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后记
相片之书，合家之欢
十多年前，第一次误入北京报国寺旧货市场，一番惊奇过后，颇感生人无趣。一切繁华也好，落寞也罢，最后莫不汇集于此，扯平了。甚至能够流落到这里，被人重新捡拾，还算幸运。再看徘徊其间的人，或燕声细语，或热切胶着，或暧昧难言，个个行踪诡异，看上去鬼鬼祟祟而又莫名其妙地满意自得，似更换了服饰的前朝旧人，或旧物件拥有者的不肖子孙，总之，一切都异乎寻常。
印象中，布满灰尘、丝绸缎面包裹的家庭相册格外触目惊心。
及至后来，自己留连全国各处旧货市场，或旧书网站，收集来各类民间相片，计五六千张。它们价格低廉，几块钱一张，或仅仅一块钱一张，少数相片高也不过百元。待出版这本《合家欢》，冠以“民间相片”，并不仅仅是一种策略，它相较于这些相片产生之时，占据各类主流媒体、宣传机构中被广泛传播的官方影像，及与当下被市场认可的符合今人审美情趣与商业诉求、“有卖相”的所谓老照片。相片，这一富有历史感的名词，有体温，有情感，它是主观的，个人化的，非理性的，不同于影像、图像，甚至照片等冷冰冰的称谓；而“合家欢”则是各种情感类型的总汇集。
这些相片，在民间社会曾广泛存在、流布，但因其草根、粗陋，而难以进入图像正史或流通领域，就是这些相片的主人，也令人难以理解地抛弃了它们。借用罗兰·巴特书写《恋人絮语》一书时的道白，如今，这些相片“备受冷落”，“不被任何人认可”，“既与权威无缘，又被摒绝于权威性机构（科技界、学术界、艺术界）的大门之外。”最初的疑问是，我们的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普通人就这样轻易地抛却了自己及家族的影像历史。
对我来说，坐拥这些类型、年代殊异的民间相片，既自足，又深感重负。按照惯常的解读方式，显然，它们之中的大多数缺乏必要的元素，如拍照的时间、地点、人物的身份等等，而这又恰恰是民间相片存在的现实。而眼下的分类及其解读方式，作为一种尝试，基于这样一种考量：从民间相片自身的特点与实际出发，依照其产生的社会文化背景来观照它，而不是拘泥于通常的史学研究规范。这样做，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本书是在师友、同好及同事们的鼓励下完成的。最初的讨论是与吴鹏老师进行的，这位1976年“四五运动”期间的影像英雄，后来在中国摄影家协会从事摄影组织管理工作，几十年来相机从不离手，但不以作品示人，这成为身边的影像现实（而非历史）之谜。中国摄影出版社社长赵迎新、平遥国际摄影大展艺术总监张国田则直接促成了本书出版，在他们身上有着难得的优点：理性与激情总是并行。本书编辑常爱平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提出了中肯的删改意见。学摄影、做设计的小伙子衣钊，充满激情地工作着，在排版过程中提出了诸多灵光一现的想法。摄影家张左、王涛、马勇、王武、高腾、王东伟、王勇、朱炯、门小燕，作家马明博、陈彤，编辑张琳，同道高初、于凯、王叔坤等，都曾与我长时间晤谈这些相片；原上海美术馆学术部主任肖小兰更是与我一同策划了在该馆举行的上海照相馆影像历史研讨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张敢教授给予了我持久的鼓励。我的同事潘平、贺延光、孙凯、姜蕾、郑萍萍、杨姣等，也为我提供了多方面的支持与帮助。金城出版社社长、出版家王吉胜老师一直关注我的研究，我们经常就相片的研究方法问题展开讨论，三年前，他亲任主编出版了我那本《红旗照相馆—1956-1959年中国摄影争辩》。
当然，还有一些朋友，在我查阅资料、收集相片时给予了非常现实的帮助，为我疏通关系，帮助我提高工作效率，甚至为我解决吃住行等重大问题。而我能够回报他们的往往就是见上一面，并在他们精心安排的饭桌上或咖啡厅里空谈理想。他们事业上的辉煌，与我们一起在幽暗咖啡厅里度过的美好时光交相辉映。很多时候，还未分手就期待重逢，这的确很美妙。我也说不清，自己纯粹出于兴趣而做的事，有多少缘自这份朋友之谊，虽然他们的职业，甚至志业都与我毫不相干。
及至翻译本书英文书名时，才感到“合家欢”、“相片”等中文语境下涵义特殊、丰富的词汇转译之难。我的好友胡曼荻女士与其先生丹纽·柯恩博士，曾从美国为我传来十多个翻译版本，为此，我们的通信多达30多封。他们几乎阅读了全部书稿以后，才确定了现在的英文名称。
我7岁的女儿晋悦然，主动承担了本书相片编号书写工作。2012年7月12日下午，她饶有兴趣地翻阅着我装有这些相片的册子时，抬起头来，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爸爸，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相片？你是怎么收集这些相片的？”
我一直独自面对的问题，由孩子不经意间问了出来，深感惊讶。好在她没有寻求答案，就转移了话题：“你这本书一定写上我的名字呀，到时我要送给老师！”
参考资料
一、主要参考书目：
林泽苍编著：《摄影须知》，上海三和出版社，1951年10月10日，初版
林泽苍编著：《摄影须知》，上海三和出版社，1954年7月，再版修订
