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词的组织
第四章 复词的组织
什么叫做“词”?一般的解释,以为联合两个以上的字而能独立地表示一个意念的,才能称做“词”,或称“词语”,或称“词头”。但是就事实而论,一个字亦可以代表一个意念的,像实体词和形态词等,除了虚字之外。因此那一种“字”“词”的分辨方法,实在有些不甚妥当。马建忠底《马氏文通》里称名词、代名词、形容词等作“名字”“代名字”“形容字”,便是以字为单位的。但是马氏底以“字即词”的方法来论列,也有些不甚合理。所以我们分别“字”和“词”的关系,应先明白“字”“词”两字所代表的观念。《说文》中以“独体为文,合体为字”,所以字只是“字母”的意思,如果用以代某种观念便可称词。也就是说,凡是句子的分子皆应称作“词”,其余举出单字来讲,则称作“字”。“字”不过是句子的原子罢了。
因此词之中,有以一字为一词,有以两个以上之字为一词的,前者我们可以称它做“单词”,后者我们称它做“复词”。明白了这一点,才可以进而论列到词底组织。
复词底形态,自两个字以至于六字以上不等。例如“开张”“开口呼”“开门揖盗”“开天传信记”“开府仪同三司”……而其中以两字及四字为最多见。而两字所组成的复词,变化也较多。现就常见之词加以分析,它们的组合方式,不外乎五种:
(一)由于同类字合成的。将同一词性的字合成词语,其中又可分作“同义字合成”和“相对字合成”两种。如“道”“路”是同义字,合成作“道路”,这是名词。又如“胜利”是形容词,“跋涉”是动词……又如“开”和“关”是相对字,合成作“开关”,这是名词。又如“彼此”是代名词,“好恶”是动词。此外,既非同义字,也不是相对字,只不过同属一词类,而上一字往往已变过它底词性了。如“风箱”“金城”“钢笔”“木马”……如此之类不胜枚举。
(二)由于两个词性不同的字合成的。这一类词语最多见到,如“车站”是由名词与动词合成的,“新闻”是副词与动词合成的,“飞快”是动词和副词合成的。但这一类词的形成,也有与单字底意义大不相同的,如“花红”不指颜色,而作意外的赢利而言;“宾白”不指颜色,而指戏剧中的说白;“空头”不指人首,而是商业上的名词。大约也是由这一词的本义而引申借用的。
(三)由于单词加语尾而成的。通常所加的语尾是“子”字和“儿”字,如“帽子”“房子”“屋子”“椅子”,及“瓢儿”“灯儿”“车儿”“马儿”等等,现代口头语中更多见到,即宋元词曲小说中也常发现。语体文中在形容词下常加“的”字作语尾,在副词下常加“地”字作语尾,也有纯用“的”字而不复加以区别的。文言文中常用“乎”或“然”字,“尔”“如”也常用到。
(四)由于叠字而成的。这就是同一单字的重叠。李清照《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悽悽惨惨戚戚”,用了七个叠字。这种词语功用最大,领域也最广。西湖花神庙有一联全用叠字:“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顾炎武底《日知录》中说宋玉《九辩》连用十一个叠字,后人罕能及此。王筠曾作《毛诗重言》,将《诗经》中用叠字的句子一一加以研究。《文心雕龙》中也说:
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 [1]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虽复 [2]思经千载,将何易夺?
