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第二十九集
夜。日军司令部。
井上办公室。
井上把王丹递给的纸条撕得粉碎。
王丹不解地满脸疑惑。
井上（日语）：王桑，这是有人在使用离间计，翟高参的父亲，是一位忠心为帝国效力的干将，你的情报队员被害，应该与他无关。
王丹（日语）：这纸条上的字怎么解释。
井上（日语）：故意嫁祸于翟局长，再说，如果是他们的人杀了情报员，他们怎么能把证据留给你呢？
王丹点头。
井上（日语）：王桑，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抓青壮工，为帝国部队筹集粮食。你的头脑要冷静，要知道轻重缓急。
王丹：哈依！
白天。皇协军大队对门烧麦馆。
烧麦馆掌柜张脏样，正在柜台前整理账本。一个伙计在打扫卫生。
赵春明一脚门内，一脚门外：掌柜的有现成的烧麦吗？
张脏样：有。就是现蒸，十分八分钟就熟。
赵春明：我要一斤八两，牛肉焰的。
张脏样：好好好，一会儿就好。先进来坐下喝口水，这是今年的新茶。
打扫卫生的伙计向后喊：一斤八两牛肉焰的烧麦！
赵春明走近张脏样（小声地说道）：鬼子在咬村炮楼囤积了大量粮食，准备近期运往保定，请立即告诉组织，早作打算。
赵春明（大声地）：什么烧麦呀？怎么还不出锅，不要了。
张脏样：老总，你再等一会儿，这就好。
赵春明走了。
调焰的大师傅从里出来了：掌柜的，烧麦快熟了，是这吃还是带走。张脏样：遇着了急性子，咱们吃吧，人家走了。
县城。纪永年杂货铺。
杂货铺关着门，门上挂着牌子，上写：停业盘货。
纪永年正房屋内。
鲁林、鲁林娘、纪永年、郭玉茹在围着桌子包饺子。
纪秀英在一旁做衣服。
纪秀英：大娘，我针线活儿不好，你穿穿试试合身不？
鲁林娘笑得合不拢嘴：甭试，合身合身。
纪秀英起来拿着新衣往鲁林娘身上披。
郭玉菇：老姐姐，你就试试吧，英子一夜没睡觉赶做的给你。
屋外旁门方向传来叫门声。
鲁林和纪永年站起来仔细听。
鲁林：找我的。
鲁林出去了。
杂货店旁门。卢金钟站在门外。
鲁林把门打开，卢金钟进来了，卢金钟随手关上了门。
卢金钟：鲁队长，今晚上有紧急任务。
鲁林：啥任务？
卢金钟：老陈让你赶紧去药店，他要当面交待。
鲁林：好我就去。
纪永年正房屋内。
鲁林从外面进来坐在鲁林娘身边。
鲁林：娘。
鲁林娘：要走？去吧，娘习惯了。
鲁林：娘，我
纪秀英：林子哥，你，你怎么这就走？咱娘咋想呢，你刚回来没有一袋烟工夫。
鲁林娘：英子，我的好孩子，你林子哥是在组织的人，他干的是正经事，当娘的理解，让他走吧。
鲁林：娘，我走了。英子照顾好三位老人。
鲁林转身跑出去了。
鲁林娘：亲家啊，咱们当老的，别怪孩子，孩子干得事，乡亲们都心里说是，再说他是组织里的人，也是身不由己呀。
纪永年：我的好姐姐呀，你真是一个懂事理又开明的老妈妈。我这几天，正打算如何劝你别为林子的事上火呢，你看，你倒做起俺们的工作来了。
鲁林娘：实话说吧，这小日本一天不走，咱老百姓一天不安全，只有把小日本打跑了，咱们才能踏踏实实地过光景，你说是不是呀亲家。
正定县城西南菜市场。
李墨斗担着萝筐买菜。
卖菜摊里，抗先队战士王小元面前摆着茴香和韭菜。
李墨斗：你这儿的茴香怎么卖啊？
王小元：你先看我这的茴香，多鲜嫩啊，包饺子包包子好吃着呢。
李墨斗蹲下看茴香。
李墨斗（小声）：维持会长彭英娘三天后过80大寿，翟怀鹰说白天要往咬村送粮食，到时他晚上去祝寿。
