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增
提到护国运动,除了罗佩金,澄江还有一个人同样是无法绕开的,这个人就是李增。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在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以各自的方式努力救民于水火。两个人以不一样的方式,对护国运动都做出了重要贡献。在那个年代,唤醒民众的意识很重要,只有人民觉醒了,只有真正得到了民众的支持,胜利的天平才最终倾向自己。在1916年,云南护国军讨袁护国之时,更需要民众的支持,更需要让民众意识到护国运动的真正意义。李增发起并组织了“云南护国演说社”。罗佩金和李增身处在同一个时代,他们的成长轨迹也多少有相近之处,他们都有着一腔热血,都有远大的政治抱负,但在当时的环境之下,他们同样要面临成长过程中的各种阵痛,特别是思想觉醒以及抉择时的阵痛。李增的一生中,经历了几次进与退,而每次的进与退都与自己的政治抱负,都与自己的才能紧密相连。
▼李增画像
▲李增的书法
完整地看李增的一生,李增是典型的传统士大夫,具有着以天下为己任的忧国虑民情怀,但除了有着卓越的政治方面的才能,特别是演说的才能外,还能文、擅书画。但在历史的风云变化面前,李增的诸多墨宝如当时变幻莫测的现实一样,不知所踪,这是巨大的损失。通过一些记载,以及作品集《散匏史钞》,还有在大观楼写下的“催耕馆”、昆明西山以云南省主席龙云名义落款的“缥渺楼”、昆明小东门外的“虹桥风月”、澄江东龙潭的“层青阁”等,我们可以管中窥豹,了解这位清末民初云南首屈一指的书家在书画方面的深厚造诣。
李增(1875—1933年),字灿高,别号味雪,晚号散匏,出生于书香门第,他是鼎鼎大名的李发甲后裔,清光绪丁酉科举人,后在国子监就读,后分派法部并调户部主事。这样的起点,可谓很高了。但清王朝政治的腐败无疑是在他头上泼了一瓢冷水,深感失望的李增以母亲年迈为由请假回滇。与罗佩金一样,虽然回到了地方,但内心深处的那颗报国之心却一直不曾熄灭。当自己被需要之时,内心深处的火苗瞬间又被点燃。光绪三十三年,云贵总督锡良很欣赏他,李增便出任云南省咨议局议员。在这过程中,他开始在政治上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为路权、矿权、边界等问题奔走呼号,曾通过诸多方面的努力,向英法收回七府矿权、争回片马主权。
▲李增书法
云南护国运动进行得很艰难,随时可能夭折,需要各界仁人志士贡献自己的力量。有些人是需要直接上战场的,像罗佩金等人就是在正面战场上去对抗强大的北洋军阀。而李增等人意识到进行演说来唤醒全省之力也异常重要。李邀请夏伯鲁、陆思孝、牛灿南、陈万平、罗养儒、李品桂等人,组成“护国演说社”,向群众演说有关护国战争的种种,让护国运动深入人心。而纵观李增的一生,护国演说可谓是里面最为辉煌的篇章。在护国演说社成立之后,他的才能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演说词都出自李增等人,因为他们所面向的是群众,这要求文字通俗易懂,同时还需要有感染力。在文辞方面极具感染力的同时,还需要演说者的演讲才能,这样才能与文辞本身相得益彰。李增极富演讲才能,而在演说社里,这样的才能太重要了。因为有了这样的才能,李增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护国演说社的影响力也在不断提升。李增先后发表了“滇军举义讨袁为国民前途造大幸福”等演说,把自己的演说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爱国之情展露无疑,真正感染了一批人。在李增等人的努力下,护国演说社在当时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影响不只局限于昆明,还扩展到了其他州市县。在当时历史的重要关头,护国演说社在团结鼓舞群众,在云南局势的稳定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与此同时,李增等人还创办了《义声报》,力图在护国战争中贡献自己的力量。说到李增,不得不与罗佩金进行对比,李增和罗佩金,一文一武,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二人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他们二人的故事也因此成为澄江人士在护国战争史上的佳话。
▲李增后人李茂堂
护国运动后,李增被选为国会众议院议员,他与云南议员联名提出议案,将每年的12月25日定为“护国首义日”,作为国家法定的纪念日。在当时的乱世中,人总会陷入一些无奈之中,也往往会为了一些不可抗拒之力而作出违心之举。在曹锟仿效袁世凯,为名正言顺地当上大总统而召开“猪仔国会”时,奉唐继尧之命参加会议的李增,为了活命,违心地投了曹锟一票。李增在作出这样的违心之举后,很不安,很长时间在北京以卖字画为生。直到1929年,唐继尧死后,才返回云南,定居于昆明小东门外的灵光街。龙云任云南省主席之时,还曾因为仰慕李增,向他月送薪俸滇银500元,还聘请他参加全省田亩清丈会议。在会议期间,李增提出了先减赋后丈田,这同样也是一个得民心之举。在日寇侵入东北三省后,李增这样有着一腔赤诚的爱国之心的人,很幽愤,借酒消愁,不幸于1933年3月18日去世,享年59岁。由此可见,迫于压力曾做了违心之举的李增,一直不改的是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这同时也一定程度上预示着其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