足见他们之重视叠字了。我们将叠字加以分析,可以分作三种。一种是用以状声的,这一种完全代表声音,与字义无关。如“狺狺”完全说狗吠之声,“关关”是鸠的叫声,“潺潺”指流水声,“橐橐”指履声,“嘤嘤”指啜泣、苍蝇或鸟鸣声,其他如“丁丁”“甸甸”“许许”都是此例。第二种是状形的,写出物或事的形态,如上例“灼灼”形容桃花之红,“依依”写杨柳之姿态,“累累”状多而圆的样子,其他 [3]如“隐隐”“渐渐”“慢慢”“高高”“圆圆”等都是此例。上一种以形容词为最多,而此种以形容词及副词为多。第三种是状性的,也可以称为连语,往往先提出一个形容词或动词,而接着用叠字来形容。如“乱哄哄”,“哄哄”形容“乱”的性质;“甜蜜蜜”,“蜜蜜”状“甜”之程度;“活泼泼”,“泼泼”状“活”的样子;其他如“红东东”“白皑皑”“黄橙橙”等都是此例。此类以副词为最多。但是叠字未必一定是形容词或副词,例如“哥哥”“姐姐”“妹妹”“妈妈”等便是名词,“嗟嗟”便是叹词,不过很少见罢了。叠字通常只以两叠为度,三叠很少见,简直可以说是没有。欧阳修之“庭院深深深几许”,上两“深”字为叠,而下一“深”字连下读。俗语中的“看看看”,末一“看”字变成语助词了,也只是两叠字。
(五[4])由于双声叠韵而成的。上章说过“反切”,双声叠韵便和“反切”同一原理。凡是两字发声相同的,叫做“双声字”。如“东”字是“当公”切,那么“东”“当”便是双声字。凡是两字收韵相同的,叫做“叠韵字”,上例“东”“公”便是“叠韵字”了。上文所举刘勰底所谓“和”乃指双声,所谓“韵”乃指叠韵。复词底组成,或由双声,或由叠韵,如“仓卒”和“萧条”。
通常以为双声叠韵的复词是形容词或副词,其实名词之中,也多此例。如“鸳鸯”“琵琶”“蟋蟀”等等,是由双声底关系而组成的;如“鹁鸪”“鹪鹩”“鸺鹠”是由叠韵的关系而合成的。这种复词的关系,全由声音,和字面的意义很少发生关系的。所以一个复词有许多写法,如“仓皇”可以写作“苍黄”;“髣髴”又作“仿佛”,又作“彷彿”;“徘徊”又作“徬徨”,又作“裴回”;“消遥”又作“相羊”“襄羊”“相佯”;“仓卒”又可转音读作“匆促”;“趑趄”也可作“次且”“踟蹰”。——只重音读,字面的改易可以随便。
双声叠韵的功用与叠字有相通之处。例如“萧条”即是“萧萧”的意思,“仓黄”亦可作“仓仓黄黄”,“凄其”亦可作“凄凄”,但也并不是每一双声叠韵字均可改作叠字的。
南北朝时,双声叠韵非常盛行。《南史·谢庄传》:“王玄谟问: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曰:‘悬觚’为双声,‘磝碻’为叠韵。”[5]对联中也有很多以双声叠韵作对的,如“屋北鹿独宿”对“溪西鸡齐啼”。诗中也有双声叠韵句,如“后牖有朽柳”“梁皇长康强”“偏眠船舷边”“六斛熟鹿肉[6]”“暯苏姑枯卢[7]”等等。而说话之中也有双声叠韵之语,而更以双声语为最普遍。如《南史·羊玄 [8]保传》所载:
子戎语好为双声。江夏王义恭尝设斋,使戎布床。须臾,王出,以床狭,乃自开床。戎曰:“官家恨狭,更广八分。”王笑曰:“卿岂唯善[9]双声,乃辩士也。”文帝好与玄保棋,尝中使至,玄保曰:“今日上何召我耶?”戎曰:“金沟清泚,铜池摇扬,既佳光景,当得剧棋。”
《洛阳伽蓝记》中也有一则有趣的故事:
冠军将军郭文远,堂宇园林,匹于邦君。时陇西李元谦乐双声语,常经文远宅前过,见其门阀华美,乃曰:“是谁第宅?”遇佳婢春凤出曰:“郭冠军家。”元谦曰:“此婢双声。”春凤曰:“狞奴谩骂。”元谦服婢之能,于是京邑翕然传之。[10]
可谓盛极一时,妇孺皆知了。双声叠韵之成为连语,大概也是因为音近易合的缘故。
