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式的喋喋不休
2025年09月26日
夫妻式的喋喋不休
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就像人们不会表达一样。其实人们在不停地表达。那些被诅咒的夫妻是这样一种情况:妻子不可以走神或厌烦,否则丈夫便会说:“你怎么了?说呀……”;换个位置,妻子对丈夫亦然。广播、电视就在传播着这种夫妻式的喋喋不休。我们被废话、被连篇累牍的胡言乱语和图像画面所刺穿。愚蠢从不是哑巴,也非瞎子。因此现在的问题已不再是叫人们表达,而是让人们保留下一些可令人独思和静默的细胞液泡,借此人们或许终将有可说的东西。镇压的力量不能阻止人们表达,反而会迫使人们表达。无话可说是一种愉悦,也是一种权利,因为无话可说恰恰是形成某种值得一说的罕见或稀有之物的条件。现在令人难以忍受的不是干扰,而是毫无意思的命题。而人们所说的命题的意义,恰恰在于命题所表现出的受关注性。命题的意义没有其他定义,它与命题的新鲜性完全是一回事。我们可以听一些人讲上几个钟点:毫无意思……正因为如此,争论才如此之难;正因为如此,才无争论之必要,永无此必要。人们不会对某人说:“你所说的毫无意思。”人们可以对他说:“这是错误的。”而某人所说的,绝不是错误的,而是愚蠢的,或是毫不重要的。因为这些话已经说过上千遍了。重要性、必要性和受关注性等概念具有比真理性的概念大一千倍的决定作用。这绝不是因为它们代替了真理性的概念,而是因为它们衡量着我所说的话的真理性。数学上也是如此。彭加勒[7]说,许多数学理论毫不重要,毫无意思。他并不是说那些理论是错误的,而这比说它们是错误的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