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莫斯科
莫斯科的城市建设和人文精神是俄罗斯民族在历史中逐步积累的结果,各个时代都在这个都市烙下了不同的印迹,比较集中的是克里姆林宫和红场四周。
莫斯科的发展历史可以追溯到14世纪伊凡一世时期。
居住在北亚草原的蒙古游牧部落,在成吉思汗的统领下,挥军北上,于1223年在卡尔卡河,击败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大公国军队,成吉思汗猝死后,蒙古国侵入的步伐减缓。后来,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率领蒙古军队,再次挥师西进,势如破竹,不仅占领了基辅、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等多个大公国,而且还攻入东欧,建立了钦察汗国。钦察汗国的领土东起额尔齐斯河,西到多瑙河,南抵高加索,北进北极圈,成为横跨欧亚的大帝国。在钦察汗国统治的200多年间,钦察汗国与各公国保持着藩属关系,这也包括莫斯科大公国。1320年,公国大主教迁居莫斯科,就此奠定了其宗教中心的地位。随后,莫斯科大公国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联合各大公国对抗钦察汗国,并在1380年爆发了公国联盟和钦察汗国的战争。内讧让钦察汗国实力大减,到了1480年,大公国联盟终于摆脱了蒙古人的统治。伊凡三世任莫斯科大公期间,逐步统一了罗斯各公国,选双头鹰为国徽,颁布治国法典。伊凡四世时自封沙皇,建立了沙皇专制政体,统一了全国,还建立了完善的军事指挥体系。罗曼诺夫王朝在1702年将首都迁往圣彼得堡后,莫斯科仍然是沙皇加冕之地。

克里姆林宫位于莫斯科河北岸的波罗维茨山丘上,它的雏形形成于12世纪,在蒙古势力控制俄罗斯衰微后的15世纪,克里姆林宫才开始重建。伊凡三世请来了意大利工程师,在克里姆林宫周围建造红色砖墙和城塔,16~17世纪又分别在城堡内修起了石砌的圣母升天教堂、大天使教堂、伊凡大帝钟塔、特列姆宫殿和主教宫等。1918年苏联政府将首都迁回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恢复了其政治地位。
占地27.5公顷的克里姆林宫,被2235米的红色砖墙包围,城墙上有19座造型各异、功能不同的城塔,最高的是80米的三圣塔,如今也是游客参观克里姆林宫的入口。三圣塔继承了古俄罗斯教堂的建筑风格,其西侧涅格林那亚河上的三圣桥,不仅连接着库塔菲亚塔,而且还与亚历山大花园融为一体;库塔菲亚塔是参观克里姆林宫的购票处和安检口,也是游客进入克里姆林宫的第一道门槛,跨过三圣桥,穿过三圣塔大门,才算进入了克里姆林宫。

