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粹、国魂与文化民族主义
第三节 国粹、国魂与文化民族主义
国粹派倡言保存国学,发扬国粹,从一开始,就有意针对“醉心欧化”、甘为“学奴”的社会风尚,希望能抵制这些不良习气。黄节在《国粹学报序》中就批评:“不自主其国,而奴隶于人之国,谓之国奴;不自主其学,而奴隶于人之学,谓之学奴。奴于外族之专制固奴,奴于东西之学说,亦何得而非奴也。”他批评那些醉心欧化的人,“举一事革一弊,至于风俗习惯之各不相侔者,靡不惟东西之学说是依”。他甚至对由倾慕泰西转而倾慕日本的人士断言:“亡吾国学者,不在泰西而在日本乎!”[51]强烈的文化忧患意识发自肺腑,大有不吐不快之感。章太炎也说:“近来有一种欧化主义的人,总说中国人比西洋人所差甚远,所以自甘暴弃,说中国必定灭亡,黄种必定剿绝。因为他不晓得中国的长处,见得别无所爱,就把爱国爱种的心,一日衰薄一日;若他晓得,我想就是全无心肝的人,那爱国爱种的心,必定风发泉涌,不可遏抑。”[52]
因此,在国粹派的许多学人看来,“保存国粹”的意义显然超过了保存传统文化本身,“存学”总是和“爱国”“保种”联系在一起。国粹是否得到传承,不只是文化的问题,而是将直接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存亡。“灭其种族必灭其国学而后可”,“学亡则国亡,国亡则亡族”。[53]这也是国粹派如此热心地积极宣扬传统文化重要性的原因,换言之,满腔的爱国热情才是国粹派学人的真正动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国粹就同民族精神联系在了一起。正如邓实所说“一国之立必有其所以自立之精神,以为一国之粹,精神不灭,则国亦不灭”。[54]许守微所说“国粹者,一国精神之所寄也,其为学,本之历史,因乎政俗,齐乎人心之所同,而实为立国之根本源泉也”。[55]也有学人以“国魂”指代民族精神,那么,国粹就成了国魂的载体了。高旭说:“国魂果何所寄?曰寄于国学。故存国魂必自存国学始。”[56]许之衡也说:“夫国学即国魂所在,保存国学诚为最重要之事矣。”[57]国粹派诗人金一撰《国民新灵魂》一文,以诗意的语言,形象地表述了“借国粹铸国魂”之意:“中国魂兮归来乎?归来兮,此旧魂也,于是上九天下九渊,旁求泰东西国民之粹,囊之以归,化分吾旧质而更铸吾新质。吾使孔子司炉、墨子司炭、老子司机,风后力牧执大革,运气以鼓之,而黄帝视其成。彩烟直上,纠蟠空际,天花下降,白鹤飞来,而国民乃昭然期如苏,呆然其如隔世,一跃而起,率黄族以与他种战。国旗翻翻,黄龙飞舞,石破天惊,云垂海立,则新灵魂出现而中国强矣。”[58]孔子、墨子、老子、黄帝共同参与,燃炉烧铸“新灵魂”,想象虽然奇特,但细心者一读即知作者深意:要塑造新的“中国魂”,只能借助传统文化中的精华,融合中外文化精粹,方是正道。
国粹派将国粹和国魂等同看待,虽然有夸大文化作用的倾向,但其重要性在于,他们毕竟看到了文化危机与民族危机的一致性,从而揭示出了在民族救亡过程中,可以借助复兴中国文化这一重要途径,而且他们以此自任也表现出了知识分子的勇气、担当和崇高的历史使命感。他们以国粹为国魂之载体,试图以文化的途径为挽救民族尽到一己之责,其间自然表现出鲜明的文化民族主义倾向。
首先,是关于中国的人种问题。20世纪初,国运衰祚,民生凋敝,中国文化的弱势已成为事实,但一些人受西方人种论影响,将其归咎于中国人种的低劣,以为西方白色人种天然优于有色人种,“黄种已随红种、黑种而去势”。因此,中国除了变种易俗之外,一切自强的努力都是徒劳无益的。此种论调瓦解民族自信力,显然是十分有害的,志士仁人于是力斥“白优黄劣”论之谬。章太炎说,人类乃进化的产物,“民生之初,东海、西海侗愚相若也”[59]。天演日进,民智日开,故就各国文明而言,人种并无高低优劣之分,其“血轮大小,独巨于禽兽,头颅角度,独高于生番野人,此文明之国种族所同也”。具体说,东西隔绝,因有黄白之异,但欧西与华夏,无非“皆为有德慧术知之氓”。邓实也指出,中西民族同为地球之智种,没有理由因中国文化一时衰弊便将之归结为“其脑角之高低、心包络之通塞有以致之”,即判定中国人种不如人。[60]他们将中国文化衰弊的根本原因,正确地归结到了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本身。在这方面,梁启超从历史与现实的结合上加以论证,尤具说服力。
日俄战争的结局令时人鼓舞,日胜俄败,此一事实雄辩地证明,不单证明了立宪胜于专制,而且令“白优黄劣”论不攻自破。不过,其时影响更大的是法人拉克伯里的著作《中国太古文明西元论》(1888年出版),它力证中国民族来自巴比伦,即所谓“中国人种西来”说。后来的新中国考古学者已充分证明此说纯属无稽之谈,中国文化完全是由中国境内的各民族独立创造的。但当时有不少人都接受此种观点,且乐此不疲。学者蒋观云就著有《中国人种考》一书力申其说。究其失误的主要原因,盖源于文化民族主义的心理:中国人种既与西人同出巴比伦,且远征东方有如此的伟业,自可进一步破白黄优劣之说。所以蒋观云说:“讲明吾种之渊源,以团结吾同胞之气谊,使不敢自惭其祖宗,而陷于其种族于劣败之列焉。其于种族保存,与夫种族进化,有取于是焉必巨矣。”[61]志士仁人用心良苦,于此可见一斑。