以上五项,总括起来,不外乎字形、字音、字义这三方面的变化。双声叠韵的关系,属于字音,叠字属于字形,其余则由于字义。至于复词的意义,大抵是单词的引申。本来两个单词,甲乙意义相似,可以交换互用,因此便可以用甲乙两词合成之复词来代用。如“先”字可以作“先生”解,《汉书》“夫叔孙先非不忠也”,其中的“叔孙先”便是“叔孙先生”;而“生”字也可以作“先生”解的,《汉书》“生有伯夷之廉”,注云:“生,先生也。”合而言之,则称“先生”。这是并列的引申。又如“方”字可以申为“方法”“方才”“方士”“方正”“方针”,“器”可以申为“器识”“器量”“器具”“器械”,“道”字可以申作“道理”“道路”“道德”“道士”等等。这是不平列的引申。又如“急”字可以申为“缓急”,虽是相对词的组合,而仍是“急”的意思。“长短”也只是“短”的意思。又如“角度”本是算学上的名词,可以引申到其他的事项。“摩擦”本指两物间的相碰击,而可以引申到人事意见之冲突。“阵线”本指战阵之队伍,而可以引申作党派之组织。其他如“阵容”“揭幕”“剪彩”“前提”等等,也莫不如此。
再以四字组成的词语来检讨一下,其中最多见的是两对形式相似的双词之组合,或两对叠字的连成。前者依形式而论,有两对形容词和名词组成的,如“焦头烂额”,“焦”和“烂”相对,“头”和“额”相对;有以两对副词与动词组合而成的,如“前仆后继”。而其中以名词与动词所合成者为最多见,其中又可分成两类:一类是名词在前,动词在后的,如“土崩瓦解”“剑拔弩张”“兔死狐悲”;一类是动词在前,名词在后的,如“排难解纷”“亡羊补牢”“走马看花”。这两类之中又各有不同,如“土崩瓦解”,“土崩”与“瓦解”表示同一意念的;而“兔死狐悲”“亡羊补牢”却非全用四字不能表示整个的意念。前一种两两相对的四字复词,它们底位置一定相同,如“排难”是动词在上,名词在下,那么下面的“解纷”,也得如此。或者完全颠倒过来,如“恤老怜贫”也可作“怜贫恤老”。
四字组成的词语,通常叫做“成语”。成语的采拾,方式各各不同。像“刻舟求剑”“守株待兔”“揠苗助长”……里面包含着一个故事,就是说,它是整个故事的缩合。又如“临深履薄”,出于《诗经》“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解衣推食”,见于《史记》“解衣衣我,推食食我”。“一暴十寒”,见于《孟子》“一日暴之,十日寒之”。其中虽然竭力做成两对相似的词儿,但是其中有许多却因为故事的关系而不能使它们的形式变成齐整的。如果本来是两字之词,再加叠字化,便成为四字复词,它们底形式也是上下相似的,如“快活”可以作“快快活活”,“大方”可以作“大大方方”,其实和单字相叠的方式是一样的。
此外常见的四字复词,其中常常嵌着数目字,而此数目并不是实数。例如“一暴十寒”“九牛一毛”“一日三秋”“千门万户”等等,是数目字在上的;又如“接二连三”“低三下四”“瞎三话四”,是数目在下面的(参阅“实数与虚数”一章)。也有嵌以虚字的,如《左传》中的“鸲之鹆之”,《汉书》“荣如辱如”;也有用同义字分嵌的,如“山重水复”;也有用相对字分嵌的,如“柳暗花明”。林纾《畏庐论文》中论填词拼字之法,实即是四字组合的情形:
词中拼字之法,盖用寻常经眼之字,一经拼集,便生异观。如“花”“柳”者常用字也,“昏”“瞑”二字亦然,一拼为“柳昏花瞑”则异矣;“玉”“香”者常用字也,“娇”“怨”二字亦然,一拼为“玉娇香怨”则异矣;“烟”“雨”者常用字也,“颦”“恨”二字亦然,一拼为“恨烟颦雨”则异矣;“绮”“罗”者常用之字也,“愁”“恨”两字亦然,一拼为“罗愁绮恨”则异矣。
虽然他底话尚有可议之处,但是关于这一类复词组合的方式却说明白了。
词语之中,往往有许多是翻译名,或单译原音,或单译词义,或者音义兼译。译义之词,它组合的方式和普通的词语并没有什么两样。译音兼译义的却大有可议之处。译音并不起于现代,古代翻译,多用原音。汉代称匈奴“单于”作“头曼”,又作“峦”。“峦”即“头曼”的急读,可见是译音的。单于夫人称作“阏氏”,又作“燕支”,又作“月氏”。“金日
