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夜。正定县城，日军司令部。

小林办公室。翟梅花在往茶碗里倒水。小林和翟怀鹰坐在椅子上。渡边在向小林汇报。

渡边（日语）：大日本帝国驻正定各部门的军人，经过严格仔细的点名，全部在位，无一缺席。

翟梅花翻译渡边的话。

翟怀鹰：那他妈拉个巴子地香妃楼的妈妈说，四个太君，穿皇军衣，说皇军话。司令官阁下，她们可不敢说瞎话欺骗我的。不该又会是抗先队化装的吧。

翟梅花翻译翟怀鹰的话。

小林（日语）：对，肯定是抗先队！

小林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日语）：命令全城戒严，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

正定县城上空响起了警报声。

夜。王士珍故居，翟府。翟府灯笼亮着红光。

门口有四名保安团队员，背着大枪来回走动。

警报声。

日军摩托巡逻队正从远处向翟府这边开过来。

鲁林、王双锁带着二十余名抗先队战士身穿皇军、皇协军服装向翟府

跑来。

翟府门口的四名保安团队员，看见一队人影走过来，马上取下枪端在手中。

保安队员：谁？干什么的？

鲁林他们紧走几步，来到保安团队员们面前。

鲁林迅速出手掴了保安队员两个耳光。

鲁林：八嘎！

四名保安队员赶紧收起枪，点头哈腰。

保安队员：对不起，不知道是太君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鲁林用手一挥：统统的进去的有。

王双锁和王栓宝两人用手把四名保安队员推进了翟府的大门。全体抗先队战士紧跟着进了翟府。大门也被关上了。

日军摩托巡逻队开了过去。

翟府院内。

王栓宝、田亮他们迅速缴了保安队员的枪。

王双锁指着四名保安团队员说：快快的，脱衣服的干活。

四名保安队员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愿脱衣服。

田亮上前一脚就踹跪了一个保安队员。

田亮：快快的，不脱衣服就拳头的给！

四名保安队员脱下衣服。王栓宝从腰里抽出细绳子。范花子、邢书学接过绳子，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四名保安队员捆了起来，嘴里分别塞上了手巾。

鲁林：快，范花子还有你们三个，赶紧穿上他们的衣服，提上他们的枪，到大门外站岗去。

县城永年杂货铺。纪永年卧室内。

纪永年蹲在地上抽烟袋，郭玉茹坐在炕上用纺车纺棉花。

纪秀英拿着一本书，烦躁地翻过来翻过去。

纪秀英：林子哥这都走多少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呀，真是个没良心的，不知道人家结记你呀！

郭玉茹：林子半年不回老家一次，这次回去了还不多陪陪家里人啊。这事放你头上，你也会这样的。

纪秀英：就你？我才不呢。

纪永年抽着烟说：我估摸着，这几天也该回来了。

纪秀英：要回来就白天回来，你看城里头现在多乱啊。西门烧麦馆炸死了人，日本鬼子的警报天天响，一天天人心惶惶的。爹，要不明天，你套车去接林子哥去吧。

郭玉茹：看看，咱这闺女，胳膊肘儿朝外扭，你啥时候对俺老俩也这么上心一回呀。

纪永年把烟袋锅磕了磕：英子，你林子哥，这次回来了，也不会住在这了。

纪秀英：啥？爹，你是说林子哥不在咱家干活啦？

纪永年：我也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可不见得准是。

纪秀英：俺林子哥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再说，有我，他也不敢到别人家干活去。

郭玉茹：看看，看看，咱闺女多厉害呀。

纪秀英：就是厉害，就是厉害。

郭玉茹：唉！以后过了门，你和人家咋过呀？

纪秀英：麻烦麻烦，愿咋过就咋过。

纪永年：英子啊，现在这世道，兵慌马乱的，你林子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有血性的好小伙子，百里挑一，无论你林子哥这次回来怎么做，你最好不要多插嘴。

