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语

结束语

诗歌朗诵训练,从道理的讲解到实例的说明,从古到今,从中到外,均以适宜朗诵、便于掌握为原则,并无深浅难易的有序分野。初学朗诵者可以循此检索,有一定基础的朗诵者也可以以此为参照。

诗歌自古有之,鲁迅所说“杭育,杭育”,即最早的诗歌,大概只是从它的节奏看。从它的社会功能看,那自然的原生态与稚嫩性是明显的。但自《诗经》以后,便逐渐演变,诗性难移,诗态万千,枝蔓虽多,主干清晰。其中的民族风采、时代印记、语言独特、风格迥异,作为历史旁证、文化形态、语样佐证、民族精要,在每一代都有其真切的表现。我们确应为此自豪,并引发出弘扬、汲取的自觉。

新诗,或曰现代诗,虽有相当的华彩篇章,也流传广远,但同诗歌大国相对,却往往有某些历史性遗憾,同其他体裁相比,也常常有不少当代性羞愧。

诗歌的源流,不应中断。可借鉴、移植,但不应模仿、照搬。西方诗歌,自有其发展过程,流派纷呈,群英璀璨,很难作时空比对、优劣品评。值得注意的是,西方语言讲求理性剖析,时态亦十分严格,诗中的蕴藉,总是在扑朔迷离中迸发智者之光;诗句的排列,大都在缩略跳跃中显现客体之象。这同我国诗歌的意象、意境、性灵、感受的“诗情画意”有不少差异,特别是韵律的精美,几乎在翻译中多有丢失。我们的诗歌,不能走西方诗歌的路,不论象征、隐喻、印象、朦胧,如不在韵律上作成熟老到的探微,就同“大白话”“散文化”差不多了。也可以这样说,西方的诗歌翻译成汉语,既要照顾原诗的韵律,也要合乎汉语的韵律,而汉语诗歌翻译成外文,直译其意,也是远远不够的。因“自由”“现代”,而不再遵循汉语韵律的“规律”,恐怕是这些年诗歌少有“经典”的一个原因。

诗歌原本就是口头的,一定要上口、顺耳,一定让人在听觉中明白内容,给人以音声上的美感。自有文字以后,诗歌写在纸上了,能够反复推敲了,但诗歌仍然是属于口头的,大部分经典传世之作都有韵律美的特点。严格地说,诗歌是“吟”成的,而不应只是“写”成的。现代诗歌,有时过多地注意了文字美,而忽视了音声美。我们在选择历代诗歌时,古代诗歌除了用语隐晦、用典过多的以外,大部分可选,只是由于篇幅和训练要求,忍痛割爱者众;现代诗,真正能适宜朗诵的很不容易找到,因此忍痛割爱者寡。高兰先生致力于朗诵诗的推广,却收效并不理想。其原因之一,大概也是我们的诗人“写”出的多,“吟”成的少。

特别是当代诗歌,众多诗人和诗作,只能在案头上反复阅读、钻研,张口朗诵,却不易被听者听懂。读者中,能捕捉其意象、体悟到蕴含的,恐怕为数不多。现在,还是应该提倡大众化,那不是浅白,而是深入浅出。读不懂的诗,如何发挥社会效益?既然看不懂更听不懂,还能进入经典的史册么?

朗诵诗歌,不仅仅是对原诗的开掘、丰富,也是在历史的各个闪光点上发现诗人和社会的联系。真正优秀的诗歌,是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结果,绝不是个人化、私人化、内心化的狭小圈子里的产物。在朗诵中,我们一定能净化我们的心灵,提升我们的思想境界,开阔我们的视野,增强我们的社会责任。

当前,大众化的文化含量亟须增加,那些娱而不乐、闹而无剧的现象,真是到了该刹车的时候了。祖国的文化宝库博大精深、用之不竭,国外的文化流变色彩纷呈、引之不尽。我们应当在诗歌的经典总量上增加美轮美奂的一页,而不应在我们这个时代留下苍白。

有一种理论,认为要进行可与“五四”相媲美的“汉语解放运动”,要解放被普通话取缔的广大领域。这种豪言壮语,无异于拉着自己的头发想离开地面。实际上是应该让普通话占领尚未开垦的处女地,不要让这些处女地被非普通话蹂躏!当诗歌进入普通话规范及审美空间的时候,民族的、大众的、师承传统又关怀时代的好诗就会层出不穷了。不登上巨人的肩膀,是不会有反映风云变幻、情趣盎然的诗歌的。

等待不如进取,另辟蹊径可以通幽。但没有通衢大道、草木丛生、鸟鸣猿啼、朝阳落日,任何路途也不会熠熠生辉、光照寰宇、感天动地、英才辈出的。

让我们在朗诵历代名篇佳作的时候,也大声疾呼:脍炙人口的诗歌多些再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