圣母升天大教堂

亚历山大花园
在小雨淅沥的清冷秋日,沿着规划好的线路,跟着人群,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参观皇家宫殿的感觉,似乎在领略东正教的宗教文化。从俄罗斯1000多年的发展历史看,东正教从基督教中分离后,一直伴随着俄罗斯的历史脉动、沉浮。莫斯科一度被称作“第三罗马”,成为东正教色彩最为鲜明的国度。20世纪初,俄罗斯已有超过5万名神父,2万名修士和7万名修女的宗教神职人员。随着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成了意识形态的主导,这一时期的东正教消沉,关闭了1.5万余所教堂。苏联解体后,许多曾经改为博物馆、档案室甚至监狱、厕所的教堂及修道院,陆续修复并恢复了教堂的功用。不管克里姆林宫外的教堂命运如何变化,克里姆林宫内的教堂始终未改初衷,一个个灰白色的建筑,在秋雨里更显冰凉清冷,一座座教堂不仅是俄罗斯人精神追求的外在表现形式,而且也是沙皇统治俄罗斯人民意识形态的实物见证,与罗马公国的基督教堂一样,陈列着堪称宗教艺术珍宝的壁画、圣像,安放着华丽的宝座。而陈列在伊凡大钟塔前的、从未打响过的沙皇炮和铸造后破裂的沙皇钟,让人联想起沙皇好大喜功、天下独尊的变态内心,用一口巨大的破钟,一门世界独大的、永远都打不响的大炮装点门面,满足虚荣,这样的王朝必然没落,难怪俄罗斯人民选择了最具革命性的马列主义,走向了一条人民民主专政的道路。
我们从南面的圣瓦西里教堂附近进入红场,依次可见圣瓦西里教堂、GBM大商场、克里姆林宫围墙塔、列宁墓、无名战士纪念碑、亚历山大花园、国家历史博物馆等建筑。漫步瓦卡卡街,犹如徜徉在俄罗斯历史之中,不同历史时期的建筑让瓦卡卡街和红场有了历史的标记,显出独有的厚重。到了16世纪,克里姆林宫外逐渐发展成一个完整的都市,由内向外,按照居民阶级分成“上城”、“中城”和“下城”。贵族、富商、僧侣居住在用城墙围起来的上城,称为“罗格城”。从热闹集市发展而来的红场,一直都是举行各种特殊庆典仪式的场所。每逢宗教节日,克里姆林宫内的主教就走出主教宫殿,穿过救世主城塔的大门,到圣瓦西里教堂举行弥撒,此时,莫斯科市民聚集在红场上,接受主教的赐福。1917年,十月革命后,红场被染上了浓厚的政治色彩,直到现在,每逢11月7日的十月革命纪念日、5月1日的国际劳动节、5月9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纪念日,红场上都会举行盛大的阅兵典礼。红场在俄罗斯人的心中就如我们的北京天安门广场一样神圣。
站在红场的列宁墓前,不由得让人想起与中国命运紧密相连的前苏联。在那风雨如磐的岁月里,许多中国的社会精英就是被苏维埃的十月革命炮声惊醒的,马克思主义同列宁主义一起传向中国大地,在那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毛泽东带领一群泥腿子,建立了一个崭新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处处以苏联“老大哥”为榜样,建立了计划经济体制,在社会主义道路上一同向前,可是一夜之间苏联解体,苏共瓦解了,国内外对苏联解体的研究、反思已经是页繁卷浩,不同阵营,不同立场,不同观点的政治家、观察家、外交家、作家、学者,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进行分析,给我们提供了丰富、宝贵的理论和实践借鉴。苏联改革失败和苏联解体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历史现象。斯大林去世后的苏共失去了锐意进取的精神,产生了碌碌无为的“特权阶层”,在全面发展生产力方面失去了与西方发达国家的竞争力,在“冷战”的背景下,将大量的财力用于军事争霸,忽视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利益需求,相应的改革理应从发展生产力、调整生产关系入手。但戈尔巴乔夫放弃共产党对军队的领导权,选择首先改革上层建筑的改革路线,违背了马克思主义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的规律,导致改革失败;叶利钦等一批所谓的“苏共精英”幼稚地相信西方发达国家领导人的“诚信”,在“休克疗法”中使列宁领导下取得的政权土崩瓦解,导致“苏联解体”、“苏东剧变”,使长眠在红场的列宁始料不及。按照列宁的构想,他缔造的政党那时应该正带领苏联各族人民,朝着建设共产主义社会而奋进呢,却没想到通过革命建立的社会主义国家,在没有旧社会受压迫和追求社会进步经历的新一代领导人的带领下,转身走向了资本主义,苏联共产党为自己培养了掘墓人。这不是社会制度的优劣,而是政治危机、信仰危机和经济危机交织的结果。以史为鉴可以明智,苏联解体为我们提供了鲜明教训,所幸我们国家有邓小平,他带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用我们的改革实践经验和理论,证明社会主义制度的极强优越性,让那些质疑社会主义政体的人们,见证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勃勃生机和自生动力。
在列宁墓的不远处,矗立着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勇抵抗纳粹军队牺牲战士所立的纪念碑,红色大理石犹如烈士倒下的身躯,又像被烈士鲜血浸红的大地,上面用俄文写着“虽然无名,功绩无限”的墓志铭;整点换哨时的英武哨兵,总能吸引着不同肤色的游客,这是红场的一景;这附近原来还有一尊列宁雕像,被苏联解体后的莫斯科人推倒、砸碎了。
当然,在莫斯科一定要去的还有阿尔巴特大街,这个在19世纪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已经完全被商业化了,连同店里店外出售的油画,都失去了艺术气息而成为一种商品,更别说琳琅满目的琥珀、蜜腊,艳丽多彩的套娃,让人看到市场经济环境下逐步复苏的俄罗斯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