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和次序
第二十二章｜逻辑和次序
1.
“无论在内在的还是外在的创作工作中，逻辑和次序都具有巨大的意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大一部分的内外（舞台的）技术都需要依靠它们的原因所在。
“在我们学习的整个过程中你们应该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在所有时刻我都需要依靠简单、现实的身体行动的逻辑和次序，也需要依靠复杂、杂乱的内在感受和行动的逻辑和次序。
“行动与感觉的逻辑和次序是我们现在正在学习的创作的重要元素之一。
“如何在我们的创作中利用逻辑和次序呢？
“我从外部行动开始讲起，因为我们现在在谈的东西在那里表现得比较清晰。
“由于多年来形成的机械的习惯已进入我们的运动肌肉体系，因此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的动作都做得非常符合逻辑，且讲究次序，而且换一种方式就不行了，因为没有了应有的逻辑和次序我们就无法完成生活中必须的许多动作。比如，要喝一杯水，就必须先拔出凉瓶的塞子，放好杯子，拿起水瓶，将瓶口放低，将水倒入水杯。如果我们突然产生了破坏这个次序的念头，并不放杯子就倒水，或者如果我们不拔出瓶口的玻璃塞子就将瓶口放低到杯子上面，那么就会发生灾难，要么是我们把水倒到托盘或桌子上，要么被我们倾倒的凉瓶的玻璃塞子掉到杯子里，将其打碎。
“在完成复杂动作的时候更需要次序。
“所有这一切都是很基本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我们在生活中根本不用去想，逻辑和次序便按照已养成的习惯自然而然地给我们以帮助。
“这无论看上去有多奇怪，在舞台上，甚至在完成最简单动作的时候，我们往往也会丧失逻辑和次序。请大家回忆一下，一些歌手和演员是如何将手中仿佛盛满酒水的酒杯晃来晃去；再回忆一下，他们又是怎样一仰头就将大杯大杯的酒倒进嘴里，却没有被猛然倒进嗓子里大量的液体呛得喘不上气来。
“如果你在生活中做这个动作，那么喝酒的人一定会被呛得喘不上气，像溺水了似的，或者他会把四分之三的酒都倒到自己的领子里或者裙子上。一代代的演员们都在舞台上做着这一类生活中不可能有的动作，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缺乏逻辑和次序。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形是因为，在舞台上我们并不准备当真从空空如也的纸板做的杯子里喝酒，我们的动作就不需要逻辑和次序了。
“在生活中我们也用不着去想这些，但我们的动作却合乎逻辑且讲求次序，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符合逻辑和次序的动作的确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根据自己平素的习惯做着为完成它们所必要的一切，下意识地感觉到为此所必须做的一切。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下意识或者机械地完成的每一个动作都有逻辑性和次序性。它们是习惯性地，或者说是下意识地参与到我们的生活中来的。
“但舞台动作并不是我们人的天性所需要的，我们只是做做样子，好像我们很需要它们似的。
“做没有需求的事情实际上是很难的。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动作往往不是按‘实质’去完成的，而仅仅是‘大概齐上’完成。但是你同时也清楚，在舞台上这样做是会导致程式化，也就是虚假的。
“那么怎么办呢？应该用那些按照逻辑和先后次序选出来一个个小的动作来构成大的行动，就像纳兹瓦诺夫在表演小品‘数钱’和‘烧钱’时做的那样。
“但当时是我在指挥他，引导他完成了每一个小的组成行动，如果没有我，他恐怕完不成他的任务。
