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环节5：开放记忆与闭合记忆
在环节5，也就是积极心理治疗第二阶段的开始，患者需要回忆、书写和处理他们的开放和闭合记忆。他们通过积极评价的PPT练习来学习处理开放或消极记忆的技巧。
核心概念
在PPT中，我们将尚未完全理解的记忆和引发负面情绪反应的记忆称为“开放记忆”。那些在某种程度上以积极的结果结束的记忆，即使涉及过去的挑战或困难，也被称为“闭合记忆”。
进入心理治疗领域的患者经常说：“我背负着很多过去的包袱，无法摆脱”或者“我的过去不让我前进”。大多数传统疗法，尤其是那些受心理动力学观点影响的疗法，都把治疗重点放在发泄对过去伤害的愤怒和沮丧上。因此，大部分治疗策略都是为了释放压抑的愤怒，这些策略有一个未经验证的假设，即一旦愤怒被释放，患者将自动获得治疗的洞察力。这种假设对心理治疗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流行文化中也很普遍，可以用“出气”“发泄”和“把心事说出来”等短语来表达。
发泄开放的或消极的记忆不太可能给抑郁症患者带来治疗上的改变。在某些情况下，它还可能是有害的（Bushman，Baumeister，& Phillips，2001）。证据还表明，当受试者通过击打沙袋发泄愤怒时，他们实际上会感到更愤怒，更有可能采取攻击性的行动。此外，发泄愤怒会导致更多的心脏病和怨恨（Anderson & Bushman，2002；Chida & Steptoe，2009），对过去消极记忆的反复关注会维持甚至加剧抑郁（Nolen-Hoeksema，Wisco，& Lybomirsky，2008）。
回忆开放和消极的记忆会促进悲观和宿命论思维，增加压力。如果我们没有在适当的时间以适当的方式表达这些感受，这些感受就会稳定下来，并发展成对他人的怨恨。然后，由于消极偏见，我们可能会给别人贴上完全不好的标签，我们可能无法专注于最初产生消极情绪的细节。我们开始对别人产生痛苦的感觉，这对我们自己是有害的。患者可能会用黑白分明的方式看待其他人，他们可能会毫无必要地、无休止地思考为什么其他人冒犯了他们。这样的患者经常会问：“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我？”他们可能会痴迷于和朋友们谈论这些，这是一种反刍。患者认为反刍能提供洞察力，但实际上，反刍对他们的伤害比那些冒犯他们的人更大。这种对开放和消极记忆的反复思考也会耗尽我们的社会支持，因为我们周围的人可能不想听到我们不断地重提过去（Calmes & Roberts，2008）。
有证据表明，在成年人和青少年中，仇恨等负面记忆与高血压有关。记仇的人更容易患有心血管疾病、高血压、慢性疼痛等疾病（Andreassen，2001；Messias，Saini，Sinato，& Welch，2010）。负面记忆和记仇通常由消极、怨恨和循环（重复）思维组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维方式会消耗认知资源，从而限制我们解决问题的能力。
临床医生注意
在向患者介绍本环节之前，先回顾一下整个环节的内容。重要的是要确保患者在情绪上和心理上都足够稳定来处理这个话题。在治疗的后期，你总是可以回到这个主题。此外，鉴于患者当前的关注点不同，积极评价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位患者。
环节的开始：放松
每个环节开始时，先做一个简短的放松练习。参考附录A“放松和正念练习”。从复习患者的感恩日志和上个环节教授的核心概念开始。
环节练习：开放记忆
给临床医生的建议脚本
下面的脚本可以用来介绍开放（消极）记忆的概念及其心理、社会和生理影响：
当普通人听到“心理疗法”这个词时，他们会把它和什么联系起来？答案可能包括：一个发泄过去愤怒和沮丧的方法；或者是一个有很多问题的人去的地方，他们想要摆脱，却无法摆脱。事实上，新患者经常说：“我的过去无法让我前进。”许多传统心理疗法都是建立在释放被压抑的愤怒的过程之上的，其中有一个未经检验的假设，即“一旦愤怒平息，患者将自动获得治疗的洞察力”。这一假设对心理治疗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流行文化中也得到了广泛传播，比如“出气”“发泄”和“把心事说出来”。
然而，有证据表明，发泄负面记忆不太可能给抑郁症患者带来治疗上的改变（Anderson et al.，2006），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是有害的。有证据表明，当受试者通过击打沙袋发泄自己的愤怒时，实际上他们会感到更加愤怒，更有可能采取攻击性的行动。此外，发泄愤怒会导致心脏疾病和怨恨。不可否认的是，对过去消极记忆的重复关注会导致抑郁，并可能使情况变得更糟。
