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第二十五集
夜。开元寺日军院里。
鲁林和抗先队战士从屋里往门外的车上搬药品。
突然一群日军伤兵从病房里冲出来。
日军伤兵有的拄着双拐，有的拄着单拐，有的吊着胳膊，有的头上包满了绷带，还有的从病房里爬了出来……
这些伤兵爬在地上，抱住抗先队战士的双腿。
日语：“你们不是帝国的军人，我们不能让你们把药弄走。”
日语：“把药都弄走了，我们怎么办？”
日语：“把药留下!”
这些伤兵死死地抱着战士们的腿。王小元使劲往外拔腿，都没能拔出。
王福来抽出手枪：队长，把他们干掉算了。
王小元：是啊，队长，这些日本人等治好了伤，还得祸害咱中国人。
鲁林见此情景大喝一声：把枪收起来，不准殴打、侮辱这些日军伤兵，更不准向他们开枪。
鲁林在人群里找人，他东瞅西看：小娟，小娟，快过来。
小娟：来啦队长。
小娟从屋里跑了出来。
小娟：什么事，队长。
鲁林：给我翻译，我说一句，你翻一句。
小娟：是。
鲁林走到抱着王小元双腿的伤兵面前。鲁林蹲了下来。
鲁林：你好，我是八路军抗先队长。我原是个农民，家里有父母亲，也有田地耕种，我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鲁林：可是自打你们日军来到了中国，来到我的家乡后，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父亲在给你们修炮楼时，因为干活慢，被你们日本兵给活活打死了。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鲁林：现在我们中国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的乡亲们被你们逼得无家可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房屋被烧毁了，姐妹们被你们欺辱糟蹋。乡亲们有的被你们逼疯了，有的被你们逼得投河自尽了。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鲁林：各位日本士兵，你们有自己的祖国，有自己的父母，也有兄弟姐妹，试问，如果你的国家受到了这样的侵害，你们该怎么办？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爬在地上抱腿的日本伤兵纷纷撒开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鲁林：现在，我的兄弟姐妹被你们逼得不得不拿起武器自卫，可是我的亲人却无药医治，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伤口一天天恶化，一天天感染，最后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有的日军伤兵流泪了。
鲁林：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们想过没有，我们都会在自己的祖国生活的更美好，咱们的兄弟姐妹在上学、在工作、在劳动、在唱歌，而咱们的老人们则在夕阳下，在大街上散着步，聊着天，下着象棋，颐养天年。
小娟翻译鲁林的话。
更多的日军伤兵哭了。
甲伤兵（日语）：搬吧，我们不再拦着。
乙伤兵（日语）：我们帮你抬药品。
丙伤兵（日语）：多装上一些药品，多救活一个中国人。
小娟连忙翻译着伤兵的话。
站在屋檐下，提着大包小包的大平正方看到了这一幕。
大平正方（日语）：真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中国必胜，日本必败。
开元寺院里热闹起来，所有能动的人，都在搬药品。