“为什么呢？因为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观察力不够，对生活细节的关注也欠缺。他从不关注这些细节，也不知道我们的各种行动是由什么组成的，有哪些段落；他对行动的逻辑和先后次序没有兴趣，只满足于让它们自己自然而然地去完成。
“但经验告诉我，对生活细节给予足够的关注对于舞台来说是多么的必要，因此我在这方面不断努力，在生活中注意观察，我建议大家要学我的样子。那时你们在舞台上回忆一些细小的组成动作以及它们的逻辑和次序的时候，在检查并用它们重新组成大的行动的时候就不会感到艰难了。
“只要感觉到舞台行动的逻辑线，并按照正确的次序多做几次的话，那么它立刻就会在我们的肌肉记忆和其他记忆中复现。那时你就会感觉到你的行动是真实的，而真实则会唤醒对你所做一切真实性的信念感。
“当一个演员做到这一点，并习惯于自己动作的次序性和逻辑性，当有机的天性熟知了它的预兆的时候，正确的动作就会进入角色的生活，并被完成，就如同在现实生活中下意识地完成一样。要努力学习身体行动的逻辑和次序。”
“怎么学？该怎么……”
“请取来一张纸和一支笔。请写下你应该做的所有动作：
“要在抽屉里找纸；
“拿过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然后把抽屉拉出来。自己向后挪一挪，好给拉开的抽屉腾出地方；
“检查并回忆，抽屉里的东西都放在哪里、放了什么、按什么布局放的。我知道应该在哪里找纸。我找到了，选了几张最合适的，放在桌上，然后把它们整理好；
“推回抽屉，自己的身子也朝桌子靠了靠。
“应该承认，这种笔记我都记在一些特别的本子上，这种本子我积攒了很多，我会时不时地去看一看，查点什么。笔记令我肌肉的记忆迅速活跃，对我帮助很大。以后我会常常提到这一点供你们参考。”
◆
“如果你们能够想起，在我们学习的过程中，在我讲授每一个元素的时候我是如何求助于逻辑和次序的话就好了。这充分证明，我们不仅是为了行动、为了感受而需要它们，而且在思维、欲望、想象、想象的虚构、任务以及贯穿行动、不停地交流与适应这些创作的各个时刻我们也都需要它们。只有当逻辑和次序的线在创作的各个时刻都保持不间断的情况下，演员的内心才会形成真实感，并由此激发自己在舞台上感受真实性的真诚信念感。
“那些不合逻辑和不讲究次序的事物是无法令我们真诚地去相信的，即使它们在现实生活中被遇到，那种现象也往往不合规范，仅仅是某些个别情况的特征。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无次序和不合逻辑在舞台上当然也是可以被接受利用的，但在其他时候，我们必须极其严格地关注，以使一切都能最彻底地符合逻辑和先后次序，否则你就会面临陷入‘大概齐上’传达欲望、形象和行动的危险之中。你们是知道的，这样的表演只会把你们推向肤浅、做作和匠艺。”
◆
“怎样掌握行动的逻辑和次序，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就会知道。现在我能向你们推荐去做的只是一些准备工作，并能给你们一些指导。”
“具体做什么？”
“具体就是要让你的注意力养成关注自己内在和外在创作器官如何工作的习惯。
“你们可以从相对简单的，从外在具有逻辑性和次序的无实物动作开始，比如我们曾做过的数钱的练习，还有‘烧钱’那段小品开始的那场。
“这种练习能使我们养成深入个别小的、组成动作的逻辑和次序中去的习惯，大的行动正是由这些小动作组合而成的。
“这些练习必须做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才行，要经常借助练习在各种不同的无实物动作和你所能想到的完整的场景中训练自己。当你们对它们已很清楚，并能够抓住它们的逻辑和次序线，你们就会习惯于这个线，并感受到真实。哪里有真实，哪里就有对真实的信念感；哪里有信念感，哪里就离‘下意识的门槛’不远了。
“当你们借助这些练习使自己注意力的条理性得到加强之后，要让它深入到你的心灵中去。这个领域更需要情感的逻辑和次序。不要害怕这些可怕的词汇，我所要求你们的东西其实比你们感觉到的要简单得多。
“我建议大家去做的练习就是这样的。
“请选择某种心境、情感，最终是完整的激情，然后把它们变成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内在和外在的行动，这是什么意思呢？
