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图22-7 亨利六世
值得庆幸的是,做坏事终归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在残忍地杀害了圣女贞德之后,英格兰也没尝到什么甜头。残酷的战争又拖了很长时间。其间,贝德福德公爵去世了,与勃艮第公爵的同盟关系破裂,塔尔博特男爵〔21〕成为英军驻法兰西的将军。战争带来了两个后果:一是饥荒——因为人们无法安心种田,二是伤风败俗之事——因欲望、悲伤与痛苦而起。这两个可怕的东西袭击了英法两国,糟糕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年。两年后,战争再次打响,这一次,英格兰政府指战不利,法兰西逐渐收复了领土。在杀害圣女贞德之后的第二十年,英格兰手里就只剩下加来了。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战争,英格兰有胜也有败,国内也发生了许多怪事。年轻的国王一天天长大,同他伟大的父亲相比,他简直就是个卑微的可怜虫。他倒是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因为他完全看不得流血。他是个懦弱、愚笨、无助的年轻人,在宫廷之上被贵族们耍得团团转。
起初,耍弄他的人当中最具势力的是格洛斯特公爵和红衣主教博福特(他是国王的亲戚〔22〕)。格洛斯特公爵的妻子受到荒唐的指控,有人称其企图用巫术害死国王,好让作为第一继承人的丈夫登上王位。据说,她在一个名叫玛格丽的老巫女的帮助下,照着国王的样子做了一尊小蜡像,用小火慢慢将其融化。因为传说这样做的话,蜡像的原型必死无疑。我不知道公爵夫人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愚昧无知,真的为了这种目的做了个蜡像。但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她真这么愚蠢地去做了,就算她做了一千个蜡像并且全部融掉,也不可能伤到国王以及其他任何人。可她确实因此受到了审判,同伙有老玛格丽和公爵的一个专职教士。两个同伙都被处以死刑,公爵夫人则被罚手持点燃的蜡烛步行绕城三周赎罪,后被判处终身监禁。风波期间,公爵本人一直保持沉默,甚至没有插手,似乎能摆脱夫人他还挺高兴的。
但是,公爵大人命中注定享不了太久的清福。被耍得团团转的国王如今已是二十有三,贵族们都急着要他成婚。格洛斯特公爵想把阿马尼亚克伯爵的一个女儿嫁给他,但红衣主教和萨福克伯爵却看中了西西里国王的女儿玛格丽特〔23〕。他们知道,这个玛格丽特既果敢又有野心,只要她愿意,肯定能控制住国王。婚事交由萨福克伯爵撮合。为了和新娘搞好关系,伯爵同意她嫁过来时不用带嫁妆,甚至还倒贴了两块最有价值的领土给法兰西。于是,婚事就这样敲定了,新娘可谓是占尽了便宜。萨福克伯爵将她带回英格兰,她和国王便在威斯敏斯特举行了婚礼。几年后,王后和她的同党们寻了个借口给格洛斯特公爵治了叛国罪,至于是什么借口,我们就无从知晓了——因为这其中隐藏着太多黑幕。总之,他们假称国王性命受到威胁,就把公爵关进监狱。两周后,(据他们说)公爵横尸狱中榻上。他的尸体被示众,最值钱的财产都归给了萨福克伯爵。您看,那时候的政治犯是多么容易暴毙。

图22-8 亨利六世迎娶安茹的玛格丽特
