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白天。开元寺医院。

翟怀鹰病房。翟怀鹰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输液。

月香用毛巾给翟怀鹰擦脸擦手。

翟梅花和大平正方推门进来了。

大平正方用听诊器检查翟怀鹰身体。

大平正方（日语）：很正常。

翟梅花（日语）：大平君。司令官让我问问大平君，那个抗先队的伤势如何？

大平正方（日语）：很糟糕，他的头部受过撞击，属重度脑震荡。翟梅花（日语）：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这个抗先队治好了外伤也是个废物。

大平正方（日语）：不是不是，这需要慢慢恢复。请你转告司令官阁下相信我的医术。

翟梅花（日语）：司令官的意思是如果不能迅速开口说话，就……翟梅花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大平正方（日语）：我会尽力抢救，你告诉小林大佐，他这样做不符合国际红十字会公约，我是个医生，这里只有伤病员，没有……

大平正方正在说话时，翟怀鹰醒了。

翟怀鹰：渴，喝水。

翟梅花赶紧接过月香递来的水，一勺一勺地喂翟怀鹰。

翟怀鹰摇了摇头。

翟梅花兴奋地：爹，你醒了，你的命真大。要不是大平神医，你这会儿早到那边报到了。

翟怀鹰：谢谢先生，闺女，替我给人家送点儿现大洋。

翟梅花用日语给大平正方翻译。

大平正方：你的很快康复的，我的什么的都不要。你们的交谈的有，我的其他病人的看看的干活。

翟怀鹰从被子里伸出手，和大平握了握手。

翟梅花送大平正方出门。

翟梅花：爹，你知道吗，你中了抗先队两枪，其中一枪离你的心脏只有半公分，我恨死抗先队了，爹，这两枪的仇，我一定要报。

翟怀鹰：打我两枪的人不是抗先队，是我的手下大门牙。

翟梅花：啊，你说什么？

翟梅花用手摸翟怀鹰的额头。

月香在一旁也吃惊地听着。

翟怀鹰：我不烧，也不是说胡话，打我两枪，夺我马的人，就是我的手下大门牙，你赶紧给我抓住他，给我留着他，等我回去了，由我收拾他。

翟梅花：爹，我明白了。我这就找刘二堂去。

翟梅花出门去了。

隆兴寺毗卢殿。

毗卢殿佛像下。三个黄色跪垫上，分别跪着小巧、何赛仙、小娟。

她们三人双手合十。小巧和何赛仙在说话。

何赛仙：大平反对这场战争，有心帮助八路军抗先队搞药品，你们赶快拿出行动方案。

她们三人开始向佛像磕头。

何赛仙：大平说有一个抗先队被鬼子砍了胳膊，让你们赶快救走，否则有生命危险。

三人继续磕头。

小巧：明天这个时间，咱们在弥陀殿碰头见面。

小巧、小娟起立先走了。

何赛仙跪在垫上双手合十，嘴里仍然念念有词。

保安团团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大门牙正在指挥着保安团队员悬挂黑纱白帐。

翟怀鹰的一张相片被当做遗像摆在八仙桌上。

刘二堂一身戎装，倒背着手，来到屋内，鲁秋生紧随其后。

刘二堂：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门牙：你是？

鲁秋生：这是大日本帝国皇协军驻正定大队的大队长，刘大队长。奉小林司令官的命令前来接收和托管保安团。你是谁？

大门牙马上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大门牙：刘大队长，我是保安团第二中队的中队长，我的正名人们叫不起来，你就喊我大门牙吧。

