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甲 中非地区祈颂姑仪式的分布情况
附录甲中非地区祈颂姑仪式的分布情况[1]
要彻底弄清楚女孩成人礼在中非地区的分布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对相当多的地区还丝毫不了解。但是,这些礼仪看起来流传很广。在北罗得西亚(现赞比亚)、尼亚萨兰(现马拉维)、刚果以及安哥拉的许多部落,都为女孩举行成熟期礼仪,并且都用本巴语来命名这个礼仪——祈颂姑(chisungu)。其他部落似乎也举行很相近的礼仪,但他们是以家庭为基础的个体礼仪,与婚姻机制有关,其礼仪包括将受礼人分隔开来、模仿、歌舞等部分,但没有身体切割行为,如在班图东部和南部一些地区那样实行去阴核手术。这些仪式有着许多不同的名称。还有第三种文化群,主要是在马拉维和坦噶尼喀(现坦桑尼亚一部分)地区,则是组织女孩成人礼学校,或是替代针对个人的仪式,或是两者同时存在。在有些部落,这类学校与男孩的割礼学校相邻。在亚奥部落,仪式的最后部分是男孩和女孩合在一起举行的。
举行祈颂姑的部落很多,可以这样划分:
赞比亚的
(a)在赞比亚东北,相邻的比萨-拉拉-兰巴(Bisa-Lala-Lamba)部落,他们在文化和语言上与本巴同源[64][2];赞比亚西北的卡昂多人(Kaonde)和卡曾贝(Kazembe)的隆达人(Lunda)也与本巴有紧密关系[42;53:88];还有生活在比利时属刚果的本巴人[14;59]。
(b)卢安卡河(Luanga)左岸的恩桑卡人(Nsenga),原来是拉拉人的支系。德罗瑞卡(Drourega)在1927年的一部著作中提到过一个类似的礼仪[19];在相邻的佩塔乌凯(Petauke)地区的安博人(Ambo)也有这种礼仪[64:63]。
(c)源于坦噶尼喀的阿隆古(Alungu)部落,生活在本巴村北边,也举行祈颂姑。[8:39]
(d)生活在赞比亚西北的喀辅埃河(Kafue)边的伊拉人(Ila)有一种女孩成人礼叫祈颂姑,但事实上与本巴的不太一样;史密斯和戴尔在1920年曾描述过。[54]
刚果的
在比利时属刚果,德弗斯(Devers)提到,在加丹加(Katanga)地区南部的隆达部落中的祈颂姑[16],兰博(Lambo)描述过在拉拉地区的刚果人群体有此类的仪式[37]。马奇尔(Marchal)谈论过卢阿普拉(Luapula)西岸的希拉人(Shila)中有类似的礼仪,叫“集颂姑”(kisungu)[39]。
葡萄牙属安哥拉的
来自安哥拉的证据有些不清晰。米海伊洛斯(Miheiros)记述过卡依安达(Kaianda)地区的隆达和鲁安纳(Luena)部落,其使用的女孩成熟期礼仪的名称是恩坎卡(Nkanga)[43],而怀特(White)用这个词记录的是赞比亚与安哥拉边界的鲁查滋人(Luchazi),以及乔克维人(Chokwe)中的类似礼仪。可是,范布根霍(Van Buggenhout)用祈颂姑指整个地区的情况,即安哥拉的隆达、乔克维和鲁安纳部落[4]。
所有这些部落都起源于刚果,主要是隆达人。本巴人说自己是卢巴(Luba)的支系。考克斯海德(Coxhead)相信,比萨、本巴和卡曾贝的隆达祖先是在18世纪中期迁徙到赞比亚东北的。维胡尔番(Verhulpen)和其他人认为,所有这些部落都是从隆达王国分出来的。隆达王国是在17世纪扩展时建立在布希玛依埃(Bushmaie)和鲁比力希(Lubilishi)两河之间的地区。这似乎是最可能的解释[3]卡昂多人也宣称源于卢巴。隆达人与刚果的加丹加西南的部族,都被描述为北隆达人在17世纪成为卢巴人之前就已外迁的移民的后代,而那些在赞比亚的,如今被称为罗瓦勒(Lovale)的人们,则是由15世纪定居于此的隆达和鲁安纳人,还有50年前从安哥拉迁徙出来的乔克维、鲁查滋和姆班德人(Mbunde)组成。[4]根据麦卡伦(McCullon)的归纳,隆达的支系在16世纪末和17世纪初也进入安哥拉北部和比利时属刚果的西部,并在那里以征服者的身份在当地的班图部落中定居下来,成为现在的鲁安纳、鲁查滋和乔克维人的祖先。[40:57]