其次,是关于中国的地理环境。20世纪初,西方传入的“地理环境决定”论风行一时,人们也常常以此去解说中国文化的衰弊。应当说,从地理条件去说明具体文化的发展自有其合理性,但将之夸大为决定性的因素却是不科学的。一些人对比中西方地理环境的差异,断言地理条件决定了中国文化天生不如西方。例如,有人说,人类最早诞生地在中亚地区,后来分东西两支各自前进。西进的一支进入地中海地区,衍成“民政之国”和海洋性文明;东进的一支进入中国平原大陆,衍成“专制之国”和内陆性文明。[62]人们反驳此种谬说有两种思路:一是引证事实,借重逻辑推理。如壮夫指出,美国不是平原国吗?但它却是当今公认的最先进的国家,可见,平原国非不能强,文明的创造全在人类自己,用不着怨天尤人。二是巧换概念,变消极命题为积极命题。由“地理环境决定”论解说中国文化落后,引出的是一个消极的命题:既然是地理环境决定了中国文化的落后,而它本是不易改变的,那么中国的落后便成为先天注定和难以摆脱的命运安排了。邓实另辟蹊径,重作解说:正因为地理、人种条件的差异,中西各自形成了主“静”与主“动”不同的两大类区域性文化,因此,除非能全然改变中国的地理与人种,西方文化是不可能替代中国文化的。中国文化有独立的价值,也不可能灭亡。[63]邓实从“地理环境决定”论中引出的就是一个令人感奋的积极命题了。两种思路不同,但论者着意振奋民族自信心的取向却是共同的。
再次,是关于中国的语言文字问题。语言文字无疑是维系一个民族和传衍其文化的最重要的纽带。近代西方殖民主义者贬抑中国文化,也包括贬抑中国的语言文字。他们说中国人有“缺乏严密性、易于误解和乐于自我封闭三大特性”,而这又与其落后的语言结构有关。后为袁世凯复辟帝制出力的古德诺也认为,“笨拙的中国语言束缚了中国人的思想”。一些醉心欧化者鹦鹉学舌,竟然主张取消中国语言文字,改行国际语。[64]这种观点遭到了多数人的反对,章太炎在1908年《国粹学报》第41、42期上发表了题为《驳中国改用万国新语说》,公开表示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汉语汉字不仅是中国文明的结晶,而且是沟通国人情感、维系民族精神的纽带,因而是极可宝贵的国粹。在当今世界,通过灭人文字以灭人国,是欧美列强“灭国之新法”,更何况俄国与日本正分别在东北、台湾强行推广俄语与日语,在此种情势下中国怎能自废文字作茧自缚呢!这一见解无疑是正确的。但人们又不仅仅从爱国的角度出发,强调汉语汉文为国粹,而且还指出中国文字并不像吴稚晖等人所说已丧失了生命力,它起源最古,迄今绵延数千年未尝中辍,为世罕见。其独具精神和“未尝障碍文明”是无须证明的。“东西文字,各有短长”,国人没有理由妄自菲薄。其中田北湖从语言结构上分析,以为中国文字较西方文字更富有表现力。他说:“言其体制,则连法者不若独立;言其义意,则其拼母者不若形声之蘖生,况运用词句,变动位置,无中土之神妙简易。”[65]
总之,国粹派仁人志士们以为从人种特质、地理条件、语言文字等构成民族最基本的要素看,中国人绝无自卑的理由。当时“中国民族当自尊”的呼声日高,说明国人民族自信心在不断增强。
文化民族主义思潮的另一重要内容,是主张提倡民族精神,高扬爱国主义,以加强民族的凝聚力。在18世纪德意志文化民族主义思潮中,莫泽尔发表《论德意志民族精神》一文,最早提出了“民族精神”的概念。他认为德意志人民只有在这一民族精神的激励下,才可能万众一心,去实现民族统一和重新恢复其光荣与强大。该文引起了轰动,民族精神问题从此为国人所关注。随着近代西方民族主义理论传入中国,民族精神问题也成了国人关注的热点问题。1904年《江苏》就发表了长文《民族精神论》。作者指出,一个民族的兴衰最终取决于其精神的强弱,西方各国所以强盛是因为自18世纪以来它们形成了自己的民族精神。关于民族精神,时人又称国魂、民族魂或民族特质、国民特性等。[66]但何谓民族精神,却缺乏明确的界说。不过从《浙江潮》上发表的著名的《国魂篇》赞美“冒险魂”“武士魂”“平民魂”以及“爱国心”“统一力”来看,时人所说民族精神大致包括这样的内涵:团结爱国的精神,变革进取的精神,民主自由的精神,尚武的精神,其中最重要的核心精神是爱国主义。故“铸国魂”“爱祖国”“祖国主义”的呼声,风靡一时,成了时代的最强音。《二十世纪之支那》的发刊词写道:“是则吾人之主义,可大书特书曰:爱国主义。”
怎样才能形成民族精神或陶铸国魂以高扬爱国主义?人们的认识相当一致,那就是借重中国的历史与文化。《民族精神论》一文说:“民族精神滥觞于何点乎?曰其历史哉,其历史哉。”章太炎认为,一些醉心欧化的人所以少爱国心,端在于中国历史无知,“因为他不晓得中国的长处,见得别无可爱,就把爱国爱种的心,一日衰薄一日。若他晓得,我想就是全无心肝的人,那爱国爱种的心,必定风发泉涌,不可遏抑的”。[67]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视历史与文化为最可宝贵的国粹和民族的根,并强调研究国学,保存国粹,“爱国以学”。时章太炎在东京,生活十分困苦,但讲学不辍,“以谓国不幸衰亡,学术不绝,民犹有所观感,庶几收硕果之效,有复阳之望”。[68]其对国粹的重视程度和所寄予的期望,可见一斑。