李墨斗（大声）：茴香割得早了点，来，给我称五斤。
王小元（小声）：队长让你弄两身警察服，下午还在这给我。
王小元：五斤正好，你看多高的称啊。
李墨斗：你家种没种菜瓜啊，俺们家老爷说想吃八愣菜瓜。
王小元：有，我下午给你送来。你还到这儿，咱不见不散。
李墨斗：好嘞。
李墨斗挑上担去别处了。
王小元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他，就把茴香、韭菜装到筐里，挑上担子走了。
县城草药店。
伍大贵带着两个治安队员在药店里。
卢金钟给伍大贵递烟点火。
卢金钟：伍队长，你们真是辛苦啊。
伍大贵：最近有生人来买过药吗？
卢金钟：都半月多了，甭说生人，连老顾客来的都少了，再这样下去，药店非关门不可。
伍大贵：有了生人，早点报告，特别是打听买西药的，有一个向我报
告一个。
卢金钟：俺们这是中草药铺，没有人向俺们打听西药的事，伍队长，你放心，要是万一有这样的人，我立马找你去汇报。
伍大贵：这就对了。弟兄们走了。
伍大贵和治安队员走了。
卢金钟用鸡毛掸子打着节拍，念起了顺口溜。
卢金钟：真定府是个福地，三国赵云生这里，保护幼主他把功立。北洋政府王士珍，当过一任大总理，县城西南有他的故居。
药店里屋。
老陈和鲁林在谈话。
老陈：据可靠情报，井上最近在咬村炮楼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而且准备近期运往南方前线。领导指示咱们坚决不能让鬼子从正定运走一粒粮食。你们抗先队不是有一部分在新城铺四区活动吗？
鲁林：是张瑞山他们小队。
老陈：你马上召开一次抗先队干部会议，让大家认识到这批粮食的重要性，告诉张瑞山同志，让咱们的战士白天黑夜连轴转，也要盯死了咬村炮楼。
鲁林：我今天和抗先队几个干部先提出一个方案，我后向你汇报。
老陈：我今天也去四区，让他们赶紧发动老百姓，准备帮咱们运粮
食。
鲁林：那我现在就走。
鲁林和老陈握手。
老陈：老妈妈身体可好？
鲁林：好，结实着呢。
老陈：今天如有空闲，我去看望老人家一次。
鲁林：陈主任，不用了，你不去，我娘无忧无虑，你去看了，她反倒吃不下睡不着了，以为我出了啥事呢。
老陈：也好，等以后有时间吧。
麦地里。
鲁林、王双锁、王栓宝、张瑞山正在开会。
鲁林：为了咬村这批粮食，咱们大家都动动脑子，看看什么办法好使，能让这批粮食消失到咱八路军手里。
王双锁：瑞山你在这一带活动，对这熟悉，你先说说。
张瑞山：四区这个地方，没水没沙没岗子，到处都是平坦地儿，咬村炮楼修的又非常坚固，炮楼周围的防护沟有一丈多深，进出这个炮楼，只有走吊桥。而正冲吊桥的炮楼顶层，鬼子架设了两挺歪把子机枪，靠硬攻肯定不行。
王栓宝：那咱们就派人想法先混进去，摸清情况再定。
张瑞山：不用派人进去也不知道，炮楼里肯定囤积着大批粮食，因为这几天，其他地方的日军都在往咬村炮楼运粮食。
鲁林：新安火车站附近，有没有下手的地方？
王双锁：新安火车站肯定不行，去年八月十五夜里，县大队掀翻路轨后，日本鬼子加强了力量。现在光驻守车站的鬼子就有快200人了。而且还配备了巡逻用的铁甲车，每隔15分钟就来回晃荡一次，气人的是，铁甲车上的探照灯，哪个方向都有。
王栓宝：日本人的探照灯虽然照得远，但人在里边不一定都能看得到，只要咱们伪装好，日本的铁甲车照样是聋子的耳朵一摆设。
鲁林：是这个意思，咱们找距铁轨最近的庄稼地，你们看是哪里？我记得新安车站南边有一块地，离铁路不到15米。