纪秀英：知道了，爹。

翟府。大门口。范花子和三个抗先队战士穿着保安团服装在站岗。

翟府院子里坐着十几个抗先队战士，大家正在吃东西、喝水。保安团的四个队员被捆在院内的树上。

李墨斗：我这儿有个包包，福来，一会儿再去厨房把馍馍都拿过来，我好给门口站岗的留着。

王福来：好嘞，我这就去。

王福来向厨房走去。

翟府客厅。

鲁林、王双锁、王栓宝、田亮他们四个坐在客厅里。小巧、小娟两个丫环坐在鲁林他们对面。

鲁林：我们是抗先队的，你俩不要怕，只要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们俩。

小巧：是是是，老总，我们说实话。

鲁林：放在地下室里的药品和医疗器材呢？

小巧：早都让日本鬼子弄走了。家里来过蒙面人，抢走了一箱子盒子炮，我记得没几天，窑里的东西就让大小姐带着日本鬼子运走了。

鲁林：家里还有药品一类的东西吗？

小巧：没有了没有了。不过，我记得大小姐可能是留了一箱子盘尼匹林，是针剂，消炎用的。

鲁林：放在哪儿啦？快带我们去找。

小娟：要是有，这会儿还在这底下的窖里。谁也没见动过啊。

鲁林：那赶快看看。

小娟：地窖口就在你坐的椅子下面。

鲁林他们赶紧站了起来，鲁林搬开椅子，小娟上前用手把一块地板使劲一推，出口露了出来。

鲁林：栓宝、田亮你们俩快下去。

小巧：有手电筒，条几上放着呢。

鲁林把手电筒交给王栓宝。王栓宝按亮手电筒往下照。

小娟：我带你们下去。

小娟麻利儿地顺着地下室的梯子先下去了。

王栓宝、田亮也接着下去了。

鲁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大汉奸翟怀鹰家的呢？

小巧：抗先队老总们，俺是河南人，家里是开药铺的，祖传医道。前几年家乡闹水灾，爹娘和一个弟弟都让洪水淹死了。俺是让人贩子骗到正定来的，翟怀鹰花一块大洋把俺买来当丫环，谁知翟怀鹰是个畜生，买俺的当天晚上就把俺糟蹋了。俺是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只能受辱偷生到今天。老总们，今天你们说什么也要把俺俩带走。

小巧说完跪在了地上。

两个抗先队员赶紧把她扶到了凳子上坐下。

小娟从地下室里上来了。

王栓宝举着一个木制箱子也上来了。

田亮吃力地往上举一个稍大一些的木箱子，木箱子刚露出地面，田亮在下面喊了一句。

田亮：快接着，太沉了。

鲁林、王双锁赶紧接住箱子，放在一边，田亮跳了上来。

鲁林：就这些？

王栓宝：就这些，其他的是古董、字画。

田亮：我抱上来的箱子，可是个宝贝。

鲁林：啥宝贝？

田亮：全是长短枪的零配件，还有修理枪的工具、校正仪器。关键里面还有一副高倍数的望远镜。

鲁林：你俩先搬出去。

王栓宝和田亮把箱子搬出客厅走了出去。

鲁林：你，把洞口还拉上。

小娟赶紧把洞口的盖又拉了回来。

鲁林挪动椅子，又坐了下去。鲁林用手指着小娟。

鲁林：坐下，坐下。

小娟坐在小巧旁边。

鲁林：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来这里？

小娟：俺是灵寿的，爹娘带着俺来正定做小买卖。开始还凑合，后来俺爹不学好，抽上了大烟，还耍钱赌博，不到一年就把家败光了。后来，一次俺爹耍钱，把俺娘押给了人家。结果债主们就去抢俺娘，俺娘一听就撞墙死了。债主们见俺娘死了，就把俺爹给乱棍打了一顿，没几天俺爹也去世了。为了埋爹娘，俺就自卖自身，被翟怀鹰买了当丫环，俺埋了双亲就到了翟怀鹰家。开始，俺把翟怀鹰当恩人，后来才发现翟怀鹰不是人是畜生。老总们，今天是个机会，俺俩再不跟着你们跑，就没有机会了。