林泽苍编著：《摄影须知》，新科学书店，1955年5月，增订本初版
陈怀德编著：《摄影入门》，1949年9月，初版
陈怀德编著：《摄影入门续》，1950年11月
陈怀德编著：《摄影入门》，1951年4月，再版
吴印咸著：《摄影艺术表现方法》（上），中国电影出版社，1961年12月
吴印咸著：《摄影艺术表现方法》（下），中国电影出版社，1964年9月龙熹祖编著：《中国近代摄影艺术美学文选》，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2月
龙熹祖编著：《中国近代摄影艺术美学文选》，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2月
陈国友、朱炳旭主编：《吴印咸—几年吴印咸先生逝世十周年专辑》，人民日报出版社 ，2004年12月
陈永国主编：《视觉文化研究读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1月
David King，The commissar vanishes : the falsification of photographs and art in Stalin's Russia，Metropolitan Book,1997
《中国摄影学会成立大会专刊》（版本一、版本二），中国摄影学会编，1956年
《摄影艺术论文选集》（第一集），中国摄影学会理论研究部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2年3月
《人像摄影艺术参考资料汇集》（第一集），中国摄影学会武汉分会、湖北省饮食服务公司合编，1964年11月《一九八一年摄影理论年会论文稿》，中国摄影家协会编印
《1982—1983年摄影理论年会论文集》，中国摄影家协会编印
《人像摄影论文集》，辽宁省人像摄影学会，1982年3月
《摄影文集》，中国摄影家协会上海分会编印，1983年
任大星：《先进生产者的故事—万里东风红旗飘》，少年儿童出版社，1959年12月第1版
《上海饮食服务业志》，《上海饮食服务业志》编纂委员会编，2006年5月印刷
《上海文化艺术志》， 《上海文化艺术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1年12 月
《上海电影志 》，《上海电影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1999年10 月
《上海日用工业品商业志》，《上海日用工业品商业志》编纂委员会编，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1999年9月
《北京的服务业》，《北京的服务业》编写组，东方出版社，1991年1月
《北京市第一商业局史料汇编》（1949-1985，综合卷），北京市第一商业局史志编写组，1988年6月
《北京志商业卷饮食服务志》，北京市地方志编撰委员会，北京出版社，2008年7月
《中国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北京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1年
《广东摄影学会史料专辑》，广东省摄影家协会编辑出版，1997年5月20日
《广东省志文化艺术志》，广东省地方史志编撰委员会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8月
《中国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广东卷广州分册》，中共党史出版社，1993年
《商业红旗》（上、中、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部编，人民出版社，1959年
《商业教育史料》（第一集—第六集），商业部教育司编，1990年8月
《商业组织与管理文件汇编》（上、中、下），商业部商管司主编，1983年6月
《三十年来阶级和阶级斗争论文选集（1949-1979）》（第一集、第二集<上册、下册、附册>、第三集<上册、下册>），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图书资料室
《美学问题讨论集》（第一集—第六集），文艺报编辑部编，作家出版社，1957年
《私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文件选编（上、下）》（1948年2月—1981年11月），商业部商管局编，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7月
《出版工作文件选编（1949-1957）》，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办公室编印 1982年3月
《出版工作文件选编（1958-1961）》，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办公室编印 （编印日期未标注）
