃地”,AWC版为“非常严肃地”,TLB版为“严肃地”。
[55]帕奈替乌斯(Panaetius,约公元前185—前110年),斯多亚派哲学家,其著作有《论义务》、《论天意》和《论预测》等。
[56]Cicero de Divin,Lib.i.Cap.3.et 7.[西塞罗:《论预测》卷Ⅰ,第3章和第7章。]
[57]马尔库斯·安东尼乌斯(Marcus Antoninus,121—180年),拉丁文全名为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 Augustus,汉译为马可·奥勒留,罗马帝国皇帝和斯多亚派哲学家。
[58]Lib.ⅰ.§17.[马可·奥勒留:《沉思录》卷Ⅰ,第17节;参见汉译本,何怀宏译,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9页。]
[59]爱比克泰德(Epictetus,约55—135年),罗马帝国时代的斯多亚派哲学家,他的学生阿里安记录的他对学生的教诲和与访客的交流等情况的《爱比克泰德谈话录》和《手册》是了解他的哲学的主要源泉。
[60]Ench.§17.[爱比克泰德:《手册》,第18章。]
[61]我承认,斯多亚派在既定宗教方面不是相当正统的;但是人们从这些事例中可以看出,他们走过一条伟大的道路。而且这个民族无疑走过这条道路的每一程。
[62]Eutyphro.[柏拉图:《欧绪弗洛篇》6A-B;参见《柏拉图全集》第一卷,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37—238页。]
[63]这里,萨图尔努斯即克洛诺斯,朱庇特即宙斯。按照希腊神话学和传说,克洛诺斯是天神乌兰诺斯和地神该亚之子,他按照母亲的计划勇敢地阉割父亲并成为众神之王;宙斯是克洛诺斯和妻子瑞亚之子,长大后又推翻克洛诺斯的统治。参见赫西俄德:《神谱》,156—182,460—507;《工作与时日神谱》,张竹明、蒋平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31—32、40—41页。
[64]Phaedo.[柏拉图:《斐多篇》64A、65A和68B;参见《柏拉图全集》第一卷,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60、62和65—66页。就写作时间而论,《欧绪弗洛篇》属于柏拉图早期对话,《斐多篇》属于柏拉图中期对话,故而休谟把后者称为一篇“后来的”对话。但是《斐多篇》描写的是苏格拉底服毒以前的情况,它与柏拉图早期对话《申辩篇》和《克里托篇》在时间上和内容上有很大关联,因此,在前引《柏拉图全集》第一卷中,《斐多篇》在编排次序士紧接着《申辩篇》和《克里托篇》而先于《欧绪弗洛篇》。参见王晓朝“中译者导言”中的有关介绍,尤其第30—31页。]
[65]色诺芬的行为,正如他自己叙述的,直接就是那些时代人类的一般轻信和一切时代人们在宗教问题上的意见不一贯的无可争辩的证明。这位伟大的指挥官和哲学家,苏格拉底的门徒,表达过某种对神的最精致的情感的人,对凡俗的、异教徒的迷信做出如下全部记录。根据苏格拉底的建议,他在参与居鲁士的远征之前请教德尔斐的神谕。De Exped.lib.ⅲ.p.294.ex edit.Leunclavii.[色诺芬:《长征记》卷三,第294页。引自Leunclavius版。参见汉译本,崔金戎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61页。]参见将军们被俘虏之后那个夜晚的一个梦,他非常重视那个梦,但认为它有多重含义。Id.p.295.[同前书,第295节;参见汉译本,第61—62页。]他和整个军队把打喷嚏视为非常吉祥的预兆。Id.p.300.[同前书,第300页;参见汉译本,第68页。]当他来到肯特里特河时,他有另一个梦,他的同僚将军客里索甫斯也很重视它。Id.lib.ⅳ.p.323.[同前书,卷Ⅳ,第323页;参见汉译本,第93页。]这些希腊人在遭受一场寒冷的北风时向风献祭,这位历史学家观察到,风立刻减弱。Id.p.329.[同前书,第329页;参见汉译本,第99页。]色诺芬自己在建立殖民地问题上形成任何决定之前,他秘密向神献祭请求指点。Id.lib.ⅴ.p.359.[同前书,卷Ⅴ,第359页;参见汉译本,第131页。]他自己是一个非常熟练的占卜师。Id.p.361.[同前书,第361页;参见汉译本,第133页。]他向神献祭得到指点而拒绝单独指挥分派给他的那支军队。Id.lib.ⅵ.p.372.[同前书,卷Ⅵ,第372页;参见汉译本,第145—146页。]克里安德这位斯巴达人虽然十分想要这个单独指挥权,但因为这同一个理由而拒绝它。Id.p.392.[同前书,第392页;参见汉译本,第166—167页。]色诺芬提到他最初加入居鲁士远征时的一个旧梦和别人给他做出的解释。Id.p.373.[同前书,第373页;参见汉译本,第146页。]他也提到赫尔库勒斯下黄泉之地,而且相信它,并说它的痕迹仍然保存着。