鲁林：翟怀鹰这个王八蛋，丧尽天良。

王双锁：队长，咱今晚就收拾了他！

鲁林：有机会就杀！但咱们还是搞药品要紧。

王栓宝：队长，她俩的命苦是苦，可咱们往哪儿带呀，她俩可都是女的呀！

小巧：这位大哥，千万把我们俩带走吧。

鲁林：我们是专打日本鬼子和汉奸的，你们不怕吗？再说，你俩会啥？

小巧：我会看病，俺7岁就跟着父亲学看病，内病外伤都会。特别是外伤，我更是拿手。

小娟：俺会说日语，还会拍发、接收日语电报，更会做饭！大小姐为了翟怀鹰成立保安团，专门培训了我两个月。

鲁林和王双锁交换了一下眼色。

鲁林：我们抗先队天天行军打仗，不但条件艰苦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小巧、小娟站了起来：愿意，愿意。

小巧：只要是跳出这个火坑，再苦再难我俩也愿意。

鲁林：那你俩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跟我们走。

小巧、小娟：哎呀，真是太好了。

小巧、小娟刚要走，条几上的电话响了。

鲁林：别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和平常一样。

小巧：知道了。

小巧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来，然后拿起电话。

小巧：喂，谁呀？

翟怀鹰（电话音）：小巧啊，我是谁，你还听不出来呀？

小巧：老爷，有事啊？

翟怀鹰（电话音）：对喽，你告诉小娟赶紧做一桌好酒菜，我一会儿就回去，我要宴请宪兵队的渡边队长，你赶紧准备好开水和茶叶。听清了吗？

小巧：听清了老爷。

翟怀鹰（电话音）：那赶紧张罗去吧。

小巧：是！

小巧把电话放下了。

小巧：不好了，翟怀鹰要回来了。

鲁林：你们俩赶紧收拾东西，要快！

小巧、小娟跑向了里屋。

鲁林：怎么办双锁？

王双锁：咱们还返回野槐林吧？

鲁林：现在出城肯定是不行了。这样，你带一半战士去凌霄塔过一晚。让王栓宝带另一半去文庙，我带着小巧、小娟回杂货铺。明天天一亮，咱们在刚接手的古玩店碰头。

王双锁：好。

小巧、小娟一人提一个布包出来了。

鲁林：走。

大家来到了院子里。

翟府门口。

范花子和三个抗先队战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情况。

远处。四个保安团队员正背着枪往翟府走来。

“撒个尿吧，一会儿上了岗，又不能离开，就地尿又该挨骂了。”

“就你事多，吃喝不少，干活不多，尿泡不大，尿水不少，臭毛病。”“哎！弟兄们，再坚持一小会儿，哥几个方便方便就换你们。”

翟府门口。

范花子他们四个一听见喊声，立即端起枪轻轻地拉动了枪栓。

范花子：坏啦，换岗的来了，你们先盯着，我去报告。

范花子提枪往院里跑。

院子里，鲁林他们正往外走。

范花子：队长，不好了，换岗的过来了。

鲁林他们立即抽出了手枪。

鲁林：快，往外冲。

小巧：别别别，地下室有出口，下了地下室走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出口，出口在后街的一个庙里。这个庙不大，日本人一来，和尚就跑了，也没有香火了

鲁林：范花子，快去让他们进来，把大门闸死！其余人快跟着这两个女同志进客厅。双锁，你在前边带队，我去前大门断后。

王双锁：队长，我……

鲁林：执行命令。

王双锁：是！

夜，塔底村。

村内街道上，小玲和贾书仁以及一个保安队员三人慢慢走着。

小玲：咱再问一家吧，顺便借个宿，明天一早，老爷不是让小巧带着大车来接咱们吗？

贾书仁：我看不用问了，这个村十有八九是个抗日的窝子，再问，我看咱们快露焰了，咱们就这样回去交差吧。

小玲：书仁哥，你怎么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我想找个大户人家借一宿，你不想和我亲热亲热。

贾书仁：小玲啊，你别吓唬我了，翟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哪敢往这上面想啊。

小玲：你个笨蛋，我不说，他知道呀。

贾书仁：那也不行，老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你是翟老爷的女人，我就是有十个胆，我也不敢啊，你就饶了我吧。

