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还英伦

后重还英伦，当秋九月。伦敦大雾，对面不能相见，自房室至市道，白昼然灯。恶气蒸人，人皆作咳，吾亦患焉，乃与同璧女避地于数十里之烈住问村而求医焉。地近大公囿处，旅舍楼阁修耸，凭园林可眺望，乃游于衢囿。行及球场，乃命小舟泛棹，沼溪经市行。渐出村墟外，夕照苍茫，林木浓郁，溪流清折，时有渔人打网，酷类故乡风景也。既得清气，两日而瘳，复还伦敦，即复病，甚矣！闹城之不可居也。服官于伦敦者，其苦亦甚矣。盖伦敦以次第开辟，骤盛于百年中，无从迁改。楼皆六层，连地下则七层，其地号称九十里，以七倍计之，开方二百五十馀里，而聚于数十里之一隅，复烟汽蒸天，百货壅地，恶得不积成秽恶之气哉？吾国从兹变法，明逆后事，乃可以新国治之，不可苟且图存旧城也。宜划城外地为新市邑，开马道汽车以诱致吾民。计铁道既通，聚民甚速，成都成市，皆在指顾，是在画地。居民者之有远图，而伦敦亦可为鉴矣。

避居烈住问村求医

伦敦积成秽恶之气

吾国宜划城外地为新市邑

八月二十二日自荷兰渡海，二十三日晓还，七时到英伦，乘汽车还伦敦。于是去英两月，游丹墨、挪威、瑞典、比利时、荷兰五国，而重游德，经汉堡、萨逊、来因数国，再返英。望见英伦，口占成诗：

自荷兰渡海还伦敦

小别伦敦已六旬，遍游列国饱风尘。波涛两渡波罗海，土俗深谙欧北人。国小各能门户立，民贫亦斗物华新。昨夜荷兰女儿酒，宿醒未解见英伦。

返伦敦道中诗

闻英人盛夸排顿海岸之胜，乃往游焉，汽车一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