[11]”读作“金密低”。“塔”的译音是“浮屠”,而“浮屠”又可解作“宝塔”“佛”“寺院”和“和尚”,也可写作“佛图”“浮图”。“招提”“兰若”也是寺院的译音。“檀越”即是“施主”,“优婆塞”“优婆夷”即是“居士”“信女”,“桑门”“沙门”即是“和尚”……因为用惯了,不以为异,反而有人以为用这些名词是古雅的。近代音译之字更多,“民主政体”(democracy)的译作“德谟克拉西”,“灵感”(inspiration)的译作“烟思披里纯”,“论理学”(logics)的译作“逻辑”,“丈夫”(husband)的译作“黑漆板登”,“现代化”(modern)的译作“摩登”,如果依字义来讲,相差不知有多少远了。其他音义兼顾的词如geometry的译成“几何”,只译了上一音节,那么“地理”也应该作“几何”了。这种想两者兼顾的翻译方法,实在是不大妥当的。我们写作时,如果遇到这一种,中国文字中本有此词,不妨用固有的词语;否则,没有办法,还是径注原文,来得明白些。
词的使用,和用字一样地不易安排,尤其是许多意义相近似的,如“监察”“督促”“纠正”“制止”“管理”等等,非经详细考虑,不能引用适当。又如“发见”“发明”“发生”“发达”,在表面上看来,似乎并无二致,但详细加以考虑,“发见”重在“见”字,是本来已经有的事物一旦知道了的意思,“发明”则含有创造性,“发生”通常指事件的发生,而“发达”指事业思想的发展而言。其他如“交战”“构兵”“开火”“接火”“周旋”“战斗”“斗争”……所示意念相同,而其中却又有轻重的分别的。又如“病”,称之别人,可以说“贵恙”,对于自己应说“采薪之忧”。“死”,用于王公,则曰“山陵崩”,用作谦辞则称“填沟壑”,称僧则说“圆寂”,对道士则云“羽化”,称幼童应云“夭折”“短命”,其他“仙游”“物化”“弃养”“长逝”,须一一加以分别,才能使用适当。又有一词含有数义的,用得不审慎,常使文句不明白。例如“亡羊”两字有四种不同的意义:
(一)《庄子》:“臧与谷二人相与牧羊,而俱亡其羊。问臧奚事,则挟策读书;问谷奚事,则博塞以游。二人者,事业不同,其于亡羊均也。”——说做事不专心的害处。
(二)《列子》:“杨[12]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之者众?邻人曰:多歧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奚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路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心都子曰:‘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说研究学问之不易。
(三)《淮南子》:“亡羊得牛,则莫不利失也。”——说失小而得大。
(四)《战国策》:“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说事后的补救。
因此单用“亡羊”一词,便不足以代表其中之一的意念,必须用“歧路亡羊”“亡羊补牢”“亡羊得牛”“挟策亡羊”来说明它。两字复词和四字复词的不同也即在此。
复词的组成,多 [13]半由于习惯,常用它,便不以为异。但古今异时、中外异地,有的在现代、在某种环境地域中不能应用的。如《陋室铭》中之“无丝竹之乱耳”,以“丝竹”代乐器,但是现在舞厅中所奏之乐具,却并非全是丝竹。又如古代以“金莲”代女子底足,现代也不甚适用。元翁森《四时读书乐》中说“坐对韦编灯动壁”,“韦编”指古代木牍竹简之书,元代实已有纸书;又说“地炉茶鼎烹活水”,“茶鼎”这名词也不甚妥当。凡此之类,也应注意。
复词底变化和单词一样,可以作名词,也可以作其他词类用。如“经济”一词,可以用作名词,如“经济困难”;也可用作动词,如“他很经济”;也可作形容词,“经济之才”。使用之不易,也正如单词一样。