小玲：翟老爷这会儿有了月香，天天都不正眼看我，我这一肚子气越想越大，今个要不发泄发泄，非炸开了不可。

贾书仁给小玲跪在了地上。

小玲：哎！你这是干什么呀？

贾书仁：姑奶奶，你放过我吧，你要再逼我，我一枪就把那玩意崩了。

小玲：快滚起来，没骨气的东西。

贾书仁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玲：我在这等着，你俩赶紧找大马车去，多给几个钱不要紧，只要人家送咱们到正定城就行！

夜，翟府门口，四个保安团站着岗。

门口停有两辆日军三轮摩托车。

翟府客厅。

四个身穿衬衣、裤衩的保安团在一边站着。

渡边和几个日军坐在椅子上。

翟怀鹰正在拉地下室的地板，一脸铁青。

月香赶紧把太师椅挪正。

月香：行啦，事出了，发那么大的火，也不怕伤你自个的身子呀！一伪军：要不是小巧和小娟，他们也跑不远。

翟怀鹰一脚就把说话的保安团队员踹倒在地。

翟怀鹰：妈拉个巴子，全他妈的是废物，你说说养你们有何用，嗯，养个狗还知道有了贼汪汪叫呢。

渡边：你的不要着急的，他们的跑不远的，城门都统统的关闭的，我们会给你找到他们的。

月香：就是，出了事不怕事，慢慢想法解决事，踹人砸碗摔家伙，这是草包无能的人干得事。

翟怀鹰：哟呵，你倒他妈拉个巴子地一套一套的，我这不是被这俩白眼狼气得吗？你说说，养了三、四年，就他妈拉个巴子地跟着外人跑了，而且是跟着抗先队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月香：别生气了上火了，快陪着渡边太君喝着水，我赶紧去张罗几个

菜。

翟怀鹰：对对对，快去弄菜。

翟怀鹰哈着腰给渡边点烟。

翟怀鹰用力大了些，把火柴盒弄到了地上。

一保安团赶紧拾起掉在地上的火柴递到翟怀鹰手上。

翟怀鹰一看保安团队员就又来气了。

翟怀鹰：他妈拉个巴子地还不快滚，等着老子侍候你们哪！

四个保安团队员穿着衬衣、裤衩吓得赶紧跑出去了。

夜。县城永年杂货铺。

鲁林身穿老百姓衣服带着提着小布包的小巧、小娟来到门前。

鲁林上前拍门：掌柜的，我是林子，快开门。

院里纪秀英的声音：来啦来啦，林子哥，来啦！

杂货铺的街门开了，纪秀英一下子跳了出来，扑到了鲁林的怀里，双手勾住鲁林的脖子，在地上乱蹦跳。

纪秀英：林子哥，你也不说回来了，这都多少天了，把人家都快想死了。

鲁林：秀英妹子，快松手，这儿还有俩人呢。

纪秀英一见鲁林身后的小巧、小娟，赶紧松开了手。

鲁林：这是俺村的邻居，今个儿进城买东西，天太晚回不去了，刚好碰上我回来，这不，就把她俩带来咱铺子，住一宿，明个我把人家就送走。

纪秀英：快快，咱进家。

纪秀英说着就往铺里让小巧、小娟。

杂货铺院子里。

纪永年和郭玉茹他俩也往外走。

鲁林：大叔，阿姨，我回来了。

郭玉茹：快上屋里喝水。

纪秀英：林子哥还带着他的两个乡亲呢。

郭玉茹：哟，快都先到屋里。

小巧、小娟：大叔、大婶。

纪永年、郭玉茹：哎，哎。

小巧：给老人家添麻烦了。

纪永年：不麻烦，上屋里吧。

夜。正定文庙。

王栓宝带着田亮、邢书学、范花子、张脏样等八、九个战士坐在文庙

大成殿里，他们全都换成了老百姓衣服。

战士们疲倦地背靠背休息着。

张脏样坐在殿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王栓宝和田亮背靠背，小声说着话。

王栓宝：田亮，你知道咱们为什么今晚砸翟怀鹰的窑子吗？

田亮：给翟怀鹰添添乱，警告警告他呗。

王栓宝：不是，一丈差着八尺呢。

田亮：我想咱不是为了抢他的钱吧？

王栓宝：还就是为了抢他的这些现大洋，咱们要用这些钱给八路军买西药。现在八路军的伤员，因无药救治都牺牲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田亮：哎呀，你们怎么不早说呀。