有两个拄单拐的日本伤兵，两人都是一手拄拐，然后合抬着一个纸箱向寺门外的汽车走去。
夜。特务队驻地。
院内。田科长他们正在往桌子上放月饼。
有的从食品盒子里往桌子上拿烧鸡。
有的往桌子上放酒。
夜。新安车站以北。
铁路被掀翻了500多米。
日本军在新安车站停靠了五列火车。
日军一装甲铁车，停在路轨掀翻处。
路基下，二十多名日军端枪站岗。
装甲车上下来一位戴眼镜的日军少将。
日军少将查看了被掀翻的路轨。
日军少将（日语）：正定的小林大佐到了哪里？
日军少将身后有一位身背无线电台的日军通讯参谋。
通讯参谋（日语）：将军阁下，小林大佐已率部包围了新安火车站。
日军少将（日语）：这头蠢猪，什么王牌联队？八路军早都撤走了，包围还起什么作用？让他赶到我这里。
通讯参谋：哈依！
夜。特务队院内。
15名特务都醉倒在桌子上。
田科长他们把特务都拖进了一个大屋内。
有两个战士把特务队门口的两具尸体也拖进了屋里。
田科长：把炸药包放进去。
一战士抱着炸药包放进屋内。
战士：拉导火索吗？
田科长：等等，同志们，快，往房子上泼汽油。
战士们纷纷从食品盒里拿出瓶子，他们把汽油分别洒在特务队的门窗上。
田科长：拉导火索！撤！
田科长带着锄奸科的战士们飞快向门外跑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特务队驻地附近的居民纷纷跑了出来。
特务队驻地大火熊熊燃烧，天空烟雾弥漫。
路边上，田科长他们从地上站了起来，相互拍打着身上的土。
田科长：分头撤！
田科长他们分三组向三个方向跑走了。
夜。开元寺门口。
两辆汽车已经开动。两辆汽车的车厢都罩上了绿色帆布。门口的伤兵们向远去的汽车招车。
夜。新安车站路轨掀翻处。
小林立正站在日军少将面前。
日军少将：小林大佐，土肥原将军已经两次电报催促，让你务必在三小时之内修通铁路，否则，军法从事！
小林：哈依！
夜。正定县城北门。
皇协军小丁他们四人站岗。路障搬到一边。
鲁秋生开着第一辆汽车冲出了北城门，鲁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赵春明开着第二辆汽车在北门前停了下来。
小丁跑到驾驶室：赵副官，还有要交待的吗？
赵春明：无论任何人问，都要说没有见过我们。
小丁：放心吧，赵副官，打鬼子，我早就支持！
赵春明回头和大平正方说：大平先生，你坐好，我要加速向前跑了。
大平正方：你的尽管开快车的，我的身体大大的大力士。
赵春明一踩油门，汽车向城外冲去。
字幕（解说）：1941年仲夏，正定地区的抗日烽火越烧越旺，各种形式的抗日组如雨后春笋般的不断壮大。侵华日军为了扑灭正定的抗日烈火，把拥有“闪电”联队称号的联队长井上大佐调往正定，被正定抗日武装搞得晕头转向的小林大佐，垂头丧气地被上司调离。
日军司令部会议室。
翟梅花、渡边、吉川、佐佐木、铃木一郎，新安车站山本少佐坐在会议桌的左侧。
刘二堂、翟怀鹰、孟庆书、维持会长彭英、情报队长王丹坐在会议桌的右侧。
井上（日语）：我的前任小林君，是帝国部队的精英，他无奈的被上司调离，并不是小林君平庸无能，而是正定的风水小林君没有掌握好。我们的对手常年生活在这个地方，和他们作战一定要速度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井上喝了一'口水。
井上（日语）：现在我给各位介绍两位新的也就是我的新助手。一个是彭英先生，他原是正定警察局长，我让他近期内成立一个维持会，彭英先生任会长。二是我们保定总部特高课的王丹女士，她去年曾以河北梆子演员身份来过正定，并出席了孟桑的赏月晚会。为保正定平安，上司直接任命王丹为正定地区情报队长。
孟庆书惊诧的表情。
井上端起茶水，茶杯无水，翟梅花赶紧倒满。
井上（日语）：小林君的人事安排很科学，我暂时不作调整，希望各位用最快的速度，动用一切手段，让正定出现一个崭新的大东亚共荣的面貌。
全体鼓掌。
井上（日语）：现在请大家随我一同前往隆兴寺，我们要敬天地，让天助我，拜菩萨，让神帮我！