另有一种复词,本无意义,由他种词语口头缭绕而成。如我们常称“兵”为“丘八”,称“谢”为“言身寸”(见《儒林外史》),是由字形变成的。“马克思”的绕成“牛克思”(吴稚晖文),“左传”的绕成“右传”(见《儿女英雄传》),“老子”之绕成“少子”(见《镜花缘》),这是由于字义的缭绕。俗语中也有称“妙不可言”作“妙不可酱油”的(“言”“盐”同音),称“莫明其妙”作“莫明其土地堂”(“妙”“庙”同音),这是由于字音的缭绕而成的。此外又有因“友于兄弟”(《尚书》[14]),以“友于”代兄弟;因“贻厥孙谋”(《诗经》),以“贻厥”代孙;因“周余黎民”(《诗经》),而以“周余”代百姓,这是“歇后”的关系而形成的。又如因“日居月诸”(《诗经》),而以“居诸”代日月;因“三十而立”(《论语》),而以“而立”代三十之年的;因“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子》),而以“倚伏”代祸福的,这是因“藏头”的关系而形成的。俗语所说的“猪头三”“下马威”“龙头拐”……也是歇后的例。古代人言语之中,也常常用这一种方式来增加语趣的。如宋吴处厚《青箱杂记》中所载:
刘烨与刘筠连骑趋朝。筠马病足,行迟。烨谓曰:“君马何迟?”筠曰:“只为‘三更五——’。”言“点”蹄也。烨应声曰:“何不与他‘七上八——’?”意欲其“下”马徒行也。
这种方式,也别饶风趣。但是也有人反对,以为不通。《颜氏家训》:
《诗》云:“孔怀兄弟。”孔,甚也;怀,思也,言甚 [15]可思。陆机《与长沙顾母书》述从祖弟士 [16]璜死,乃言“痛心拔脑,有如孔怀”。心既痛矣,即为甚思,何故言“有如”也?观其此意,当谓亲兄弟为“孔怀”。《诗》云“父母孔迩”,而呼二亲为“孔迩”,于 [17]义通乎?
考之实际,固然有不合理的地方,但复词之形成不能尽加以理解的很多,全由于习惯。所以已往的藏头歇后语,实在也是无法使它消灭的,只要应用时注意使它明白就是了。
[1].尽 底本作“画”,据《增订文心雕龙校注》(P.563)改。
[2].复 底本作“深”,据《增订文心雕龙校注》(P.563)改。
[3].他 底本作“也”,据文意改。
[4].五 底本作“四”,据上文改。
[5].玄 底本作“元”。《南史·谢庄传》此句原作:“王玄谟问庄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曰:‘玄护’为双声,‘碻磝’为叠韵。”据《南史》(P.554)注。
[6].六斛熟鹿肉 底本作“残六斛鹿肉”,据《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P.1539)改。
[7].卢 底本作“庐”,据《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P.1539)改。
[8].玄 底本作“元”,据《南史·羊玄保传》(P.934)改。下文径改。
[9].善 底本脱,据《南史·羊玄保传》(P.934)补。
[10].《洛阳伽蓝记》此段原作:“唯冠军将军郭文远游憩其中,堂宇园林,匹于邦君。时陇西李元谦乐双声语,常经文远宅前过,见其门阀华美,乃曰:‘是谁第宅?过佳!’婢春风出曰:‘郭冠军家。’元谦曰:‘凡婢双声!’春风曰:‘儜奴慢骂!’元谦服婢之能,于是京邑翕然传之。”据《洛阳伽蓝记校释》(P.168)注。
[11].
底本作“碑”,据《汉书》(P.2959)改。
[12].杨 底本作“扬”,据《列子集释》(P.265)改。下文径改。
[13].多 底本脱,据文意补。
[14].《尚书》底本作《诗经》,据《十三经注疏·尚书正义》(P.503)改。
[15].甚 底本作“其”,据《颜氏家训集解》(P.287)改。
[16].士 底本作“大”,据《颜氏家训集解》(P.287)改。
[17].于 底本作“与”,据《颜氏家训集解》(P.287)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