回忆负面记忆会促进悲观和宿命论思维，增加压力。如果我们不能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表达这些感受，它们就会在我们心中扎根。如果我们开始对某人产生痛苦的感情，这对我们自己是有害的。我们可能会给那个人贴上“坏”的标签，而不是关注那些让我们有这种感觉的细节。
我们不仅评判一个人，我们还会经常不必要地、无休止地试图理解为什么那个人冒犯了我们。我们可能会问：“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对我？”如果我们无休止地和朋友谈论这件事，那就叫作反刍。我们以为这个过程给我们提供了洞察力，但实际上它最终会伤害我们。
沉湎于消极记忆可能会伤害我们的友谊和社会支持，因为如果我们被消极记忆所束缚，或者被消极的过去所占据，别人可能就不想和我们交往了。
研究表明，在成年人和青少年中，仇恨等负面记忆与高血压有关。容易记仇的人更容易患心脏病、高血压和慢性疼痛。
负面记忆和怨恨通常由消极情绪、怨气和循环（重复）思维组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负面思维会耗尽我们的认知资源，限制我们解决问题的能力。
现在我们将对这些概念进行一个简短的实践。
练习：详细步骤
为了传达对患者的关怀，并提供足够的支持，使他们能够勇敢地面对挫败和痛苦的记忆，我们鼓励临床医生使用以下步骤来进行这一实践。
第一步：在完成放松练习后，患者回忆一段开放的记忆——这是一段不好的经历，每当回忆起它，就会引发负面的体验和感受。当患者回忆起这段令人不安的记忆时，他们会觉得有些东西仍然是“开放的”，比如“未完成的工作”。
第二步：患者回忆一段闭合的记忆——一段艰难的经历，它在当时很难完成，但回想起来，患者觉得它提供了成长的机会。对这段经历的回忆带来了一种结束感和满足感。
第三步：通过反思和讨论，患者比较这两种体验。
第四步：患者学习积极的认知评估技巧，并尝试使用一种或多种方法来处理开放记忆。
给临床医生的建议脚本
以下脚本可用于提示患者选择一个开放记忆：
坐在一个舒服的位置，手放在大腿上，头部、颈部和胸部放松成一条直线，双脚平放在地板上。
注意你的呼吸，吸气和呼气时，注意胸部的扩张和收缩。轻轻地使呼吸到达腹部。重复这个循环。吸气和呼气10次，安静地默数。
继续重复这个呼吸循环。试着让每次吸气和呼气持续10秒钟。每次计数后重新开始。
如果你的注意力不集中了，不要担心，重新开始计数。
给患者至少1～2分钟的时间，然后逐字阅读以下脚本：
在你的脑海中回想一段你还没有完全理解的记忆。每当你想起这段记忆，这种经历都是不愉快的，你会觉得你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与之相关。这就是所谓的开放记忆。试着挑选一个与羞愧和内疚无关的记忆，或者那些与深刻的悲伤、失落、拒绝、愤怒、焦虑或挫折有关的记忆。
让患者睁开眼睛，然后使用以下问题促进讨论。
反思和讨论
实践结束后，请患者进行反思和讨论：
如果一个开放的或消极的记忆带来了他人对你的伤害，你是否发现自己在思考他的行为的原因和后果？你会把这个过程描述为“反省、深思、沉浸、做结论”吗？这个过程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
你和别人讨论过这种负面记忆吗？如果有，结果如何？你有没有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或者发泄你的情绪？
隐藏这种负面记忆对你的情绪健康有什么长期影响？你能做些什么来减少这些影响？
环节练习：闭合记忆
讨论完这些问题后，尽快完成下一个练习。我们建议在同一个环节中完成开放和闭合记忆的实践。逐字阅读下面的脚本：
设想一个你不得不忍受的困难处境。有时候，即使坏事已经发生了，最终也会有积极的结果——我们应该对此感恩。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困难经历的积极方面。你现在会对哪些事情感恩？这叫作闭合记忆。
让患者睁开眼睛，然后使用以下问题促进讨论。
反思和讨论
实践结束后，请患者进行反思和讨论：
这段经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段经历是否培养了你的品格优势？