王双锁：那是吴兴村东北上的于家坟，坟地里人们都种一茬麦子，那个地方有的离铁路不到5米远呢。
鲁林：咱们土工作业一次，把敌人的路轨给它炸掉。与此同时，在县城，咱们让内线的同志往关押壮工的地方放冷枪，打黑枪。咱们再抽20个战士把新安周围的电线、电话线全部给他铰断，然后，王双锁你们这个队，攻打贾庄据点，能打，就一直往死里很揍贾庄的鬼子，贾庄佐佐木的鬼子要追，你们就撤，他们返回去，你们再向前攻打。这就需要你提前下下功夫，认真仔细地侦察一下地形地物。
王双锁：队长，你是不是让抗先队四面开花，以吸引鬼子，然后轻而易举拿下咬村炮楼，从而运走粮食。
鲁林：是这么个意思。首先，我们要让敌人确信，我们要攻打新安车站，但是，我们不在车站动手，而是炸毁他的铁路。保定的鬼子最怕铁路中断，只要铁路一断，井上肯定受批并加派人手抢修铁路。我们在城里放
黑枪，是吸引井上的注意力，让他认为，我们炸铁路是为了营救这些壮工。井上确信这个思维后，就会动用新安以北的兵力，那么咬村炮楼的鬼子肯定前来增援，到时，我们让邵春峰同志派一个排协助我们解决咬村炮楼留守的敌人。
张瑞山：真真假假，声东击西，队长，你这个办法太好了。
鲁林：但是我们必须配合的相当默契才行。
王双锁：队长，你分配任务吧。
张瑞山：是啊，你分配任务吧。
鲁林：王栓宝，你们队今晚就秘密埋伏到吴兴于家坟挖地道，挖出来的土一定转移走，不能让敌人发现新土堆，告诉战士们，还要保护好老百姓的麦子。我们争取两个晚上挖到路基下。到了路基下，尽量挖大一些，我让陈主任多搞些炸药，不毁他百八十米，也让他断50来米。
王栓宝：队长，俺们保证一个晚上完成任务。
鲁林：记住，一定要把地道口伪装好，不损坏老百姓麦子，不让一星点儿新土留在原地。
鲁林：双锁师傅，你这个小队，今晚先支援王栓宝挖地道，明天，你们全队拉到贾庄附近，如何行动，你自行安排，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准佐佐木出贾庄。
王双锁：是！
鲁林：张瑞山同志，你们小队的任务就是搞日军和皇协军的服装，我让邵春峰同志派人支援你，主要是过吊桥这一关，只要咱们过了吊桥进了炮楼，那值守的敌人就是咱们的刀下菜了。
张瑞山：不用邵春峰同志的人也行吧。
鲁林：不是不放心你瑞山的作战能力，而是他们之间熟悉呀，因为熟悉，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能混进炮楼。
王栓宝：队长，咱们把人都分散了，单瑞山他们小队能把粮食运出来呀？
鲁林：粮食有陈主任他们负责运出。怎么样，同志们还有不明白的
吗？
王双锁、张瑞山、王栓宝一齐：队长，都明白了。
鲁林：散！
县城，一民宅（日军情报队临时开会的秘密地方)。
屋内。方小仙、耿莲芝、伍大贵、宋艳芳以及其他情报人员坐满了一
屋子。
王丹：今天下午，是咱们定好的例会。怎么金狗、一枝花他们还不来呢？小仙，你数数，看看都差谁呀？
方小仙站起来默点人数。
方小仙：差范油子、金狗、一枝花、吕二呆、罗狗脖。
耿莲芝：吕二呆都有好几天不开鞋店门了，我去他那儿买一双鞋吧，都跑了三、四趟，总是锁着门。
王丹：不等他们了，散会后，小仙和我去查一下。咱们这次集会就一个事儿，就是帮着皇军抓青壮工，你们只要报出街道门牌号，家里有什么样人可抓就行，你们把名单给我后，我让皇协军刘大队长帮助抓走。井上太君给了咱们情报队50人的任务。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散会！