全体起立：哈依！
刘记饸铬馆附近，苏玉娴家。
门口。苏玉娴摆了个烟摊。
苏玉娴在烟摊后面做针线活，两眼警惕地观察着情况。
苏玉娴家房上。张洛文在修补房顶的裂缝。
院子里，张脏样、王福来正帮着活泥修补围墙。
苏玉娴屋内。
老陈、田科长、鲁林、王双锁、张瑞山、王栓宝正在开会。
老陈：同志们，这个井上，是个靠打速度战出名的恶魔。当年，鬼子刚攻打正定县城时，就是这个残忍的井上，冒着炮火撕开了县城东北角的国军防御工事。为了提防井上新官上任三把火，县委已通知各村，提前做好了三藏工作。
王栓宝：陈主任，都是哪三藏啊？
老陈：藏粮、藏人、藏家禽，让井上到了村里什么也捞不到。高平那边的几个村子，都把地道挖通了，敌人要是进村我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
从其他村跑了。
鲁林：依我看，用练武之道对付井上正好，他快咱就给他慢，他硬咱就柔，武功用语叫以柔克刚。
田科长：鲁队长你给大家讲明白点。
鲁林：井上的所谓快速，在我们正定地区的农村，根本行不通。第一我们不是大部队，第二我们是麻雀战、游击战，第三，我们正定的村与村之间没有较宽的大路，那么他的汽车也好，摩托车也好，只要咱埋上地雷，挖上陷沟，井上他照样无法行走，更说不上快了。所以，只要我们细心静观察，摸清他的规律，他走他的快，咱挖咱的沟、埋咱的雷。这就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老陈：鲁队长讲得实实在在。咱们现在的抗先队已经近200多名战士，我们分散活动，遍地开花，让井上估不透，摸不清我们的底牌。除此之外，我们仍要加强和内线人员的联系，团结那些经过争取就能团结过来的力量。一句话，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只要抗日，我们就积极争取，双手往怀里拉，对于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的汉奸特务不用请示，只要有机会，就马上镇压。
隆兴寺正门外。
日伪军的岗哨一米一个。
井上率领着日军军官和刘二堂等汉奸，步行从正门向寺院走去。
寺院里，日军岗哨沿着中间通道，一路两行，日军岗哨端着上了刺刀的大枪，脸向外，挺胸直胯的站着。
井上及众官员前行。
井上一行登上台基。
井上一行走进摩尼殿。井上及日军官双手合十。
翟梅花（日语）：这是宋朝雕塑的释加牟尼和迦叶、阿难二弟子以及明朝雕塑的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塑像。
井上一边参拜一边点头。
隆兴寺主体建筑大悲阁。
井上一行人进入大殿。井上率先向佛像跪了下去，日伪军都先后跪下
参拜。
方丈在佛像下手敲木鱼，嘴里不停地叨念着。
井上参拜完毕，起立仰视佛像。
翟梅花（日语）：这是隆兴寺主体建筑，始建于宋代，后毁于战乱，现在的大悲阁是清朝时期重建的，这尊菩萨全称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高22.28米，是在宋期始建时铸造，通体为青铜材料。她有42臂，分别执日、月、净瓶、宝杖、宝镜、金刚杵等法器。
井上听着翟梅花的介绍，不住地点着头。
井上把手一挥，示意捐款。
吉川赶紧往捐款箱里投放钱。
井上走近方丈。翟梅花紧跟。
井上（日语）：施主，打扰了。我是来自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奉天皇之命来到中国，来帮助中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把中国建成王道乐土。令我不解的是，我们的善举，我们的圣战，为什么不被中国人所欢迎。
翟梅花向方丈翻译井上的话。
