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以还,列国之觇中国也,如望神境,如展童话,不胜其向往之情。而于政之修替,力之充虚,民生之康敝,殆鲜所知。中国之大暴于天下,盖自两战役矣。鸦片之役见衰弱之端,中日之役显穷蹙之蕴。衡世运者类能言之,几成定论。而中、日战役尤彼我升降之机。

彼日本者,崇奉吾邦,远自中古,迄于近季,未或异趋。试观其学人述作,每以称引依附为荣;言其民族所出,则自承吴泰伯之后:向慕之心,昭然若揭。战役以后又何如乎?则倨傲之气萌如春笋:自尊其大和人种,以为天骄;其摹效吾华者举讳言之,不恤涂抹史实,窜乱文献。是类事彼盖自示其浅薄,于我固无与。然以彼情感之转移,亦见我振奋之未逮。念此,又不禁感慨系之矣。

伯祥此书参览近人著述十余种,而一以姚锡光《东方兵事纪略》树之干。当其采辑之先,悉为斟酌,期于翔实。既成示予,谓未敢自信所期,予读之,则原始要终,殆无余蕴;洞穴贯穿,弥见精勤:是诚所谓探其致败之源以为镜鉴者也。因略书所怀以归之。

十八年十二月,叶绍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