情报队员都走了。屋内剩下了王丹、方小仙、耿莲芝三人。
方小仙：王队长，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着你了。
王丹：嗨！咱们三个不该从保定来正定，这里太复杂了。
耿莲芝：怎么了？不是挺好吗？
王丹：先说井上大佐，他现在只顾抓青壮工，你说给我们情报队也分任务，这不是都暴露了吗，还搞什么情报。我估计井上大佐要调走了，否则不会这样安排日常工作。另外，罗狗脖让警察局的人给杀了，我和井上大佐汇报，他根本不信，还把证据也给撕掉了。
方小仙：金狗、一枝花他们呢？
王丹：我估计也不会有好结果，要不，他们早该来了。
耿莲芝：咱们现在去香妃楼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丹：好，走！哎呀，咱们先换了服装啊。方小仙：三个女人去妓院，招人看啊。
三个女人笑了。
香妃楼。
王丹、方小仙、耿莲芝她们三人女扮男装的来到大堂。
香妃楼妈妈：哎呀！好漂亮英俊的三位公子啊。
王丹：少啰嗦，找个人。
香妃楼妈妈：找谁呀，先坐下，喝口水。
王丹：你这儿的金狗欠着我钱不还，躲哪儿去了。
香妃楼妈妈：你们外地人吧。金狗被人杀了，出事那天，来了三个爷，都看着挺阔的，他们没一会儿就走了，我一进一枝花的房间，就见一枝花和金狗被人拧断了脖子，吓的我赶紧跑了出来。
王丹：这是多长时间的事了。
香妃楼妈妈：好几天了。
王丹看了一下方小仙和耿莲芝。
王丹没说话就往外走，方小仙和耿莲芝也跟着往外走去。
香妃楼妈妈：三位爷，这就走啊。
香妃楼门外。
王丹：别处不用看了，范油子和吕二呆也准是被人暗算了。咱们的情报队出了内鬼，咱们还要下功夫查一查。
方小仙：查啥呀，我看准是宋艳芳捣的鬼，当初我就不同意发展她，翟怀鹰对她好着呢，她没理由为了几块大洋背着翟怀鹰给我们送情报。
王丹：有道理。联想到罗狗脖被杀，还有香妃楼是翟怀鹰所开，金狗和一枝花死的不明不白。对！肯定是她。
王丹把牙一咬：你俩在两天内秘密让宋艳芳给我消失。
方小仙、耿莲芝：是！
王丹坐上人力车走了。
方小仙：莲芝，咱说干就干，现在就去翟府附近蹲守。
耿莲芝：现在就去啊？
方小仙：王姐给了两天时间，这都下午了，马上一天就完了，咱还不紧着去盯去查去看，说不定宋艳芳今个儿下午出来呢。
耿莲芝：在理儿。听你的，走。
方小仙、耿莲芝一人叫了一辆人力车坐上走了。
翟府。
翟府大门里边左侧有三间房子，三间房子再往里就是厕所。
大门口站岗的伪警察就住在这三间房子里。
屋内。
李墨斗正从床一头垫子下边，往外拿警服。李墨斗又从墙上掛衣服钩上取下来了一套。
李墨斗就手用围裙把两套警察服包了起来把包夹在胳膊下，匆忙出门。
门口。放有李墨斗买菜的筐子和扁担。
李墨斗从屋里出来把围裙包放进筐里，然后担上扁担就向翟府大门走
去。
宋艳芳从厕所出来，看到了李墨斗把包放筐里这一幕。
宋艳芳自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师傅有什么秘密？我得要跟踪他，看大师傅究竟干什么。
宋艳芳跟着也出了翟府大门。
宋艳芳：咱们大师傅去哪儿了。
门口站岗的：去菜市场买菜了，刚拐弯。
宋艳芳；咱门口的人力车都去哪啦。
门口站岗的：宋小姐出门啊，我去给你叫。
门口站岗的刚要去叫车，一辆空人力车从西门方向跑过来了。
门口站岗的：拉洋车的，快过来！