如果红衣主教博福特也涉足此事的话,这可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六周后他也死了。去世时他八十岁,生前竟还没能当上教皇,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至此,英格兰原先在法兰西的领土已经所剩无几。人们都责怪说这是萨福克伯爵的错——哦,对了,现在是公爵了——怪他当初在谈那场皇家婚事的时候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甚至说他肯定拿了法兰西那边的好处。于是,他被控叛国罪,其余罪状无数,但大意都是他帮助了法兰西国王,而且密谋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英格兰国王。下议院和老百姓们都激烈地控诉他,可国王却在萨福克友人的要求下出手救他,将他流放五年,并让国会休会。消息一出,两千名健壮的伦敦市民在圣伊莱斯草地候着他,公爵依旧能在慌乱中逃走,还真是勇气可嘉。他回到萨福克的领地,从伊普斯维奇〔24〕乘船逃跑。渡过英吉利海峡之后,他又派人去加来打探一下,看能不能在那儿登陆。可他的人和船只都一直留在海港里,直到一艘叫作“尼古拉斯之塔”的英格兰船带着一百五十人靠近了他们的小船。他们命令公爵上船。“欢迎上船,叛徒。”船长冷酷而轻蔑地问候道。公爵在船上被囚了四十八小时,直到一艘小船朝着大船这边驶来。小船渐渐靠近,船上的情形慢慢依稀可辨:那里放着一个斩首时用的垫头木、一把钝剑,旁边还立着一个头戴黑色面具的刽子手。公爵被送上了小船,那把钝剑一共砍了六剑才把公爵的脑袋砍下。随后,小船又驶向多佛尔海岸,把公爵的尸首丢在那儿,等待公爵夫人前来认领。无人知晓这桩谋杀的幕后黑手,在整个事件中,甚至都没有人受到惩罚。
这时候,在肯特出现了一个自称莫蒂默的爱尔兰人,其真名叫作杰克·凯德〔25〕。他模仿沃特·泰勒〔26〕发表演说,但他压根儿学得不像,远远不如泰勒。他宣称肯特人民的悲惨生活都是英格兰政府昏庸无能、国王任人摆布的结果。两万名肯特人响应了。他们在布莱克希思集会,在杰克的带领下起草了两份文件,即《肯特平民控诉书》和《肯特大会高层之要求》。随后,他们就撤回塞文欧克斯,皇室军队紧随而至,但被他们击败,而且将军还在战争中丢了脑袋。杰克穿上被杀将军的盔甲,带领手下的人们前往伦敦。
杰克从南华克出发,经伦敦桥成功进入城区,期间,他严令禁止士兵抢劫。市民们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在充分展示了军威之后,他带着秩序良好的军队回到南华克过夜。第二天,他又回来了,同时抓了一个不受欢迎的贵族,名叫塞伊。杰克问市长和各位法官:“你们能不能在市政厅开设法庭,让我来审一审这位贵族?”法庭很快设好了。经审讯,这位贵族确实有罪,于是杰克和手下就在康希尔砍了他的头。被斩首的还有塞伊的女婿。事后,这一行人又秩序井然地回南华克了。
砍死一个不受欢迎的贵族也就算了,要是打家劫舍的话,市民们可不会答应。某一天晚餐后,杰克大概是喝多了,他竟然开始动手抢劫自己住的房子,他手下的人自然也跟着模仿起来。于是,伦敦市民跑到伦敦塔,找一位斯凯尔斯勋爵商量,请他带着他手下的一千士兵在伦敦桥驻防,把杰克和他的手下拦在外面。有了这个先决优势,他们又故伎重演,派出各色大人物代表国家做出种种空头承诺,企图借此离间杰克的军队。这招果然有效。杰克的手下有些觉得应该接受对方的条件,有些则觉得不可以接受,因为这都是陷阱。于是,有些人立刻回家了,有些人留了下来。但不管是哪一类,所有人都互相猜疑,争吵不休。
是继续抗争,还是请求宽恕?杰克对此也犹豫不决。不过他很清楚,不管如何抉择,反正他不能再指望这些手下了,因为这些家伙里头很可能有人愿意出卖他,以换取那一千马克〔27〕的悬赏金。他们一路争吵着从南华克到布莱克希思,又从布莱克希思到罗彻斯特。在这里,杰克骑上一匹好马,向萨塞克斯飞奔而去,不想却被一个叫亚历山大·艾登的人追了上来。两人大打出手,艾登最终杀了他。杰克的头颅被高高地挂在伦敦桥上,面朝布莱克希思——那里是他的旗帜升起的地方。亚历山大·艾登则拿到了一千马克的赏金。