王栓宝：早说？你难道能搞到药品？

田亮：现在有钱也难买到这些西药啊，小鬼子都限制着呢，再说就是有地方买，也有特务的眼线盯着呢。你前脚刚买，特务们后脚就抓你。

王栓宝：是啊，就是再难，哪怕有生命危险，咱抗先队也得把药品搞到手，然后送进山里，咱队长都立了军令状了。

田亮：我有法儿，今晚我和邢书学先探探路子。

王栓宝：你有法儿？啥法儿，快说说。

田亮：日军驻贾庄的翻译刘四毛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早几年去日本留过洋。他家住正定城里，他媳妇叫何赛仙，结婚好几年，就是不生孩子。听说日本鬼子没来正定前，这个何赛仙就是开药铺的。日本鬼子侵占咱正定后，何赛仙经常找日本军医大平正方看不孕症。一来二去，何赛仙和大平正方就鬼混上了，大平正方还把刘四毛推荐给了佐佐木当翻译。刘四毛知道内幕后，虽然气愤，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一气之下，从翟怀鹰窑子里买了一个妓女叫花牡丹带到了贾庄，从此，就再也不回城里住了。何赛仙呢，有了大平正方这个靠山，就把药铺改成了西药店，大平正方从日本军队医院里往她这偷送药品，何赛仙就正大光明地往外卖。

王栓宝：还有这么一出戏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亮：凡是在贾庄的皇协军都知道这档子事。

王栓宝：何赛仙的西药店在哪儿呢？

田亮：就在小十街往南不远的一棵老槐树旁边。

王栓宝：我看可以先去探探路子，不过，你和邢书学一定要多加小心，侦察好地形就赶紧回来。千万不要冒然行事，等我和队长汇报了再作打算。

田亮：好嘞。

田亮把旁边休息的邢书学捅醒了。

邢书学：有事？

田亮：对，起来，跟我走。

田亮和邢书学悄悄起身向殿门外走去。

县城纪永年杂货铺。纪永年卧室。

卧室里只有纪永年和鲁林两个人。炕上放着小饭桌，饭桌上有两个菜，纪永年和鲁林边喝酒边说话。

鲁林：大叔，我这次回来，可能不能天天跟你干活儿了。但是，我会常回来看你。

纪永年：林子啊，你是个有主见的小伙子，你干的事儿是大事，我不是还帮过你们一次吗？大叔不但不会阻拦你，还会暗中帮着你，大叔老了，还有这个家，还有你秀英妹子，我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因此里话说，只有暗里使劲啦，明说了吧，这小鬼子一天不滚蛋，咱老百姓就一天不安生，咱们老百姓虽然胆小怕事，一见日本鬼子就都躲，可这心里啊，巴不得有人早点收拾他们呢。

鲁林：谢谢大叔，你这么明事理，让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纪永年：你啥也别说，你给我记住，这个铺子是咱家的，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但有一条，你必须给我好人好嘛的活着，这身上的胳膊、腿，少一件我也不答应。

