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鲁克山记忆

巴尔鲁克山记忆

巴尔鲁克山是天山和阿尔泰山之间相对独立的山脉,东起托里,西止裕民,山脉的西头是我国与哈萨克斯坦的分界线。也是阿拉湖东岸。裕民县内与哈萨克斯坦的150多公里边境线有一部分就是延着巴尔鲁克山的走势划定的。巴尔鲁克山是裕民县的标志。

与新疆众多山脉一样,由于山体多次抬升,构成明显的垂直分布带。巴尔鲁克山北坡山峦起伏明显,降水丰富,植被茂盛,是优良的夏牧场。低山带坡度平缓,宽谷和丘状山连绵起伏,土质松软肥沃,呈典型山地草原景观,成就了一个个大草原,是天然优质牧场。裕民县大小16条河流都发源于巴尔鲁克山。巴尔鲁克山在新疆并不算高大,主峰孔塔坎普峰海拔只有3252米。山脚下塔斯特河和布尔干河分别从东南和东北两个不同方向流向西方,汇入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湖。这不高的山脉却也巍峨挺拔,纵横百里。

阿克乔克和吐尔加辽便是巴尔鲁克山众多草原中的代表

5月下旬的阿克乔克草原绿得醉人。毛艮盛开,漫山遍野。成群的牛羊是这绿野山川的装饰,哈萨克毡房成了花团锦簇里的“明珠”,如山顶皑皑白雪般醒目。吐尔加辽满山的野郁金香和野罂粟花儿已谢,枝头的苞叶内正在坐果。只有少数紫色贝母花儿稀稀地开着,显得有点形单影只,全然没有郁金香、野罂粟花儿开时的热烈。但雪峰皑皑,绿草青青,让这山色的绝美丝毫不曾衰减。晨光夕阳里,依然辽阔磅礴,俊秀美好。站在吐尔加辽的瞭望塔上,看到阿拉湖辽阔的湖光在夕阳里耀眼夺目。芍药已过盛花期,只有晚开的几株没在草丛中艳艳地绽放。每年5月初,芍药满山遍野地绽放,让偌大的芍药谷恣意放纵出百般娇媚,吸引众多游人前来赏花。如今芍药谷铅华落尽,绿绿地依在巴尔鲁克山怀抱里,静静地守望眼前的麦浪农庄,它的绚烂只在春天里。一同开在春天里的还有野巴旦杏花,万亩野巴旦杏花林仿佛是相互约定了似的,在春天的某一刻齐齐怒放,让这山峦、沟谷、坡麓红粉连绵,气势非凡。只几日,便释放了一世的豪情,传达了四季的情怀。不管有没有人过往欣赏,不问有没有风雨侵扰,它们只记得这一世的约定,怒放给巴尔鲁克山。用一袭红粉诉说对大山的依恋。花开花落,就像爱情纯朴自然,没有刻意的修饰,丝毫的掩盖。恣情纵欲,无所顾忌,厮守巴尔鲁克山,年年岁岁。不知野巴旦杏何时在此扎根繁衍,经过多久的岁月长成这阵势。花谢之后的杏林,枝头挂满了青涩的小杏,显得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也许正是这份平凡的坚守,才烘托热烈后一生的牵挂,用熟透入土的杏核,缠绵世代的情意。这万亩杏林便是这世代缠绵的结果。

坐在塔斯特河岸,看着汹涌澎湃的河水,不由地想起那些发生在巴尔鲁克山沉没在历史烟尘中的许多往事。且不说乌孙、突厥、西辽如何在巴尔鲁克山下厮杀争斗,不去想元世祖忽必烈和清康熙如何平定叛乱,遥遥实施管辖的。只钩出新中国成立前后的些许往事,就让人唏嘘不已了。山脚下小白杨哨所,孙龙珍纪念碑,铁列克提无名高地都在诉说着这一段特殊的历史——一段与苏联边界冲突的历史。

吐尔加辽

沙皇俄国似乎从未停止过对外扩张的步伐。16世纪中叶开始向东扩张,至17世纪下半叶开始与中国发生边界问题。1689年中俄签订了第一个边界条约《尼布楚条约》,规定了中俄两国的东段边界。1727年又签订了《布连斯奇条约》,规定了两国的中段边界。中俄西端边界无条约规定,中国西部疆界在巴尔喀什湖北岸。鸦片战争后,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沙皇俄国与西方列强勾结,迫使中国签订了一系列涉及边界问题的不平等条约。通过《瑷珲条约》(1858年)、《北京条约》(1860年)、《勘分西北界约记》(1864年)、《伊犁条约》(1881年)及几个勘界约定书,将15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并入了俄国版图。19世纪末叶,沙俄通过控制中东铁路,进一步向中国扩展其势力范围,还把蒙古看作是自己拥有特殊利益的地区,策动外蒙从中国分离,并武装侵占了外蒙古唐努乌梁海地区。至1946年1月5日国民党政府正式承认外蒙古独立。沙俄利用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对我国进行了近一个世纪的蚕食鲸吞。

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后,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等国家勘定了边界,使历史形成的100多个争议区有了归属,安宁了与周边八个国家的边境,也让我边境地区的人民过上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沿着边防公路,行进在巴尔鲁克山与阿拉尔山之间,途中依然可以看见哈萨克斯坦境内许多哨所和工事。阿拉湖浩淼,阿拉山逶迤,那都不再是我们的领土。空旷的戈壁长风烈烈,仿佛是烈士们的呜咽,巴尔鲁克山沉默,仿佛仍然为烈士们哀悼……那些盛开的山花是对先烈们最好的凭吊。

野巴旦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