有人猜测杰克带兵起义的幕后指使者是约克公爵〔28〕,他本在国外身居高位,却因王后从中作梗而被派去管理爱尔兰,所以他才指使杰克起义,给英格兰政府添乱。毕竟,他的确声明过(尽管并不是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是马奇伯爵家族的成员,虽遭亨利四世罢黜,事实上却比兰开斯特的亨利更有资格问鼎王位。不过,以母亲家族的血缘为依据其实并不符合通常的继承规则。而且,亨利四世是人民和议会的选择——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兰开斯特家族已经毫无争议地统治了六十年,其中亨利五世流芳百世,颇受英格兰民众爱戴。说实话,若不是现任国王如此愚蠢,朝政一塌糊涂,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去注意约克公爵的声明。可正是这糟糕的现状给了约克公爵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
不管公爵到底知不知道杰克·凯德的事情,反正在杰克的脑袋挂在伦敦桥上的这段时间里,公爵正好也从爱尔兰回来了。有人偷偷告诉他,说王后正要拥立他的敌人萨默塞特公爵来对付他。于是,约克公爵带领四千人前往威斯敏斯特,跪在国王面前诉说国家现况之恶劣,并恳请他开设国会商议国事。国王答应了。在议会上,约克公爵与萨默塞特公爵互相控诉,而无论是会上还是会下,双方的党羽都彼此不容,互掐互怨。最终,约克公爵将他领地上的佃户们组织起来,构成一支武装大军,要求重组政府。由于被挡在伦敦城外,他在达特福德安营扎寨,皇家军队则在布莱克希思驻扎下来。无论双方谁胜谁败,约克公爵和萨默塞特公爵必有一方将被俘虏。可就在这时,约克公爵竟重新宣誓效忠,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一座私人城堡里。争端暂时平息了。

图22-9 约克白玫瑰
半年后,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29〕,但人们并不接受这位王子,甚至认为他并非国王亲生。这时候,约克公爵并不愿意再让英格兰卷入新的麻烦之中,所以没有利用民众的不满趁火打劫——由此可见,他倒是个为大众利益着想的温和之人。他成了内阁成员。此时,国王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甚至没办法以正常的仪态在人前露面,于是公爵又被任命为摄政王,任期直到国王康复或是王子长大成人为止。此时,萨默塞特公爵被关进了伦敦塔。这样一来,约克公爵就占了萨默塞特公爵的上风。然而,到这一年年末的时候,国王恢复了记忆和部分理智,一同恢复的还有王后手里的权力——她罢免了摄政王,同时释放了她的亲信萨默塞特。于是,萨默塞特公爵又骑到约克公爵头上去了。
两位公爵的身世沉浮逐渐将整个国家割裂成了约克和兰开斯特两派,并引发了可怕的漫长内战。这就是有名的“玫瑰战争”〔30〕,战争得名于两家的家徽——兰开斯特的家徽为红玫瑰,约克的家徽为白玫瑰。
在“白玫瑰”派中一些强大贵族的陪伴下,约克公爵带了一小支军队,在圣奥尔本斯见到了同样带着一小支军队的国王,并要求他交出萨默塞特公爵。可怜的国王被迫做出宁死不从的回答,然后立刻遭到了袭击。征战中,萨默塞特公爵被杀,国王则颈部受伤,躲在了一个穷制革工人的家里。约克公爵追了上来,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到了修道院,对所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控制住了国王,公爵又设起了国会,再次把自己变成了摄政王。可惜好景不长,这种状况只持续了数月,国王病情又好转了一些,王后与其同党把他抢了回来,再次罢免摄政王,公爵再度失势。
