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会”(The Quasselstrippe)

“神仙会”(The Quasselstrippe)

不久,勒温和学生每周六都有一次例行的聚会。他们从上午开始,有时甚至持续到夜晚。其后在爱荷华和MIT任教,他这个习惯也保留下来了。后来去了密歇根的诺曼·迈尔(Norman Maier)回忆这些聚会时说:“勒温和这群学生的交流非常自由,不同意见针锋相对,我因此把这个交流看作我经历过的最激动人心的体验之一。”

心理学问题的历史方法被扔到了一边。所有问题似乎都能通过纸上的涂涂画画解决……思想和理论在这种富于创见的讨论中生成、发展,相互碰撞。我相信,勒温在很大程度上也会把自己最终建立起来的理论,归功于他的学生。(quote in Marrow,1969,p.24)

将时间上溯15年,再将地点转换到库尔特任教的爱荷华大学所在的美国中西部。他依然一边创建理论一边讲课。他最重要的联系依然是那些课外进行的非正式聚会。在柏林,这个群体活动被称为“Quasselstrippe”。“Quassel”的意思是漫无目的,“strippe”则是一根琴弦(Marrow,1969,p.26)。虽然没有准确的翻译,但大家都明白它的意思。在爱荷华,它被称为“神仙会”(Hot Air Club)[5],地点是在一家饭馆的顶层。在那些大萧条的日子里,善良的饭馆老板允许学生只要买杯咖啡或茶,就可以自带午餐。谈话持续时间像在柏林那样长,通常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勒温看看他的表,玩笑地为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表示歉意——而这往往是八个小时左右之后的事了。学生们记得的“神仙会”的场面是,大家都席地而坐,用四色铅笔勾画着拓扑图。图上的每条线都可能会被他人质疑,每一种解释都不得不反复论证。

“正是库尔特将创造力注入到这个集体中,”唐纳德·亚当斯(Donald Adams)说,“[但是,每个人心里]都不会怀疑他[勒温]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虽然他既不主导,也不操控,但正是他这种愿意以极大的热情倾听哪怕是最冒险的设想的精神,提供了促使每位参与者不断超越自己的发酵剂”(quoted in Marrow,1969,pp.26-27)。唐纳德·麦金农(Donald MacKinnon)则认为,围绕勒温的团体就像围绕弗洛伊德的团体一样忠诚,不过,两者有着重要的区别。弗洛伊德要求别人忠于并服从他的观点,

结果,那些对于弗洛伊德不可避免的背离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人们却可以走出勒温的核心圈……依旧保持与他及其他圈中人的联系。如果你离开了,你不会为此感到内疚,也不会被指为不忠。(quoted in Marrow,1969,p.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