方丈：善举应在本国境内，会造福本国百姓，越境到别国搞善举，不从则圣战，应视为魔兽出笼。狼吃羊，羊总是要反抗的，如不反抗，狼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如果羊群相互团结共同对付偷嘴的狼，那么狼就会退回原地。世上万物，不会因为有了狼，而都俯首称臣，相反，因为有了狼，才有了打狼的人。
苏玉娴家。鲁林他们还在开会。
鲁林：陈主任，我们抗先队想给井上来一个欢迎会。
老陈：是不是想主动出击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鲁林：这几天，我们先熟悉一些造老磁河边上各村的伪保长，比如像北楼、良下、柴里、雕庄、西化这些村。这些村子没有大路，敌人的汽车不能通过。特别是往柴里、雕庄的路，只有走阎王鼻子大沙坑那一条大路，同志们记不记得，早些年土匪们都在这个地方抢劫行人，现在人们也不敢走这条路，哪怕是绕远走小路。
王栓宝：对对对，是有个阎王鼻子大沙坑。那个鬼地方，只要下去了，人们在上面扬一把沙子，你都躲不开。
鲁林：我们抗先队提前在这里埋伏上，把坑底全埋上地雷。然后让伪保长去给鬼子报信，就说咱抗先队住进了柴里和雕庄这两个村，这样我们就会给铃木一个措手不及的伏击战。
老陈：鲁队长这个主意不错，地形对咱也有利，伏击鬼子后，我们就从庄稼地里向南化一带转移。
鲁林：瑞山同志，你回去后，马上和柴里、雕庄两个村的保长接上关系，功夫下大一些，绝不能在他们身上出现差错。
张瑞山：是！我回去后马上就办。
老陈：鲁队长，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县委指示，最近有一批干部要去平山南纪城115师去学习，咱们抗先队要担负护送工作。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到南曲阳，出了封锁沟，封锁沟那边有灵寿的同志接送。
鲁队长：陈主任，交给我们抗先队，我们坚决完成任务，什么时间？
老陈：听通知。
老陈从炕上一个包里取出一些八路军的帽子和宽皮腰带。
老陈：鲁队长，把这些发给抗先队的骨干，让他们也威风威风。
白天。翟府。门口站岗的全换了伪警察服装。
客厅门前，月香正用喷壶烧花。
客厅里。宋艳芳花枝招展的给翟怀鹰挂衣挂帽。翟怀鹰脱去了警察局长的行头，往太师椅上一坐，头往后一靠。
翟怀鹰：妈拉个巴子地，这个井上太君太迷信了，光在隆兴寺就折腾了一上午，我这受伤的身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宋艳芳：老爷呀，先喝点茶水解解渴，一会儿啊，我再给你捋摸捋摸。
宋艳芳：老爷，你要是不舒服，我用嘴喂你喝茶水，怎么样啊？
翟怀鹰把头抬了起来：哎呀，我的宝宝贝，这累了一上午，回来一看见你，我就精神了。过来，让我抱抱。
宋艳芳扭到翟怀鹰跟前，翟怀鹰一把就把苗条的宋艳芳抱进怀里。翟怀鹰乱亲吻宋艳芳的脸、脖子。
宋艳芳笑着说：老爷，你的脸太扎人了，该刮胡子了。
翟怀鹰放开宋艳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
翟怀鹰：月香，我回来了，你也不往屋里走一下啊。
外面浇花的月香：那不是有人侍候着你吗？
翟怀鹰：中午咱吃什么呀？
月香：烙饼。
宋艳芳：烙饼有什么好吃的呀？
翟怀鹰：月香，烙饼有什么好吃的呀？
月香：李墨斗师傅这个烙饼，我保准你一辈子也没吃过。
翟怀鹰：妈拉个巴子一个破烙饼，还能烙出花来。去给我叫李墨斗。月香：人家正和面呢，你自个去叫吧。
宋艳芳：老爷，你喝着水，我去给你叫。
宋艳芳一步一摇三晃荡地出门了。
李墨斗手上带着白面，腰扎白围裙来到客厅。
李墨斗：老爷，你有事？
翟怀鹰：中午吃什么？
李墨斗：烙饼啊。
翟怀鹰：月香说你烙的饼，我一辈子没吃过，有那么神奇吗？
李墨斗：老爷，俺烙饼的手艺是俺爷爷传下来的。俺李家烙的饼是
宋艳芳：不就是擀面皮，在油锅里转着烙吗?
