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十二集

白天。正定县城日军司令部。一餐间内。

满桌的酒菜。桌子上的日本清酒已经空了一瓶。

小林:你的酒量大大的,我的军务在身,今天的酒就到这里的有,你的可以开路开路的。

翟怀鹰:是司令官,我他妈拉个巴子地马上走。

翟怀鹰摇晃着站起来。

小林一脸笑容地扶着翟怀鹰向外走去。

县城西门里,好吃不贵烧麦馆。

门口多了一个摆烟摊的。

摆烟摊的看上去30多岁,他在地上蹲着,每隔几分钟,他的头就接连左右晃动,嘴里还不停地“吧吧吧”的,就像叫小鸣吃食一样,完了猛的向右上一甩头,接着就是“哎呀”一个长叹声。摆烟摊的在不长时间里,犯了两次这个抽疯病。

周敬本胳膊上搭着几辫蒜走了过来。

周敬本:吧吧甩,忍着点,别光顾你自己个儿闹腾,把人盯跑了。

摆烟摊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吧吧甩的抽疯病又犯了。

吧吧甩的头来回摆动,嘴里不停地吧吧吧着,突然他把头向右上一甩说出了三个字:看着呢!

周敬本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敬本:吧吧甩,我去那边走走,你把眼睁大了,听见了吗?

吧吧甩:听着哩,我又不聋。

烧麦馆的门还没开,门外的泥泞处有一张不大的纸条,纸条被泥水泡

过,已发黄变色了。

三十多名特务队员,骑着自行车向好吃不贵烧麦馆冲了过来。

孟庆书骑到门口往下一跳,自行车向前跑着,两名特务赶紧接住。

孟庆书:给我叫门。

六组长马虎立即拍门:开门,快开门。

烧麦馆的门打开了,张文计扎着围裙,两手是面出来了。

张文计:各位老总,这么早就来,面还没活出来呢?更甭说烧麦了。

孟庆书:烧他妈的什么麦,人呢?

张文计:孟队长,你们一早这是咋啦?谁惹你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呀。

孟庆书:少套近乎,我问你,你们掌柜的和那位伙计呢?

张文计:回老家收麦子去了,我估计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孟庆书:走几天了?

张文计:估模着五、六天了吧。

孟庆书:时间上也对不上号。

张文计:怎么了吗?孟队长,什么对号不对号的,是不是这两天我没给你老人家送烧麦吃,你不高兴啦?

孟庆书:小张子,这几天皇军正在查去贾庄卖过烧麦的人,要求都被抓回去。你这就你一个人,怎么着也不能分身,看在咱们有交情的份上,我呀劝你关几天门,等过了风声再说,怎么样,也算我姓孟的不白吃你的烧麦。去年、今年的记账,你都给我两清了。

张文计:哎呀,谢谢孟队长,本来就没给你记账,你也不欠账,还清什么账啊。

孟庆书:小张子,你真会说话,怪不得我太太总夸你呢,好啦,关门停业吧,我们走了。

孟庆书用手向30多名特务摆了摆。

孟庆书:走,弟兄们去甘家烧麦馆。

孟庆书他们30多名特务推着自行车刚要走,就听有人喊叫了一声,特务们全都停住了。

大喊一声的是周敬本,他胳膊上搭着几辫大蒜,大蒜里藏着短枪。

周敬本:怎么着,孟队长,你就是这么执行皇军命令的吗?

孟庆书:你他妈谁呀,也不尿泡尿照照,看看啥东西。

周敬本从大蒜里抽出手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枪顶住了孟庆书的脑门。

周敬本:看来孟爷真把我给忘了!

三十多名特务全都拔出了手枪,把孟庆书和周敬本团团围住了。

孟庆书:弟兄们先别忙动手,我问个明白再说。这位好汉,咱们认识吗?