一些有权的有识之士看到了势力频繁更替的危险性,努力想要阻止“玫瑰战争”的继续。为此,他们在伦敦召集两个派别开会。“白玫瑰”聚集在黑弗赖尔斯城区,“红玫瑰”则在白弗赖尔斯城区集结。一些善良的修士替他们传话,晚上还向国王和法官们报告进展。最终他们达成和平协议,决定不再争斗。于是,一场盛大的皇家游行开始了,人们浩浩荡荡地朝圣保罗大教堂进发。其中,王后与昔日宿敌约克公爵手挽手走在街上,向人们展示他们的关系已然缓和。可这安宁的状态只持续了半年,沃里克伯爵——公爵的朋友之一——和几个国王的仆从在宫廷上吵起来了,导致“白玫瑰”派的伯爵受袭。此事一出,新仇旧恨一下都进发出来,两派之间的矛盾急速升温,斗争也愈演愈烈。相比之下,之前的争执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不久之后,矛盾再次升级。经历数次战斗之后,约克公爵逃亡爱尔兰,他的儿子马奇伯爵则和朋友索尔兹伯里伯爵以及沃里克伯爵一同逃往加来,国会将这些人全部定为叛国罪。更要命的是,沃里克伯爵又回到国内,在肯特与坎特伯雷大主教和其他有势力的贵族绅士们会合,一同与国王的军队在北安普敦交战。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还将国王活捉在帐中。要是还能抓到王后和王子的话,沃里克就更高兴了,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经由威尔士逃到苏格兰去了。
胜利的大军直接把国王带去了伦敦城,并召开新的国会,立刻为约克公爵及其他贵族洗清了叛国罪——这下他们又变回了出色的臣民。随后,公爵就率领五百骑兵从爱尔兰回到伦敦,前往威斯敏斯特,进入了上议院。他把手放在盖住空王位的金布上,似乎有点想坐上去——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当坎特伯雷大主教问他要不要到附近的王宫去拜访一下国王时,他答道:“主教大人,在这个国家,只应该由别人来拜见我。”当时在场的议员都默不作声,在一片沉默中,公爵走了出去,和进门时一样派头十足地走在国王的宫殿里。六天后,他向贵族们发出正式声明,要求获得王位。贵族们跑去把这个重大议题告诉了国王。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法官和检察官们都不敢表示支持哪一方,于是大家就做了妥协:现任国王在余生中仍保有王位,死后则交由约克公爵继承。
可决心维护儿子权利的王后才不会理睬这种声明。她从苏格兰辗转英格兰北部,在这里,已经有几个愿意为她效忠而且有权势的贵族整装待发。约克公爵则带着五千多士兵于1460年的圣诞节前不久赶来应战,他驻守在韦克菲尔德附近的桑达尔城堡,“红玫瑰”的人就叫他到韦克菲尔德绿地来对决。他的将军建议他最好等他儿子——英勇的马奇伯爵来了之后一同作战,但公爵却坚持接受挑战。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时机,公爵四面受敌,手下两千战士都死在了韦克菲尔德绿地〔31〕,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为了捉弄他,敌人们勒令他站在蚁丘上,在他头顶缠上草,假装下跪行君臣之礼,口中还念念有词:“哦,国王啊,你没有王国、没有人民,愿高贵的陛下幸福愉快!”更残忍的是,他们砍下他的脑袋,拴在杆子上送给王后,王后一见就眉开眼笑(您应该还记得,他们一起走向圣保罗大教堂的时候还亲密得要命!)。她亲自为这颗头颅戴上纸糊的王冠,将其放在了约克城墙上。索尔兹伯里伯爵也掉了脑袋,约克公爵的次子〔32〕则随同其家庭教师一起出逃,但这位帅小伙在经过韦克菲尔德桥的时候被人刺中了心脏。行凶者是一个名叫克利福德的贵族,其父在圣奥尔本斯战役中被“白玫瑰”派所杀。那场战斗十分惨烈,因为所有人都毫不留情,王后则沉浸在疯狂的复仇情绪之中。当人们违背常理与同胞斗争时,总是表现得比与其他敌人斗争时更无情、更残暴。
