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十)

两周以后,《梦与死》终于完成了。西维尔斯基开始着手第二幅作品的绘画,这幅画他暂且定名为《乐神》。可是他画不下去了,他推脱说这里的光线太强。每次开工的时候,他都没有在画画,而是盯着莎菲小姐那张娇媚的脸庞,像是在捕捉适合乐神的表情似的。他是那样专注地盯着莎菲小姐,这样的注视让她脸红,他的心跳也会跟着越来越激烈。直到后来的一天早晨,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

“我看出了一件事,你们俩都很喜欢意大利。”

“是的,我外祖父非常喜欢意大利,我们也很喜欢。”莎菲小姐回答说。

“我也是,我的半辈子都是在罗马和佛罗伦萨度过的。那里的光线不像这边的这样强烈,可以整天画画。啊!真是这样!有谁不喜欢意大利呢?你知道,我有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玛利亚小姐低下头,微张着嘴巴,认真地看着他,这个姿势说明她在专注地听他滔滔不绝地发表言论,他们通常都是这样。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两个祖国,一个是他最亲近的祖国,另一个就是意大利。你只要想想,所有的文化,所有的艺术,所有的知识,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派生出来的。我们拿文艺复兴举例,……真的,就是这样!……我们如果不是意大利的儿子,至少是意大利的孙子。”

“您说得真对!”玛利亚小姐说道。

“我不记得我是否说过,我在罗马的玛格特街上也有一间画室。自打这里的阳光变得强烈以后,我就一直很想回到那边的画室去……如果我们大家能一道去罗马,那就再好不过啦!以后我们还会去华沙……”

“可惜这很难实现啊!”玛利亚小姐凄然一笑,回答说。

西维尔斯基突然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两只手,极其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不难,我能做到!亲爱的,你知道要用什么办法吗?”

她高兴得脸色通红,他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前,说道:

“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