周敬本:孟队长,孟爷,你忘性倒快呀,我就是贾庄的周敬本,就是你把我送给翟团长的那个,在你们小黑屋里受过大罪的那个周敬本。

孟庆书: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吗?你今个怎么了。

周敬本:咱们先不说咱俩的私人恩怨,单说这烧麦馆,你为什么见人不抓。

孟庆书把周敬本的枪用手拔开,眯着眼一脸傲气地说。

孟庆书:这个嘛,是我的份内事,我想做什么,怎么做,大概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吧。

孟庆书突然一闪身进了特务队的包围圈之外。

孟庆书:弟兄们,给我拿下。

周敬本:我看谁敢上。

周敬本说着用手捏嘴吹了一声长哨。

七十多名保安团队员端着大枪,亮着刺刀,把特务队包围了。

附近的老百姓远远地看着热闹。

人群里,挤进来了田科长和鲁秋生。

田科长:老乡亲们,这是咋回事呀。

“俺们也刚来,反正与这家烧麦馆有关系。”

“别嚷嚷了,不会自个看啊。”

田科长给鲁秋生使个眼色,田科长和鲁秋生挤出了人群。

房子拐角处。

田科长:烧麦馆暴露了。

鲁秋生:那张文计是不是……

田科长:你现在最要紧做的就是找一匹快马,速去许香村通知县委联络员,让他们有事到备用联络站,烧麦馆暴露了。

鲁秋生:是,你呢?田科长。

田科长:还啰嗦什么,赶快走!完了去野槐林会合。

鲁秋生撒腿就跑。

田科长又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

烧麦馆前,一时间紧张起来。

两层包围圈里。最里面是周敬本,第一圈是特务队,他们背靠背,一半人枪口冲里,一半人枪口冲外。第二圈全是保安团,他们端着枪,上着刺刀,枪口全部冲向了面前拿短枪的特务。

烧麦馆里。张文计把白色头帽用长长的竹杆顶着,绑在了梯子的顶部。然后溜下梯子,就想从后门出去。

张文计刚把门打开,一把手枪就伸了进来。

原来是门口卖烟的吧吧甩。

吧吧甩:回去,想跑是吧,早干嘛去了,现在晚了。

张文计后退着往院里走。

吧吧甩:梯子上的工作帽是怎么回事?

张文计:洗了,凉一凉。

吧吧甩犯病了,头晃动,嘴吧吧,然后向右上一甩头:拿下来。

张文计站着不动。

吧吧甩:快,上去,给我拿下来!

张文计被吧吧甩用枪指着,慢慢地从梯子上往上爬。

张文计画外音:怎么办?如何把信号放出去呢?为了田科长他们的安全,我豁出去了。

张文计上梯的速度加快了,张文计一手拿下顶帽子的竹杆,一脚蹬住房沿,然后迅速迈步到了房上。

张文计:乡亲们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俺是一个本分人,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呀!

院子里。吧吧甩见张文计上了房并且大喊起来,就赶紧举起手枪射击。

也就在吧吧甩击发的时候,吧吧甩的病犯了,他晃动头,嘴吧吧,突然向右上一甩头,这时吧吧甩的手枪响了,子弹打飞了。

房顶上。

张文计大喊:狗汉奸,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张文计迅速从腰里抽出两颗手榴弹,他拧开一个拽了弦,扔到房前的特务圈里。

烧麦馆前。

两层包围圈的特务都在扭头看着房上的张文计,突然见一颗手榴弹扔了下来,马上乱叫着四散奔跑。

“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了,没来得及散开的两名特务和周敬本被当场炸死。

保安团、特务队纷纷朝房子上开枪射击。

房顶上。

张文计猫着腰,用力拉下了第二颗手榴弹的弹弦,冲着院子里的吧吧甩跳了下去。

院子里。

吧吧甩正在犯病,突然见一黑影从房上扑了过来,刚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吧吧甩和张文计都被炸飞了。

张文计的上衣被炸飞到了空中。

烧麦馆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奔跑逃命。

田科长随着人流,边跑边扭头看。

空中,张文计的白色半袖上衣正在渐渐落下。

奔跑的人群里,田科长悲愤地向天长叹:文计,我的好兄弟!