大门牙说完，搬了把椅子放在刘二堂跟前。

刘二堂：谁让你们布置灵堂的呀？

大门牙：弟兄们在滹沱河岸上，被抗先队解决了一半多，这不，你看院子里剩余的三十多个人都在这儿了。

刘二堂：赶紧把黑纱白布扯下来。

大门牙：扯下来？不吊纸了，大小姐回来了一

刘二堂：胡闹！你们翟团长就没死，现在开元寺皇军医院呢。

大门牙：没死？不可能啊，我揍了他两枪啊。

刘二堂：什么？你揍了两枪？

大门牙：不是不是，我是说翟团长中了两枪。

刘二堂：快，让你的弟兄先给我把这些扯下来，真是不像话，人还喘着气呢，灵堂倒是摆上了。

大门牙：是！弟兄们快，把这些都弄下来。

大门牙说完就往外走。

刘二堂：大门牙你干什么去，过来过来，我还有话。

大门牙：刘大队长，我得马上出去一趟，要不笑话就更大了。

刘二堂：怎么了？

大门牙：我给翟团长订了一副寿棺，人家一会就送来了。我得赶紧去通知人家呀。

刘二堂笑了：你们倒是挺孝敬翟团长的，去吧，赶紧回来。

大门牙：是！

大门牙出门了。大门牙走到街门，正好碰上翟梅花正在门前下马。

大门牙：小姐来了。

翟梅花：你们的人都在吗？

大门牙：在在，都在里边呢。

翟梅花气冲冲地进去了。

大门牙见翟梅花进门了，撒腿就跑。

大门牙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大门牙画外音：两枪都没有打死，我真是废物该死，要是再开一枪就万事大吉了，团长的宝座就是我的了。眼下咱是野兔躲鹰一跑吧。

保安团门口。

翟梅花和刘二堂大喊：站住！大门牙站住！

大门牙跑的更欢了。赵春明骑日军三轮摩托向这边开来。大门牙见是赵春明就紧摆手。

大门牙：停下停下，别灭火。

赵春明停下摩托。

大门牙上气不接下气：给，给我车，翟家人要追杀我。

赵春明往远处看，翟梅花骑马追来。

赵春明：快冲摩托开枪，然后你就开走。

大门牙掏出枪向摩托开了一枪，然后驾着摩托向前开去。

赵春明赶紧拨出枪，向大门牙连开三枪。

大门牙中枪，摩托撞到墙上。

赵春明紧跑两步。

大门牙：你他妈的不够。

赵春明又补了一枪，这次大门牙的头被打爆了。

翟梅花：赵副官，怎么回事？

赵春明：报告翟高参，这个人持枪抢劫我摩托，然后驾车逃跑，被我击毙。

翟梅花走向前去，一脚把大门牙踢下了摩托车。

翟梅花：赵副官打的好！这狗东西咬主人，真是翻了天了。赵副官，我正要去开元寺皇军医院，你让人把这条狗头割下来，做一个木笼子，把狗头扔进去，挂在保安团门口，示众三天。

