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考”官

小偷“考”官

有一年,省委副书记郑培民的家,竟蒙受了一次小偷的“考验”。

两个小偷,一高一矮,撬门进入没有装防盗门的郑家。他俩心想:这人是省委副书记,位高权重,家里没有百万也得有几十万。但是,他俩把所有的抽屉倒出来,连柜子里的衣服也全都抖出来捏过了,却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高个子小偷怀疑起来:“兄弟,我们是不是走错了门,这不是省委书记的家?”矮个子小偷道:“没有错,我打听了四五个人,都说这就是郑培民的家。”高个子小偷说:“那怎么找不到钱?连点金银首饰都没有?”矮个子小偷道:“不要着急,慢慢找,我就不相信一个共产党的省委副书记家里没有点货,一定是他藏得很隐蔽。”于是,两个小偷又细细地翻了一遍,甚至把桌底、椅背、顶棚、洗衣机、电冰箱都找了,最后只找到4000元现金和两条香烟。他俩不甘心,还想继续翻。这时,女主人回来了,两个小偷不得不跳窗逃走。

几个月后,盗窃案告破,小偷的交代与郑家报案的数字,完全吻合。而那4000元钱,还是郑培民女儿出差后尚未来得及归还的公款。

比起普通百姓,领导干部会更多地面对诱惑和考验。在领导岗位上要真正做到坚持操守,承受考验,就要比常人更严格要求自己。

郑培民的秘书王武一直保存着一个记账本,上面记录的都是郑培民多年的稿费、劳务费以及别人送的一些红包和礼金。这些红包和礼金,郑培民退不掉的,都交公了。

除了秘书手中的账本,为了约束自己,郑培民还在家里为自己备了一本廉政情况记录本。2000年7月他记载:“婉拒某某同志为感谢我而送的两块瑞士手表……”2001年9月他记载:“某某同志欲送礼金用信封封着,临离开时放在抽屉里,我主动拿出,几次反复,严词厉色才说服他收回,大约有万元。”

对于下级单位送的礼物,郑培民从来是能拒就拒,自己拒不了就让秘书去退。

集邮,可说是郑培民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个爱好,他也绝对保密,生怕有人投其所好。

无论是调离湘潭还是调离湘西,不喜张扬的郑培民总是挑选在早晨未上班之时悄悄离去,而且事先不告诉周围人,他不想惊扰大家,也怕可能送来的人情礼。

郑培民记日记的习惯是大学时养成的。走上领导岗位后,这个一日三省其身的习惯细分为备忘录、工作笔记和日记。他收到的每一笔稿费,数额、收到的时间及发放单位都在工作笔记上有详细记录,稿费的出路只有一个:交秘书登记收存。

这是郑培民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工作时的一段日记:“这次回湘潭度春节,我谢绝了办公室派车送我的盛情,同时谢绝了办公室要为我报销路费的好意。坚持自费返家,往返火车票近80元,自己掏腰包。有人讲我太死板,我想,宁肯自己吃亏,对自己严格要求,是一个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应当自觉做到的。”

还有一段日记:“在吉首给两个孩子分别订做了一件羽绒上衣,这是我给孩子们买东西中最大的一次,计247.61元。不占企业的一点便宜。”

从20世纪80年代起,郑培民就先后担任市委书记、自治州委书记、副省长、省委副书记,又曾长期分管全省农业、文教、政法和党群工作,可谓位高权重。但他总强调:“情浓钱淡,永葆清白。”“君子之交淡如水。”

郑培民偶尔也会收下极少的一部分礼物,但送礼物者必须符合两个前提:一是极为熟识的亲友,如同亲人一般的老部下、老同事;二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而不是有事求他而送礼。

有一年春节,郑培民十几年前的老秘书去看他,送的礼物是一篓水果和两桶瓜子,他高兴地收下了,但转身又拎出两瓶酒给老秘书,价值远高于送来的东西:“把这个拿去!”

“对待身外之物,要铁石心肠。”郑培民写得清楚,做得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