Id.p.375.[同前书,第375页;参见汉译本,第148页。]他几乎饿死这支军队,而不是违背预兆将他们带到战场。Id.p.382,383.[同前书,第382、383页;参见汉译本,第155—157页。]他的朋友攸克里德斯这位占卜师不愿相信他没有从远征中带回任何钱财;直到他(攸克里德斯)献祭,那时他在牺牲的内脏中才看清楚这位老师。Lib.ⅶ.p.425.[同前书,卷Ⅶ,第425页;参见汉译本,第204页。]这同一位哲学家在提出扩大银矿以增加雅典的收入的计划时,建议他们先请教神谕。De Rat.Red.p.932.[“方式和手段”,第932页;参见《经济论、雅典的收入》,张伯健,陆大年译,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关于扩大银矿的计划在第70—77页,尤其第72—73页,关于请教神谕在第79—80页。]这种虔诚全都不是一种闹剧、以便为政治目的服务,这不仅从上述事实本身,而且从那个时代通过伪善几乎或根本不能得到任何东西的特征可以看出。除此之外,从其《回忆苏格拉底》可以看出,色诺芬是那个时代热心政治的人决不会是的一种异端。正是因为这同一个理由,我坚持认为,牛顿、洛克、克拉克以及其他阿里乌派或苏西尼派[1]在他们宣称的信条方面是非常真诚的;我总是以这个论证来反对某些将会需要拥有它的自由思想家们:这些哲学家必定是伪善者是不可能的。
[1]阿里乌派和苏西尼派是基督教中的异端,参见本书第61页注释①和④。严格说来,牛顿既不是阿里乌派,也不是苏西尼派,但他质疑基督教三位一体教义的正统解释,同情阿里乌派和苏西尼派对三位一体的观点;洛克被视为苏西尼派和自然神论者;克拉克被视为阿里乌派和不拘泥教义者。
[66]“荒谬”,AWC版为“最荒谬”,TLB版为“荒谬”。
[67]Pro Cluentio,cap.61.[西塞罗:《为克鲁恩提乌斯辩护》,第61章,第171节。]
[68]撒路斯提乌斯,Sallust,约公元前86—前35年,古罗马历史学家和拉丁文体学家,其主要著作有《喀提林纳的阴谋》《朱古达战争》和《罗马史》等。
[69]De bello Catmn.[撒路斯提乌斯:《喀提林纳的阴谋》第51章,第16—20节;参见《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王以铸、崔妙因译,商务印书馆1996版,第138页。]
[70]西塞罗(Tusc.Quaest.lib.ⅰ.cap.5,6[《图斯库卢姆谈话录》卷Ⅰ,第5章和第6章])和塞涅卡(Epist.24.[《道德书简》卷Ⅰ,第24简,第18节])以及尤维纳利斯[Juvenal,一世纪末和二世纪初,古罗马讽刺诗人](Satyr.2.[《讽刺诗》,第2首])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少年和老妪是如此荒谬,以至于相信诗人们对来世状态的说明。那么为什么卢克莱修那样高度赞扬他的老师把我们从这些恐怖中解放出来?[1]或许那个时期人类大多数都属于柏拉图作品(de Rep.lib.ⅰ.[《国家篇》卷Ⅰ,330D—331A;参见《柏拉图全集》第二卷,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276—277页。])中克法洛斯的性情:当他年轻而健康时,他能嘲笑这些故事;但是一旦当他变得年老而虚弱时,他就开始领悟到这些故事的真理性。这一点我们可以观察到甚至在目前也不是不寻常的。
[1]卢克莱修对伊壁鸠鲁的赞扬可见于《物性论》,方书春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3—5页。
[71]“主要”,AWC版为“重大”,TLB版为“主要”。
[72]科塔(Cotta,约公元前124—前73年),古罗马政治家、演说家和学园派怀疑主义的支持者,擅长尖锐深刻的推理,推崇以事实为基础和避免一切离题的简单纯粹的演说风格,被西塞罗视为那个时代年轻人中最好的演说家之一。
[73]半人半羊(satyrs),亦译作萨提洛斯,希腊神话学中最低级的森林神灵和司掌丰收的神灵。在早期,它们通常被描绘为半人半羊的形状,长着山羊耳,拖着山羊尾,生性懒惰而淫荡,喜爱游戏和跳舞;在古典时期,它们的形象中的动物特征开始消失。
[74]卡尼阿德斯(Carneades,公元前214—前128年),学园派怀疑主义哲学家,据说是似真推理的最早倡导者。休谟称他为科塔的老师,但是从他们两人在世生活的时间来看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直接的师生关系,因而休谟的说法可能是指他们之间在哲学和推理方法上的继承关系。
[75]Sext。Empiric.Adve rS.Mathem.Lib.ⅷ.[塞克斯都·恩披里珂:《反数学家》卷Ⅷ。]
[76]“它幸运地”,AWC版为“它”,TLB版为“它幸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