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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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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人来到我的屋里,是星期天的黄昏。
季节是春天。我想大概是春天吧。总之那是个不太热,也不太冷的季节。
不过说真的,在这里季节并不是重要问题。重要的是那是星期天的黄昏。
我并不喜欢星期天黄昏这个时刻。或者可以说,那所附随的所有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不喜欢星期天黄昏式的状况。每次快接近星期天黄昏时,我的头一定开始痛起来。每次程度多少不同。不过总之是痛。两边太阳穴后面一公分或一公分半的地方,柔软的白色肉块出奇地拉紧。感觉简直就像从那肉的中心伸出一条眼睛看不见的线,而有人在深处拿着线头,悄悄地拉扯似的。不是特别痛。要真痛倒也好,却奇怪不痛。好像在已经深度麻醉的地方,用一根长针一直插进去似的。
而且听得见声音。不,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像是厚厚的沉默在黑暗中发出的倾轧声更贴切。听起来像喀啦滋夏塔尔·喀啦滋夏呀呀塔尔,滋滋滋喀啦滋母母母嘶。那是最初的征候。先是痛开始。其次跟着视界有点开始歪斜。像乱潮冲流一般,预感牵引记忆,记忆牵引预感。天空刚刚浮现像剃刀一般的白色新月,疑问的根在黑暗的地底爬行。人们好像在嘲讽我似的故意发出很大声走过走廊。听起来像卡尔斯巴姆克·哒布·卡尔斯巴姆克·哒布克·卡尔斯巴姆克·库布。
正因为这样所以电视人才冲着星期天的黄昏来到我的屋里。简直就像忧郁的思绪,或神秘无声降落的雨一样,他们悄悄地潜进时刻的薄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