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抵达彼岸
第一节 抵达彼岸
康斯坦丁的记录:
哈利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这种转变。虽然他感觉到轻松多了,但他表达的一种心情让我吃了一惊。在电影《普通人》中有一位年轻人,哥哥落水后他仍呆在船上,哈利就像这个年轻人一样有一种生存的服罪感。为什么只有他受到那个慈善的外星人的宽恕,而其他人却没有?
那天晚上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协会里的其他人。他们周末要聚会,相互讲述自己的故事,交流思想,而他现在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感觉了。他再一次表达了向别人提供帮助的愿望,我说,你能够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也已经算是尽了自己的力量了,并且,只要你愿意向别人敞开心扉,你还可以继续帮助别人呀。
剩下的问题就是我的事情了,为了把哈利的故事写到这本书里面,我必须让他把他的故事读一遍,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哈利和我讨论了阅读他的故事可能对他造成的影响,会不会像第一遍阅读某种东西一样?他的记忆会不会因此而恢复?他那受伤的心会不会因此而再次受到伤害?还是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就像读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他能不能回忆起他的经历而不受到感情上的创伤呢?面对这么多的问题,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从治疗的角度来看,我是陷入困境了。我希望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我的病人。从哲学上来看,让一个人失去记忆会让我感到非常惭愧,非常苦恼,因为我认为我们对自己的经历做出反应是我们的本能。然而,受到入侵者伤害的人有时会变得冷酷无情,他们会像入侵者一样,使越来越多的无辜的人受到创伤。从这个角度来看,让他丧失记忆,帮他抚平他那受伤的心灵又是一件极其有益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哈利的精神状况是极大地改善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当然只有时间可以证明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最有利于哈利,于是我就把选择权留给了他自己。他可以不管那么多闲事,把自己的故事从书里删掉,他也可以冒着恢复记忆的危险把自己的故事读一遍。哈利说他已经说过让我出版他的故事了,他绝对不会收回他说过的话的。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帮助别人。
在1997年7月12日那次聚会后不久,哈利写了下面一篇短文。
哈利的第三篇短文:
我接受催眠治疗已经一年多了。刚开始时,可以说我确实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说话也很吃力,精神状态很差,恐慌和焦虑时常困扰着我。我真害怕我会患上精神病。我的治疗医生帮助我解决了我受到外星人绑架的问题,同时我的援助小组也向我表明了我不是孤独的。
至于最后一次外星人来访可能会带来的结果,现在估计还为时尚早。我现在也说不上一位优秀的治疗医生和一个援助小组对我的帮助究竟会有多大。也许他们当中应该有一个人把我的变化写下来。我只知道现在我的恐慌和焦虑消失了,说话也改善了,我也不再有患上精神病的担心了。我可以发自内心地说,我的援助小组就是我温暖的家。
在参加完1997年7月12日举行的星期六聚会以后,我发现如果我读了我的故事的任何一部分,我就会马上恢复我对受到外星人绑架的记忆,但我一点儿心灵的创伤感也没有。是不是我最后一次见过的那个外星人如果不让我失去记忆就无法让我从创伤中解脱出来呢?事实上,他让我失去了记忆,所以也让我摆脱了创伤。现在我没有创伤感了,所以我也就可以随意地让我的记忆重现了。
康斯坦丁的记录:
如果为哈利进行治疗不是我的职业生涯中的一个个案研究,我想象不出这还应该算是什么。在我整个精神治疗医师的生涯中,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病人的焦虑症自动消失过。哈利很平静,很轻松,以前他脸色苍白,身心憔悴,现在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我只能说这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