很可能,祈颂姑仪式在安哥拉的隆达或与隆达相关的部落,以及刚果和赞比亚都有流传,比我们目前所了解的更为广泛。
所有这些部落都是基于农业,而不是牧业的生活方式,也都遵循母系传承。有些实行暂时的,有些是永久的从妻居婚姻。还有一些从夫居或混合型婚姻。婚姻支付都比较低,类似本巴模式:通过丈夫为其岳父的劳务来支付。在婚姻支付有所提高的地区,如在安哥拉,出现从夫居的倾向。[5]在这些群体中,祖先崇拜都很突出,并与酋长制有关系,尽管类似本巴模式的,无论“神谕”国王的王国和中央政府制都不普及。但这些信息没有告诉我们其血-性-火的禁忌是否很强烈。
在与本巴有很大血缘关系的比萨、兰巴、拉拉和卡昂多人当中,通过劳务和象征性支付而建立的婚姻在初期是从妻居的。酋长制与祖先崇拜连在一起。比萨人有若干酋长,拉拉人也如此。兰巴人对大酋长的认可,似乎是一种受到欧洲影响的现象。姆维尼伦加(Mwinilunga)地区的隆达在卡曾贝有一个对应的有公认权威的大酋长,可是,卡昂多部落则分隔为若干小的自治酋长领地。[64:56,62,68]
除了兰巴以外,这些部落的祈颂姑与婚姻的关系,似乎没有本巴部落里的那么密切。在刚果的拉拉人中,几乎没有坚持必须在结婚前举行祈颂姑的,而有时是在婚后两三年才举行。[37:255]卡昂多人在成熟期前的两三年举行此礼。梅兰德(Melland)认为,祈颂姑是成熟期礼仪,在女孩第一次月经前举行,因为害怕她会在她的祈颂姑被跳之前就已怀孕。[42:76—80]没有特别提到在仪式上使用陶器人物,也没有男性生育力的考验。
在这些部落中,对兰巴人的仪式有比其他部族更为完整的描述。其仪式中突出的特点是将女孩带到乌姆维杰(umwegje)树下,之后是较长一段时间的隔离,期间女孩必须用毯子裹住,在她以任何原因出现在仪式房时,也必须被罩住。[18:Chap.Ⅸ]
在坦噶尼喀湖和姆韦鲁湖之间的刚果地区的本巴人所举行的成人仪式,似乎在大轮廓上与赞比亚的本巴人一致。维伯克(Verbeke)谈论到订婚礼(kukobeka)之后的祈颂姑,或叫“施颂姑”(shisungu)。在此礼上,代表两性的玩具和各种罐子被展示给新婚夫妻,并在最后有一个由新郎完成的投箭的磨难考验[59:57—59]。德莱海兹(Delhaize)描述了一个多少有些类似的仪式,其中一个礼仪叫“集颂姑”(kulasila kisungu)。他将此翻译为“追处女膜”:新郎假装用弓箭射新娘。随后的婚礼叫做“布依纳”(buina)。这是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的婚礼。其中有父亲给予新娘箭的礼节。这在那个地区是普遍的象征行为。[14:173—227]
在东部,卢安卡河东岸,拉拉人的支系恩桑卡人,以前为每个女孩举行祈颂姑;是在她第一次月经以后、被隔离三四个月之后举行。整个仪式包括三部分:“女巫医”跳的舞;受礼人在地上画好的图案上跳的舞;受礼人在鳄鱼图案上跳的舞。女孩随后得到礼物。最后是整个晚上的跳舞;男女都裸体跳舞,被叫做祈颂姑。[19]这个仪式的一部分,特别是所提到的在地上的图案和鳄鱼象征,似乎与本巴的祈颂姑很相似,但是,相关的材料不完整,无法做进一步的比较。斯特凡尼赞(Stefaniszyn)所描述的安博的祈颂姑,特别提到此时“火与盐”的禁忌的重要性。[64:52]