自19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化不断受西方文化的冲击,其地位与整个民族一样日渐式微,文化民族主义崛起反对醉心欧化,志在维护民族的文化认同和加强国人自信力。从“保教”到“存学”,反映19世纪末20世纪初近代文化民族主义崛起的基本态势是艰难的“抗争”。辛亥后尤其是欧战前后,此种态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欧战的惨绝人寰,集中暴露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弊端,以至于欧人自己也在反省,发出“西方的没落”的叹息。国人久将西方文明视作可登民于衽席的模范文明,欧战的震骇,使此种神圣感幻灭了。加之这时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一书被介绍到了中国,罗素、杜威等西方学者相继来华讲了一些赞扬中国文化的话,这些都使中国的文化民族主义倍受鼓舞。人们抚今思昔,不仅自信心大为增强,而且要求重新为中国文化定位,显示出变被动为主动的发展态势。1920年梁启超考察战后欧洲后回国,发表演讲,谓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将原本对中国文化悲观的情绪,一扫而光,变消极为积极。
此期文化民族主义更为自信的一种表现在于,人们强调中国文化是独立创造的,中国文化的自创性问题第一次被响亮地提了出来。梁启超表示,埃及、小亚细亚、希腊、印度、中国为世界文明的五大发源地,但前四者彼此间有交往,其文明“自己的实兼有外来的”。唯中国因山海阻隔,与前四者并无交通,其文明全然为独创的。陈嘉异讲得更明确,他说:“吾族建国华夏,实为绝早,纵令西来,亦远在有史以前。而有史以后之文化,则固自伏羲神农黄帝以来,列祖列宗所披荆斩棘积铢累寸而手创,决非受任何外族之影响而始生者,则实一不可诬之事实也。”[69]明乎此,就当相信中国文化之对西方文化,“已足成对峙之二元而有余”。此种见解的可贵不仅在于它已被新中国的考古学所证明是正确的,更重要的是,它表现了当时中国人真正坚实的民族自信心。[70]
虽然在章太炎等国粹派学人的影响下,文化民族主义重新抬头,民众对于中国文化的自信心大大增强,但是,文化民族主义所包含的虚骄心理也由此突出地显现出来。人们津津乐道西方文明是粗俗的物质文明,中国文明则属高雅的精神文明。中国的物质文明虽不如西方,但精神文明却胜过西方。而国粹派也有意无意地长期自我麻醉于这一思想,锋芒渐少,思想渐趋中庸和保守。《政艺通报》和《国粹学报》创办之初,均重视思想性和启发性,重视国学理论的思考和建设,邓实的《国学通论》《国学今论》《古学复兴论》《国学无用辩》《论经学有关国政》,黄节的《国学保存主义》、许之衡的《论国粹无阻于欧化》等文章均在这一阶段面世。但在后期,“存学”成了重点。1907年1月,第24期《国粹学报》发布了一篇《报告》,称“本会学报发行已满二载,其宗旨在于发明微学,阐扬幽光,于转移学风,保存国粹,不无小补”。《报告》宣布,从明年起,“由华辞而趋重朴学,由议论而渐归实际”。从重思想的锋芒到重学术的实证,方向已经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在第62期《国粹学报》中刊登的用稿标准,也可说明问题。“力避浮华,而趋于朴学,使文有质,博而皆要,非关于学术源流,有资考古者不录。”用稿已变为纯学术标准了。第63期又刊登《更定例目》启事,改“社说”为“通论”,政篇、史篇、学篇分别改为经篇、史篇、子篇,文篇保留。经、史、子、集是中国传统图书分类方法,此一例目更定,更体现出“存古”的价值倾向,而“爱国、保种”之意趋于消失。《国粹学报》停刊之后,改名《古学汇刊》另行出版,更是纯“古学”刊物。正是由于这种巨大的变化和差异,章太炎曾直言批评:“国粹学报社者,本以存亡继绝为宗,然笃守旧说,弗能使光辉日新,则览者不无思倦,略有学术者,自谓已知之矣,其思想卓异,不循故常者,又不克使之就范,此盖吾党所深忧也。”[71]章氏的批评,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是充分肯定国粹派早期弘扬文化民族主义的功绩。
【注释】
[1]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78页。
[2]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24页。