“假设，你选择了寂寞。秋天的傍晚，夜幕初降，一个村庄，凄风苦雨，肮脏泥泞，孤独伴着树枝碰撞的啪啪声和树叶飘落的沙沙声。事件的发生地是一座你熟悉的庄园，你必须生活在那里，或者在你的想象中，你当时只能栖身在那里。请为这个地点、事件和规定情境的状态补充尽可能多的典型特征。”
“怎么做呢？”我兴致勃勃地问道。
“和你在前不久那堂课上做‘数钱’小品时做的完全一样。那会儿你用小的真实和对这种小的身体动作真实性的信念感既合乎逻辑又讲求次序地渐渐构成了大的身体行动、大的真实和对舞台上所做的一切持续性的信念感。
“还记得吗，那时我们还将这个过程与踏着一条长满青草的小径相比较来着！”
“记得，但在那项工作中我没有捕捉到靠近‘下意识的门槛’的那个瞬间。”我说。
“那么那时出现的所有即兴的东西呢？它们其实就是下意识激发出来的。”
“即使是这样，可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争辩道。
“可正是这些所谓无关紧要的东西使你离真实越来越近，并激发了你对所做一切的信念感，一个大真实会带出另一个，以至于更多。”
“这是什么样的真实呢？”我不明白。
“现在你很想知道那个罗锅、你剧中的妻子以及你所扮演的那个人物的过去，那么你就不得不去虚构一系列令人激动不安的过去，这从一开始就会将你推近逼真和可能，然后再推你靠近真实、信念感和真正的‘下意识的门槛’。”
“是的，我那时就应该知道，我在为谁工作，为什么我要让那个罗锅开心。”我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虚构让你与他们靠近，为你营造了家庭、居室、舒适，还为你最普通的身体动作提供了严肃的目的。它在舞台上创造的就是我们行话称之为‘我就是’的东西。
“难道你认为，没有‘下意识的门槛’可以接近这种状态吗？
“那时你就站在‘下意识的门槛’这条线上，它的波涛瞬间吞噬了你，而这一切你恰恰是通过无关紧要的、小的身体动作才达到的！”
2.
“在情感方面我同样会遭遇无处不在的元素——逻辑和次序。
“我不得不再一次离开研究对象，先来看一看，逻辑和次序是如何影响情感感觉的。
“简言之，即我要来谈一谈创作感受过程中感觉的逻辑和次序。
“逻辑和次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问题只有科学才能解决！我们这些知识肤浅的半吊子们怎么能去碰它呢？
“但下面这几点却可以使我们的鲁莽得到原谅。
“第一，我们没有别的出路。我们只能用这样或那样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的确，我们这门基于真实感受的艺术是无法绕过感觉的逻辑和次序这个问题的，要知道没有逻辑和次序就没有真实，随之而来的就是没有对真实的信念感，没有‘我就是’，也没有有机天性与它的下意识的合作，而我们的艺术、我们的创作和感受全部都是建立在这种合作之上的。
“第二，我完全不是通过我们所不了解的科学途径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而是通过实用的途径。
“你们大概也发现了，每当科学、技术帮不了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去求助我们有机的创作天性，求助它的下意识以及经验和实践。现在我还是建议大家这样做。我们将把问题从科学层面转变到我们熟悉的真实的个人生活层面，它会给予我们许多经验、实用的知识、最丰富的取之不尽的情感资源、技能、习惯，等等。”
“怎么转变？”维云佐夫着急地问。
“跟过去完全一样。”托尔佐夫安慰他，“你问问自己：‘如果我身处角色的规定情境，按照人的方式我会做些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不能敷衍，不能徒有形式，而要非常认真和真诚地回答。不仅要理智，最重要的是情感和意志都要参与进来并提供答案。不要忘记，即使是最小的真实的身体动作也会创造出真实感，并自然衍生出这种情感的生命。