人力车来到翟府门口。宋艳芳坐了上去。
人力车夫：去哪儿？
宋艳芳：前边拐弯直奔菜市场。
人力车夫：好嘞。
人力车夫拉上车子小跑起来。车上宋艳芳掏出小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又插进腰里。
宋艳芳的后面。
方小仙、耿莲芝合坐一辆人力车紧紧跟着。
县城西南菜市场。
卖黄瓜、甜瓜、西瓜的摊贩最多，王小元摊前摆的是菜瓜。
李墨斗从卖黄瓜摊前向王小元这边走来。
宋艳芳蹲在不远处的卖西红柿摊前。
摊主：要西红柿？我的柿子刚摘下来，你尝一个，倍儿是味儿。
宋艳芳看着李墨斗。
宋艳芳：给我称二斤吧。
方小仙、耿莲芝在距宋艳芳不足5米的地方站着，两人紧盯着宋艳芳。
方小仙：莲芝，你的消音器带来了吗？
耿莲芝：在呢，我总是随身携带。
方小仙：快，赶紧安上。时机一到，就击发。
李墨斗蹲在王小元跟前。
李墨斗把包里的东西交给王小元，王小元赶紧把两身警察服放进瓜筐，然后把摊上摆的菜瓜往筐里装。
李墨斗：来来，你先别忙活，赶紧给我称十斤。
王小元：好嘞。
王小元看看筐里的衣服已被菜瓜盖严实，这才起身给李墨斗称菜瓜。
就在李墨斗交完菜瓜钱，担上扁担就要走时，宋艳芳突然从一旁用枪顶住了李墨斗的腰部。
宋艳芳：大师傅，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墨斗回头一看：这不是宋小姐吗？快别闹了，老爷等着我回去吃菜瓜呢。
宋艳芳冷笑一声：这个卖菜瓜的怎么回事？
方小仙和耿莲芝这时也出现在宋艳芳身后，耿莲芝用枪指向了宋艳
芳。
耿莲芝：宋艳芳，还认识俺俩吗？
宋艳芳一回头：哎呀，两位大姐咋女扮男装了啊。
宋艳芳的话没完，耿莲芝的枪就响了。虽然音不太大，但周围的人却都听到了。人们大乱。
方小仙看见人们乱喊乱叫乱跑，索性抽出手枪，又向宋艳芳补了两枪。
方小仙、耿莲芝立即坐上人力车。人力车夫拉上她俩就向外跑去。
这时，菜市场更乱了，有人大喊：杀人啦一
一时间，瓜果满地滚，卖菜的菜摊被乱跑的人们踢散了一地。
王小元：墨斗，别犯愣，咱俩赶紧撤。
王小元、李墨斗担着菜筐随着人们跑出去了。
夕阳西下。县城图书馆。
地下室里，田科长、鲁林在听王小元汇报。田科长手中拿着两身警察服装。
王小元：今个儿下午，我按和李墨斗同志约定的时间，在菜市场接上头后，李墨斗同志把两身伪警察的服装交给了我，正在李墨斗起身挑担子要走时，翟怀鹰的情人宋艳芳不知从啥地方冒了出来，用枪顶住了墨斗的腰部，并接连问墨斗同志，怎么回事，让墨斗同志解释。正在我和墨斗发愣时，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两个女扮男装的人，用枪顶住了宋艳芳，宋艳芳认识这两个人，刚叫了一声两位姐姐之类的话，个头稍高的就开了枪，这一枪不响，但威力不小，随后另一位又接着补了两枪，然后这两人就坐人力车跑了。
田科长听完王小元的话立即沉思起来。
田科长：鲁队长，王小元说最先开的一枪不响，说明安了消音器，这个设备只有日军的特高课的特工们有。这说明，这两个女扮男装的人是王丹的情报人员。
鲁林：那他们为啥自相残杀呢？
田科长：我们锄奸科杀了修表的罗狗脖，并且有意放了一张伪警察局的人干的纸条，我分析王丹见了纸条，又知道了翟怀鹰妓院的金狗和一枝花被人暗杀的事，就不由得会想到内部泄密，而这个泄密人也只有宋艳芳了，因为她在翟府。
