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解：黄宗羲传_中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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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黄宗羲，表字太冲，晚号梨洲。近世将他与顾炎武、王夫之一道，并称明末三大儒。他们都以明遗民终世，而自实际影响言，黄、顾在世已负盛名，王夫之当时知者不多，约二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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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麟儿

绍兴古称越，宁波古称甬，余姚大致居它们中间。如今余姚隶属宁波市，四百年前却在绍兴府治下。本书主人公乃余姚人氏，他一生许多故事与以上三地有关，故而我们先取得一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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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贰/随任

黄尊素成进士，时在万历四十四年1616，第二年得授宁国府推官，于是携眷赴任。此后九年，麟儿都跟着父亲随任而往，度过一段官宦人家子弟生涯。这正是他从童年到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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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叁/党祸

明都察院设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其中山东道十员。监察御史官不大，正七品，而位子重要、职权不小：“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内两京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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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肆/成人

黄尊素蒙冤血海，死不瞑目。但千般恨愁之中，有一点大概可聊以自慰，那就是总算赶在被逮之前，为长子完婚。天启五年1625，麟儿年满十六岁。是年年底，娶同邑叶氏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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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伍/颂冤

这种豪杰气概的首度显露，在崇祯元年1628。去年秋，天启皇帝朱由校以二十三岁之龄和并非致命绝症，正常死亡。如此年轻，也无人谋害，死因只是两年之前发生的溺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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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陆/同难

之前太冲，可以说是孤单的。如今他有了第一个相互友近的圈子，其中有些还是终生的朋友。这圈子，便是东林同难者的后人，如魏大中子魏学濂、周宗建子周延祚、杨涟子杨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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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柒/读书

进京颂冤，太冲年已十九。普通来讲，凡以学者为业者，在这个年龄，应已养成读书的习惯，甚至成系统地读过不少书。可是未来的一流大儒黄宗羲，此时却谈不上如何读书。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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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捌/应试

太冲很瞧不起科举。前面刚引的《天一阁藏书记》那段话说，应科举考试，一个人一生仅仗着几十册书，即可“崛起于白屋之下，取富贵而有余”。就此，梁启超也说：“明朝以八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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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玖/友游

从一六三○到一六四二年，他投身举业达十二年之久，这势必蹉跎掉大把光阴，在治学上做了不少无用功，让人惋惜。不过并非都是损失，也有可贵的收获。黄竹浦地处偏远，我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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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复社

《思旧录》周镳条下记道：庚午，南中为大会，仲驭招余入社。[1] 仲驭是周镳表字，大会是金陵大会，社是复社，庚午则即一六三○年。简而言之，是年太冲第一次来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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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壹/脱难

甲申年1644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克北京，崇祯皇帝以发蒙面，缢死煤山。五月初一，凤阳总督马士英扶从河南逃来的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监国，十五日即皇帝位，改年号弘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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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贰/别师

乙酉年1645五月，南京失陷前，太冲乘乱脱身，“踉跄归浙东”。六月，刚刚勉从诸臣之请就监国之位的潞王朱常淓，以杭州献降清军。闰六月初八，明左都御史、太冲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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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叁/起兵

《鲁之春秋》黄宗羲传：南都破，得免，归。与弟宗炎、宗会，纠合黄竹浦子弟数百人起兵，随督师孙嘉绩军营于江上，江上呼为世忠营。[1] 《明遗民录》：南都亡，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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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肆/鲁王

代君摄取国事，曰“监国”，多由太子行之；所以，称“监国”也有储君的意思。明朝终末期，先后有三位监国，即福王朱由崧、潞王朱常淓和鲁王朱以海。朱由崧任监国十来天，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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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伍/游侠

太冲于其人生第二个大的阶段，述为“继指之为游侠”。这个“指”字，当为别人的评说，或曰“世议”。游侠词义正面，有可能是朋友所赠，也可能是与他共事的同志所言。首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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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陆/行朝

“世忠营”瓦解，太冲回家，接了老母，奉之躲入山中。作为抵抗者，他当然登了黑名单。关于这种地下状态，他自己有过一番统计：自北兵南下，悬书购余者二，名捕者一，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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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柒/乞师

但健跳之别还不是太冲“行朝”经历的终点，不数月，太冲又回到鲁王身边。此时，鲁王已移驾舟山。回来，是因鲁王召他充副使，去日本长崎乞师。可见只要有事可做，且事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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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捌/窃伏

之后，太冲转入地下，继续抗清，只是不再作为“左副都御史”追随鲁王驾旁而已。现在他是一名“自由战士”，独立的民间抵抗者，就像“二战”老电影里那些游击队员，靠“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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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玖/绝望

舟山陷落，标志着浙东抗清的失败。辛卯年1651，清顺治八年八月，清廷调集重兵，从崇明、金华、定海三路进击舟山。战斗于十六日打响，经过半个月苦战，“九月初二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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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多难

去往下阶段前，补叙一下之前太冲个人遭际的一些变故。那非用“多灾多难”形容不可。他自己不必说，一直都厄急连连。甲辰年 1664，为朋友陆周明作墓志铭，忆及这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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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壹/梨洲

前文道：“他为自己启用新的别号‘梨洲’，这象征着他人生又一新的阶段已经开始。” 怎样的新阶段呢？他曾把少年时代之后、踏入社会以来的整个人生，分作三段，即：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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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贰/西席

我们知道，明清儒林有浙东学派，梨洲则是浙东学派承前启后的大师，而他之有此地位，又因长年致力传学，桃李众多，门下出了一批经史栋梁。梨洲晚年，就是两个身份：学者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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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叁/聚徒

梨洲语溪任教记录，到丙午年1666，康熙五年终止。为何呢？涉及几个原因，暂说其中之一。丁酉1657，清顺治十四年，梨洲老友万泰亡故。当年，黄太冲、陆文虎、万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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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肆/反思

但梨洲那样的知识者，对于工作无法只以挣钱为目的。假如有这样两件事供他选择，一件让他觉着主要只是养家糊口，一件则在有所收入的同时更有益于开展个人的思想、知识与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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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伍/留书

编辑老师遗著，弘扬老师思想，以证人书院名其宁波讲学处，我们于梨洲有忠勉传承刘宗周衣钵的印象。那的确是他“厕身儒林”后所积极做的一件事，但既非全部，也非重心。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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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陆/撰史

这时，梨洲仍未走出亡国之痛，故《留书》仍以“攘夷”为主线，篇篇所论不逾此，连殿后的那篇《史》，亦标表夷夏之防，奉反夷狄为史学之纲。他说：宋之亡于蒙古，千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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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柒/故人

时光似箭。转眼，距崇弘间已有二三十年。昔日青壮，已近花甲；血气太冲，亦化为老儒梨洲。二三十年，容得下各种变化，大至国家存亡，小如个人死生。当年秦淮河畔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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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捌/汰存

梨洲著述，有三种以“录”名，即《思旧录》《汰存录》和《明夷待访录》，有人因而共称它们“三录”[1]。这里单谈一谈《汰存录》。所以有此必要，是因为以上我们刚刚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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