本巴北部的隆古(Lungu)人也属于母系社会。她们从坦噶尼喀来到现在的地方。但也可能起源于刚果。她们明显实行从妻居婚姻。她们的祈颂姑与本巴的很相似。新郎必须将一支矛穿透新娘母亲的房顶。然后,他的同伴带着弓箭面对房子,同时,女孩的父母和亲戚站在门口外。她们接过箭。箭被解释为是为了杀死通奸者。结束的礼仪是对新郎生育力的考验:如果婚礼圆满,他就大喊,“我吃了我的新娘的祈颂姑”。[8:39—41]
刚果南部的隆达和恩丹布人依母系确认亲属,其婚姻初期是从妻居的。同样,这里的女婿只有象征性支付,而以劳务支付来获得新娘。[16,17]安哥拉的隆达后裔也是母系的,但是有彩礼,其婚姻已成为从夫居。在刚果和安哥拉都实行祖先崇拜。虽然有酋长存在,但是都被分隔为小的酋长领地和王子领地。还没有听到有关类似本巴和卡曾贝的隆达那样较大的王国制。也没有有关血、火和性的信仰的记述。
在德弗斯有关雅多维尔(Jadotvill)的铁路西边的姆特沙托哈(Mutshatoha)地区之祈颂姑的描述中,女孩被要求躺在姆布蒂(mbudi)树下,随后在丛林里被隔离开。她回来时,身上被抹上红赭石粉和油,站在村子中心,大家则围绕着她,在当天和第二天晚上跳舞。[16,17]这个仪式与范布根霍和温斯(Wens)所描述的安哥拉的隆达人的仪式非常相近,被认为有相当广泛的传播。在此祈颂姑仪式中,核心部分仍是将可结婚的女孩带到姆布蒂树下。她的母亲让她裸体躺在两个毯子中间,面向朝树,然后招呼来村里的男男女女,有时还有邻村的人。大家跳舞一直到天黑,然后男人都离开。女孩被带到特别的隔离房,住两三个月。每天晚上,女人们围着房子跳舞,一直到最后的宴请和跳舞。这些南部隆达人的仪式与其婚姻机制的关系还不清楚,但是,这些祈颂姑都明显是适婚性礼仪,因为女孩或是还没有订婚,或是在仪式之后马上要被选定丈夫。对此,都没有提到陶器人物或对男性生育力的考验。
从这些表述性材料看来,在本巴、比萨、拉拉、兰巴、卡昂多、阿隆古、恩桑卡、安博和南部隆达人之间,共同的特征是成熟期礼仪的个体性、女孩的隔离、模仿和跳舞。在本巴、比萨、兰巴、拉拉、卡昂多和阿隆古人中有不少共同的象征意义。刚果的在姆布蒂树下的仪式,安哥拉的祈颂姑,兰巴的乌姆维杰树,以及恩桑卡在地上画的图案和鳄鱼,这些都似乎表现出共同性。除非我们假设所得到的信息的确很不恰当,否则可以说,各地的祈颂姑仪式都没有本巴的复杂。
上面提到,伊拉人也实行祈颂姑,但她们属于另外一个民族。她们的起源不很清楚。她们常常受到隆达、卢巴、洛兹(Lozi)和卡昂多等部落的侵袭,而且也有内部分化的战事。她们的传承体系很有意思。尽管继位是依父系的,但是,一个男人属于他母亲的族系。婚姻的支付是很多的牲畜彩礼。居住制属于从夫居。祖先崇拜很发达。有许多酋长,但从来没能有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
在纳恩泽拉(Nanzela)地区,有专门的男孩割礼学校和类似的女孩的学校。祈颂姑礼包括,在女孩第一次月经后,将她在一个特殊的房子里隔离两三个月,女人们每晚围着房子跳舞。整个仪式被叫作卡扎卢卡(kuzaluka),而祈颂姑一词只被用来指最后的宴请和跳舞礼仪,同时在家人和亲戚之间分配牲畜。如果女孩在祈颂姑前没有订婚,仪式就要被用来为她选定一个丈夫。[54:28—34]
居住在高原的汤卡人,与伊拉人相邻,她们的恩高玛(Ngoma)仪式与上面提到那些部落的非常相似,尽管所用的名称不同。汤卡是母系的,但没有严格的婚姻居住制度,尽管科尔森(Colson)博士的数据表明从夫居的比从妻居的稍微多一点。[7:49]祖先崇拜存在,但没有酋长制。
这两个部落的成熟期仪式在细节上很相似,尽管其社会组织有明显差异。在这两个地区,隔离开的女孩都被要求坐在周围没人的地方,不许用乐器。她的身上涂满泥土。在离开房子的时候要用毯子裹住身体。在汤卡人中,这个隔离期间被叫作库万迪克(kuvundike);这个词的意思是指用叶子盖住烟草以便发酵。之后是出房子仪式,给女孩的沐浴礼,以及吃鸡、羊、牛肉的宴席。女人们模仿这个女孩的出生,跳一个再现为此杀牛的舞。[6]相邻的萨拉人也有类似的礼仪。[3]