赵春明：是！

翟梅花：把马牵过来。

赵春明把马绳递给翟梅花。

赵春明两手掌交叉：翟高参，我做你的上马石，来，蹬着我的手上吧。

翟梅花一脚踩住赵春明的双手掌，赵春明一用力，翟梅花上了马。翟梅花深情地看着赵春明。

翟梅花：不错，赵副官，年轻有为，英俊洒脱，今后有事找我去。赵春明：谢谢翟高参夸奖。

翟梅花：我有事先走了。驾！

翟梅花骑马走了。

保安团院子里。

保安团队员正在收拾白帐黑纱。

屋内。赵春明正在交给刘二堂一封信件。

赵春明：大队长，这是一封信，就你刚走不大一会儿，有人就交给门口站岗的了。

刘二堂：送信人呢？

赵春明：说是把信放下就走了。

刘二堂把信抽出展开。

刘二堂情人刘粉画外音：二堂，见信速来车站街118号，有重要朋友，别带任何人。

刘二堂边收信边说：赵副官，我有事需处理，这里交给你了。你带我张罗一下，把剩余的保安团登记清楚，给他们找一个头儿代管，咱也好向翟家父女交差。

赵春明：你放心去吧。

刘二堂：木虎，你留下帮帮赵副官。

鲁秋生：是！

刘二堂出去了。

赵春明：刘木虎！

鲁秋生：到！

赵春明：带几个保安团去东边路上把大门牙的头割下来，让他们做一个木笼子，把大门牙的头放进去，然后悬挂在保安团门口。

鲁秋生：是！

车站街118号。

刘二堂骑三轮摩托停在门口。

刘二堂推门进去。

王小元一身长袍，戴一墨镜立在院子里。

刘二堂刚想拔抢，王小元说话了。

王小元：是刘大队长吧，刘粉小姐让我在此等你。

刘二堂：刘粉现在何处？

王小元：刘粉的保定朋友来了，觉的这里不方便，她又找了个地方。刘二堂：什么地方？

王小元：我带你去。

刘二堂和王小元坐上摩托，刘二堂发动摩托车。

刘二堂：去哪里？

王小元：调头出城。

刘二堂带着王小元驾着摩托直奔西门。

西门站岗的皇协军赶忙敬礼。

刘二堂的摩托冲出了城门。

刘二堂的摩托行至一片庄稼地。

王小元突然拔出手枪对准刘二堂，停车！

摩托“吱”的一声停下了。从庄家地里跳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王福来、一个是王栓宝，他们一身日军打扮。

王福来上前就把刘二堂摁倒在摩托上，王小元从腰里抽出一条细绳子，两个人很快把刘二堂捆了个结结实实。王栓宝用一块黑布把刘二堂双眼朦上了。

王小元向王栓宝摆了摆手，就跑进了庄稼地。

王栓宝和王福来把刘二堂拖进跨斗，然后用一块绿布把刘二堂朦了起来，王福来坐到摩托的后座上。

王栓宝发动着摩托车，就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向北边开去。

县城北门。

王栓宝驾着摩托开了过来。

城门皇协军赶紧搬路障、敬礼。

摩托拐进了一个胡同。

王栓宝把摩托车停在原141师指挥部的宅院门前。

王栓宝和王福来把绿布掀开，两人拖下刘二堂，拽着他拍门。“哒一哒—哒”门响了三下。

门开了。是张脏样和另一个抗先队战士。

张脏样把门关上插死。抗先队战士手提短枪站在门后。

王栓宝、王福来、张脏样三人推推搡搡地把刘二堂推进了屋里。

屋内。鲁林和王双锁脸上粘着假胡子，也是一身长袍的坐在椅子上。小巧和小娟穿着旗袍，戴着墨镜，手夹烟卷站在一旁。

刘粉腰里绑着五颗手榴弹，手榴弹弦连接到一条细绳上，绳的另一端在鲁林手里。

鲁林（保定口音）：把他的黑布拿下来，松绑。

刘二堂两眼迅速眨了几下。

刘粉：二堂哥，救我。

刘二堂看清楚刘粉，就想往上扑，刘二堂见到刘粉身上的手榴弹，就止住了脚步。

刘二堂：粉妹子，让你受惊了。

鲁林：说吧，要她死要她活。

刘二堂：好汉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鲁林：俺们打保定来，盯她好几天了，兄弟们做买卖做赔了，想找她弄点棉衣棉被倒腾俩钱花。

刘粉：二堂哥，你这儿库存的还有多少？

刘二堂：不到一千套，九百多吧。

刘粉：给他们，完了我给你特批调拔过来一千套。

刘二堂：这，恐怕……

鲁林：这朋友不同意，送客！

刘二堂：别别别，我给，我给！把货送到哪儿？

鲁林：今晚12点，你亲自带车，把我要的棉衣棉被送到南楼庄的北边有个化皮村知道吧。

刘二堂：知道知道。

鲁林：化皮的南边有个良下知道吧。

刘二堂：知道知道。

鲁林：良下村南是个老河滩，你就把货送到良下沙滩的边上就行。

刘二堂：各位好汉，汽车是皇军配发的，少了一辆无法交账，也就保不住我的头了。

鲁林：不要你的汽车，我的买主们都自己个儿带着车呢。

刘二堂：都答应，都答应。那快放了她吧。

鲁林：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们只图赚钱，别的不感兴趣，你的女人，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是她身上的这些玩意儿暂时先挂着。要是你的货没有按时送到，那这位小姐就成肉酱了。