通往西门的大街上。日军的八辆摩托三轮全副武装向西急驶。

刘二堂带着皇协军,也列队向西跑动。邵春峰跑在队列的最前边。

路上,鲁秋生骑马顺着田间路向前奔跑。

路上,田科长骑马顺着滹沱河向前奔跑。

正定县城。日军司令部大院里。

院子里分别坐着两群人,一群是特务队,一群是保安团。特务队、保安团都被缴了械,院子四周站满了端枪上刺刀的日本兵。

小林办公室。

孟庆书低头立正站在靠墙的位置,翟怀鹰打着酒嗝坐在椅子上,翟梅花、渡边、刘二堂、邵春峰立在小林身后,小林在屋子中间来回渡步。

翟怀鹰:孟队长,你他妈拉个巴子地太不仗义了,我的人说了,你见了烧麦馆的那小子,不但不抓,还让人家给你把两年的吃喝账清了,这是私情交易,正是你这种交易,你把抓抗先队的大事给忘了。这是条大鱼啊。

小林看了看翟梅花,翟梅花翻译翟怀鹰的话。

孟庆书:我本想放长线钓大鱼,店里就一个伙计,我不马上抓他,是麻痹对方,至于吃喝账,那是麻痹抗先队的理由。

翟梅花翻译孟庆书的话。

小林(日语):你们都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们。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成王道乐土,只有精诚团结,才能完美地去实现这个目标,我希望你们两位握手言和。

小林给孟庆书摆手,孟庆书向前走了几步,小林把翟怀鹰的手和孟庆书的手拉在了一起。

翟怀鹰站了起来。

孟庆书:翟爷,孟庆书不尊老犯上,磕撞了翟爷的人,还望翟爷大人大量,饶过庆书这一回,今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带礼请罪。

翟怀鹰哈哈大笑。

翟怀鹰:妈拉个巴子说远了,咱俩的事,好说,好说。

小林面带笑容:哟西!

刘二堂:就该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小林(日语):把抓起来的所有烧麦馆人员从特务队放走,你们各自把人带回去整顿。

翟梅花翻译小林的话。

全体:哈依!

翟怀鹰也要往外走,被小林叫住了,屋内仅剩下小林、翟怀鹰、翟梅花三人。

小林(日语):翟团长,你的保安团干得非常出色,情报准确,你的敌情思维能力要比真正的军人强百倍。

翟梅花翻译小林的话。

翟怀鹰:司令官阁下太夸奖我了,今个要不是你出面讲情,我真饶不了妈拉个巴子地孟庆书这个狗日的。

小林看着翟梅花(日语):翻译啊?

翟梅花(日语):全是骂孟庆书的脏话,无法翻译。

小林(日语):翟桑,你的家父经常说一句(学说汉语:妈拉个巴子)这是什么意思。

翟梅花笑了。(日语):这是一句口头禅,经常挂在嘴边而无实际意义的虚词句,家父生性粗野,说话不文明,让司令官见笑了。

小林(日语):不不不,我喜欢,这是豪爽仗义的象征,我非常喜欢。有的人见了我点头哈腰,背后恨我,而你父亲,当着我的面也随口就说,这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不会搞阴谋,懂吗?

翟梅花(日语):多谢司令官的宽宏大度和理解。

小林(日语):翟团长,给你一项秘密任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派最得力的人,给我盯住特务队的人,特别是孟庆书队长。

翟梅花翻译小林的话。

翟怀鹰一听乐了,用手一拍桌子:妈拉个巴子!这就对了,这事交给我了,准没有问题。我不但盯住特务队,主要的是烧麦馆炸死的那个伙计,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烧麦馆死的伙计叫张文计,小名叫老计,家住曲阳桥方向的塔底村,今个早上,我派了三个人去了塔底村,司令官阁下,你就等好消息吧。

翟梅花翻译翟怀鹰的话。

小林听后眼睛一亮(日语):翟团长,太好了,你的行动非常正确,事情一有进展,直接向我报告。你,去给翟团长办一张特别通行证,他可以随便出入司令部,也可以直接进我的办公室。

翟梅花:哈依!

