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以怎样的姿态过好这一生?
前段时间我的朋友小圆去参加了前男友的婚礼。说起来,分手后还能和前任做朋友,甚至做好朋友并不奇怪,但如果前任的现任是自己的闺密,那事情就有点诡异了。我佩服小圆的地方就在于此。
小圆和前男友还有她的闺密当时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男友劈腿闺密,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大家都还记得当初小圆的狼狈样,被“绿”得在公司待不下去了,不得已选择了辞职。闺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抱歉,说什么爱情来了就是来了,她也控制不住。小圆心软,连跟她闹的勇气都没有,直接选择了逃避。如今她出现在婚礼上,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人说这个女人是来砸场子的吧,也有人说是来抢新郎的吧,更有人说,唉哟,要注意哦,不要让她在婚礼上自杀。对于这个前任的到来,大家似乎都有一些恶意的揣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小圆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平静地对新人予以微笑和祝福。她后来半开玩笑地跟我们说:“这有什么呀,一想到大家终归都要死,我就原谅了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同时失去了爱人和闺密,但是现在我又有了两个朋友,不是赚到了吗?”
很多人没有小圆那样的胸襟和觉悟,甚至说她是虚伪或者矫情,但她的理论在我看来是有道理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亡,我第一次有了区别于日常的感觉,小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奇妙的感觉,后来才慢慢明白,那是挫败和恐惧,甚至是绝望,再后来又接触到了世界末日的概念。有一段时间,所谓玛雅预言里的2012年将是世界末日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小伙伴们对此也都半信半疑。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如果世界末日的预言并非无稽之谈,2012年变成了所有人都逃不过的劫难,我的家人、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还有我崇拜的老师都会陪伴我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大家都是一样的,这样反而不会那么悲伤了。
回想起那时的那番心境,与我现在所信奉的人生观也相差无几,但是现在更有一种“阿Q精神胜利法”的意味在里面。世界可以给我诸多伤害,而我在伤害里学到了什么呢?大概最多的还是自我安慰吧,我不是大侠,也不是普渡者,但却有勇气原谅所有的不公和伤害。身边的人,所处的城市,工作的境况,可以随时随地打垮我,但是一想到大家终归都要死,我就原谅了所有人。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不确定的,唯有死亡是唯一确定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生存不再具有意义,我们反而应该反省该以怎样的姿态过好这一生。
尼采有一个很经典的永恒轮回理论,这个理论大致的核心是,这个世界是由有限的粒子组成,而世界的改变也就是这种粒子的组合方式的改变,如果世界是永恒的,那么永恒的轮回就是存在的,所以现在的人身上的粒子将来会再组合成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个人做的事也就是把前面那个人做的事再来一遍。按照这个理论,任何人,你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在另一时空,会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你经历的一切,他都会重新再经历一次,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个理论听着很玄,我的理解却是,不论我们相不相信轮回,我们当下能感知的世界,始终只有一个,我们这一生所遇到的人、所经历的事也都是不可复制的唯一。即使在另一个时空,有个一模一样的你,在做着一模一样的事,那已经是你无法感知到的,即使你们的命运一样,那也不再是你的人生。
有句话说,即使你看过那么多“鸡汤”,仍然过不好这一生。其实问题不在“鸡汤”,而在于看“鸡汤”的人。“鸡汤”告诉你,这样你能过得更好,或者即使不能更好也没有关系,而那些真正厉害的人,他们永远能从一堆砂砾中看到金子。所以,你看,那个最后成为所谓人生赢家的,不是那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或者上天特别眷顾的,而是虽然拿到一手烂牌,却能打得漂亮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