“不仅如此，我还需要你们将这个问题的回答传达出来，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身体的动作。
“在这里我再次提醒大家，这些行动越是清晰、具体、准确，你直面强迫情感的危险就越小。
“因此说，要想认识并确定内心的心理状态和人精神生活的逻辑和次序，我们求助的不是变化多端、难以捕捉的情感，也不是复杂的心理活动，而是要求助于我们的身体，求助于它准确的、我们能够做到的、具体的身体行动，这样我们就能够认识、确定并记住这些行动的逻辑和次序，不是用科学词汇，也不是用心理学专业词汇，而是用普通的身体行动。
“如果这些行动是真实、有效且适当的，如果能够用人真诚的感受从内心为它们找到依据的话，那么外在生活和内在生活之间就会建立起不间断的联系，我就能够利用它来达到自己的创作目的了。“正如大家所见，这个关于情感逻辑和次序的复杂问题看上去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但我们解决它的方法是多么自然，多么简单，又多么实用啊，实际上它是被我们的身体行动解决的，这些行动是我们完全能够理解的、我们的生活经验非常熟悉的，合乎逻辑和次序。
“这就意味着，我这个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方法，但却简单、实用，并能够使我们达到预期目的。
“我不去求助任性、多变的情感，而是求助于我所能完成的身体行动，我在内心的欲望里找寻它们，从我感到亲切的生活经验中挖掘必要的信息。在这些时刻我总是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回忆和自己的天性。天性会感受到真正有机的真实，也知道什么可以相信。我能做的就是一切听它的指挥。你们大概明白，在这种方法中关键不是在身体的行动本身，而是在我们所找到且真诚相信的那些内心依据上……
“每当你们需要传达这样或那样的状态、这样或那样的情感的时候，首先要问问自己：‘当我处于类似的条件下我会做什么？’把你的想法记录下来，转化为行动，然后再体现在角色上，就像通过复写纸复写到角色上一样。如果剧本富于灵气，里面有真正的生活，那么即使不发生完全的重合，也将会有部分重合。
“所以强烈建议大家将关乎新角色的诸如此类的问题和对它们的回答记录下来，这就是这样做为什么有益的原因所在。
“要想记录问题或者回答，你必须在自己的头脑里找寻合适的清晰的词语，但如果你不深入问题，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显然这对于加深认知角色非常有益。在这种情况下请大家不是大概齐上，而是努力要用一个称谓认真、清楚地将感觉确定下来，这将会推动你对感觉做进一步的更详尽的分析。
“还有另一个益处，即这种笔记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将是无价的创作素材。
“想象一下，诸如此类的笔记你逐渐会积累很多，其中记录了在你的演员生涯中，你在塑造角色或者阅读剧本时所产生的全部内心状态和情感。
“实际上，如果我们的激情形成的瞬间能够被记录，如果我们能按照这份记录讲求逻辑和次序地去感受形成激情的每一个分段的话，那么我们就不会像某些演员做的那样，去追求即刻将其抓住，而是逐渐去掌握它，一部分一部分地去做。一下子就把控角色的大激情是不可能的，但大多数演员现在恰恰希望达到这个目的。
“你们可以将自己情感记忆中的大部分内心素材都放进这份笔记，这是不得了的一件事！要知道在研究情感逻辑的问题时这将是最为珍贵的资料。”
“就拿爱情来说吧。”阿尔卡基·尼古拉耶维奇开始讲解，“这种人类的激情是由哪些瞬间组成的，又会引发什么行动呢？
“与她或他见面了。
“未来的恋人立刻或者逐渐相互吸引，双方对对方的关注越来越强烈。
“他们不断地回忆会面时的每一个瞬间。
“为新的会面寻找借口。
“第二次相见。希望用共同的兴趣和会引发经常见面的理由将二人相互联系在一起。
“然后：
“第一次秘密约会，令二人关系更加接近。要求经常见面的友好建议和许诺，等等，然后：
“第一次争吵、指责、怀疑，为消除误会的新的会面。
“和解，进一步亲密交往，等等。然后：
“各种阻碍见面的因素。
“秘密通信。
“秘密约会。