《出版工作文件选编（1962-1966年5月）》，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办公室编印 1983年10月
《出版工作文件选编（1967年10月-1980年12月）》，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办公室编印 1981年1月
《出版工作文件选编（1981-1983年12月）》，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办公室编印 1984年9月
《关于时代精神问题的讨论资料汇编1—6》，江苏省文联办公室编印，1964年9月—12月
《上海十年文学选集诗选（1949—1959）》，上海文艺出版社，1960年
《散文特写选1949—1979》，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当代文学研究室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1月《中国摄影家辞典》，山东大学《中国摄影家辞典》编委会，山东大学出版社，1985年6月
《中国共产党执政四十年（1949-1989）》（增订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1年5月第2版
二、主要参考报刊：
《北京晚报》、《北京日报》、《天津日报》、《新民晚报》、《解放日报》、《羊城晚报》、《人民日报》《摄影工作》，第一期至第六期合订本，新闻摄影局《摄影工作》编辑委员会，1952年
《大众摄影》，1958年7月创刊号至1960年第六期，中国摄影学会《大众摄影》杂志社编；
《大众摄影》，1979至1990年杂志，中国摄影家协会《大众摄影》杂志社编
《中国摄影》杂志
三、主要参考文章：
狄源沧：评《摄影须知》，《摄影工作》第六期，新闻摄影局摄影工作编辑委员会，1952年8月
吴 群：揭露林泽苍的丑恶嘴脸—兼评他编著的《摄影须知》一书，《大众摄影》1958年7月创刊号
吴 群：中国摄影学会第一届理事会常务理事会工作报告（1956年12月—1960年7月）
吴印咸：批判资产阶级艺术观点，《大众摄影》1958年8月八月号
石少华：争取我国摄影艺术更大的繁荣—在中国摄影学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的报告，1960年7月3日本刊记者：首都照相业红旗飘飘，《大众摄影》1958年8月十一月号
彭高瑞：提高照相技术和服务本领—北京市照相业技术表演大会参观机，《大众摄影》1959年第八期
曹宝贞：新中国照相业的十年，《大众摄影》1958年第九期
《最后通牒—向旧世界宣战》,北京二中红卫兵，《人民日报》，1966年8月26日
《如此照相》，中央广播说唱团相声演员姜昆、李文华合作创作相声， 1979年
四、主要参考文献、档案：
上海方面：
关于取缔黄色照片和进一步加强照片社管理的联合通知 1958
关于文化艺术性照片编辑审查问题的请示 1961
关于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制、出售管理的联合通知 1964
上海市第二商业局关于降低毛主席照片价格的通知 1967
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文化部、商业部等关于加强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刷、出售管理的联合通知 1964
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上海市第一商业局、上海市第二商业局等关于执行加强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管理规定的联合通知 1964
上海市出版局关于照片的处理意见 1964
商业部、上海市第一商业局等关于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歌曲照片年画、贺年片插图等印制出售管理的通知、意见、汇报 1964
上海市文化局关于农民喜欢看什么样的照片的材料 1962
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文化部、商业部、新华通讯社关于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制出售管理的联合通知 1964
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关于开会讨论加强对人物照片、歌曲照片管理问题的通知 1964
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关于召开研究戏剧照片等的处理问题会议的通知 1964
照相馆商业同业公会关于申请全业公私合营的报告 1955
上海市照相馆商业同业公会概况 1952
关于照相馆问题的检查报告 1969
中共上海市第二商业局党委关于中国照相馆上海市先进集体登记表 1963