白天。野槐林。

一排排简易窝铺搭建在树林里。

一个稍大一些的窝铺里。田科长、鲁林、王双锁、肖五德、张瑞山、韦世福、王栓宝等正坐在铺上开会,大家表情非常严肃。

田科长:同志们,形势变得越来越复杂,有战斗就会有牺牲,希望同志们化悲痛为力量,把徐光进同志、张文计同志的牺牲,变为更加狠狠地打击日本鬼子的动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鲁林:田科长,请党组织放心,我们抗先队不会因为牺牲了同志就丧失斗志,我们会因此而更加坚强,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呀!

全体与会抗先队员:不杀尽鬼子,誓不为人!

田科长:好,同志们有这种精神状态我就放心了。我们目前的工作大体有三点,一是密切注视日本鬼子的动向,他们肯定有比较大一些的报复行动,所以,我们力争早发现,早准备,让老百姓少受损失;二是全力锄杀汉奸卖国贼,对那些甘当日本鬼子走狗的汉奸和情报人员,坚决镇压和打击;三是化整为零,目前,我们抗先队战士们多,目标太大,不易游击作战,我提议分成三个小组,大家分散活动,这样鬼子和汉奸就摸不清我们的底数,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也不至于让鬼子抄了老底。现在,同志们回去分头组织抗先队战士开会,加油鼓劲提士气,让大家认识到残酷的斗争才能锻练我们,才是我们抗先队大显身手的时候,我和鲁队长另有话要说,大家分头组织开会去吧。

王双锁、张瑞山、肖五德、韦世福,王栓宝走出了窝铺。

窝铺里只剩下了田科长和鲁林。

田科长:鲁队长,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只有野槐林这么一个堡垒基地,根本不行,也不安全。我们抗先队越来人越多,难免鱼目混杂,出一两个叛徒,我们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因此,你今天就把队伍分散开,保持单线联系,你统揽全局。

鲁队长:田科长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方案。

田科长:你说说这个方案。

鲁队长:我准备把抗先队分成三个小队,第一小队有我、王双锁、王栓宝负责,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县城及周边区域;第二小队由张瑞山负责,活动范围在新城铺一带;第三小队由肖五德负责,主要活动地区是贾庄正北和西北一带。我们几个负责人每个礼拜碰一次头,碰头开会地点就是开元寺旁边的古玩店,遇有重大活动,我们随时集结。

田科长:这个方案不错,不过你们遇有突发情况如何迅速集结部队?

鲁队长:古玩店的掌柜就是韦世福,店伙计每组抽一个人,需要集合,这些伙计马上下去通知。

田科长点头:开元寺不是日军医院吗?

鲁林:田科长,我认为这里最安全,老话说,灯下黑嘛。我前一阵子和古玩店掌柜的谈好了价格,明天就带钱全部盘下来了。

田科长:行,我代表组织批准你这个方案。

鲁林:我们今晚就行动。

田科长:另外,我这次去送陈杰中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了县委主要领导,他要求我们迅速搞到一批西药,咱八路军负伤的战士,因无药医治,伤口恶化,这些战士没有战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后方的抢救医疗所里,真让人心痛啊!

鲁林:放心吧,我们抗先队一定完成任务,用最快的速度把药品搞到手。

田科长:今后咱俩的见面地点是正定图书馆,我的公开身份是图书管理员,万一我不在,你就把《相面学》这本书,放在账房桌子上,对方问,你要带走看吗?你就把书扣过来就行了。

鲁林:鲁秋生呢?

田科长:我准备让鲁秋生进皇协军大队,给刘二堂当勤务兵。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部署抗先队的工作,我这就和鲁秋生回城。

窝铺外。

田科长握着鲁林的手:鲁队长,多保重!