“第一份礼物。
“初吻，等等。
“然后：
“交往中亲密无间。
“相互要求越来越严格。
“嫉妒。
“隔阂。
“分手。
“再次相见。原谅和其他，等等。
“所有这些瞬间和行动都有内在的根据，放在一起，它们就会体现出内心的情感、激情或者状态，就是我们所称的‘爱情’。
“要在大脑中正确地、有根据地、深思地、真诚地去彻底完成每一个行动，一开始你只有外在的，但之后你就会在内心接近恋人状态的行动了。经过这样的准备，你就会更轻松地理解包含此种人类激情的角色和剧本。
“在一部好的、内涵丰富的剧本中全部的或者主要的瞬间都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这样或那样的程度表现出来的。演员通过自己的角色寻找并认识它们。它们在剧本和角色的长路上逐渐变成阶段性的瞬间、里程碑。在如此条件下我们在舞台上完成一系列任务和行动，其全部就构成了我们称之为‘爱情’的状态，它是由一个个的部分组成的，而不是一个即刻成型的‘大概齐上的’状态。演员在这种情况下要组织行动，而不要做作地强迫自己，要像人那样去感受，而不是做作地使蛮劲；他是在感觉，而不是在滑稽地复制感觉的结果。
“但对于大多数既不善于思考，也不愿意深入到他们塑造的情感的天性中去的演员来说，爱情被他们想象成了一种‘大概齐的’体验，于是总是试图‘一举拿下’！他们忘记了，大的体验是由很多小的片段和瞬间构成的，应该去很好地了解它们，研究、接受并完成每一个片段和瞬间，否则演员就注定会成为程式和匠艺的牺牲品。
“但遗憾的是，虽然感觉的逻辑和次序这个领域对于演员来说非常重要，但还没有被应用以满足舞台的要求，所以我们只能期待未来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请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和行动：用钥匙锁上这扇门，然后穿过它走进隔壁房间。”阿尔卡基·尼古拉耶维奇建议我们。“不能吧？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即如果这里现在一片漆黑，你怎么会把这盏小灯也熄灭呢？也不能吧？
“假设你想悄悄地向我传达你内心深处的秘密，你怎么会扯着嗓子大声喊呢？
“但为什么在剧院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在整个五幕戏的过程中，他和她千方百计想要结合在一起。他们经受了千难万险，绝望地同各种艰难险阻作斗争，但当希望的瞬间到来之后，他们热烈拥吻——但彼此随即就冷淡下来了，仿佛一切都做完了，这出剧也已经演完了。观众整晚都对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和愿望深信不疑，但主要角色扮演者的冷淡以及他们对角色编排的无序与缺乏逻辑令他们多么失望啊！
“正如你们所见，我们对于情感逻辑和次序这一问题的解决是多么简单。只要你问自己‘如果我身处剧中人的境地，我会做些什么？’就好了。是你个人的生活经验为你回答了这个问题，这种经验是从对现实生活的体验中得来的，因此它与你的内在天性紧密相连。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的经验和意向就应该与你所塑造的剧中人的经验和意向相符，这里有可能会产生很大的分歧。但重要的是，你对它所做的判断不是作为旁观的演员对别人进行判断，而是作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进行的判断。
“至于结论，我想说的其实你们早已熟知，那就是逻辑和次序在创作过程中是特别需要，也非常重要的。
“在实践中，在情感领域，我们特别需要逻辑和次序。舞台上正确的情感逻辑和次序可以令我们免犯那些舞台上常见的大错。只要我们懂得情感的增长从来都是合乎逻辑和次序的，我们就会懂得它的段落，我们就不会试图一下子就抓住角色全部的巨大情感，而是富于逻辑和次序地去构成它，一部分一部分地去构成。对段落的了解和这些部分的次序能够让我们去掌握我们心灵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