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还是现实

第一节 科幻,还是现实

安迪是自己找到我办公室的。惠特利·斯特里伯是当今世界知名度很高的多产作家。在爱人安妮的帮助下,曾写过自己被外星人绑架的经历。我们在亚拉巴马州的一次会议上结识的。

两个月后,惠特利在圣安东尼奥做一次演讲。演讲开始之前,主办单位精神科学基金会向听众们散发了我的文章《我们被访问过》。我在文章中倡议举行一次关于UFO现象的公开研讨会。那天晚上,安迪和他的妻子海伦也参加了惠特利的演讲,他们也拿到了我的文章。一个月之后,他们参加了我的研讨会。

原来,安迪也一直在寻医问药,希望能找一个人帮助他解决他的问题,他怀疑自己遇到过UFO。安迪曾为自己的抑郁症求过医,并一直在服用普罗扎克。尽管该药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但是晚上他仍然不敢睡觉,因为他觉得自己必须看护好自己的房子,结果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以致于到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广告片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抹眼泪。他一直在寻找学过催眠术并愿意接受UFO病人的治疗专家。多亏了那一连串的活动,他找到了我。

我初次见到安迪时,他刚四十岁,是位有学士学位的电脑程序员。由于对自己的专业感到厌烦,他重返大学学习,以便日后能成为一名高中数学教师。他的妻子海伦是一位特殊教育学教师,两人已经结婚21年了,他们互敬互爱,生活相当美满。我每次见到他们,心情总是特别舒畅。

在写这本书之前的两年时间里,我使用催眠术为安迪治疗过七个疗程。安迪第一次来见我时,是他的妻子海伦陪着他来的。但海伦说,她对催眠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她是为了支持她的丈夫才到我这里来的。三天后,安迪来做第一次治疗时,海伦蹲在楼梯口等着他。

每次治疗结束以后,安迪回到家里都把他在催眠状态下回忆起来的事情写下来。他所做的记录详细地描述了我对他做的这几个疗程的治疗情况。他的记录没有经过整理,前两部分写的是我成立援助小组之前的事,第三部分是安迪和海伦参加完第一次小组聚会之后写下来的。从那时以后,他又来找我治疗过几个疗程,每次他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安迪的叙述:1997年2月

写科幻小说是我的业余爱好,如果有机会,我会成为一名职业科幻小说家的。因此,我想,遇到外星人也并不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当然是在光天化日下这么想啦。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是有外星人也不足为奇,真正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我们根本就不准备去接受外星人。既然生命能存在一次,它一定也能存在许多次。不相信这一点儿,就是自以为是,就是强词夺理。

儿时的岁月总是美好的,我们相信壁橱里绝对不会有鬼。在父母及世俗的同龄人的影响下,复活节小兔子、圣诞老人和妖魔鬼怪等等形象渐渐地从我们的脑海里消失了。道理非常简单。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是我们温暖舒适的家园,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安享天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们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有人说他看到了鬼,大脑袋,黑眼睛,吊眼皮,灰皮肤,对人类特别感兴趣。小时候,我们谈鬼色变,说鬼有穿墙术,有定身法云,要是一旦遇到了鬼呀,谁也救不了我们,连我们的父母也没有办法。你想想,有什么东西能让大人害怕呢?只有鬼呀!

在当今这个时代,我们几乎不可能对外星人绑架现象既能意识到,又没有知觉。几乎所有人都看到过鬼画,或者读到过人遇到鬼的故事,故事情节很生动,像真的一样。当然,所有鬼的故事都是经过添油加醋的。我们遇到了奇怪的现象,总想,不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鬼不是到处都有的,所以我们才会从书上读鬼的故事。我们聚在一起讲述各自的经历,尽可能地克服我们的恐惧。然而大多数有关鬼的故事都是描写强烈恐惧的,一听到鬼的故事,恐惧总是马上轻易地控制了我们的大脑,使我们得不到片刻的宁静,而鬼则得以畅通无阻,随心所欲,兴风作浪。然而,大家聚在一起,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不再恐惧了,而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的,我们害怕,但不是像你想像的那种把人吓得失魂落魄,心惊肉跳。我们设法消除我们的恐惧、净化我们的心灵,或者尽可能地将它置之不理。