田科长和鲁秋生走了。

傍晚,野槐林。

抗先队战士背着背包,肩扛武器,分三个小队列队在树林里。

鲁林站在三个小队的前边讲话。

鲁林:同志们,现在我宣布抗先队分为三个小队。我鲁林,是咱们抗先队的队长,张瑞山同志是抗先队第一小队队长,王双锁同志是第二小队队长,王栓宝为副队长,第三小队肖五德同志担任小队长。各小队活动范围都已确定,都不准打探其他小队的情况,如有违犯,按敌人的情报人员论处。现在夜幕降临,一、三小队马上出发,二小队留下待命。

抗先队第二小队王双锁、王栓宝、田亮、邢书学、范花子,张脏样、李墨斗、王小元、王福来等战士向出发行进的战友摆手致意。

野槐林。鲁林和牵着马的韦世福边走边谈。

鲁林:世福同志,你今晚过去就和掌柜的交接各种古玩和账目,我最迟明天天一亮就把钱送过去。记住,成了一个掌柜的,遇事不慌不忙,心里有事,脸上无事,头脑要冷静,还要沉住气。有了非常紧急的事,就直接去永年杂货铺。过几天,各组抽上来的人,你一定严加管理,各小队的情况特别是各小队的住处,不能互相传告,这是一等机密。你都记住了吗?

韦世福:队长,我都记在心里了。

鲁林握住韦世福的手:上马吧。

韦世福翻身上马“驾”的一声向树林外跑去了。

夜。野槐林。

鲁林送走了韦世福,转身往回走,王双锁迎面跑了过来。

王双锁:队长,咱现在开始吗?

鲁林:对,双锁师傅,现在全体换装,一半鬼子的,一半皇协军的。王双锁:咱们几点出发。

鲁林:你先让同志们换好衣服就地休息,我再单独呆一会儿,理理头绪。

王双锁:是!

王双锁跑回去了。

鲁林在树林的荒沙滩上蹲了下来,两手不断地玩着沙土。

鲁林画外音:一定要周密,不能出半点差错,战友们的生命就掌握在你的每一次决策里。

夜。塔底村。

保安团翟怀鹰贴身保镖贾书仁、丫环小玲和一个保安队员,化装成农民模样,在村口一人家叫门。

小玲头上包着花毛巾,胳膊上挎着一个花布包,用手拍门。

小玲:有人吗,大爷,俺们是过路的,想要口水喝。

门开了。一个大娘出来了。

大娘:天这么晚了,你们找谁呀?

小玲:俺和哥哥去平山迷了路,转了向,口渴的很,想跟大娘要口水喝。

大娘:进来吧。

院子里小玲他们三个坐在板凳上,手里都端着碗开水。

贾书仁:大娘,咱这啥村啊?

大娘:塔底村。

贾书仁:大娘,咱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张文计的呀?

大娘:没听说。俺一个妇道人家,又上了年纪,不大出门。

贾书仁:大娘,那你知道不知道咱村谁在正定城里干活呀,二十大几岁的样子。

大娘:俺刚才说了,俺不知道。

小玲:大娘,谢谢你呀,俺们还赶路呢,就不在你这耽误工夫了。

大娘:坐会儿呗,别的没有,水还不管够呀。

小玲他们三人站了起来。

小玲:天越来越黑了,俺们还是赶紧走吧。

小玲他们三人走出了大娘家。

大娘在门口说:慢点,天黑。

大娘把门关上了。

贾书仁:现在咋办?

小玲:继续找,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贾书仁:去哪一家啊?

小玲:往村子里走走,看看哪家房子大,宅院大就敲哪家的门。

贾书仁:行。

贾书仁说着向另一个保安队员一招手,就往前走。

小玲:等一下。

贾书仁:怎么啦?

小玲:背上我,走了一天路,脚都走肿了。

贾书仁:我?

