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皇帝宗教改革之谜
晚年的专制 君士坦丁皇帝在位期间最大的功绩就是与公元313年联合罗马东部的奥古斯都颁布《米兰敕令》,结束对基督教的逼迫,宣布基督教的合法;其次在公元325年,在小亚细亚的尼西亚召开宗教会议,统一基督教教义,停止基督教界内部纷争。在此基础之上,公元392年提奥多西一世公布法令,禁止异教仪式,关闭异教神庙,基督教成为罗马的国教。最后,君士坦丁在君士坦丁堡大兴土木,将它变成帝国东部的都城,东罗马帝国从此诞生。教会历史学家通常把对君士坦丁看做是基督教的挽救者,对他的业绩极力赞扬。吉本对君士坦丁的评价相对来说比较客观,他一方面认识到君士坦丁在结束罗马内战、稳定政局和宗教宽容的功绩,但一方面吉本认为,君士坦丁皇帝在晚年是专制的典型,“而在君士坦丁的一生中,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长期得到他的臣民的爱戴,并使他的敌人丧胆的英雄,为自己的幸运所毒害,或由于赫赫战功而对自己的一切行为无须掩饰,堕落成一位残暴而放荡的君主。在他统治的最后14年中他所维持的大体平静的局面只能说是表面的太平,而不能说是真正的繁荣;而进入老年的君士坦丁更被两种彼此对立但也可以调和的恶行、掠夺和慷慨所玷污”。多年积累下的财富被他挥霍一空;各种革新措施造成开支大量增加,为了维持自己的挥霍而对人民实行压榨。皇帝本人虽仍然能够得到臣民的顺从,却已渐渐失去了他们的敬爱。晚年的君士坦丁刻意追求动人的穿戴和举止,据说他佩戴着各种颜色的假发,一顶新式的无比昂贵的皇冠,浑身珠光宝气,绣着金碧辉煌的花朵的锦缎长袍像水波似的拖在身后,完全丧失了简朴的品德。
克里斯普斯的悲剧 君士坦丁的专制和残暴还体现在处死长子克里斯普斯的案件上。克里斯普斯是一位少年才俊,17岁时就被授予凯撒称号,并被委以负责管辖高卢各行省、抵御日耳曼人的进犯的重任。在不久之后爆发的内战中,君士坦丁父子分掌兵权打败政敌李锡尼,稳定帝国的政局。克里斯普斯被看做是君士坦丁最适合的接班人,罗马人民爱戴的领袖。但这很快引起君士坦丁的嫉妒和猜疑。克里斯普斯很快就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得到奥古斯都的高位,反而像囚犯一样被关在父亲的王宫里,自然深感不满。两人的矛盾虽然逐渐显现,君士坦丁在表面上却仍保持着一种信任的态度。在庆祝君士坦丁统治20周年纪念大会的时节,君士坦丁设计了最阴险的计划,克里斯普斯被皇帝逮捕并秘密处死。我们对于君士坦丁历史的了解多来源于他的朋友、著名的教会史学家优西比乌斯,但是“那位显贵的大主教虽在一部洋洋洒洒的作品中盛赞他的这位英雄的美德和虔诚,但有关这段悲剧的细节却小心地避而不着一词。这种悍然不顾遭人责难的做法也不能不使我们想起现今一位最伟大的君王的完全不同的态度。拥有全部专制权力的沙皇彼得大帝却把他不得不对自己有罪的,或至少是已十分堕落的儿子判处死刑的理由完全交给俄国人、欧洲人以及他的子孙后代去评说”。
是异教徒还是基督徒? 君士坦丁在何时改变宗教信仰、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这一直是历史上的一个谜团。神学家琉克坦提乌斯认为君士坦丁称帝伊始便承认了唯一上帝耶和华的威严;优西比乌斯却把君士坦丁皈依的时间定在他同政敌马克森提在罗马决战时,当时在天空忽然出现的一种神奇景象,在太阳之上出现十字架形象,并有声音提示君士坦丁用十字架作军队的标志,一定会取得胜利;历史学家佐西穆斯则断言,君士坦丁是在处决长子之后才抛弃了祖先所信奉的罗马帝国的神灵。事实上君士坦丁直到40岁时仍一直坚持在尼科米底亚的宫廷奉行旧教的各种仪式,他最敬奉的是希腊和罗马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并特别喜欢人们把自己比作光和诗之神的化身。在他最后一次患病时,才以教友的身份举行受洗礼,成为教徒。吉本认为这个“第一位基督教皇帝直到他临死以前是不配使用这个头衔的……君士坦丁对基督教的态度实际应该说是比较模糊,而且是有所保留的”。至于为什么君士坦丁没有坚定地成为基督徒,吉本作了精辟的分析:“对他来说,要消除原来所受教育使他养成的各种习惯和偏见,转而承认基督的神圣权威,并认清他的启示和自己原来崇拜的多神教完全不能相容等等,都必须经过一段非常艰难的过程。也许在他的思想上曾经经受过的困扰一定曾教导他,在推进帝国的宗教改革的重大问题上必须采取谨慎的态度;他对他的一些新观点也总在能安全而有效地加以推行的情况下,才不露声色地表露出来。”
神秘的维吉尔 早在耶稣诞生之前40年,即奥古斯都统治年代,著名诗人维吉尔难以令人置信地在第四首《田园诗》中讴歌了另外一个弥赛亚(朱庇特的后代)的诞生,他“用充满东方宏伟象征意义的壮丽词句讴歌了圣母的再临,蛇的失败,和即将出生的上帝之子,天神朱庇特的后代,他将清洗掉人类的罪孽,并用他父亲的美德来统治着和平的宇宙;一代和天神一样的人类将出现和成长起来,整个世界将变成一个原始的公有的国家;一个纯真而幸福的黄金时代将逐渐恢复”。这首诗歌今日读来仍有强大的震撼力。维吉尔并非基督徒,他信仰的是罗马古典宗教,他的弥赛亚来自何处?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君士坦丁皇帝对维吉尔的这首诗歌情有独钟,难道是维吉尔的思想促使了君士坦丁的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