鲁林：李墨斗会不会暴露啊？我们在翟府外面放了几个人，专等月香出来报信儿，可在我来你这之前，月香一直没有动静。
田科长：应该不会暴露，理由有三。一是李墨斗外出买菜瓜，肯定得到了翟怀鹰的认可，那么，李墨斗同志外出时，身份还没有暴露；二是李墨斗从翟府到菜市场做了什么事，刚好被宋艳芳发现，引起了宋艳芳怀疑，她来不及和翟怀鹰说，就直接跟踪到菜市场，不料她又被王丹的人盯上，被杀灭了口；三是月香没有外出和我们接头说明墨斗同志安然无恙。
鲁林：田科长，听你这一分析，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田科长：小元同志，你明天仍然去卖菜，到时候，李墨斗自然会和你
联系的。
鲁林：田科长，我觉得不妥当。王丹的情报队在菜市场杀宋艳芳的时候，这两个情报队的女人，也肯定认识了王小元，如果王丹回过味儿来，肯定去菜市场寻找王小元，那样一来，王小元就危险了。
田科长：鲁林同志，你分析的有道理，王丹很狡猾，我们不得不防。暂停和墨斗的联系，静观事态发展。
鲁林：田科长，彭英给他娘祝寿的事你知道吗？
田科长：知道了，这不，让墨斗同志找伪警服就是为此事作准备的。鲁林和王小元起身。
田科长握住鲁林的手：保重！
夜。铁路旁麦田坟地里。
王栓宝带着几十个战士在往远处传运装土的袋子。战士们头上都戴着野草编的帽子。
王栓宝：这会儿谁在下边挖呢？
黄凤朝一边接袋运土一边说：咱队长和小卓子。下边能站两个人了，进度越来越快了。
小娟：快把队长换上来，咱队长太累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黄凤朝：都催他三次了，可队长就是不上来，你有啥法儿，在这里又不能大声喊。
小巧：他再不上来，我下去挖！
王栓宝（低声）：鬼子铁甲车！
运土的战士们都卧倒在麦田里。
日军铁甲车由北向南开来，铁甲车三面都有探照灯。雪白的灯光照在战士们卧倒的麦田里。
日军铁甲车走到于家坟头这段停住了。
铁甲车顶部翻开了一个盖，有一日军钻了出来，他用望远镜四下观
看。
突然，铁甲车向坟地猛烈打开了机枪。
坟地麦田里，黄凤朝的腿不幸中弹，黄凤朝用牙咬住麦秸，两手死死抓住运土的袋子，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日军铁甲车上的日军见无动静，缩回脑袋，拉下盖子。铁甲车又向前开去了。
抗先队战士又开始了挖土、运土。
小巧、小娟赶紧跑到黄凤朝身边，给黄凤朝包扎伤口。
王栓宝：小巧，黄凤朝的伤怎么样？
小巧：不行，血流不止，得马上抬走。
黄凤朝：什么血流不止，队长，我没事。
王栓宝：小巧、小娟快把凤朝扶走，这是命令。
日军的铁甲车又开回来了。
抗先队战士赶紧卧倒。
日军铁甲车这次没有停，很快就开了过去。
王栓宝：同志们，加把劲，这一段时间有半小时。
抗先队战士运土的速度加快了。
夜。翟府客厅。
月香在给翟怀鹰挂衣帽。
翟怀鹰坐在太师椅上：妈拉个巴子，这一天把我累的。
月香：做饭的大师傅有话给你说。
翟怀鹰：叫他进来吧。哎，月香，艳芳呢？
月香：还是让李墨斗和你说吧。
翟怀鹰：出啥事了。
月香出门喊：大师傅，你来一下，老爷回来了。
李墨斗用瓷托盘端着一根儿八愣菜瓜进来了。
翟怀鹰一见兴奋地：哎呀！李师傅，这个菜瓜买得好。
翟怀鹰拿起菜瓜立即咬了一口。
李墨斗：老爷，宋小姐让人在菜市场给杀了。
翟怀鹰此时刚好咬下一块菜瓜，两眼圆睁。
翟怀鹰用手接住嘴里吐出来的菜瓜：什么，宋艳芳让人杀了。