就我而言,这种恐惧让我举止失态,精神沮丧。多年以来,妻子和她的家人多次遇到外星人,但直到最近几年他们才真正地意识到这种现象的存在。坐在饭桌旁听着他们从模糊的记忆中抽取出来的支离破碎的故事,让我好奇又震惊。我爱他们。如果他们因此而发疯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毕竟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他们还像正常人一样。他们本来就是正常人。我从来不想我是不是与他们一样,也有着那种经历,主要是因为我这么一想,好像我是羡慕他们似的,好像我希望来分享他们这种生活的快乐似的。毕竟,我是一个作家,作家最重要的就是体验生活嘛,要想真正了解外星人绑架现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自体验一下了。坦白地说,我这是在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相信我的鬼话,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不管怎么说,我还真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失眠了,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那种失眠,而是根本就不想睡觉的那种失眠。一到晚上,我就看书,写作,一直看到深更半夜,一直写到天麻麻亮。实际上我不一定总是在看书写作,什么事情都干,就是不睡觉。

我变得越来越消沉了,我无法克服自己,我想尽一切办法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那些感觉是没有根据的,是胡思乱想,但没有用。最终我发现,看了电视上的汽车广告也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流泪。这时我明白了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情绪了。我也非常明白我的这种沮丧是没有根据,是不理智的,于是我就去找医生治疗。医生为我开了普罗萨克。算我幸运,这种药真的让我的心情慢慢地好转了,但我还是深夜工作,不愿睡觉。

后来,我在岳父母家里,突然想起了一连串的逻辑—— 一种理性的逻辑,我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头脑中的问题有了答案。

我不能无端地认为我的岳父母和妻子是疯子,所以我只能相信他们的故事了。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们是疯子,我从来都是相信他们的。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骚扰我妻子一次,而我却爱莫能助。我愤怒,我恐惧,我害怕有朝一日他们会把我的妻子从我身边永远带走,所以我才夜里不敢睡觉。道理很简单,我就是要保护我亲爱的妻子。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就像一部科幻小说,你一旦相信了一点点儿,那么剩下的部分你也就相信了。也许是我忽略了我的那一点点儿奇怪的记忆。

所以我才去找康斯坦丁,让她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伤身,知足长乐。”这也许是句童谣,但也是对人性的准确概括。从短期利益来看,的确如此,在我们的生活中,过分好奇就算是要不了命,也是比较危险的;但从长远利益来看,就是因为我们人类的好奇心,我们才有了石器、紫铜、青铜、钢铁等,我们才进行了工业革命,我们才在月球上留下了人类的足迹。

从我们很多人的经历中,我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我们经历了奇怪的事情,但一点儿好奇心也没有。也许这才是我们的经历中最奇怪的方面。一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女儿在乡间小路上遇到了UFO,她们却沉默了十五年。在十五年里她们一次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儿。也是在那同一条路上,我和妻子几乎撞到了停在路上的一个UFO上面,我们也几乎沉默了同样长的时间,甚至都不记得了。所以我认为,如果您对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理不睬,那么您肯定是一个受外星人绑架者。我们能不能把这当作是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受外星人绑架者的一个标准呢?

我们对外星人的绑架又好奇,又排斥,这是我们人类的本能,是无法抗拒的。我仇恨外星人,一旦我抓着机会,我一定会把一颗子弹射进他们两眼之间的部位,立即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这些混蛋怎敢对我们人类如此不敬!但与此同时,我又强烈地渴望探索我的经历,希望和他们保持一种关系。

客观地说,我不知道我要讲的这些故事在现实生活中能不能找到根据,所以我想我有必要从外星人的飞船上拿来一个烟灰盘或者绣着字母的毛巾什么的。但说实话,别人信不信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呢。真理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当然我也要应付一下,最起码让我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吧。但我的头脑绝对是清醒的,没有一点儿害人之心。我把我的故事讲出来,连一点儿制造混乱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您大可放心,该信就信,不信也无妨。信也好,不信也好,故事我还是要讲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