刘粉哭泣。

刘二堂：粉别哭，哥办，哥按他们的要求办。

鲁林：人，我们就在这里给你看着，你只要把货送到了，我们得到消息，就送她到118号，要不，你来接也行。

刘二堂：我接我接。

鲁林：你要是敢耍花花肠子，咱们可真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刘二堂：不汪汪不汪汪。

王栓宝用黑布把刘二堂的眼睛又包住了。

王栓宝拉着刘二堂出去了。

刘二堂：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事办完了，我怎么接？

鲁林：放心吧！你把货拉到了，自然有人就会告诉你的。

傍晚。皇协军大队仓库前。

两辆日军汽车停在仓库门口。

刘二堂指挥皇协军正在从仓库里往车上装棉被。

邵春峰走了过来。

邵春峰：大队长，这伏天还没过完呢，干嘛倒腾棉被啊。

刘二堂：邵副大队长，咱这棉衣棉被都放两年了，有些潮。我在保定托了个人，咱用这个换一批新的。对了，要瞒住小林司令官，咱这是私下交易。

邵春峰：是，大队长。我过来是通知你去司令部开会，是翟高参下的通知。

刘二堂：你这样，既然来了，你就在这给我指挥着装车，一车装棉衣，一车装棉被，都装好了，用苫布苫好，仓库这儿，别人一律别让进来。

邵春峰：仓库还有啥呢。

刘二堂：没了，就剩五百件棉大衣了。

邵春峰：都装上换成新的得了。

刘二堂：这个，这个，我没有和人家说。

邵春峰：哎呀，就凭你大队长在保定的面子，谁不给开脸呢，装上装上，都换新的。

刘二堂：装上就装上，反正是求人家了。一个揖也是作，俩揖也是作，干脆赶上一块作个大揖得了。邵副大队长，那你盯着，我去开会了。

邵春峰：大队长，你快去吧。

西南街26号。王玛莎家。

厨房。

赵春明正在厨房做菜，王玛莎在一边当助手。

王玛莎：赵老弟，你说你大哥能把翟翻译和渡边请来吗？

赵春明：我估计问题不大。

王玛莎：可你大哥从来就没有请过他们呀，他们会赏光？而且第一次就把人家请到家里来，我看，悬。

赵春明：现在的皇军和往年不一样，这八路的抗先队搅得小林顾东顾不了西，魁田炸死了，翟翻译的爹又被打中了两枪，皇军正在用人之时，孟队长今个儿请他们啊，小林要是知道了，没准还非常支持呢。

王玛莎：小林要是真像你那样想就好了。

赵春明：嫂子，快把酱油递给我。

王玛莎：哎哟，看我光顾说话了。

夜。日军司令部会议室门口。

小林司令官第一个走出门口。

翟梅花紧跟着走了出来。

翟梅花（日语）司令官阁下，有件私事我决定不了，特向你请示。

小林（日语）：何事？

翟梅花（日语）：会前，特务队孟庆书邀请我和渡边君，去他府上做客。你看是去还是不去呢。

小林（日语）：孟庆书摆家宴，请你和渡边君参加？

翟梅花（日语）：对对，可能还有皇协军那边的赵副官。

小林（日语）：好，这是好事，这说明孟桑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是朋友关系，你们工作中就会配合默契，减少误会。渡边君一向刚愎自用、孤芳自赏，孟桑能邀请他，我很开心。去吧，我今晚要向保定方面汇报，否则，我会不邀自去。

翟梅花（日语）：司令官，那，我们就按时赴约了。

夜。皇协军仓库。

刘二堂和邵春峰检查了一遍汽车上装的东西。刘二堂：加盖苫布！

二十多个皇协军开始往车箱上拉苫布。

邵春峰：大队长，你腰不好，又刚开完会，你在家休息，我替你去吧。

刘二堂：谢谢老弟，我这次去，捎带办点别的事，你把班值好，小林太君要问起我，你就说我去保定了。

邵春峰：好嘞。

刘二堂：这儿没事了，你忙吧！

邵春峰：大队长，那这没事我就走了。

刘二堂：给北门打个电话，我15分钟后从那里通过。

邵春峰：放心吧，回队部我就打！

夜。西南街26号，王玛莎家。门前放着两辆三轮摩托车。

客厅里灯光通明。翟梅花、渡边、赵春明、孟庆书坐在桌子旁。桌上摆满了色、形、味倶佳的酒菜。王玛莎手拿一瓶日本清酒在给各位满酒。

渡边（日语）：不喝帝国的清酒，酒味松软，喝正定的子龙醉酒。我们大东亚共荣嘛，我一个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在中国正定就喝正定的酒，那是一种征服感，占有感，我自豪！

