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和致谢

前言和致谢

写一本书,意味着什么?

这本书作为意外的收获,让我很不容易写一篇前言,因为我在四年前打算写的是另一本书:关于十位汉学家的社会理论。不管是站在今天看昨天的构想,还是站在昨天看今天的成书,都如此奇怪。

回想当初,我在阅读了孔飞力、史景迁、魏斐德以及罗威廉等人的作品后,惊叹于其中的社会理论意涵,每每下笔,却又不知从何入手。我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在阅读与思考社会理论上,探索建立对话的可能。

我在这种搁浅的过程中,拓展了理论阅读,尤其是开始仔细阅读休厄尔的作品;同时,我也开始反思自己这种奇怪的迂回取向是否具有正当性。

2017年年初,随着撰写至本书第四章初稿,初步完成了本书的第一部分“从历史学到社会学”,我逐渐对美国历史社会学文献熟悉起来,理解迂回历史学、进入社会学也有一番需要论证的道理,但却忘记了自己有过那么一本专著计划。

当我在2017年秋天重返高校,开始读硕士班的时候,更是把当初的专著计划抛之脑后,因为我已打算以休厄尔的历史社会学理论为题,以时间性理论为轴线,撰写硕士毕业论文。然而,我又因师友邀请,临时撰写了对第三波历史社会学的评论(即本书的第六章)。我的导师万毓泽对这篇“小题小作”提出了严厉但中肯的批评,我也打算将该文放置一边,随其命运吧。但是,随着我陆续在“学术志”平台开设《当代社会理论六讲》《理论论文写作六讲》等课程和讲座直播,促使自己更完整地回顾自己的研究与阅读,并以课程大纲等方式整理与呈现,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撰写的几篇理论文章,包括对第三波历史社会学的评论,其实已经在时间性理论附近打转了,因而逐渐有了整理本书第二部分“从社会学到历史学”的构想。

坦白地讲,自2015年以来,我陆续发表了一些期刊论文,也更加了解了当代社会理论的经典作品,但却日渐对自己的研究不满。一方面,我感到写作上的乏味——对小题小作,或者只是引进介绍,逐渐缺乏热情;另一方面,我也感到思考力量的愚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议程设置(agenda-setting)的作品。因此,这一两年来,我逐渐领悟到孔飞力对魏斐德的赞赏:“他拒绝把自己锁闭在狭窄的路子里,并且鄙弃任何不能归属于一个更大问题的小问题。”[1]

确实,自2012年以来,我跟随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首席讲师(荣休)吕炳强先生研习如何精读文本,感受到何谓分析、何谓深刻,但有时也感到自己把自己局限在“狭窄的路子里”;而2017年以来跟随台湾中山大学社会学系万毓泽教授学习社会理论,又常感受到何谓综合、何谓视野,因而希望自己有所突破。因此,我愿意把为这本书单独撰写的第八章,作为分析与综合、深刻与视野两者结合的尝试之作,并以此回过头来看这几年撰写的几篇时间性作品。

这本书的一些篇章在之前发表过,并得到相应出版机构的授权转载,特此感谢。原出版信息及收录入集时的修订情况,请见附录。

这本书得以出版,要感谢多年来在课堂、会议、邮件等各场合先后相识、不吝赐教的师长,包括万毓泽、高国魁、洪世谦、李钧鹏、李康、刘拥华、刘忠魏、宋灏(Mathias Obert)、汤志杰、韦岱思(Thijs Velema)、严飞、姚德薇、赵鼎新、郑作彧、周雪光老师;以及感谢相互砥砺的学友,尤其是苏格、蔡弘、李弘琛、李立、李越民、刘函儒、吴心越、杨徐健和杨端程。

我也感谢四川人民出版社及编辑老师封龙,慷慨地为一位年轻人提供出版机会。

当然,我深深地感谢我的父亲孙永远、母亲尤志君和姐姐孙雨婷。姐姐的开朗与自信是我在漂泊岁月里的慰藉。母亲的坚韧与执着始终是我的人生榜样,让我感受到每一刻都是人生的美好时光。我更不会忘记一贯沉默少言的父亲的酒后心声:“我对你的教育,就是想让你放大自己的梦想。”

最后,我想起这本书的起点是吕炳强老师在2015年8月22日的一句鼓励和提议,“咬住不放,便长写长有”。多年来,不管在学术、工作,还是人生成长上,都承蒙吕先生的指点和照顾。因此,我把我的学术生涯的第一本专著献给他。


[1]Elliott,Mark :“Frederic Wakeman,Jr.,1937-2006.” The China Quarterly 189,2007,180-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