在那些为女孩举行单独的成熟期礼仪,但又不一定使用祈颂姑这个名称的部落中,最重要的是在马拉维和相邻的坦噶尼喀和赞比亚地区的母系部落。马拉维的部落混杂现象很复杂,主要是因为不断有人迁徙到这里居住。主要有两次大迁徙。一次是1835年从南边越过赞比西河(Zembesi)过来的祖鲁人支系,向北迁徙成为征服者“恩高尼人”,定居在尼亚萨湖的西边和东边的许多分开的地区。另一次是来自莫桑比克地区的迁徙,包括亚奥人、马库阿人(Makua)、隆韦人(Lomwe)和马孔代人(Makonde)。亚奥人在1850年代进入马萨西(Masasi)和相邻的坦噶尼喀地区,之后又向北迁到马拉维,建立了现在的四个定居区,也包括坦噶尼喀湖东边。马库阿-隆韦和马孔代人现在居住在尼亚萨湖的南部地区。

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一起下地干活(参见边码第125页)。

孩子很小就学习磨米和做饭(参见边码第126页)。
除了这些主要的迁徙之外,多年来在马拉维地区各地不断出现的抢劫奴隶行为,使得那些不好战的部落到处避难流落,同时也给这个国家带来阿拉伯文化的影响。有些亚奥人自己变成奴隶抢劫者,接受了伊斯兰文化。切瓦的有些人也如此。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要触及的是有关不同起源背景的母系民族:刚果的和葡萄牙属东非海岸的民族群。他们中的有些成为穆斯林,有些没有变。[58][7]以征服者身份出现的恩高尼人是父系社会,他们的到来,改变了一些地区对母系的强调。最初定居的母系社会是切瓦人、尼亚加人和恩桑卡人,她们在文化上与本巴-比萨-拉拉-兰巴群体相近,但是,她们有着更早的从卢巴兰(Lubaland)迁徙过来的历史传统。图(M.Tew)将她们描述成马拉维(Maravi)民族。她们现在居住在湖的西南地区,扩延到赞比亚的卢宛格省(Luwanga)。
第二个母系民族群,由居住在尼亚萨湖东北地区的坦姆布卡-卡曼加(Tumbuka-Kamanga)部落构成,还有温南宛卡人(Winamwanga)和维佤人(Wiwa)。我们对这些部落的复杂情况所知甚少。图做出结论说,她们的“民族支系构成是那些与马拉维相邻的南部的人”。[58:ⅸ]
第三个母系民族群由上文提到的莫桑比克的不同部落组成,即亚奥人、马库阿-隆韦人以及马孔代人。
所有这些母系部落都以农业为生,尽管亚奥的一部分仍保留牲畜。她们的传承依据母系,一般是从妻居。婚姻支付多少不同,但在大多数地区,一直保留像本巴那样有象征性的支付。政治单元是小规模的酋长制。亚奥和马拉维酋长具有仪式权力,有权接近祖灵,但没有本巴或姆维尼伦加地区的隆达那样的王国型的中央政府。有人提到,在亚奥人中有火禁忌,在马拉维有关于吃盐的特别禁忌。
区别于本巴的女孩成人仪式的特色,是连续的两三个礼仪,极度强调成熟期礼仪和怀孕礼。亚奥人、马库阿和马孔代人都举行男孩的成人礼,并很详细。男孩的割礼在成人学校里举行。据利文斯敦(Livingstone)说,这种做法是被阿拉伯人介绍给亚奥人的[58:19,M.Tew的引言]。举行仪式的权力受到这个部落的极大尊重,通常是酋长的特权。在马拉维人中,有一种面具舞(vinyau),在男孩和女孩的成人仪式中占有重要地位。