[3]黄节:《游学生与国学》,载《新民丛报》第26号,1903年2月26日。
[4]邓实:《国学保存论》,载《政艺通报》第3年第3号,1904年3月31日。
[5]曹聚仁:《我与我的世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201页。
[6]蔡元培:《北京大学月刊发刊词》,载《蔡元培文集》(卷3)(高平叔主编),台北:锦绣出版社,1995年版,第483页。
[7]《新潮》月刊由受到胡适思想影响的青年学生傅斯年、罗家伦等人创办,1919年1月创刊,胡适担任该刊顾问。
[8]毛子水:《国故和科学的精神》,载《新潮》第1卷第5号,台北:东方文化书局影印,第737页。
[9]傅斯年:《〈国故和科学的精神〉附识》,载《新潮》第1卷第5号,台北:东方文化书局影印,第744页。
[10]胡适:《新思潮的意义》,载《新青年》第7卷第1号,1919年12月。
[11]蔡元培:《北大研究所组织大纲提案》,载《蔡元培文集》(卷3)(高平叔主编),台北:锦绣出版社,1995年版,第179页。
[12]胡适:《发刊宣言》,载《国学季刊》第1卷,第7页。
[13]胡适:《发刊宣言》,载《国学季刊》第1卷,第16页。
[14]胡适:《新思潮的意义》,载《新青年》第7卷第1号,1919年12月。
[15]魏源:《圣武记》(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488页。
[16]汤志钧编:《章太炎年谱长编》(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188、247页。
[17]钱玄同:《刊行<教育今语杂志>之缘起》,载《钱玄同文集》(第2卷),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12页。
[18]胡适:《研究国故的方法》,载《胡适演讲录》(杜春和等编),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95页。
[19]胡适:《再谈整理国故》,载《胡适演讲录》(杜春和等编),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98页。
[20]章太炎:《致吴承仕函》,载《吴承仕藏章炳麟论学集》(启功等整理),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347页。
[21]1902年7月《译书汇编》第5期上所刊登的佚名文章《日本国粹主义与欧化主义之消长》:“日本有两派,一为国粹主义,国粹主义者谓保存己国固有之精神,不肯与他国强同,如就国家而论,必言天皇万世一系;就社会而论,必言和服倭屋不可废,男女不可平权等类。一为欧化主义,欧化云者,谓文明创自欧洲,欲己国进于文明,必先去其国界,纯然以欧洲为师。极端之论,至谓人种之强,必与欧洲互相通种,至于制度文物等类无论矣。”较早向国人介绍了日本的“国粹主义”。
[22]黄节:《国粹学社发起辞》,载《政艺通报》,1904年第1号。
[23]梁启超:《中国史叙论》,见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第6册。早在1898年底,梁在日本横滨创办《清议报》,曾在《清议报叙例》中将“发明东亚学术,以保存亚粹”列为该刊宗旨之一。“亚粹”之语,与后来的“国粹”之说,在构词方法上完全类似,意义上也有一定关联。《清议报叙例》,见《饮冰室合集》文集第1册。
[24]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78页。
[25]邓实辑:《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政学文编卷5),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
[26]黄节:《国粹保存主义》,载《国粹学报》,1905年第1期。
[27]周作人:《周作人回忆录》,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15页。
[28]章太炎:《书信集》,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29]舒新城:《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上册),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版,第204页。
[30]朱寿朋编:《光绪朝东华录(五)》,北京: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5390页。
[31]反:《国粹之处分》,载《新世纪》第44期。