鲁林：放心吧，大叔，我命大，枪子见了我就拐弯躲了。

鲁林说完就和纪永年一起笑了。

纪永年：来，咱爷俩喝一个，今个儿，我开心，我高兴。

鲁林：大叔，我不想喝了，咱家地道，我还没挖到出口呢。我想今晚上再挖点。

纪永年：挖什么挖，刚回来，就干活，不行，喝酒，挖地道的事以后再说。

夜。正定县城小十字街附近的老槐树旁边。赛仙药店的红灯笼亮着红光。药店里亮着日本汽灯。

黑影里，田亮和邢书学观察着药店的里里外外。

邢书学：咱咋进去呀，里边的情况不实地看不行。

田亮：看我的。

田亮说着从脚脖处抽出一把匕首，把牙一咬，就在胳膊上刺了一道口子，田亮赶紧用手捂住刀口。

田亮：快，进店。

田亮和邢书学赶紧拍店门。

邢书学：卖药的，快开门，有急病号。

店门开了。

田亮和邢书学走了进去。

药店里。

何赛仙坐在柜台后面，对着镜子正描眉抹粉。

邢书学：卖药的，快点吧，这流着血呢。

何赛仙：怎么啦？

邢书学：不小心，把胳膊划了个大口子。

何赛仙：我这是卖药的，又不是医院，多大个事儿啊。

田亮：给你添麻烦了，大夫，你人美心眼更好。

何赛仙：你这位大哥嘴真甜，来，快点，我给你上点止血消炎药。

药店另一间屋里。

何赛仙给田亮胳膊处理刀口。

何赛仙：大哥是干什么的呀？

田亮：我是刚从保定来正定，没有几天呢，这不正在街面上找房子呢。

何赛仙：找房子，做啥呀？

田亮：不瞒妹子说，我是经营珠宝手饰的。

何赛仙：是吗？太好了，你开张了我先买一套。

田亮：买什么呀，到时候，你过去挑，我送你一套，沟通沟通感情，也好在正定立住脚啊。

何赛仙：大哥啊，你真会说话。

田亮：你看你这苗条的身段，漂亮的五官，要是配上黄灿灿的耳环和项链，那更是光彩照人了。

何赛仙：找到房子了吗？我这要不是四间房子都放着西药，你就在我这儿开得了，真可惜啊我是帮不上你了。

田亮：妹子生意做得可真够大呀。

何赛仙：大啥呀，皇军有规定，买西药要有良民证，要记录，一次也不准多买，几间屋子的药，放了快一年了，也不见少。

田亮：大妹子，这店就你一个人啊？

何赛仙：我一个人哪行啊，还有俩坐堂的医生呢；他俩白天上班，晚上我一个人住店里。

何赛仙说完向田亮抛了一个媚眼。

田亮见何赛仙包扎好了，就掏钱付账。

田亮把一个黄金项链掏了出来，又赶紧放进兜里。

田亮自语：钱呢，哦，在这个兜里。

何赛仙：这么点小事，行啦，不收钱了。

田亮：那不行，给你钱，不用找了。

何赛仙：用不了这么多。

田亮：和妹子交个朋友嘛，剩下的你喝茶。

何赛仙：那我就不客气了。

田亮：哪天请妹子吃个饭啊？

何赛仙：真的呀，我太有福气了，交你这么一个好大哥。

田亮：明天？

何赛仙：明天不行，过几天吧，过几天你晚上来，好吗？

何赛仙说着像狐狸精一样看着田亮。

田亮：好吧，咱一言为定。

药店门市。

何赛仙送田亮和邢书学出了药店门。

路上，邢书学摸了摸田亮的胳膊。

邢书学：没事吧，疼不疼。

田亮：没事，没事。

邢书学：都搞定了？

田亮：你就瞅好吧！书学啊，咱就这么回去吗？

邢书学：王队长不是让咱快去快回吗。

田亮：大家天亮了吃什么呢？咱现在不如去翟怀鹰的赌场捞一把油水，也好给同志们弄点吃的回去。

邢书学：可咱现在没本儿啊。

田亮从兜里拿出一条金项链，田亮让邢书学用手摸了摸。

田亮：这个不值几个钱？

邢书学：金的？

田亮：那是，不是金的谁带在身上啊。

邢书学：行啊，你还藏着私房钱。

田亮：这条链子还是在保定的时候赢得呢。

邢书学：那咱少耍会儿，咱现在可是抗先队，八路军不兴这个。田亮：咱这不是为了大家吃饭嘛。

邢书学：走，田亮，咱就这一次，去了速战速决。

田亮：你知我知。

邢书学：天知地知。

田亮和邢书学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