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瘾君子型”

二、“瘾君子型”

他们是反社会分子、亡命之徒,是破坏社会规范、粉碎禁忌的一群年轻人——社会“越轨”份子。他们吸食大麻、毒品,用各种方式麻痹自己来忘却空虚的人生。叛逆的举动打着标新立异的口号对抗社会,他们反传统、反束缚、反主流。对人生毫无憧憬的心态下不负责任地宣泄自我、扰乱社会治安和破坏家庭和谐。例如电影《快,快》(Deprisa,deprisa,1981)中,展示一群青年团伙如何以偷窃、杀戮等方式扰乱社会治安,他们用冒险换取自我人生无意义的价值。巴布洛是电影的男主人公,他以团伙核心人物的身份,率领一群既放弃学校生涯又不工作的游民拒绝社会、否定传统。他们相互间关系密切,借此获取身份认同感。被社会的不接纳和不认同使得孤独的他们互相取暖。他们隶属于社会的边缘,通常情况下其原生家庭也出自卑微,他们的父母没有能力提供孩子们健康的家庭教育。“许多主要犯罪学理论持有经济匮乏是犯罪的重要因素的观点。根据应变理论,例如贫困经历对个人造成很多压力,反过来也可能导致犯罪行为。虽然研究很大程度上支持了低社会经济地位是青少年犯罪的风险因素,如前所述,社会经济地位也往往与许多其他已知的风险因素有关。”[22]“瘾君子型”男性的出身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人生,而他们的行为亦加剧成为社会弱势群体、被社会遗忘的牺牲品。

根据影片,青年团伙每次犯罪都比前一次要严重,原因是他们愈来愈痴迷于暴力血腥所带来的刺激感——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在一次次暴力活动中被强化。影片中,当汽车被燃烧的时候,镜头特写年轻人欣赏此场景时的迷茫而又兴奋的表情。需要提到的是,毒品消费和暴力总是同时发生,钱是两者的联系点。“……大多数受访者使用过可卡因、裂解和致幻剂,并经常使用酒精来让自己中毒。第一次使用药物的平均年龄为11岁。几乎一半(47%)注射了药物。此外,答复者报告了甲基苯丙胺引起的大量具体问题,最常见的是体重减轻(84%)、失眠(78%)、偏执(67%)和幻觉(61%)。超过一半(56%)通过销售参与了毒品交易。”[23]一些专家学者做的调查揭示消费毒品等带来的各种问题,同时也解释暴力与药物之间的必然联系,瘾君子们在消费毒品中迷失自我,他们如同进入一个致命的循环,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最终走向灭亡。青少年期的孩子因犯罪最终自毁人生,“他会对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失去兴趣,开始逃学,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在那些地方,他发现了其他有同样经历、走上同一条路的孩子。他们理解彼此,所以没有人会责备他。相反,那些孩子会奉承他,激起他的野心,希望他能以反社会的方式做出成绩。当然,由于他对社会的生活需求没有兴趣,他会把这些孩子视为朋友,而把整个社会视为敌人。这些人喜欢他,他和他们在一块感觉更舒服。正是这样,成千上万的孩子加入了犯罪团伙”。[24]

埃洛伊·德拉·伊格莱西亚的两部电影《毒瘾》(El pico,1983)和《毒瘾 2》(El pico 2,1984)以毒品题材揭露西班牙社会贪污腐败的社会现象。影片主人公代表西班牙社会新局面下人们的不安和迷茫。巴哥——国民稽查队的司令之子——却沉迷在毒品中。电影用大量特写镜头描写吸毒的场景,冲击观众的视觉感官。年轻一代是国家的未来,如果他们“生病”了,社会、民族难脱其咎。影片有一场巴哥父母的交谈:

父亲:“但是,这里,永远下着雨。唯一能做的是去酒吧跟醉鬼们一起。看看是不是能让他去军校就读。那里能让他成为男人,也能去掉他那些坏毛病。”

母亲:“你真的认为这是个办法?”

父亲:“那是当然……而且,现在年轻人找工作太难了……”

父母的对话展现了西班牙不利于年轻人发展的消极社会风气,同时揭露了青年们无所事事、纸醉金迷的原因。对话亦反映巴哥的原生家庭问题,一个霸道极权的父亲难以与下辈平等交流,如同这个西班牙社会,父权的威信拒绝沟通。

《27小时》(27 horas,1986)中的帕琪面对迷茫无助的人生只能靠吸食毒品迷幻自己。西班牙社会的苦涩状态钳制人们找寻人生意义的步伐,服用药物成为忘却现实问题的唯一方法。“主角们——所有的年轻人——大量失业,以及被成年人排斥和不理解,他们就逃避到没有意义的世界里……不满足的年轻人们,生活条件低下,亦没有职业训练,同西班牙其他资本一样。”[25]年轻人以不成熟的举动解决社会及个人问题暗示社会以药物消费麻醉自我,为宣泄自我而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