中国照相馆关于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有关材料 1963
关于加强上海市摄影图片社工作的报告 1959
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关于召开研究戏剧照片等的处理问题会议的通知 1964
北京方面：
北京市社会福利局关于六户服务商号迁京的问题 1955
人民来信“对首都服务性行业远远落后于其他大城市的意见等有关文件 1957
市工商局关于本市私营照相业营业情况的调查报告及有关文件材料 1953
我局1958年召开的照相业专业会议文件 1958
我局关于大北照相馆、西四、东四、西柳树井浴池和西单、东单理发馆情况简单介绍 1955
我局印发的三元店、鸿兴饭馆、两柳树井浴池、中国照相馆的先进事迹材料 1964
照相、理发业情况调查报告 1949
市工商局关于本市私营照相业营业情况的调查报告及有关文件材料 1953
我局对饮食、旅店、理发、照相、浴池业基本情况的调查报告 1955
我局1958年召开的照相业专业会议文件 1958
照像行业情况报告；北海公园管理处接揽翠轩、北海摄影社的报告市府的通知 1954
我局关于天安门照相价格和降低、调正毛主席照片价格的请示、通知及商业部市革委的批复 1967关于上海迁京洗染店照相馆价格问题的请示局的批复及签订的协议书 1956
我局关于服装加工行业如何对待奇装异服问题的意见、请示和市财办的批复 1964
文化部美术研究所反映商场有个别橱窗陈设布置反映了浓厚的资产阶级思想请查处的函 1964
市府关于禁止笔记本、手册等印国旗、国徽、领袖像的通知 1954
市工商局关于安置上海私营饮食服务业部分过剩高户人员与有关单位的来往文书 1955
我局关于本市饮食服务业机构设置状况的报告 1963
天津方面：
照像业天津会议工作总结，福利公司 1958
照相业天津会议总结发言（草稿），第二商业部饮食服务业管理局 1958
照像业历史沿革(文件级)，市福利公司 1957
照像业服务手册，市福利公司 1957
函送理发照相业移风易俗工作总结，市饮食公司 1965
照相业天津会议总结发言（草稿），第二商业部饮食服务业管理局 1958
24各城市四个省照相业联合倡议书(文件级)，三商局 1958
照相业调价工作小结，饮食福利公司 1962
关于照相业着色价格调低的请示，副食品局 1963
花样照片，市税务局 年代 1950
关于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刷出售管理的通知、执行情况向领导的汇报 1964
关于补发有关加强对电影演员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刷出售管理的通知，文化部商业部工商总局 1979
贯彻中宣部禁止印售外国港澳明星照片，天津市文化局、天津市出版局、天津市第一轻工业局、天津市第二商业局、天津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1980
广东方面：
高举总路线红旗，勇往直前，继续跃进 广州北区艳芳相馆 1959
照相业技术标准 省商业厅 1956
批转广州海关"关于从港、澳邮递进口的印有反动电影明星照片的日月历贺年片的处理意见"省委宣传部 1959
关于充分运用照片宣传广东建设伟大成就的通知 省委宣传部 1959
关于在报刊上公开点名批判的人物的书籍、文章、图片、照片全部封存的通知 省委宣传部 1966关于充分动用照片宣传广东建设伟大成就的通知 省委 1959
关于大量制作毛主席照片几个问题的通知 省委宣传部 1966
转发《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制、出售管理的通知》 省工商局、省商业厅等 1964有关处理黄色照片问题的意见 省文化局 1958
转发关于加强对各种人物照片和歌曲照片印刷，出售管理的通知 文化局 1964
中国摄影学会广州分会工作报告 中国摄影学会广州分会 1958
关于复制毛主席象底片的一些意见 新华社摄影部 1966
政治挂帅,解放思想,大闹技术革命 汕头市公元摄影化学厂 1958
在广东省美术摄影工作座谈会上的总结发言 于波 1973
坚定不移地走为工农失服务的道路—广州人民摄影店 会议秘书处 1972
接待英国职业摄影师凯什计划及简报 省外贸局 1964
西德摄影记者韦贝尔先生及其助手具克小姐来交易会事 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 1962
作协、剧协、音协、美协、影协、曲协、舞协、摄影学会等各分会章程 广东省文联 1963
关于坚决取缔内容反动淫秽、荒诞的图书和黄色图片、唱片的通知 省人委 1963
关于几种外版画册和党史图片资料停售 文化局新华书店 1964
复关于悬挂领袖像的几个问题 中央宣传部办公室 1955
关于创造新英雄人物形象问题 省委文教部 1962
立足战备,面向农村,塑造更多的革命英雄形象去占领阵地 周国瑾 1965
关于停演有鬼魂形象和迷信的剧目(节目)的通知 省文化局 1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