小玲:怎么了,不行啊。

贾书仁:行行行,我背我背。

贾书仁蹲在地上,小玲爬了上去。

小玲在贾书仁后背上,脸紧贴着贾书仁的头部;一只手悄悄地摸着贾书仁的耳朵。

夜,正定县城香妃楼附近。

鲁林他们十几个人身穿日军和皇协军的服装,远远地观察着香妃楼这边的动静。

香妃楼门前3个红灯笼里亮着灯。

门前有几个妖里妖气的妓女在打情骂俏。

王栓宝:队长,咱现在就进去吧。一会儿,翟怀鹰就该收账了。

鲁林:双锁,你带其他人在这里掩护,我和栓宝、田亮、邢书学进

去。

王双锁:是!同志们,准备。

鲁林、王栓宝、田亮、邢书学身穿日军服装高傲地走向香妃楼。

香妃楼门口。

妓女们一见来了客人,赶紧热闹地打招呼,可等鲁林他们一走近,妓女们吓得赶紧向里跑。

一个妓女:姐妹们,吃人的小鬼子又来了。

香妃楼各房间传来关门声。

鲁林他们4人走进香妃楼大堂。

香妃楼妈妈赶紧迎接:哎哟,是4位太君啊,快坐下,先喝口水。等会儿啊,我再给你们叫花姑娘。

田亮:你可听仔细了,花姑娘的不要,金票的有?你的大大的,我的只要小小的,明白?

香妃楼妈妈:哎呀,现在兵慌马乱的,今个儿啊,还没有开张呢。俺们呢,一天一交账,钱啊,都给了翟团长了。

田亮:八格牙路,你的良心的坏了坏了的,死拉死拉的有。

鲁林、王栓宝、邢书学掏出手枪顶住了香妃楼妈妈。

田亮:快快的,金票大大的。

香妃楼妈妈:金狗,快,把钱箱子拿来。

金狗穿身绸子衣,不男不女地提着一个箱子走过来了。

金狗把箱子放在田亮面前。

金狗:太君,都在这了。

田亮:多少的有?

金狗:一百多现大洋,还有二百多毛票子。

田亮:八嘎!

田亮拔出枪插进金狗的嘴里。

香妃楼妈妈:再去拿,快,把我的分红给太君。

田亮:快快的!

金狗用手托着四卷现大洋跑来了,后面还有一个人提着一个提包。

田亮:多少的有?

金狗:整整一千现大洋。太君,这是俺们妈妈的私房钱。

田亮:哟西,快快的收起来的,开路开路的。

鲁林把先带来的一个大包往地上一铺,邢书学把一千现大洋往包袱里放,田亮和王栓宝把钱箱里子的钱也全部倒了个干净。

鲁林把四个包袱角一提,顺手一拧一甩就上了肩。

鲁林:可以开路的。

鲁林四人向门外走去,香妃楼妈妈和金狗跟在后面。

田亮回头:你俩的回去,不准出门的。

香妃楼妈妈:是是是,太君。

鲁林他们出了香妃楼的门,就不见人影了。

香妃楼门里。

香妃楼妈妈:这可咋办啊,一会儿翟团长来了,我咋交账啊?

金狗:好办啊,你就告诉他,是太君砸了场子不就得了吗,剩下的事,让翟团长办去呗,他宝贝闺女不是日本人的翻译吗?

香妃楼妈妈:也是。金狗,俺没白心疼你,这主意出得不赖。

香妃楼门口。

一辆马拉轿车住了下来。轿车后面跟着三匹大马,马上坐着三个保安团队员,队员腰里别着枪。

轿车上下来了翟怀鹰和月香。

翟怀鹰:月香,你进不进啊?

月香:我嫌太脏,我不进去,我就在这等你。

翟怀鹰:那好,我收完账就立马出来,咱今晚吃正定回回家的烤全

羊。

月香:快点吧,别让骚货们把你吃了。

翟怀鹰倒背着手向香妃楼门里走去,两个保安队员跳下马,也跟了进

去。

月香在另一个保安队员的搀扶下,又钻进了轿车。香妃楼门口。

翟怀鹰气冲冲地走出了香妃楼门口。翟怀鹰:快,去日军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