月香放下水壶。走进客厅。
月香：你俩还让李师傅说话吗？你俩不听人家说，咋知道人家烙啥饼呢？
翟怀鹰：说吧说吧。
月香：李师傅，给他俩说道说道。
李墨斗：老爷，俺烙的饼是，烙饼薄，薄如纸，隔着烙饼能看字。
翟怀鹰精神一振：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墨斗：老爷，烙饼薄，薄如纸，是说我烙的饼，就像一张白纸一样。隔着烙饼能识字，是说，我烙的饼不但薄而且透亮，把烙饼提起来，通过烙饼能看清后面的字。
翟怀鹰：哟呵！我这辈子还真没吃过。
宋艳芳：甭说吃了，见都没有见过。
李墨斗：把胡萝卜和黄瓜切成细细的丝，再把豆芽掐头去尾，用它们当做菜码，然后，蘸上我特制的酱，用这种烙饼一卷，那是白中有绿，绿中透红，咬到嘴里，美味无穷。
翟怀鹰：妈拉巴子地，说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快去弄，快去弄，吃得我舒服了，有赏。
李墨斗：是，老爷！
正定真和轩饭店一雅间内。
孟庆书和王丹在喝酒。
饭店跑堂伙计范油子：二位，菜齐了，慢用。
范油子拿着托盘出去了。
王丹手中夹着一根烟卷。
王丹：来孟队长，喝一个。
孟庆书和王丹碰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孟庆书：王队长，原谅孟庆书去年中秋之夜冒犯贵体，我真是瞎了狗眼，我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做美梦呢。
王丹：孟队长，别那么自己看不起自己，我告诉你，原先的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不待见。我也是被别人多次抛弃的女人，心里也渴望有一个男人疼我，爱我。
孟庆书给王丹夹菜。
王丹：只要咱俩合作对付土八路，你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告诉我，那我王丹就是你的女人。
孟庆书：我一定按王队长的意思办。
王丹：孟队长，过来，到我身边来。
孟庆书站起来哈着腰：不不不，王队长，我还是在这儿坐着吧。
王丹立起来，走到孟庆书面前，双手往下把孟庆书一摁，孟庆书就坐到了椅子上。
王丹随即坐在孟庆书大腿上，把头靠在孟庆书脸上。
王丹：皇协军那边你熟悉吗？
孟庆书：都是工作关系，私交的没有。
王丹：和刘二堂不熟悉？
孟庆书：熟是熟，没有私下往来。
王丹：他有个情人叫刘粉，在保定皇军被服仓库，前一段时间到过正定，你知道吗？
孟庆书：不知道。
王丹：他们往外倒卖过皇军配发的棉衣棉被，你不知情？
孟庆书：王队长，这个我更是第一次听你说。
王丹的手在孟庆书脸上慢慢地摸着。
王丹：听说你和皇协军的赵副官来往很密切。
孟庆书：是，有过交往，不过最近没有来往。
王丹的手又伸进孟庆书的上衣里。
王丹：赵副官这个人怎么样？
孟庆书：挺，挺，挺……
王丹：怎么结巴了，挺什么呀？
孟庆书：挺仗义的。
王丹：这么说给你办过大事啦。
孟庆书：没有没有，我是说赵副官这个人为人仗义。
王丹：没有事情发生何谈仗义呀？
孟庆书：有一'次我家里缺钱花，和赵副官一'提，他^话没说就给我送来了。
王丹：去年的赏月晚会，你们特务队爆炸着大火是怎么回事？
孟庆书：当时，我带队去了新安车站，天亮回来后，特务队几乎烧光了，一个全貌全翅的人都没有，保定皇军来的专家经过勘察认为是爆炸引起的火灾。
王丹：你们特务队有炸药？
孟庆书：没有。专家们分析，是15名特工身上携带的日式手雷引起的爆炸。你想啊，这些经小林大佐培训的特工，每天都在农村生活，吃不上喝不好，第一天返回城里，又赶上全体部队去新安增援，仅剩下了这些人，他们还不是猛吃胡喝一通啊，酒醉之后，他们相互之间难免磕磕碰碰，这就是造成晚上爆炸起火的唯一原因。