在马拉维,切瓦的女孩成人礼与本巴的有些相似。女孩很年轻就结婚,通常在到达成熟期之前。赫金森(Hodgson)在1933年对马拉维的多瓦地区(Dowa)的切瓦人仪式的记述可能是最完整的。[29:131—136]他提到一个简单的成熟期礼仪,是在女孩第一次月经来临,随后有完整的仪式,但要推迟到第二个月以后,总是与收割后的休闲季节重合。那个女孩,或是几个女孩,被女司仪从仪式房拉出来,伴随着一种乐器,模仿狐狼(fisi)的叫声。整个仪式中,舞者(vinyau)通过各种面具再现不同动物,如野兔、大象、羚羊或秃鹰,身穿树枝和草编的服饰,在每顿饭后表演,有时还逗或打女孩。第一天,她被带进丛林,教给秘密的歌,爬树,脱光衣服,然后头上撒上面粉,被一个年长的女人背回村里。第二天,她身上被撒上面粉,在丛林里被追赶,提醒她过去的罪恶。第三天主要是戴动物面具的舞蹈;女孩被穿上衣服,带到她的亲戚面前,四个男人装扮成女人,用香蕉当乳房跳舞。第五天,女孩得到一个新名字,新夫妻一起被当众羞辱,展示给整个群体。
切瓦女孩必须在第一次月经后,由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破贞。这个男人被叫作狐狼。如果女孩到了她的齐纳姆瓦力(cinamwali)时还没有结婚,那么就必须选第二个狐狼经过礼仪之后,与她睡觉,而他不一定是她以后的丈夫。杨(C.Young)提出,在齐纳姆瓦力的最后一次舞之前,有一个对她的童贞的检验[11],尽管这在这些母系族群中是不常有的情况。第三个仪式是怀孕礼,显然是在女孩怀孕三四个月后举行。
温特博特姆(Winterbottom)记述了赞比亚的詹姆斯堡西南地区的切瓦女孩的成熟期礼仪,提到整个齐纳姆瓦力的开始是在成熟期的“小成人礼”,然后是在女孩怀孕时的“大成人礼”,但它们被视为是一个仪式。在成熟期的第一个仪式时开始启动盐和火的禁忌,这在切瓦人的信仰中很重要。主要的仪式,也就是一个适婚礼,主体部分是跳舞,在一圈画有不同图案的泥地上跳舞。这些图案中最重要的是鳄鱼和蛇。这些显然与本巴人在地上做的陶泥图案很接近。这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考验男性生育力的礼仪。如果男孩没能用引火棍在树洞处一次就磨出火,那么,他就被视为没有生育力。女孩在婚礼的第二天早上被质问他是否证明了他的性能力。如果他没能证明,那就会受到村民们的嘲笑。另外一个男人就会被招来“吃齐纳姆瓦力”。她们的怀孕礼与前面提到的各个切瓦部落一样。[63]
马威克在1947年描述过一个形式较为简略的齐纳姆瓦力,其时间只限于女孩的第一次月经期。有些地区禁止跳面具舞(vinyau)。[8]
母系传承的尼亚加人似乎也有一系列为女孩举行的礼仪,与切瓦人的相似,其仪式的结束是庆祝第一个,有时是第二个孩子的出生。仪式的主要礼仪是适婚礼:在地上画图像,用木灰或面粉放在小泥坑里,女人在上面跳舞。沃纳(Werner)描述到,在这些礼仪上,男人戴着古怪的木制或布制面具跳舞,他们的舞者(zinyau)可能就是切瓦人的舞者(vinyau)。她提到在尼亚加湖边地区有一种女人举行的绕村子的游行,举着“某种神秘物”。这些细节使人想到本巴的祈颂姑仪式,那些神秘物很可能是陶器人物。[61:127—128]。
坦姆布卡-卡曼加族群也包括亨加人(Henga)和湖边的汤卡人。她们都是母系传承,以劳务代替彩礼,实行从妻居。新郎必须有特别多的支付,才能得到特权将新娘带回到他自己的村落。[58:58]在那些受到恩高尼人影响而变成父系传承的地区,这种情况在变化。这里也同样没有酋长和集中统一的政府。小酋长负责祖先崇拜事务。
在坦姆布卡人中,男孩的成熟期礼仪很简单,是为个体单独举行的;他们得到一些药和“某种男人的考验”。[58:63]女孩通常在成熟期之前就订婚,在举行成人礼时,她被隔离在房子里一个星期到三个月。之后的礼仪包括,跳舞、因她过去的过失而戏弄和惩罚女孩、检验童贞,最后是洗浴礼。在某些地区,用木灰或面粉涂满全身来表明她已经变得洁净了。[11,20:151]在相关的其他部落,女孩在最后的跳舞(usamba)之前怀孕是很危险的。维佤和温南宛卡的礼仪有些相似。[5:38]
