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从电视人进到屋里到出去为止,我身体一动也没动。一句话也没说。一直躺在沙发上,望着他们的作业。也许你会说好不自然哪。不认识的人突然跑进屋里来,而且是进来三个人,随随便便地放一台电视,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直看着,不是有点奇怪吗?

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守着状况的进行。大概是因为他们彻底无视于我的存在吧,我想。如果你处于和我一样的立场,也许也会一样这样做,我想。虽然不是我在自我辩解,但被就在眼前的人这样干脆地无视于自己的存在,连自己都逐渐变得不确定自己是否存在那里了。突然看一下自己的手,甚至都觉得看起来好像是透明的似的。那是一种无力感。是咒缚。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存在逐渐透明化了。而且我变得动不了。变得说不出话。于是我只能够一直眼看着三个电视人在我的屋子里放置电视然后出去。没办法开口。怕听到自己的声音。

电视人出去之后,我又变成一个人。我的存在感回来了。我的手又恢复为我的手。我一留神时,夕暮已经完全被吞进黑暗里去了。我把屋里的电灯打开。然后闭上眼睛。电视确实在那里。时钟继续刻着时间。塔尔普·克·箫斯·塔尔普·克·箫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