不过,被克利福德刺杀的只有约克公爵的次子,他的长子还活着。这就是大儿子爱德华〔33〕,也就是当时身在格洛斯特的马奇伯爵,他发誓要为死去的父亲、兄弟还有忠诚的朋友们报仇,于是开始举兵反抗王后。但他首先得和有意阻拦他的大批威尔士人和爱尔兰人开战。大战一场之后,他在赫里福德附近的莫蒂默十字口击败了对手,砍了一大批在战中被俘的“红玫瑰”派的脑袋,为在韦克菲尔德被斩首的“白玫瑰”派报仇。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王后,此刻她已经赶往伦敦,并在圣奥尔本斯和巴尼特之间集结部队。同为“白玫瑰”派的沃里克伯爵和诺福克伯爵挟持了国王,在这里与王后举兵相向。王后打败了他们,但自己也损失惨重。虽然国王向这两位伯爵承诺过会保护他们,可王后还是将留在国王帐中的二人斩首。然而,王后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她钱财不足,手下军队只好靠掠夺维持生计。这就招致了平民百姓——特别是富裕的伦敦人民的怨恨与畏惧。所以,当伦敦人民听说马奇伯爵爱德华和沃里克伯爵正联合向伦敦城这边行进时,他们高兴得不得了,并且拒绝给王后送补给。
王后和手下只得全速撤退,爱德华和沃里克进了城,受到各方的热烈欢迎与致意。年轻的爱德华英俊勇敢、品德高尚,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他像个真正的征服者,骑行在伦敦城中,大大方方地接受人们热情洋溢的欢迎。几天后,贵族福尔肯布里奇和埃克塞特主教将市民召集在克拉肯韦尔的圣约翰广场,向人群发问:“你们要不要让兰开斯特的亨利做国王?”人群喊道:“不要!不要!不要!”以及“爱德华国王!爱德华国王!”于是,贵族又问:“那么你们要不要爱戴、效忠年轻的爱德华?”人群都大叫:“要!要!”然后人们把帽子扔向空中,热烈鼓掌,大声欢呼。

图22-10 爱德华四世成为英格兰国王
因此,兰开斯特的亨利因跟王后狼狈为奸,未能保护之前承诺要保护的两位贵族而失去王位,约克的爱德华则当上了国王。爱德华在威斯敏斯特向热情欢呼的人群做了精彩的演说,坐上王位,坐在他父亲抚摸过的金布上,成为英格兰的君主。他的父亲本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死在砍杀了无数英格兰生命的战斧之下。
〔1〕英格兰的亨利六世(Henry Ⅵ of England,1421—1471),兰开斯特王朝的最后一位英格兰国王,于1422—1461及1470—1471年间在位。
〔2〕即兰卡斯特的汉弗莱(Humphrey of Lancaster,1390—1447),第一代格洛斯特公爵、亨利四世和第一任妻子的小儿子,他非常敬重其兄长亨利五世。
〔3〕即兰开斯特的约翰(John of Lancaster,1389—1435),亨利四世的第三子、第一代贝德福德公爵。亨利五世临死前,以自己儿子的名义把他封为法兰西摄政王。
〔4〕法兰西的查理七世(Charles Ⅶ of France,1403—1461),又称“忠于职守的“或“胜利的”查理(Charles le Bien—Servi,或Charles Ie Victorieux),瓦卢瓦王朝第五位国王,1422—1461年间在位。他最后赢得英法百年战争,为法兰西在接下来几个世纪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5〕韦尔讷伊之战(Battle of Vemeuil或Vernuil),发生于1424年8月17日,是英法百年战争中一场重要的战役,发生于诺曼底附近的韦尔讷伊,英格兰大获全胜,并以此巩固了其在诺曼底的权力,被英格兰称为第二个阿金库尔之战(Battle of Agincourt)。
〔6〕奥尔良镇(Orléans),位于法兰西中北部,是中央大区的首府。它坐落在卢瓦尔河的最北端,是卢瓦尔河距离巴黎最近的地方,因此具有重要的军事意义。