王丹笑了：孟队长，你别紧张啊，我这也是随意问一问。来来来，再喝一'个。
孟庆书额头上、鼻尖上、手心里都是汗。
孟庆书端起酒杯和王丹的酒蛊一碰，然后喝了下去。
赛仙药店已换了招牌，现在是赛仙绸缎庄。
店里摆满了各式绸缎布料。
有三四个人在店里买布料。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招待顾客。
卧室内。
何赛仙正对着梳妆镜描眉抹口红。
赛仙绸缎庄门前。
鲁秋生穿皇协军服装驾一辆三轮摩托在门前停下来。
鲁秋生从挎斗里抱起一匹布料来到柜台前。
鲁秋生：老板娘呢？
正在量布料的小伙子：在她卧室呢。
鲁秋生放下布料，向里走去。
卧室内。门前。鲁秋生敲门。
鲁秋生：老板娘在吗。
门开了，何赛仙出来了。
何赛仙：是木虎啊，进来坐坐吧。
鲁秋生：刘大队长从保定捎来一匹好的料子，我放在柜台上了，一会儿你去过过目。
何赛仙：好的。
鲁秋生：刘大队长说，今晚他有应酬，就不过来了。
何赛仙：天天有应酬，真是的！
鲁秋生：老板娘，没事我走了。
绸缎庄前。
鲁秋生发动着摩托，何赛仙在门口招手。
何赛仙：木虎，没事来玩啊。
鲁秋生驾摩托走了。
绸缎庄后边的房上。
两个人伸头看着这一切，然后把头缩了回去。
傍晚。日军司令部。井上办公室。井上正在穿军衣，戴军帽。
井上按桌上的红按扭。翟梅花在门外喊（日语）：报告。
井上（日语）：进来。
翟梅花进屋立正（日语）：阁下，请指示。
井上（日语）：通知吉川君，派二十个精兵携带一部无线电台，护送咱们去贾庄。
翟梅花（日语）：现在？
井上（日语）：对，一律骑马。
翟梅花（日语）：要不要通知佐佐木君。
井上（日语）：不不不，我们就是要突击检查。
翟梅花：哈依！夜。路上。
井上、翟梅花、吉川以及二十多名日军骑马向前飞奔。
夜。县城街道上。鲁秋生驾摩托向前行走，赵春明坐挎斗里。鲁秋生他们后面，有一辆摩托远远地跟着。
鲁秋生：赵副官后面有车跟着。
赵副官：拐弯，抄近路去开元寺医院。
鲁秋生驾摩托拐进开元寺这条街。
后面的摩托也跟了过来。
鲁秋生把车停在开元寺门口，两人下车向开元寺里走去。跟踪的摩托在开元寺门前调了个头，开走了。
夜。纪永年家。
屋内。鲁林、张瑞山和纪永年、郭玉茹说着话。
纪秀英把瓜籽、花生放在炕桌上。
纪秀英：吃吧，林子哥，快让你的朋友吃花生。
鲁林：秀英，我们说正事呢，你先去你屋，听哥的话。
纪秀英撅着嘴出去了。
鲁林：大叔，我记着你和柴里村的米大胖是朋友，那年咱俩不是去过他家吗？他现在是日本人的伪保长，我们想找他谈谈，想让米大胖暗地里为咱们作事。
张瑞山：大叔，你别害怕，我们只需要你给搭个桥就行，余下的话，我们自己说。
纪永年：我这把年纪了，我怕什么呀，你们为了打鬼子连命都不要了，这点小事算什么。说吧，啥时去？
鲁林：越快越好。
纪永年：那你就套车去，今个黑夜里就去找大胖。
郭玉茹：林子，你看你叔，天这么晚了，赶明个儿吧？
鲁林：阿姨，晚上好，晚上安全。
郭玉茹：那你们早点回来。
鲁林：到了柴里，给瑞山哥搭上桥就回来。
纪永年：你说你烦不烦啊，咱林子这么点小事求到咱了，你看你这神神叨叨的。林子，走，套车去。
纪秀英跑了出来。
纪秀英：林子哥，你们干嘛去呀，我也跟着。
鲁林把秀英拉在一边：好妹妹，我和瑞山哥去柴里一趟，让你爹帮着找个人，路太远，你就不要跟着了，好吗？
纪秀英：那你办完事还回来不？
鲁林：回来呀！
纪秀英：那我在家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夜正定县城北门。皇协军小丁和三名皇协军站岗。纪永年赶着车来到北门。
小丁：什么人，干什么去。
鲁林跳下车，拿着五块大洋递给了小丁。
鲁林：我是木虎的朋友，出城办点事。
小丁：哦，原来是老朋友啊，走吧走吧。
皇协军搬开路障。
纪永年“驾”的一声，马车出了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