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初步认识

第二节 初步认识

通过本次左江流域的考古调查与试掘研究工作,我们获得了以下初步认识:

(1)左江流域历史悠久,较深的文化底蕴为花山文化的出现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据初步调查、研究可知,早在旧石器时代左江流域个别地区已有人类活动,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活动范围扩大,基本遍布整个左江流域。左江流域岩画点附近的贝丘遗址年代延续时间较长,主体年代为新石器时代晚期,个别遗址还出现了汉代的遗物;早期岩洞葬文化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延至商周时期甚至更晚时期;庭城遗址为汉代遗址。据此可知,自旧石器时代一直到汉代左江流域都有人类在活动。由此可见,左江流域文化历史悠久,文化类型丰富,这种文化底蕴为花山文化的出现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2)岩画与遗址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

①从空间分布来看,遗址与岩画具有同域性。所发现的遗址位于左江两岸的台地、洞穴和岩厦内,而岩画也大多位于左江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二者在分布的地理范围上具有高度的同一性。许多遗址分布于岩画点附近的台地上和洞穴中。本次调查的25个遗址中90%周边有岩画分布,一般洞穴遗址距岩画点最短距离为1~50米的范围,最近的距离为棉江花山洞穴遗址,其洞口上部和两侧就绘有岩画,岜银山岩厦贝丘遗址上方西面就是岩画点,闸口山洞穴贝丘遗址西面约2米处是一组闸口山岩画,渡船山洞穴遗址距岩画点也仅2米左右;台地遗址离岩画点较远,多位于岩画点对岸或不远处的上游、下游,距离不超过5000米。试掘的沉香角岩厦贝丘遗址上方10米处就有岩画分布,宝剑山A洞洞穴遗址洞口左侧15米处就有岩画。这种遗址与岩画空间上的同域性有利于我们研究岩画产生的空间背景。

②从时间上来看,遗址与岩画存在一定的延续性。考古调查发现的遗址大部分属于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有的岩洞葬延续到商周时期甚至晚于商周时期,有的台地遗址有汉代地层堆积,也有的遗址采集到汉代以后的遗物,而花山岩画的年代大致在战国至东汉时期,因此大部分遗址与岩画在时间上具有前后的延续性,部分遗址与岩画在时间上有一定的重叠。

③左江流域的贝丘遗址、岩洞葬与岩画属于桂南文化系统中的不同发展阶段,这三种文化类型带有一定的连续性和并存性,是左江流域早期本土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应该为同一族群所创造。

据现有发掘资料,左江流域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以贝丘遗址和大石铲遗址最为著名,流行有肩石器,兼有蚌器,陶器少见,属桂南文化系统。左江流域新石器时代文化尽管与顶蛳山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是其独特的文化表征明显,如陶器发现极少,流行双肩蚌铲,使用锯齿刃蚌器,石器方面流行双肩石器,并出现一定数量的形制独特的琢边石器等,这些特征都具有强烈的地域性。可以确定左江流域的贝丘文化为本地特色文化。

左江流域的岩洞葬地方特色更加明显,流行绳纹夹砂陶器,器型以釜类、罐类为主,有少量圈足器,纹饰以细绳纹为主,并有一定数量的刻划纹。蚌器主要为双肩蚌器,石器多为磨制的斧类、锛类器物,双肩石器制作精美,与贝丘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宝剑山A洞洞穴遗址的岩洞葬地层叠压在贝丘文化地层之上且两者文化面貌具有连续性可知,两者应属于同一文化系统中的不同发展阶段,这两者存在着一定的继承关系。

后期的岩画地方特色依然显著,目前学者们倾向于认为左江岩画是本地古老民族所画。

从目前学者们研究的情况来看,左江流域的贝丘遗址、岩洞葬、岩画均具有强烈的本地特色,而这三种文化的地方特色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可以推测,从贝丘遗址至岩画应是同一族群所创造。据史料记载,活动在左江流域的古代族群主要为骆越人,左江流域在汉代以前暂未发现有大规模的人群迁入或迁出的记载,因此左江流域的古代特色文化应该为骆越先民所创造。

④从遗址上采集和出土的红色石料有可能是岩画的原料。在田野考古调查中,在棉江花山洞穴遗址、沉香角岩厦贝丘遗址、下白雪山岩厦贝丘遗址等3处遗址地表采集到疑似岩画原料的红色软石料,在处于沉香角岩画点下方的沉香角岩厦贝丘遗址扰土层里也出土了几块同类石料。据考证,此类石料呈赭红色,质软、轻,方便利用,不经研磨就可在崖壁上画出红色线条、图案,颜色与左江岩画颜色类似,在岩石上的渗透效果较好,普通流水冲刷不易掉色。经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科技考古实验室的微量元素分析仪器测试,这类石料含铁成分很高,并含有钡、锰、银等其他元素。如果以后能得出这些软石料的各微量元素比例与岩画颜料的成分配比类似的结论,则此类软石料的发现就为岩画颜料来源的研究提供了实物材料。

⑤从无名山岩厦贝丘遗址发现的汉代遗物分析,岩画附近的遗址有可能就是当时人们生产生活的场所。也许由于各种原因,很多当时人类生活的痕迹被破坏而没有保留下来。这种岩画与遗址之间的同时性,或许能够为找到绘制岩画的主人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