〔7〕约翰·法斯塔夫爵士(Sir John Fastolf,约1378—1459),英格兰士兵,撰写了很多关于战术策略的书籍,是莎士比亚作品《亨利四世》中法斯塔夫(Falstaff)的原型。
〔8〕即圣女贞德(Joan d'Arc,约1412—1431),也称“奥尔良姑娘”(La Pucelle d'Orléans),天主教圣人,被法兰西人视为民族英雄。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她带领法兰西军队对抗英军的入侵,最后被捕并被处以火刑。
〔9〕洛林省(Loraine),法兰西东北部的一个大区,北临比利时、卢森堡及德国。
〔10〕更加流行的说法是当时她只有16岁。
〔11〕圣米迦勒(或圣米歇尔,Saint Michael),《圣经》中一位大天使的名字,上帝所指定的伊甸园守护者,也是唯一提到的具有天使长头衔的灵体。米迦勒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谁似天主”。
〔12〕圣加大肋纳(Saint Catherine),亚历山大的圣加大肋纳,又称车轮圣加大肋纳及大殉道者圣加大肋纳,是一位基督教的圣人和殉道者,据称是4世纪早期的著名学者。1100年之后,圣女贞德称加大肋纳在其面前显灵许多次。正教会将其敬礼为“大殉道”,天主教会传统上将其视为十四救难圣人之一。
〔13〕圣玛加利大(Saint Margaret),也被称为童贞玛加利大,天主教圣人、传说中的处女以及烈女,罗马天主教会和圣公会将7月20日定为她的纪念节日。依据传说,她是土耳其南部安条克的住民,由于拒绝嫁人和放弃她的基督教信仰而在304年遭斩首。
〔14〕兰斯(Rheims),位于法兰西东北部香槟—阿登大区马恩省,其历史可以追溯到罗马帝国时代,是历任法兰西国王加冕的地方,前后一共有16位法兰西国王在此接受主教加冕。
〔15〕即罗贝尔·德·博德里古(Robert de Baudricourt,约1400—1454),15世纪法兰西的一位低阶贵族,在英法战争中平步青云,最终成为勋爵;因协助圣女贞德而著名。
〔16〕在天主教中,喷洒圣水有驱除魔鬼的功效。
〔17〕希农(Chinon),位于法兰西中央大区安德尔—卢瓦尔省。中世纪时期,特别是亨利二世统治时期,希农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城堡被重建和扩展,成为亨利最喜欢的住宅之一。它于1205年被列入法兰西皇家住所。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王太子查理于1418年来到此地避难。
〔18〕贡比涅之战(Siege of Compi è gne),于1430年5月23日发生在位于法兰西北部瓦兹省的小镇贡比涅,从军事和政治角度来说并无重要意义,但这是圣女贞德的最后一战,贞德在战役中被勃艮第公爵军队捕获,并被交予英格兰军队处理。
〔19〕即皮埃尔·科雄(Pierre Cauchon,1371—1442),于1420—1432年间任博韦主教(Bishop of Beauvais),在英法百年战争后期,他是英格兰在法兰西利益的一位强硬支持者。
〔20〕出自《圣经》中第23本书《以赛亚书》(Book of Isaiah)第30章第20节,此段为劝解锡安的人民摒弃旧神,迎接新的信仰。“主虽然以艰难给你当饼,以困苦给你当水,你的教师却不再隐藏,你眼必看见你的教师。(引自现行和合本《圣经》)”(Although the Lord gives you the bread of adversity and the water of affliction,your teachers will be hidden no more;with your own eyes you will see them.)