李墨斗：是的，是两个女扮男装的人干得，而且有一支枪开了枪，声音还不大，就像牲口放屁一样的声音。
翟怀鹰：无声手枪？这种枪只有太君那里才有啊。月香，赶紧给我备车。
月香：刚回来，又要去哪里呀？
翟怀鹰：皇军司令部。
夜。贾庄刘四毛租的住宅。
房顶上，王双锁、邓小保、王福来爬在房沿处。
花牡丹正在和一女二男打麻将牌。
花牡丹是天津人，说话天津味。
花牡丹：快出牌呀，老半天出一张，嘛玩艺儿。
梳分头的男人是花牡丹上家：大妹子，我这没烟了，不精神，出牌慢。
花牡丹：你忍忍吧，这才多一会儿啊，一包烟你给抽完了。
梳分头的男人：你的日本烟，没劲儿，不好抽。五饼！
花牡丹：胡了。清一色，大满贯啊。
牌桌上的人，数着钱，往花牡丹面前送。
梳分头的男人：这牌打得真臭，要是上把打五饼，还没事呢。
女牌友：哼！没事才怪呢，瞅你那贱样儿，要是我，提夜壶都不要。花牡丹：干嘛呢，说远了。咱一码说一码，这要是四毛在还不动枪
啊。说实的，到了你们贾庄，我除了和四毛暖铺热盖的，别人，没门儿。
刘四毛进了客厅：呵，还在玩呀？
梳分头的男人：回来了刘翻译官，我们这就散。
打麻将的人往外走去。
刘四毛打开门：这一屋子味儿啊，真难闻。
花牡丹：吃饭了嘛，没吃我给你做去。
刘四毛：在皇军那里垫补了点，饿倒是不饿，就是太累了。
花牡丹：累了，就上床歇着吧。
卧室。
花牡丹帮刘四毛脱衣。
花牡丹：你这身汗味，难闻死了。
刘四毛：去了三个村，抓了七十多个青壮工，出了一身汗能没味儿吗？
花牡丹：送城里了呀？
刘四毛：天太晚，佐佐木太君说，明儿一早送。临时关押在黄锁柱家那个空宅子里了。
花牡丹：能安全吧，那是个凶宅。早几年抗先队总是在他家闹事。刘四毛：一晚半晚的，没人知道。再说有三个皇军和六个弟兄在那里值着班呢。
花牡丹：你自己铺被子，我给你端洗脚水去。
房顶上。
王双锁：咱今晚先把关押在黄锁柱家的乡亲们放了。
王福来：对，先让刘四毛逍遥乐呵一晚上。
王双锁：小保，你去通知战士们迅速包围黄锁柱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邓小保：是！
邓小保撤下去了。
王双锁：福来，你和我直接去黄锁柱家房上，咱先摸摸底。
夜。日军司令部。
井上办公室。井上坐在办公桌后边。
翟怀鹰：司令官阁下，我的女人宋艳芳被情报队的人杀了。
井上：翟桑，你的证据的有？
翟怀鹰：我的厨子亲眼所见，说杀宋艳芳的是两个女人，打扮成男人模样，用的是无声手枪。
井上：大大的不可能的，情报队的女人，有枪的只有三位的干活，她们的下午在给皇军唱戏的有。她们的分身术的不会。翟桑，你的工作，我的大大的满意的有。回去继续努力的干活。
翟怀鹰：我想见见我闺女翟翻译官。
井上：翟高参的看押壮工的干活，现在的时间的没有，你的回去的好好休息，明天继续抓壮工的干活。
翟怀鹰：哈依！
翟怀鹰退出了井上办公室。
王丹从里屋出来了。
王丹双脚一并（日语）：谢谢司令官阁下。
井上（日语）：不用客气。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运送粮食和这批青壮工，任何矛盾和障碍，都要为此事让路。
王丹：哈依！
井上（日语）：我准备后天夜里12时，先把粮食运走，你和另外两名保定总部特高课队员，今晚就去咬村炮楼，协助皇军把粮食安全运出去。
王丹：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