对于源于莫桑比克的不同亚奥族群,我们有着最完整的材料。她们是母系族群,有很强的舅权制。居住制主要是从妻居。“理想的”家族群体是由一个男人和他的已婚的姐妹以及她们的丈夫和孩子构成。以前实行祖先崇拜,但现在很多亚奥人成了穆斯林。其政治单元是小酋长制,统治者至少有些仪式功能。
这里有专门的男孩和女孩的成人学校,并且很周密。赫克尔(Heckel)将林迪狄斯(Lindidisi)的亚奥人中的“年度成人仪式”(unyago)描述为“亚奥人的文化中最重要的部分”。[28:19]
根据斯坦纳斯(Stannus)的观点,除了“年度成人仪式”一词之外,“男孩专用房”(lupanda)用于为男孩举行的仪式,“女孩专用房”(ciputu)也用于为女孩举行的成人礼。女孩第一次怀孕时举行怀孕礼(litiwo)。孩子出生后有命名礼。这样形成了这个族群特有的系列仪式模式。然而,男性礼仪和女性礼仪的联系似乎异常紧密,两者的最后礼仪在男孩的专用房联合进行。[55:296]
男孩的成人学校只能在酋长或重要头人的许可下成立。举行这类仪式的权力因嫉妒而出现争议。女孩的学校可以由村子的头人组织。[58:19][9]
“男孩专用房”也指一种割礼,大约在七八岁时举行。其象征意义与本巴的祈颂姑相似:本巴人用陶器再现动物;这里是在地上画图案,然后模仿农事活动,当然也有狩猎、手工和其他活动。他们也模仿斑马、鬣狗、黑貂、大象和其他动物。[47]在记述马钦加(Machinga)地区的亚奥人时,斯坦纳斯提到17种动物形象,还有一个醉了的女人和一个分娩死亡的女人的形象。这些模型听起来很像本巴所使用的。[56]
女孩的成人礼在成熟期前举行,与男孩的非常对应。以前在穆斯林中进行的是阴核割礼,但在1903年被废止了。[55:296]女孩的成人礼由女孩在房里被隔离一个月期间的歌舞组成。一个有意思的部分是女人装扮成男人袭击村落,随后是模拟审判和释放囚犯。男人用树枝编成的动物吓唬女孩。不断重复模仿女孩做农事,做饭和家务。仪式结束时,一群女孩举着房顶,象征她们作为房子支柱的地位(参见(边码)第199页的本巴人的歌)。[61:126]过去还有仪式性的破贞行为。女孩仪式的最后阶段与男孩的同时在男孩专用房联合举行。[56:234;38]
怀孕礼在新娘第一次感到胎动时举行。通过唱歌、跳舞和宴请,男人的生育力得到敬重。赫克尔在记述林迪狄斯地区的亚奥人时提到,她们在“接纳第一个孩子”时,用唱歌来高度赞扬丈夫。在这个地区,当孩子六个月大时,要举行命名仪式。[23:24—26]
斯坦纳斯提到过现在已经消失的一些仪式,叫“库鲁克维”(kulukwi),是在妻子自成人礼后一直没有怀孕的情况下举行的。[56]她们的丈夫要经过一系列对他的男人身份的检验,包括用斧头劈柴。米切尔在1949年与亚奥人接触时没有见过这个礼仪。
韦乌尔(Weule)在1909年提到,马库阿的成人仪式比亚奥的更为繁复。[58:26]有关她们相邻的卡昂多人的情况,哈里斯(L.Harries)为我们提供了完整的描述。[27:24—26]她们的礼仪与本巴的有些是对应的。受礼的常常是10到14岁的女孩,她们在女孩成人礼房前坐成一排,拿着弓,据说代表阴道扩展的意思。她们还要拿着弓绕着村子跳舞。随后几天的游戏包括逗女孩和模仿男性活动。狩猎羚羊的意思是说男人在找对象;随后有个女人被套在狩猎网里。第二天晚上,举行阴道扩展的仪式。在这个地区的许多部落都有这样的礼仪,包括本巴。之后,女孩的母亲从女孩专用的成人礼火中点燃一枝新的树枝,然后绕村子一圈。然后是一个月的半隔离:这期间,歌中的秘密由女司仪在得到支付后,向女孩透露。当女孩从仪式房出来时,有更多的模仿动作,如一个男人用弓狩猎的场面。象征阴茎的一段树干被拿进房里。还有其他一些象征,还有如何关注这些东西的指示,如父亲的财产必须和母亲的有不同的关照方法。