这件事如何让你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
这个活动如何帮助你欣赏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人和事？总而言之，你如何才能对这次事件所带来的有益后果心存感激？
积极评价
开放和闭合的记忆练习能帮助患者了解，受开放记忆影响的人是患者本人，而不是冒犯、损害或伤害他的人。患者的开放记忆最初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情绪，持续不被处理，最终会演变成复杂的症状（Harvey et al.，2004）。持续保有这些记忆，会对患者的情绪健康产生负面影响，因为这些记忆往往会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尤其是当患者想做一些重要的事情的时候。PPT使用积极评价，一种基于意义的应对方法，以积极的方式重新解释事件或境遇（Cooney et al.，2007；Folkman & Moskowtiz，2000；Van Dillen et al.，2007）。
下面是一些患者发现的长期困扰患者的消极记忆的例子：
每当我想做点儿好事时，我的配偶总会做一些让我想起过去痛苦经历的事情。
每当我完成一件事的时候，我都会感觉良好。但过去的失败提醒我，为了达到目标，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想做好事，但对过去的怨恨阻碍了我，我的好行为总是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我宽恕了配偶对我的伤害，但我很难再信任他了。
让我感到愤怒的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没有在真正重要的时候站出来支持我。
回忆负面记忆会带来一系列负面情绪，如愤怒、痛苦、困惑或悲伤。如果身边的人伤害了我们，这种感觉可能会更强烈。我们可能心怀怨恨，希望对方受到惩罚、羞辱或被剥夺权力。PPT充分承认并谨慎地确认了这些感受。PPT假设当开放记忆没有被积极地处理时，它们会更容易演变成怨恨和敌意。不幸的是，第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受害者不是让患者怀恨在心的那个人，而是当事人自己。PPT通过以下四项技能，帮助患者以积极的态度去处理开放的、痛苦的、消极的记忆。
练习：积极评价
PPT中列出了围绕积极评价实践的4个策略。首先与患者讨论这些策略，然后鼓励他们完成工作表，以便正面处理开放和消极的记忆。
工作表5.1 积极评价
（续表）
反思和讨论
实践结束后，请患者进行反思和讨论：
在四种积极评价策略中，你认为哪一种或几种与你的开放记忆最契合？
在回顾了这四种策略之后，你是否觉得可以用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对你有用的方式修改或重新组织开放记忆？
反思你的开放记忆。你觉得哪些不适合进行积极评价？记住，你不必强迫自己通过积极评价来处理开放记忆。
在运用一种或多种积极评价策略时，你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支持？如果没有这样的支持，你能想到另一种方法吗？当你在未来遇到复杂、矛盾或冲突的情况时，这些策略能在哪些方面帮助你？
案例
安娜今年53岁，单身，有两个已成年的孩子。她经历了抑郁症的慢性症状，对过去的回忆也让她感到痛苦——这些记忆大多是关于她在12年的婚姻生活中受到的前夫道格的精神虐待，这段婚姻充满了争吵、打架和许多不快。离婚近十年后，安娜在接受心理治疗时仍在与这些记忆做斗争。安娜报告说，这些记忆是意外触发的，让她感到愤怒、悲伤和孤独。安娜之前接受过心理治疗，但她觉得自己对这些记忆还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这成为她治疗的主要关注点。
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反思自己的挫折和挣扎。这种反思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悲伤，但我们大多没有因此变得麻木。我们能够正确看待过去，重新关注现在，继续我们的日常生活。然而，安娜的情况并非如此。她不断地思考过去的负面经历，还试图从中获得新的见解。但是，安娜只是围绕着情感虐待的原因和结果打转——这个过程通常被称为反刍。在最初的几次治疗中，当安娜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临床医生同情地倾听她痛苦的回忆，温柔地鼓励她成为自己思想的观察者。对安娜来说，成为自己思想的观察者并非易事。为了让这个过程更简单、更具体，在医生的建议下，安娜记录下了她花在这些负面记忆上的时间，以及她的感受。她说，每当她回想过去的负面记忆时，她的情绪就会变得低落，压力重重，无法集中注意力，直接影响了工作和家庭生活的质量。
