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最光明的乌托邦

最美好最光明的乌托邦

公众事务被一个富有智慧并且受过良好教育的领导阶层所掌握。

这是柏拉图的见解。在《理想国》和其他对话中柏拉图描绘了一个由优种的有教养的“保护者”阶级统治农民和士兵的神圣的社会,而且在《克里特阿斯》(Critias)中他想像这就是在亚特亚战争之前9000年的古雅典的构成。新加坡资深总理李光耀(Lee Kuan Yew)曾说,只有社会顶尖的3%~5%的最杰出人物才能有效地处理公众问题。即使是像法国和日本这样的民主国家也会从专门的教育机构即法国大学和东京大学招募他们强有力的政府官员。

李光耀和其他人对“亚洲模式”的技术专家治国的有效性的声明在过去几年东亚经济滑坡之后显得相当不能令人信服。甚至在那之前,森(Amartya Sen)和其他经济学家已论证了,独裁政府的经济一般不会比民主政府的搞得更好,而且实际上更可能面临经济崩溃的危机。然而,由一位杰出人物统治却有许多更糟糕的弊端。

正如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e)所指出的,即使能够相信由一位杰出人物掌握的政府会更有能力并具有公众精神,它也会有使其国民变成产物的作用。无疑地,直到如今我们应该已经认识到,并没有这样的可以被信任的政府。在每一个奥勒斯乌斯(Marcus Aurelius)后面都有像康茂德(Commodus)这样的疯狂的亲戚等待着去接管。

在任何年代,从未有过一个掌权的杰出人物最终不变得对其自身利益给予优先考虑。从社会的某些特殊部门选拔杰出人物都不会有所帮助。为攻击马克思主义,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Mikhail Bakunin)指出,把工人放在政府的领导位置上是不可以的,因为那样他们就不再是工人反而是统治者。在《回顾》中,与许多其他社会学家一样,贝拉米提出,一旦将生产机构移交给国家产业大军,工会将变成不必要的东西,因为那样工人自己会管理他们自己的工厂。至少可以说,这种论点并没有得到苏联的实践经验的证实。没有理由去想像从商业领导者中选拔出来的统治精英能做得更好。韦尔斯和其他乌托邦者想像将公众事务置于科学家的控制之下,可是我知道我的科学家同事们工作做得相当好,他们不会对这种建议热心。大多数科学家宁愿从事他们自己的研究而不愿统治任何人。我知道许多学校的物理系,那里的教职员为获得不做系主任的这种特权而激烈地竞争。无论如何,我看不出在管理国家方面科学家会比其他人更好的任何迹象。

权力在任何杰出人物控制之下都不安全。为抛弃对选民直接投票的民主政体的所有限制就要有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专制。如果不是由于杰出司法官的调停,在许多国家中多数人可能仍被迫处于种族隔离之中,而且至少在公共学校会采用祈祷集会的方式。在阿尔及利亚、阿富汗和其他伊斯兰国家,偏爱国家强加的宗教信仰的是大多数人。

那么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呢?我们相信谁能去行使统治的权力呢?吉尔伯特(W.S.Gilbert)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在萨沃伊歌剧《狭隘的乌托邦》(Utopia,Limited)中,国王行使所有的权力,但他却一直处于被两个聪明人公开轰下台的危险之中,这两个聪明人解释说:

我们的职责就是暗中监视

我们的国王的违规行为,

而且对他与众不同之处

保持密切的注视。

如果他尝试

一个恶毒的诡计,

不必借助最微不足道的形式

我们就判定他的死亡。

我们只是不得不去习惯这种事实,即在现实世界里没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们所能希望的最好的结果是,权力遍布于许多有冲突的政权与私人机构之间,为反对其他人的侵害,其中任何几个都可以结盟——颇像当今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