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善于在革命力量弱小和革命艰难的时刻,拨开迷雾看到光明的前途,并为我们指出通向胜利的道路。

记得我在湖南水口山矿当童工的时候,毛委员几次派遣中共党员和进步学生来水口山发动和组织工人群众。我就是在他们的教育下提高了阶级觉悟,于1925年参加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10月,毛委员又派何叔衡同志到水口山传达关于大力开展农民运动的指示,指示以水口山为中枢,实行工农大联合,建立工农武装,开展武装斗争。遵照这个指示,水口山党组织一方面着手建立工人武装,一方面举办工人培训班,培养出大批农运骨干,到附近农村去宣传革命真理,传播革命火种。我也被派往我的家乡酸陵县去开展农运。后来,水口山工人赤卫队在宋乔生同志带领下上了井冈山,在毛委员和朱德同志直接指挥下进行战斗。不久,我也带领一支农民游击队参加了红军。

1935年9月,红军长征到达哈达铺后,我们右路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下设三个纵队。我所在的红一师改编为第一纵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是杨得志同志,肖华同志任政委,我任参谋长。9月底,我们第一大队占领了通渭城。10月初的一天下午,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叶剑英、博古、王若飞等同志骑马来到通渭城内大队部。当晚,他们就住在我们驻地。为了中央领导同志的安全,我没敢休息,与哨兵一起警戒在首长们的住处周围。

刚过半夜,毛泽东同志披着衣服从屋内走出来,伸手做了个扩胸动作,然后把左手叉在腰里,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过了一会,他回头发现了我,便说:“那不是耿飚吗?”

我走过去向他敬礼,说道:“主席这么早就起床了!”

毛主席指指别的领导住的地方,示意我不要声张,接着,他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拉着我说:“走,我们走远点。”

我们边抽烟,边遛达,边说话。毛主席问我:“你怎么没有休息呀?”

我说:“你们都在这里,我们得负责啦!”

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来回摆摆:“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有一个大队嘛,敌人不敢来!”

我说:“名义上是大队,可总共才四个连哪!”

由于长征途中耗员太多,我们已由原来一个师缩减为一个加强营的兵力。

毛主席从我的话中听出了这种情绪,就笑着说:“怎么?嫌少啦?以后再扩大嘛!”他那夹着香烟的手向露出曙光的原野上划了个大圆圈:“就在这儿站稳脚跟,再打出去!”

他那充满豪情的声音深深感染了我,使我因一夜未睡而感到困乏的身子忽然精力倍增。

我久久地回味着这两句话:

“以后再扩大嘛!”

“就在这儿站稳脚跟,再打出去!”

我似乎察觉到:一个以陕甘地区为根据地、壮大革命力量、东进抗日的伟大计划,已在毛主席的胸中酝酿并逐渐形成。

长征到达陕北后第二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抗日高潮,党中央决定创办中国工农红军大学,以便培养干部,走向抗日前线。我奉调到红军大学第一期第一科学习。

在红大,我和同学们最爱听毛主席讲课。我印象最深的是,毛主席在讲课中总结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经验,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他根据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提出了弱小红军战胜强大敌人的战略战术,特别是“战略的持久战”与“战役和战斗的速决战”相结合的原则,从而为中国革命战争的胜利奠定了理论基础。

抗日战争爆发后,毛主席针对国内存在的“亡国论”和“速胜论”的错误论调,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作了《论持久战》的讲演,进一步阐述了上述原则,为中国抗日战争如何到达胜利之途指明了方向。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施展了反革命的两手来对付中国共产党和它领导的人民军队。他一方面假意邀请毛主席到重庆去进行和平谈判,还请求美国政府派遣特使来华进行“调处”;另方面却在美国帮助下调兵遣将,进攻解放区,想凭借其军事优势来消灭人民军队和革命力量。

对此,毛主席提出了“针锋相对”的斗争策略,以革命的两手来对付蒋介石的反革命两手。一方面通过谈判揭露敌人的战争阴谋,另方面号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丢掉对蒋介石的和平幻想,奋起抗击敌人的进攻。在党中央和毛主席这一正确方针的指引下,革命力量由小到大,中国人民解放军由弱转强,经过三年解放战争,我们终于迎来了全国的解放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