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智能”中的生态式教育智慧
“多元智能”理论即MI（Multiple Intelligences）由美国教育学家霍华德·加德纳提出，他依据智能的含义“在一个或多个文化背景中被认为是有价值的、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能力”[166]，将人的智能分为7种类型：音乐智能、身体动觉智能、逻辑数学智能、语言智能、空间智能、人际智能和自我认知智能。在加德纳看来，每一种智能都有自身规定性，都具有可辨别的核心运作方式，比如音乐智能对音高具有敏感性，语言智能对发音和声韵具有敏感性。其次，智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一个人具有很高的语言智能，并不意味着他有很高的其他智能。对每一个人而言，他的智能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智能的组合。“正是通过这些智能的不同组合，创造出了人类能力的多样性，也许就是‘整体大于部分相加之和’的原因吧！”[167]由此看出，人与人的能力差异在于智能的不同组合。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对人才培养就有了新的认识：一个人的各项智能若能得到充分发展，他将是一个贯通而求洞识的智慧人、通达而识整体的全才。
针对现代教育的公共性劣势，加德纳建议因材施教，以7种不同的方式切入班级教学，让学生有多元的选择空间，发展多元智能。7种切入方式具体包括叙述切入点、逻辑切入点、量化切入点、基本原理或存在切入点、审美途径、经验途径和协作途径。以“达尔文的进化论”教学为例，叙述切入点是对进化论相关概念的阐述与讲解；逻辑切入点是针对地球环境拥挤与资源枯竭的现实类推出进化论的必然性；量化切入点是对某一区域生物存在数目的量化分析；存在切入点是追寻物种起源和进化的理由与目的；审美途径当然是用艺术的方法激发学生的审美联想，引导学生研究物种变化的审美形态；经验途径是鼓励学生在实验室繁殖培育某一种生物，观察它们的物种突变，或在计算机上模拟生物的繁殖；协作途径是采用小组合作的形式，让学生集体研究进化论的某一相关课题，在研究或辩论的过程中让学生的知识视域发生交叉碰撞，产生新的思想。由此可见，采用以上7种方式切入教学改变了传统单一的填鸭式教学，给学生打开了多扇思维的窗户，有利于集成创新思维的培养。
根据智能的发展阶段，加德纳建议学龄前儿童的教育与常识理解相结合。比如，书面写作必须与口头语言技巧相连；音乐符号系统必须与儿童对音乐的直觉或图解式认识相关联；科学概念必须与他们关于物质世界的常识和对它的理解相关联。到了童年中期（8至14岁），为了儿童成年后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加德纳建议进行一定程度的专门化训练。“在儿童学习掌握重要读写能力的同时，他们也应该有机会在少数领域内，获取相当水平或一般程度的技能，如一种艺术形式、一种运动项目、一两个科目的知识。”[168]而在对14至20岁的青少年的教育中，应该重视孩子的综合性知识学习，鼓励他们进行较广范围的探索，并把课堂上所学的知识应用到课堂以外的地方。加德纳对儿童与青少年学习范围与目标的设计尊重孩子的身心发展规律，是对卢梭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对传统的教育模式无疑产生了重大冲击。既然7种智能都具有同样的价值，那么它们就应该得到同等的重视。不言而喻，我们应该摒弃单一的标准化测试手段，倡导多元的素质教育以及多元评估测试，让每一种智能都获得充分发展。标准化测试只能考察出学生的语言智能和数理逻辑智能，对空间智能、身体动觉智能、人际智能就无能为力了。加德纳建议对语言智能和数理逻辑智能之外的5种智能采用情景化或实践运作测试方式，比如对一个人空间智能的测试可以让其在不熟悉的河流中航行；对身体动觉智能的测试可以观察其对新的舞蹈或体育动作的摹仿与记忆；对人际智能的评估可以观察其如何在艰难的谈判中获得满意的协议。[169]应该说，加德纳的测试建议体现了对每一种智能的尊重以及智能成绩评估的公正性。
如何使各种智能得到充分发展并使彼此之间优化组合，达到“1＋1＞2”的效果是加德纳所关注的重要议题。他指出，艺术是各种智能都能导向的结果，也就是说，“表现每一种形式的智能的符号都能（但不一定必须）按照美学的方式排列”[170]。比如语言智能可以用来发布法律条文，也可用来写诗歌小说；空间智能可以被航海水手应用，也能被雕塑家应用。而艺术是各种智能的极致发挥境界，它能使各种智能得到充分开发，并发挥协调作用。正因“多元智能”理论的启发，美国哲学家纳尔逊·古德曼在哈佛大学开启了“零点项目”的艺术教育方法、“艺术推进”的评估法等，西方学者对艺术教育的重视正是基于艺术智能协调左右半脑的功能，“促使失去平衡的左右大脑半球恢复平衡”[171]。现代脑科学表明，大脑左右半球有不同的分工：“右半球对空间进行综合，左半球对时间进行分析；右半球着重视觉的相似性，左半球着重概念的相似性；右半球对知觉形象的轮廓进行加工，左半球则对精细部分进行加工；右半球把感觉信息纳入印象，左半球则把感觉信息纳入语言描述；右半球善于做完形性综合，左半球则善于对语言进行分析。”[172]这就意味着，艺术教育的推行能促使人类的“多元智能”得到和谐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