翟梅花（日语）：渡边君，两种酒混在一起，是很容易醉的，你已经喝了不少清酒了。

渡边（日语）：我没事，我高兴。

翟梅花：不好意思，孟队长，家中备有正定子龙醉酒吗？

孟庆书：有有有。

翟梅花：你去给渡边君拿二两来就行了。多了，肯定误事。

赵春明：嫂子，让孟队长招待客人，你带我去取。

王玛莎：好好，赵副官跟我来。

赵春明跟王玛莎来到另一间屋子。

王玛莎从橱子里拿出一瓶子龙酒。

赵春明：这个太多了，有半瓶的吗？

王玛莎：哪有半瓶的呀。

赵春明：翟高参说了，只能拿二两。

王玛莎：你去厨房，把多余的倒盆里吧。

厨房。

赵春明把一瓶酒倒掉了三分之二。

赵春明从衣兜掏出一小包药面。

赵春明回想画面。

何赛仙把一小包药面交给赵春明。

何赛仙：这是致幻剂，无色无味，喝了此药，人就会产生幻觉，你要是误导他，他啥都会听你指挥。

赵春明把一小包药面全都倒了进去。

赵春明用手摇晃酒瓶。

赵春明把装药的小纸划火烧了。

赵春明拿起酒走回了客厅。

赵春明把仅有三两酒的瓶子给了翟梅花。

赵春明：翟高参，多余的酒，我都倒出去了。

翟梅花接酒的同时，用手握住了赵春明的手，并用食指轻轻地划了一下。

赵春明察觉到了。

赵春明画外音：不能拒绝，要和她演戏。

赵春明的两眼深情地看着翟梅花。

赵春明的一只脚，有意无意地碰了翟梅花一下。

翟梅花笑了。

翟梅花把酒放在渡边面前。渡边一把就把酒瓶拿在手中。

翟梅花：渡边君，酒拿来了，喝完这些，我们就该回去了。

渡边：好，孟桑够朋友的。来，我的先给孟桑倒上的干活。

孟庆书哈着腰，把酒杯伸了出去。

翟梅花把孟庆书拉到座位上。

翟梅花（日语）：渡边君，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喝酒不醉做东之家。渡边（日语）：为什么？