临床医生没有详细讨论安娜负面记忆的内容，而是让她积极地观察和反思她对负面记忆的沉溺——这是导致抑郁的主要原因之一。安娜同意了，这让她意识到，沉溺于过去虽然诱人和安慰，但对她没有帮助。她对过去的苦难没有新的认识，这些痛苦的回忆让她又气又恨。此外，她意识到，她对前夫仍怀有怨恨，有时她强烈地想要报复，尽管她不会这么做。然而，这种报复的欲望导致了她对他人的不信任，包括她的孩子。她不信任她的同事，无法把别人能做的工作委派给别人。此外，有人告诉她，她现在变得过于敏感，常常用一种负面的方式解读别人善意的话。
在意识到沉湎于负面记忆的后果后，安娜专注于培养放手的技巧。安娜觉得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出气筒、一个受气包——确实是这样。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两种性格的影响下，一个是强势专断的母亲，另一个是专横跋扈的前夫。安娜认为，长期的情感虐待给她留下了无法治愈的伤疤。医生将安娜的注意力转移到现在，因为安娜已经离婚近10年了，正处于从受害者到幸存者的过程中，虐待已经停止了。
医生和安娜讨论说，过去虽然痛苦，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不应左右我们的现在和未来。如果安娜允许过去继续支配或指导她的现在和未来，那么她很可能会继续经历悲伤，感到空虚、孤独、不快乐。这种受害者的角色使她无法成长并探索新的生存模式。经过多次讨论，安娜开始将自己视为一个有潜力成长的幸存者。
适应性和灵活性
一些负面的记忆是如此强大（如性虐待或身体虐待、失去所爱的人、意外事故、自然灾害，或危害人类的罪行），每当回忆起这些记忆时，它们会继续引发当事人强烈的情绪。虽然积极评价可以帮助人们处理强大的记忆，但患者最好是从相对不那么强烈的记忆开始，逐渐转向更严重、更情绪化的记忆。
由权威人士或机构（如教师、学校、教会）引起的负面记忆可能不容易处理，特别是当这种记忆涉及侵犯个人权利时。因此，我们建议患者不要用它们来进行积极评价，因为这样的记忆可能会唤起其他相关的记忆，从而引发危机或难以控制的情绪连锁反应。
对于最近经历过创伤或可能再次经历创伤相关症状的人，也不建议使用积极评价。不是每个创伤都需要评估，在某些情况下，匆忙处理创伤可能适得其反。在开始这个练习之前，要让患者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过程，因此你会慢慢进行。
对与这个练习有关的人格因素进行探索，并赋予它们适当的权重。例如，我们的一位患者非常敏感，经常专注于较小的社交怠慢（比如没有得到他人的回应、别人非言语的反对、没有被邀请参加派对等）。她缺乏足够的资源来正确看待这些小问题：对明智这一品格优势的事先讨论和使用，使她能够正确看待事情，并进行积极评价。
负面记忆可以有多个版本。例如，如果负面记忆导致患者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通常是抑郁症患者的情况），那么医生可以帮助患者选择最具性格特征的版本，并使用前面描述的策略适应性地处理记忆。当患者能够通过记忆工作后，帮助他将该策略应用到类似的过去事件中。
可以对那些在回忆或评估过程中变得焦虑的患者使用放松技巧，如深呼吸、渐进式肌肉放松和积极的想象。一旦患者放松下来，就更容易把消极和真正的积极成分分开。
有些患者可能认为分心是一种逃避或压抑，他们可能会匆忙地抑制或避免与记忆相关的负面情绪，然后声称自己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而不是进行更深入的工作来适应性地处理）负面记忆。为了防止匆忙的做法，对负面记忆带来的不利影响的缓解情况，要定期询问患者。例如，一个脾气暴躁的患者可能会使用转移注意力的策略，通过玩一个身体运动的游戏或在智能手机上玩游戏来应对自己对愤怒的关注；或者患者可能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件待完成的家务活上。
