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文笔说”与六朝“文笔说”的区别
上一节详细分析了阮元重提的“文笔说”的具体内涵,但是为了更进一步了解阮元“文笔说”的含义以及与六朝所提“文笔说”的区别,接下来将六朝时期的“文笔说”与阮元所提出的“文笔说”进行比较。文笔问题是六朝文学批评史上的一个重要问题,文笔的出现是渐次的。前文按照前期和后期分析了六朝及六朝以前的“文笔说”,发现前期是以“有韵无韵”进行区分的,后期的《金楼子·立言》,除了“有韵无韵”之外还要有“情采”来进行区分。既然要将六朝“文笔说”与阮元重提的“文笔说”进行比较,分为前期后期的说法难免引起比较上的紊乱,徒增烦恼。《金楼子序》中说:
窃重管夷吾之雅谈,诸葛孔明之鸿论,足以言人世,足以陈政术,窃有慕焉。……盖以《金楼子》为文也,不遂文,文常使气,材不值运,必欲师心。[51]
在《金楼子·立言篇》里又说:
余以孙、吴为营垒,以周、孔为冠带,以老、庄为欢宴,以权实为稻粱,以卜筮为神明,以政治为手足。一围之木持千钧,五寸之楗制开合,总之者明也。[52]
其实可以通过他的话语发现,他的标准在经、子和政治上。《金楼子》主要还是服务于政治的,在对于文与笔的关系上,萧绎认为文笔皆重要。
萧绎还认为:
潘安仁清绮若是,而评者止称情切,故知为文之难也……任彦升甲部阙如,才常笔翰,善辑流略,遂有龙门之名,斯亦一时之盛。[53]
这也可证实文与笔在萧绎心中具有同等地位。他引王充《论衡》的说法:“夫说一经者为儒生,博古今者为通人,上书奏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篇章为鸿儒,若刘向、杨雄之列是也。”[54]王运熙先生是这样解读萧绎的这种说法的:“事实上,《金楼子·立言》那段话意在泛论今之学者的状况,并不是给文笔下定义,定标准。关于文的几句话只是将抒情诗歌作为文中最主要、最为人重视的部分提出,并表达了对其审美特征的认识,并非将文的范围缩小。刘勰萧绎关于文笔的说法其实基本是一回事,文笔说也无所谓前期后期、传统革新之别。”[55]
人为拔高六朝时期文笔之分的理论价值会造成认识上的紊乱,也就不能通过比较而真正了解古人及评判他们的思想。笔者将六朝时期的“文笔说”在此节合为一观,与阮元及门人的“文笔说”进行比较。