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方

黑暗的地方

森林没有影子，哀伤地站着

埃尔茨山脉光着脊梁

我在这儿徜徉，是黄昏

或是从波西米亚的森林和田野[11]飘来的烟云

他们在边界上拿它不住，灰暗

草地盖住巨人的头颅

沉思数百年

在空洞的矿井里，他们像住在

阴间，野人们卖力地干活

用有力的臂膀[12]

在阿尔滕贝格山边

矿坑瞪着眼，五脏六腑

自从一夜之间

井下地覆天翻，原本那儿正干得热火朝天

兴高采烈，就像从前

这就是那座山。那么布道说什么。

一个声音说：回转。——前进！前进

在危机四伏的黑暗

灌木丛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闪开

小孩在邪路上滑着玩

我老是想，才刚要开始。

现在我却把日子撕掉

急得汗如雨下

几乎窒息，只有这些诉说

在我黑暗的脑袋里/我的切尔诺贝利

那个连孩子都未老先衰

不再让世人怜悯的地方

现在自由了，如此无拘无束地站着

群声惊叫。在树木参天的森林里挂着科赫[13]先生

死得那么难看

一天的工作做完了。

下班了。夜幕悄然降临。

（198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