有些患者可能不愿意适应性地处理负面记忆，这类患者可能更喜欢发泄，因为他们已经对这段记忆念念不忘太久了，一想到它就觉得自己还活着。或者，他们可能会把放弃负面记忆、愤怒、怨恨或报复视为软弱的表现。另一些人则喜欢轻易获得这些记忆，以便继续扮演自怜或受害者的角色。与这样的患者进行更详细的讨论，若用温暖、真诚和同理心来传达，就可以帮助他们评估保留负面记忆的负面影响，并强调改变的重要性。在适当的时候，让这些患者以一种安全的方式发泄他们的愤怒，可以让他们更好地投入治疗工作中去。
此外，确保患者不会感到被迫或被强制进行积极评估。这样做可能会损害患者的自主性和控制力。另一方面，治疗的温暖、真诚和同理心可以鼓励患者面对他们可能一直在回避的困难和长期问题。
如果相似事件或与同一个人的不利遭遇唤起了相关的负面记忆，特别是侵犯行为很严重时（如虐待、侵略、故意违反道德），那么负面记忆的处理可能就只是暂时的，因为放下这样的怨恨可能会有淡化侵犯危害的风险。短期内忘记，甚至部分否认或避免痛苦的情绪，鼓励患者选择一个不涉及严重侵犯的开放记忆，尤其是在学习发展和保持技能的时候。
对于更严重的侵犯行为，仅仅释放开放和消极的记忆可能是不够的。宽恕可能需要一个积极的、坚定而困难的过程。然而，有些患者可能需要更多了解怨恨，并且会对宽恕感兴趣。讨论宽恕的内容和过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它可能会打开患者的更多记忆，也许可以通过更宽容的做法来更好地处理。有时，积极评价的治疗效果将无法维持，因为患者的病症可能会复发或恶化。
文化差异
文化对负面经历、创伤和挑战的表现方式有影响，要注意患者所在的文化是如何将有关压力的习语概念化的。我们应意识到，文化的差异很大程度上是由家庭和经济因素造成的。有些患者可能无法清晰地表达开放记忆，因为这可能会反映他们无法处理的文化压力。此外，文化期望的角色和职责可能会阻碍一些患者的开放，或者创伤本身可能受到文化特有因素的影响。例如，我们的一位患者拉蒂法，她来自相互依赖的文化背景，常被一位亲密的家庭成员性虐待。多年以后，当她告诉母亲关于虐待的事情时，她的母亲（尽管她完全同情她的女儿）却建议拉蒂法保持沉默，不要与任何人分享这些信息，即使拉蒂法之后仍会在社交聚会上遇到那个虐待她的人。拉蒂法发现，母亲的反应比虐待本身或在社交场合遇到施虐者更令人痛苦。要知道，文化规范有时会塑造创伤经历的内容。
一些患者在回忆和表达负面记忆时可能会面临文化障碍，尤其是当记忆涉及他们亲近的人的时候。在西方文化中，分享困难的情绪被认为是能力和勇气的象征。然而，在非西方文化中，情况可能并非如此，所以应该考虑文化情境，因为患者可能对负面记忆的表达有类似的情况。
保持
与患者讨论以下建议，让他们保持进步：
当一个开放的记忆不断地出现时，尤其是当它在你最不希望它出现的情况下意外地出现时，使用这段时间学到的技能。如果积极评价的实践经验对你有所帮助，那可以继续考虑处理不同的开放记忆，最好是一些仍然困扰你但不太痛苦的记忆。找一个舒适安静的地方，从你选择的正念练习开始。回忆开放记忆，做几次深呼吸，监控你的情绪状态。如果你没有感到不知所措或情绪麻木，那就继续。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专注于负面情绪，而不是被它们压倒。如果你没有感到不适，就可以通过反思，添加来自过去的情境（任何与这种负面经历相关的历史原因）、来自现在的情境（自事件发生以来情况是否发生了变化）和来自未来的情境（事件再次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写下你能从与你个人幸福相关的经历中获得的任何意义。问问你自己，你是否能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对待这些消极的经历。
如果开放的记忆一直困扰着你，使用这里描述的过程，试着回忆任何你在事件发生时可能由于压力环境而忽略的积极方面。由于消极偏见，积极或适应性的方面的情况往往逃避我们的注意。回想一下细节，如果你忽略了任何积极的方面，就去探索一下。你也可以回忆类似的情况，这可能会帮助你发现被忽视的积极因素。
向前看，在紧张或消极的情况下，试着分散注意力，就像积极评价的实践中讨论的那样。虽然分散注意力并不总是容易做到，但你可以试着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适度复杂的认知任务上（比如阅读或烘焙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环节结束的放松
我们建议每一环节结束时都进行与开始时相同的简短放松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