进一步的研究可能会表明,类似祈颂姑的仪式在中非比这里所描述的要广泛得多。我感到,如果有更多的直接观察,我们会发现比这里所提到的更多的共同特征。以对本巴祈颂姑的记述为例,那些描述所听说的记录与我所亲自看到的就有极大的差异,而且,间接的记录只能对相当精彩的事件做出一两个局部的轮廓描述。
从此处所提供的材料中,我们只可能找出某些与祈颂姑或类似祈颂姑的仪式的共同点。首先,这些仪式都突出的一个重点,是与女孩第一次月经以及之后的第一次性交行为有关的巫术危险。仪式性破贞,或是在成熟期后与不是丈夫的男人的第一次性交,存在于切瓦部落,过去在亚奥部落也有,而在本巴,只限于酋长的妻子有这种情况。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材料证明是否在别的部落也有与本巴同样突出的有关性、血和火的禁忌。里德(M.Reed)提供的有关切瓦的材料表明,也许如此,如对亚奥和其他莫桑比克部落有关月经和火禁忌的联系。这个禁忌在多克(Doke)有关兰巴部落的记述中特别提到过。
这种仪式在各地都被视为婚前准备;她们对没有经过祈颂姑的巫术保护就生第一个孩子普遍表现出恐惧。因此,有些部落将仪式越来越提前举行。在卡昂多、亚奥、切瓦和马孔代部落,在成熟期前好几年就举行。同理,对女孩也有普遍的双重保护礼仪:一个是为了保护她免受第一次月经的直接危险,另一个是为了有安全的婚姻。
对婚姻的生育力存在普遍的重视,这不仅表现在适婚礼仪上,而且也体现在各种怀孕礼仪上。切瓦的成熟期礼仪很简单,之后的一两个月是一个仪式,还有面具舞。这些都明显与生殖有关。尼亚加人在有了第一个或第二个孩子后再次举行这样的礼仪。亚奥人将通往婚姻的成熟期神圣化,并在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举行一个礼仪。本巴的“带着孩子”礼,可能也是此类的对生殖的庆祝。
男人的生育力或性能力也通过仪式得到考验和敬重。本巴的祈颂姑仪式即如此,但随后的婚礼是对男人的生育力的考验,而不是对女人的。亚奥人在女孩怀孕后庆祝男人的生育力也是一个例证。在詹姆斯堡(Fort Jameson)的切瓦人中,男人的生育力通过在丛林里点火得到考验。如果他能点着火,就被认可有生育力。阿隆古也有类似的礼仪。我在其他地方已经论述过我的观点:这种考验生育力的礼仪在母系社会比在父系社会更普遍。
这个仪式机制至少表明了从赞比亚到马拉维的各民族群体之间的一些共性。利用特别的成人仪式房进行歌舞活动是一个普遍现象,尽管没有记录表明她们是否也像本巴的祈颂姑那样在墙上画各种图案。普遍没有提到的是陶器象征物的展示,尽管有关于恩桑卡人的类似报告:那里的女人在鳄鱼的陶泥模型和地上的图案中跳舞。尼亚加人制作类似的模型。切瓦人通过面具舞再现各种动物。亚奥人的男孩和女孩的成人礼有农事模仿活动,且模仿是整个仪式的普遍行为。
从这些简单的描述记录中能够看到一个在礼仪形式上的共同点,亦即女孩被带到丛林里的一棵有名字的树下。这在本巴、兰巴、安哥拉的隆达和雅多维尔的各个部落都有。在马孔代部落,一根大树枝被拿到仪式房里;还有另一个有特色的找啤酒罐的礼仪,这在本巴和尼亚加部落也有。
在本巴的祈颂姑礼仪的最后一个晚上,有往墙上的标记射箭的礼仪,并在婚礼上有送给新郎箭的礼仪。存在这些对应的礼仪的是阿隆古部落,而在坦姆布卡-卡曼加地区,有往树上射箭的礼仪。马孔代人也将箭作为一个重要的仪式象征。在某些情况下,弓似乎代表了扩张阴道;弓和箭也被用来代表狩猎或找新娘;对箭的拥有似乎象征了丈夫对新娘的拥有。