翟梅花（日语）：都喝醉了，我们怎么走，孟队长怎么送客呢。

渡边收回了瓶子（日语）：有道理。我自己喝。

孟庆书站了起来，谢谢翟高参和渡边太君，也谢谢赵副官，我这先干为敬了。

翟梅花看着赵春明。

翟梅花：孟队长，都喝醉了，别老是先干为敬了。

屋内条几上电话铃响了起来。

王玛莎接电话：是，这是孟队长家，好，好，我马上让她去医院。王玛莎放下电话来到翟梅花面前。

王玛莎：有个叫月香的叫你去医院，说你爹非要现在回家看看。

翟梅花站了起来：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

翟梅花拍了拍渡边（日语）：渡边君，我父亲有事，我先走了，你喝完这些，就回宪兵队，好吗？

渡边（日语）：好的好的。

翟梅花向大家一抱拳：失礼了。

翟梅花走了。

夜。开元寺门前，两名日军站着岗。

门前一辆马车，马车上铺着褥子、被子。

四名保安抬着担架出来了。翟怀鹰躺在担架上。

大平正方、月香、翟梅花在后面紧紧跟着。

大平正方（日语）：翟高参，回家看看，了却他思念之心，对身体康复有利，但不要时间太长，最好明天送回来。

翟梅花（日语）：谢谢大平君。

西南街26号。王玛莎门口。

赵春明和渡边坐在了摩托上。

孟庆书和王玛莎立在门口送行。

赵春明：回屋吧。

渡边打着了火，摩托向前走去。

渡边驾摩托走了不足百米，赵春明拍了一下渡边。

渡边停下车。

赵春明：后边的好像有人喊的干活。

渡边向后望。

小娟化装成翟梅花的样子走了过来。

小娟（日语）：渡边君，司令官命令，你现在把皇军医院被你砍了胳膊的抗先队送到翟府。

渡边：哈依！

渡边驾驶摩托走了。

小娟：赵副官，你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是我们的了。

赵春明向前走去。

小娟一声口哨，韦世福骑一匹马跑了过来。

韦世福把小娟拉上马，两人合骑一匹马跑走了。

开元寺南墙。

开元寺南墙上，李墨斗和邓小保从墙上跳进了开元寺里。

两人在黑影里穿上了日军护士的衣服，戴上了口罩，然后大大方方地向病房里走去。

李墨斗和邓小保来到大平正方办公室门前（院长室）。

李墨斗敲门。四下一组，共敲了两次。

大平正方把门打开。李墨斗和邓小保进去了。

开元寺门前，渡边停下摩托车，走进开元寺。

渡边来到值班医生的门前。

渡边把门一推，值班医生从桌子上抬起头。

渡边（日语）：我带走抗先队伤员。

医生（日语）：我请示院长。

值班医生来到院长室敲门。

(日语）：“进来。”

值班医生推门进去。

值班医生（日语）：大平君，宪兵队渡边要把那个抗先队提走。

大平正方（日语）：什么？你先过去，我马上到。

值班医生：哈依。

值班医生关上门走了。

屋内。大平正方：你俩的害怕的不要，跟在我的后面的有。

李墨斗、邓小保点头。

医生值班室。

大平正方（日语）：为什么半夜要把伤员提走。

渡边（日语）：是翟高参亲口告诉我，司令官让把这个伤员抬到翟府。大平正方（日语）：那只能用担架抬走。你的摩托车不能放伤员。

渡边（日语）：好的，那大平君，你安排人好吗？

大平正方（日语）：你去门口等。我找人抬担架。

开元寺门口。

渡边坐上了摩托。

李墨斗和邓小保抬着田亮出来了。后面跟着大平正方和小玲。

大平正方走到渡边摩托车前。

大平正方（日语）：喝了不少酒？

大平把一茶杯水递过去（日语）：把这个喝下去。

渡边（日语）：什么？

大平正方：茶水，中国的龙井。

渡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大平正方：你先走吧，我让他们送到翟府。

渡边开车走了。

李墨斗、邓小保抬着担架向前走去，小玲在后面紧紧跟着。

一辆马车前面走着。韦世福赶着车，车上小娟在铺褥子。

小玲：赶车的等一下。

韦世福“吁”的一声，马车停住了。

小玲掏出手枪：用一下你的马车。

小玲回头：太君，快，快把担架放马车上来。李墨斗和邓小保把担架平放在了马车上。

小玲：走，去翟府。韦世福“驾”的一声，马车又开始向前走了。李墨斗和邓小保也上了

车。

小玲：你这个女的好面熟啊。

小娟：是吗？

小娟：我离你近点，你看看认识不？

小娟伸过头来让小玲看。

小玲：你是小娟！

小玲刚要举枪，李墨斗用一把铁锤猛击小玲头部。

小娟顺手就把小玲的枪夺了。

邓小保怕小玲没死，抱着小玲的头，用力一拧，只听“喀嚓”一声，脖子断了，韦世福把车停下了。

李墨斗和邓小保把田亮从担架上挪到车上。

李墨斗和邓小保跳下马车。

小娟：怎么田亮同志不说话呢？

李墨斗：大平医生怕出意外，给田亮打了麻药，说不过天亮就会醒的。

韦世福：你俩赶紧处理尸体，我们走了。

韦世福“驾、驾、驾”的吆喝牲口，马车跑了起来。

李墨斗和邓小保把小玲的尸体放到担架上，两人抬起担架向小胡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