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xt Translations

Text Translations

◆Passage A◆

《战马》:为何如此轰动?

国家大剧院的《战马》在百老汇转演,该剧在纽约2011年托尼奖中荣获最佳戏剧奖,以及其他五项荣誉。《战马》讲述了一战期间一个农场男孩与其爱马的感人故事,剧中木偶和演员的精彩表演时常让观众泪流满面。对迈克尔·莫尔普戈的原著所进行的这一改编仍然具有强劲的生命力,并给国家大剧院带来至关重要的收益。为何人们对《战马》如此着迷?

用赛马术语来说,《战马》属于“耐力型”。它已在伦敦“奔袭”四年之久。在演出方针方面,百老汇的老奸巨猾是出了名的,而《战马》却仍然能出演并获利颇丰。据国家大剧院所说,《战马》演出的收益(仅在伦敦西区每年就达300万英镑)足以弥补公司在津贴方面的差额。就像在20世纪80年代,《悲惨世界》所带来的收益挽救了“皇家莎士比亚剧团”,《战马》也让国家大剧院有能力在乔治·奥斯本的紧缩政策下实现账簿的平衡。

然而,是什么让《战马》如此备受称道?这首先要归功于其壮观的表演场面。观众对南非木偶剧团的独创性惊叹不已,他们利用弯曲柔韧的竹结构,整合出一匹匹活生生的马。尽管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可当我们忘了这些马都是由人工操纵时,那就意义非凡了。我们会借助《亨利五世》合唱里的一句歌词来想象它们,即:“在承载万物的大地上烙下它们自豪的蹄印。”同样地,一辆意味着骑兵部队消亡的模拟第一次世界大战坦克,杀气腾腾地冲向观众,也成为令人注目的又一大亮点。

然而,仅仅技术因素并不能充分说明《战马》为何如此成功。我猜想这还与它触及人们对第一次世界大战记忆的方式相关。剧中并无为了强调戏剧的耀眼效果而刻意添加辛辣的讽刺或多愁善感,好让人叹道:“噢!好一场战争!”那是剧场工作坊的风格。剧中也没有塞巴斯蒂安·福克斯《鸟鸣》对底层工兵地下生活的描绘中所表现出的鲜明的现实主义色彩。但是,“大战”所导致的集体恐惧和大规模的牺牲,仍萦绕在我们脑海里,就同如今一部高级肥皂剧所达到的效果一样,比如《唐顿庄园》。

每一个巨大的成功背后总存在着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神话。在这部戏中,则体现为一个人对一匹马炽热的爱,这正如安娜·休厄尔在其维多利亚时代小说《黑骏马》中所很好展现的那样。休厄尔从她的著作中仅收益20英镑,《战马》则做得好得多。看看迈克尔·莫尔戈普小说的舞台版,将如何与史蒂芬·斯皮尔伯格今年圣诞节上映的电影版相竞争,必将引人入胜。我预感它还将“奔袭”许久。当然,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将带来视觉震撼。然而,严格意义上讲,三个人将一个简单的框架结构转化为鲜活生命时所带来的直接感染力,则是电影所难以企及的。

◆Passage B◆

单人剧的欢乐和尴尬

单人剧流行的原因很容易解释,首先是演出价格便宜,适应性无限,其次突出了演员精湛的演技。但真正好的戏剧需要多元的声音吗?

我曾在一周的时间里,看了6场戏剧表演,一共才6个主演。这听起来像是皮兰德娄式(意大利戏剧家,以怪诞剧著称)的玩笑,却恰好反映了当前单人剧的流行。不可否认的是,伦敦的阿可拉剧院上演了异教徒的声音,它由三部单人剧组合而成,从入围的9个提名项中脱颖而出,被评审团选中成为获奖作品,我还在此评审团中占一席。与此同时,阿可拉剧院一个较小的剧场里演出了山姆·波特的《汉娜》,讲述的是一个母亲意识到抚养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故事。除此之外,皇家宫廷剧院上演了安诺舒卡·瓦尔登的广受称赞的《我的母亲是个傻瓜》。有趣的是,我看的6场戏剧都是由女性剧作家创作的,而且都很精彩。然而这些戏剧同样反映出单人剧的优缺点。

其中一个优点非常明显:当经济条件不景气时,它们的演出票价比较便宜。单人剧有无限的适应性,它既能展现一个人的信念,也能简要介绍某一艺术家的一生,或全面呈现艺术家生活与工作的真实状态,正如西蒙·卡洛出演了乔纳森·贝特和彼得·阿克罗伊德创作的两部剧,分别展示了莎士比亚和狄更斯的生活和工作。

单人剧还能突出表演者的演技。早些时候我看过约翰·吉尔古德表演莎士比亚选集作品——《人的时代》,如同是在欣赏一位音乐大师的表演。在最好的状态下,单人剧的表演应有跌宕起伏的效果。塔蒂·亨尼西的《一百个词汇言说雪》这场剧是异教徒的声音的高潮部分,讲述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决心将她父亲的骨灰撒在北极的非凡故事。

老一套的观点反对单人剧,认为单人剧会消解戏剧的矛盾冲突,但这一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在《我的母亲是个傻瓜》这一场戏剧中,年轻的故事述说者与劝说她母亲加入宗教信仰队伍的领袖之间有重要的斗争。然而,即使我赞扬瓦尔登恶作剧式地对宗教领袖这一角色进行了有趣的刻画,我还是意识到单人剧会让你无法持双重视角。如果这是一部传统的戏剧,扮演宗教领袖的演员必须从她自身的观点出发来展现角色,她甚至可能将角色塑造成一个满怀激情信念的女人形象,不得不应付一个脾气暴躁的孩子。在此,你却必须完全从瓦尔登的视角来看待这个角色。

在单人剧大量涌现的时候,我参加了皮特·吉尔一部新剧的排演,这部剧名为《新事物》,内容与天主教会参与政治事件有关,如1889年伦敦码头工人大罢工。因为有一名受邀观众看了演出,所以我将保留一些细节性的评论。但是有一幕比较特别,一名激进的年轻牧师与一位接受现状的高级教士相对抗,这清楚地说明了我的观点:你感觉吉尔同情这个年轻牧师,但是作为一名戏剧家,他必须探索这位高级神职人员的信念——贫穷虽令人遗憾,但它是人类基本生存状况的一部分。

一位德国戏剧家曾说道:“在一部好的戏剧中,每个人都是对的。”无论单人剧有多吸引人,多么有价值——异教徒的声音在1 136个对手林立的评选中还能胜出,一定有它独特的魅力——它仍然无法获得基于对话的多人剧固有的矛盾冲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