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拓展性研究
综上所述,关于舞蹈训练的神经机制及其对脑可塑性影响的研究还比较有限,还未形成关于舞蹈对脑可塑性影响的系统性研究成果。其次,对舞蹈本质属性的研究也不够,大部分研究关注舞蹈家感觉运动网络的可塑性改变,这是舞蹈训练涉及的初级功能。而这种改变是否具有舞蹈特性?体操或其他运动训练是否也会有类似变化?同时,也有研究证明在全身性的、强调动作观察与模仿的职业体操运动员当中也出现了和舞蹈家类似的白质纤维结构的改变。因此,对舞蹈训练所致的脑可塑性改变还有待深入研究。再次,除了对舞蹈“动”的研究,对舞蹈涉及的情感表达的脑可塑性研究几乎是空白的。鲜有研究者关注舞蹈训练对高级功能的影响。而动觉经验与动觉共情的密切关系则表明舞蹈训练对人脑社会性高级功能具有必然影响。因此,我们不禁会思考舞蹈训练是如何通过提升动觉能力,从而迁移、影响共情能力?最后,对舞蹈研究中各种影响因素的控制还有待进一步细化,如对舞蹈种类的进一步细化,前人往往采取多种舞蹈种类混合或是单一芭蕾作为实验组,对不同舞种的影响缺乏控制;另外,舞蹈中的音乐效应也需进一步明确,目前仅有两项相关的比较研究,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基于以上研究现状,本书从舞蹈两个本质出发,从舞蹈训练所涉及的初级功能逐步向共情这一高级功能探索。同时,基于目前研究的不足,笔者将近年开展的相关研究及结果也进行了归纳,作为对现有研究的补充和拓展。
(1)从舞蹈本质出发,围绕舞蹈“动觉”与“抒情”两个重要特质,从基础脑功能出发,逐步揭示舞蹈对高级脑功能的影响。首先,我们对舞蹈“动”的特质展开充分研究,并未仅仅停留在对一般感觉运动的分析水平上,而是探索舞蹈所独有的区别于其他运动形式的感觉运动功能。比如,我们探讨舞蹈动作当中的节奏性与韵律性,并发现了相关的支持证据。我们也发现,舞蹈训练所导致的“皮层—基底节—丘脑—小脑”回路的可塑性改变。其次,在对舞蹈训练“动”的研究基础上,根据“感觉—运动—情绪”的交互关系,我们进而研究舞蹈训练对高级功能的影响,探索舞蹈训练对共情能力的转移效应。
(2)通过与音乐组的对比,分离舞蹈中的音乐效应,进一步刻画舞蹈训练对脑可塑性的独特影响。舞蹈与音乐关系密切,舞蹈往往伴随音乐。为了一定程度上分离舞蹈中的音乐效应,我们通过比较两种训练的差异影响,希望获得与舞蹈训练相关的独特结果。在本书中,两种训练的对比具有充分性与系统性。我们将舞蹈训练组与音乐训练组在白质纤维结构、灰质结构以及脑岛功能方面进行了详尽地比较,系统全面地描绘出两种训练对脑结构与功能的可塑性影响差异,在比较中刻画舞蹈训练对脑的特异性影响。
(3)被试选取的整齐性与典型性。被试组整齐性在于,被试训练类型整齐统一。我们选取了相同舞蹈风格与乐器类型的被试,由此在脑结构可塑性分析研究中降低了舞蹈训练风格与器乐不一致因素的干扰,进而更好地描绘两种训练对脑结构的特异性影响。被试的典型性在于,本项研究选取了能够充分代表舞蹈本质的现代舞被试与音乐训练复杂性的弦乐被试。选择现代舞是因为它更接近舞蹈本质。相对于单纯追求形式与技巧的芭蕾,现代舞更强调人体动作本身,更为直接地体现舞蹈的核心特质。选择弦乐是因为它代表了更为典型的音乐训练类型。相对于吹奏乐器与键盘乐器,弦乐训练对演奏者音准要求非常高,其音高的变化是演奏者根据听觉反馈,确定手指在琴弦上的精确位置完成。因此,弦乐训练要求更为密集与精细的“听—动”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