〔21〕约翰·塔尔博特(John Talbot,1384或1387—1453),塔尔博特男爵,后被封为什鲁斯伯里伯爵,英法百年战争中的重要英格兰军事领袖、指挥官,于1445年被英格兰的亨利六世(以法兰西国王身份)任命为法兰西王室总管。他是唯一一位担任此职务的兰开斯特英格兰人。
〔22〕即亨利·博福特(Henry Beaufort,约1374—1447),温彻斯特主教,其父亲为根特的约翰(John of Gaunt,1340—1399),第一代兰开斯特公爵、爱德华三世的第四个儿子(第三个存活下来的儿子)。
〔23〕安茹的玛格丽特(Margaret of Anjou,1430—1482),其父亲是安茹公爵勒内(Ren é of Anjou,1409—1480),是那波利(那不勒斯)、耶路撒冷和西西里名义上的国王。在亨利六世精神状况每况愈下的时候,她接替丈夫掌管英格兰朝政,造成了兰开斯特与约克家族的分裂,是英格兰内战“玫瑰战争”的导火索。
〔24〕伊普斯维奇(Ipswich)是萨福克郡郡治。该郡位于英格兰东部,东临北海,北接诺福克郡。
〔25〕杰克·凯德(Jack Cade,一说John Cade,卒于1450年),由于不满亨利六世的统治和肯特郡的重税,他于1450年发动了起义。他自称与莫蒂默家族有血缘关系,并起草了《肯特平民控诉书》,该书在“玫瑰战争”中经常被约克党派引用。
〔26〕沃特·泰勒(Walter“Wat”Tyler,卒于1381年),1381年英格兰农民大起义领袖之一。瓦特·泰勒农民起义是英格兰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民众暴动,也是欧洲中世纪后期民变浪潮的一个组成。虽然这次起义以失败告终,但被后世视为中世纪英格兰农奴制开始走向终结的标志,并使英格兰上层统治阶级更加认识到下层民众的苦难和对现行封建制度进行改革的迫切性。
〔27〕马克是古代欧洲的货币计量单位,最初相当于8金衡盎司(249克)纯银,后来演变为半镑。“马克”作为古代货币单位名称,曾通用于古代的欧洲西部地区,包括英格兰。
〔28〕即理查德·金雀花(Richard Plantagenet,1411—1460),第三代约克公爵,是英格兰“金雀花”王室家族成员之一,在百年战争后期和亨利六世统治时期担任了重要角色。他是剑桥伯爵理查与安妮·莫蒂默之子,通过母亲可以追溯到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为此,其家族自认为比兰开斯特家族具备更为优先的王位继承权。
〔29〕即兰卡斯特的爱德华,或威斯敏斯特的爱德华(Edward of Lancaster或Edward of Westminster,1453—1471),亨利六世的独子、威尔士亲王,最终于1471年死于蒂克斯伯里之战(Battle of Tewksbury)。
〔30〕玫瑰战争(Wars of the Roses,1455—1485),是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以及各自的支持者为了英格兰王位而展开的、断断续续的内战。两大家族都是金雀花王朝王室的分支,为英王爱德华三世的后裔。“玫瑰战争”一名并未使用于当时,而是16世纪莎士比亚在历史剧《亨利六世》中以两朵玫瑰被拔标志战争的开始后才成为普遍用语。
〔31〕韦克菲尔德之战(Battle of Wakefield),于1463年12月30日发生于西约克郡的韦克菲尔德,是“玫瑰战争”中的一场重要战役,其中约克公爵理查德战死沙场。
〔32〕埃德蒙·金雀花(Edmund Plantagenet,1443—1460),拉特兰伯爵,他死于韦克菲尔德之战,时年仅17岁。
〔33〕即日后英格兰的爱德华四世(Edward Ⅳ of England,1442—1483),第一位约克家族的英格兰国王,于1461—1470年间作为英格兰国王统治英格兰,他曾于1470年10月被推翻,却在1471年重新夺回了英格兰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