[32]许地山:《国粹与国学》,台北:水牛出版社,1987年版。
[33]马叙伦:《名屋余渖》,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4年版。
[34]郑师渠:《思潮与学派》,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44页。
[35]邓实:《国粹学报第三周年祝典叙》,载《国粹学报》第4年(戊申,1908)第1号第38期。
[36]章太炎:《印度人之论国粹》,载《民报》第20号。
[37]章太炎:《演说录》,载《民报》,1906年第6期。
[38]章太炎:《再与人论国学书》,载《太炎文录初编·别录》(卷2),民国浙江图书馆写刻本。
[39]黄节:《国粹保存主义》,载《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邓实辑),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181页。
[40]邓实辑:《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123、124页。
[41]许守微:《论国粹无阻于欧化》,载《国粹学报》第1年第7期。
[42]虽然马叙伦《名屋余渖》明确提到《国粹学报》有章太炎的加入,但《国粹学报》上的国学保存会会员名录中并未发现章氏大名,章太炎是否为国学保存会会员现只能存疑。亦有学者认为,章是国学保存会的创建者之一。
[43]章太炎:《演说录》,载《民报》,1906年第6期。
[44]章太炎:《答铁铮》,载《章太炎全集(四)》,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71页。
[45]章太炎:《印度人之论国粹》,载《民报》第20号。
[46]胡朴安:《二十年学术与政治之关系》,载《东方杂志》第21卷第1号。
[47]邓实:《第七年政艺通报题记》,载《政艺通报》,1908年第1期。
[48]邓实辑:《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123、124页。
[49]邓实辑:《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181页。
[50]许守微:《论国粹无阻于欧化》,载《国粹学报》第1年第7期。
[51]黄节:《国粹学报序》,第1年(1905)第1期。
[52]章太炎:《演说录》,载《民报》第6期。
[53]黄节:《国粹学报序》,第1年(1905)第1期。
[54]邓实辑:《政艺丛书(光绪壬寅二十八年)》,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123、124页。
[55]许守微:《论国粹无阻于欧化》,载《国粹学报》第1年(1905)第7期。
[56]高旭:《南社启》,载《南社社友通讯录》,1911年1月。
[57]许之衡:《读国粹学报感言》,载《国粹学报》第1年(1905)第6期。
[58]金一:《国民新灵魂》,载《江苏》,1903年第5期。
[59]章太炎:《章太炎全集》(四),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7页。
[60]邓实:《鸡鸣风雨楼民书·民智》,载《政艺通报》,1904年第6期。
[61]蒋观云:《中国人种考》,北京:商务印书馆,1897年版。
[62]《论中国人天演之深》,载《东方杂志》第2年第1号。
[63]《鸡鸣风雨楼独立书·学术独立》,载《政艺通报》,1903年第24期。
[64]倪海曙:《清末汉语拼音运动编年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
[65]田北湖:《国定文字私议》,载《国粹学报》第4年第10期。
[66]《民族主义》,载《江苏》,1903年第7期。
[67]汤志钧编:《章太炎政论选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276页。
[68]汤志钧编:《章太炎年谱长编》,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95页。
[69]陈崧编:《五四前后东西文化问题论战文选》,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284、285页。
[70]郑师渠:《思潮与学派》,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71]章太炎:《致国粹学报社书》,载《章太炎政论选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497、49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