因为所记录的部落大多有隆达的根源,所以,这些仪式象征有许多共同点也就不令人惊讶了。
对于我所提出的问题,还不可能做出答复,因为连检验这些假想的证据都还没有。比如,祈颂姑礼仪与母系结构、服役婚和从妻居之间有什么关系?本巴人所实行的祈颂姑,与只有经过婚内性交和净化后才可接近祖灵的仪式性酋长的存在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以肯定的是,在针对女孩的个别的成熟期礼仪与中非普遍的母系组织之间;在对适婚女孩的颂扬与对来自另外部落给予她生育力的男人的赞美之间,都存在着与这个地区母系组织所依靠的信仰相和谐一致的关系。[10]在有莫桑比克渊源的各个部落中,男孩和女孩的仪式同时存在。来自海岸地区的亚奥人、马库阿人和马孔代人也如此。但是,女孩的仪式不是对男孩仪式的简单复制,而显然是一系列适婚仪式:始于成熟期,结束于对怀孕和分娩的庆祝。先前一些进化论者,如巴霍芬(Bachofen)和施密特(Schmidt)所假设的母系传承与农业活动之间的巧合,在此则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这种相互关系似乎没有体现在祈颂姑当中。唯一例外的是,在这个地区,畜牧业的引进导致了牲畜作为彩礼,由此出现了新郎对于自己孩子的拥有权的索要,以及他所获得的同样重要的从夫居权力。在婚姻支付很高的地区,如安哥拉和马拉维的部分地区,本巴式的母系传承和从妻居的服役婚模式(我试图将其与女孩的生育仪式联系在一起)正趋于消失。
对于我所主张的有关本巴祈颂姑的重要性与主要由酋长举行的祖先崇拜仪式之间的相互关系,我还无法论证其有效性。有关的证据目前还不充分。但值得指出,在这整个有仪式性国王地位和中央统一政府的地区,本巴是唯一发展出完整的部落结构机制的族群,而且,本巴的仪式比所提到的任何部落都要更加复杂。卡曾贝的隆达也许有同样复杂的仪式,但据目前所知,本巴是整个大民族中唯一另外还一直保留有“神谕”国王、具有仪式力量的酋长、母系传承和从妻居的部落。从现有证据来看,依仪式的复杂性排序,下一个是亚奥部落。尽管亚奥人没有“神谕国王”或中央组织,但是,她们的母系传承的牢固程度,以及对母系世系作为居住制的重视,根据米切尔的证据,比这个地区其他部落都要更强。我在本书贯穿提出的其他问题,必须等到有更充足的田野材料才能得到答复。
[1]玛丽·道格拉斯(Mary Douglas),怀特利(W.H.Whitely)和维奥兰·朱诺(Violaine Junod)为本附录做了材料搜集工作,我在此表示感谢。
[2]本文中中括号内的数字指的是后文“以地区分类的参考书目”中的序号,冒号后的数字指的是相应书的页码。——译者
[3]有关此问题的讨论见M.McCulloch[40:9—13],及A.I.Richards[48:Chap.I]。
[4]见[40:49]对安哥拉地区的证据的分析。
[5]见[51]中理查兹有关母系与父系社会中明显的婚姻变化的讨论。
[6]参见科尔森(E.Colson)未发表的手稿。
[7]见“前言”中我对尼亚萨湖地区人群的分类。
[8]与马威克(M.C.Marwick)的私人通信,1947。
[9]梅尔(Mair)她在此引用了达夫(H.L.Duff)的著作(Nyasaland under the Foreign Office,1903,p.312),并说,给女孩举行仪式的权力,在德迪兹(Dedze)的亚奥人中是世袭传承的,最早的组织者从酋长那里得到权力。[38]
[10]我所记得的这个地区的唯一举行女孩个体成熟期礼仪,但没有男孩成人礼的父系部落是尼亚克乌萨(Nyakusa)。参见G.H.Wilson的相关记述[65: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